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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如此温存 ...

  •   前些日的喧嚣在这宫里经久不衰地热闹着,而我也始终未曾当面向禧妃娘娘恭贺,只叫人送了东西过去聊表心意。不是我不守规矩,只是我觉得,初为人母的喜悦早就变成一堵坚实的墙壁,将所有的祝贺与艳羡挡在了视线范围之外,哪怕此刻我送的是金山,在禧妃眼里也远没有她怀里的襁褓和皇上的体贴那样弥足珍贵。
      这日午后闲来无事,便洗了澡在屋里纳凉,琥珀和琉璃在那里同坠儿和环儿两个在闲话,说着各种小女人的心事与梦想,把我的思绪也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和天诺相遇与千锦园,几次回眸定情,从此携手相伴。然后想象着他歪斜在我的怀里,我依靠在他的肩膀,在无数个今天这样闲适的下午,怀中还有我们共同的孩子。双臂往怀里拢了拢,空空如也,低头一看,也只有这如沙的水袖,连一丝阳光也不曾被挽留。
      “小主是冷了吗?头发未干,被风吹了可要受凉了。”环儿抬头见我环臂的姿势还以为我畏凉,我尴尬地笑笑,摇了摇头。“小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奴婢把筝拿出来,小主给奴婢们谈上一曲,也叫环儿和坠儿这两个瞧瞧世面。”琉璃是个聪明的,只怕又把我的心思猜了通透。也好,从府里拿出来的筝如今只怕搁置久了,音也未必准了,拿出来,倒也打发了这些时光。
      琥珀从柜子里捧出来轻轻地放置在琴架上,我顺手拿着丝绢擦了擦灰,便坐下来,可是抬手却又不知谈些什么。“你们可曾听过什么,哼唱一句我往下接,这样摆出来倒不知道弹些什么了。”四人互相望了望,倒是坠儿开口轻声哼唱起来。我一听,便知是诗经当中的《采葛》,便也顺着她的音律缓缓地弹奏出来。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闭目回忆,自从那日天诺黑夜来访,便再也不曾见过。他陷于喜得长子的兴奋中,更忙于前朝政事,除了有次碍于贤妃的安排曾叫依萱侍寝一次,其余的全都在含清殿陪着禧妃。我入宫也有一些时日,与天诺之间的共同回忆其实并不是很多,只是我仿佛有前世便与他相遇的错觉,只当我们是认识了很长时间,相爱了很多时日。或许,是我自己太贪心,不满意他不在身边的日子,不满足他给的安宁。
      手指如兰在琴弦上跳跃,坠儿的声音如一丝丝清风拂面,温柔而含蓄,倒是把那些不能说的心事都偷偷地倾注在了琴声里。一曲作罢,屋里静悄悄的,无人说话,我也闭目回味着,萦萦缠绕于心头。
      “噗嗤”,环儿轻声笑了出来,只听坠儿忙说自己唱得不好。我仍闭着眼睛,感受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在遮蔽双眼时带来更多的温暖与舒适,说道:“我从不知坠儿的歌声这样好听,环儿你笑什么?”环儿笑道:“奴婢不是笑坠儿唱得不好,奴婢是笑坠儿这丫头不知是在思念着谁,这样心心念的叫奴婢也替着着急。”话闭,众人啼笑皆非,坠儿更是要起身讨打,环儿在嘴里口口声声地求饶。
      突听到有人拍手,我猛地睁开眼睛,天诺就那样微笑地站在门口,看着我微笑。又是那样的微笑,温柔地好似羽毛,在你的脸上瘙痒,轻柔,不可捉摸。众人见到是皇上,赶忙请安,便也识趣地退下。
      “皇上怎么来了?”我略显局促地站起来,请安。他也不走过来,只是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眼睛调皮而又温柔。“你不喜欢朕来吗?”我只低头不语,他也不追问。只是说道:“你弹这首曲的时候可是在想朕?”我一窘,更是将头垂得更低。他静默着不说话,忽而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不喜欢朕来,朕便走了。”说着便要推门而去,脚下的影子像是波光里的倒影,影影绰绰,晃荡着,扰乱着。
      我好想抓住那倒身影,像是攀岩拴在身上的绳索,仿佛失去了我便要粉身碎骨。一股难以呼吸的感觉刺激着我,让我无所适从,只是心里有无数个不同的声音都在说着同一句话“抓住他”。我抬头看到天诺似乎要转瞬即逝的身影,慌忙地迈开了步子。只是过于慌乱,被琴架绊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只是我却跌到了一个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那里有我熟悉的味道,我曾经在那里做了无数个美梦。
      “你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摔疼了可怎么好!”明明是责备的话语,却让我听出了疼惜的味道,这种味道刺鼻,让我忍不住要落泪。我只好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把他牢牢地锁在自己的双臂中,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好了好了,朕不走了,不走了。”他的手温柔地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让我无比的安心,却又更让我觉得这个拥抱是多么的珍贵。我又加了一分力气,收紧了双臂。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胸腔开始剧烈地起伏,心跳也开始激烈地跳动。他也同我一样,将我死死地圈进他的怀抱,似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这样的疼痛让我知道我们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飘渺的,并不是如梦一样是我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想朕了吧?”“嗯……”
      还需要什么语言来表达?这一问一答似的交流早已将心事倾吐。他得到肯定的答案低声笑了笑,来表达自己的欢喜,而我也因为他的欢喜而快乐。我不知道下一秒他将离开去往哪里,但是我知道,只在这一秒,只有我在他的怀里,在最靠近他胸口的地方。
      “朕真的让你度日如年了吗?”他将我的脸捧起,气息扑在我的脸上。我近距离地看着他,甚至他的毛孔都清晰可见。我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瞬而已,如今皇上不是又回来了吗?”他笑没了眼睛,低头印在我的唇上。
      “朕有了赫允,把你疏忽了,是朕不好。”我摇了摇头,重新窝在他的肩膀上。“皇上喜得麟儿,朦胧还不曾恭贺皇上呢,是朦胧不对。”他把我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随即把我放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那你什么时候给朕生一个皇子或公主?”
      我脸一红,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扭捏地抚平他身上的褶皱,细声如蚊:“谁要给皇上生孩子。”“那怎么行,你不给朕生,倒叫别人抢了先,那以后朕不是就更不能常来看你了。”他调笑道,我只充耳不闻,他也不着急,只与我玩笑。
      “朕听你刚才弹得一手好筝,不如再给朕弹一曲如何?”我起身重新坐到筝前,笑问道:“皇上想听什么?不如叫坠儿也进来唱上一段助兴。”“朕想与你单独在一处,又叫旁人来做什么,你只管弹,你若觉得无趣,朕唱与你听也罢。”我听他想单独与我一起,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带着淡淡的甜蜜。
      “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行云如流水,明明心中人在眼前,却还是怕他会走掉,轻声哼唱,似乎只是为了呢喃给自己,给予安慰。他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旁,然后将我推到座椅的另一边,然后抬起双手又接着弹了一曲。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张弦代语兮,欲诉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不飞兮,使我沦亡。”都只道龙凤相配,却不知凤为求凰,心如荒草蔓延。他用男人有力的拨弹,告诉我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啜了一口,他亦含笑看着我。
      “朕最喜欢你的主动。”我低头一笑,然后依偎在一起,就这样,如此温存。琴声绕梁,我们就沉浸在这份彼此给彼此制造的甜蜜当中,不被任何事情所打扰。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太阳西垂,月亮挂梢。
      吃过晚饭,敬事房的人进来叫天诺翻牌子。天诺皱了下眉,假装生气道:“你们越发会当差了,朕不是已经在这儿了嘛,还能去哪里!”办事的人连忙磕头退了下去,我见天诺今晚要留在我这里,不由地紧张起来。他似乎觉察出我的不安,只叫下人收拾了碗筷退下,只留我和他在一起。
      天诺把我拽到他的身边,温声细语地说:“朕知道你心里怕脏,所以不翻牌叫你去隆和殿。”我抬头仰望着他,原来那次,他还是从我的眼里看出来了,难怪他那么受伤。“朕与你只在这里,隆和殿确实有很多女人,但是梧桐苑却只有朕一个男人。”我无法再拒绝,这也许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吧。我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口,这算是我的默许,也向他表示我的心意,接受他的诚意。
      一个个灼热的吻烧灼着我的皮肤,滚烫如沸水,激起一个个泡沫,漾起一层层涟漪。我犹如一个巨大的冰块在他的热情下颤栗并且融化,尴尬又慌乱地体会着他所表达的爱意。而他亦毫无保留地表现了他的讥笑,一声声低沉的嗤笑让我又羞又愤,而紧张和不安通过颤抖传递给他,换来的是他愈加的温柔。撕裂的痛楚将我撕扯,他温柔地将我搂在怀里,用他强烈有力的心跳,告诉我他的存在,然后一下,一下,一下,数到未来。
      是夜,我曾偷偷地像以前躺在他身边的日子,起身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面庞。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弧线都在我的眼中,我的心里被完整地勾勒出来。伸手摸他的眉,浓密柔软;摸他的鼻梁,高挺流畅;摸他的嘴唇,他的脸,还有他脸上轻微的胡渣……
      忽然感到背后一紧,我被天诺紧紧地圈在怀里,他才慢慢地睁开双眼,笑眯眯地看着我。“你就那么喜欢朕吗?这样偷偷的。”“朦胧怕日后见不到皇上了,多看几眼总是好的。”“朕又走不远。”“但总有一天会的,到时候就来不及了。”他皱了皱眉,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有些生气。“朕不许你这么说。”我偷偷微笑,这个不许,总有些孩子气,但我愿意陪你一直幼稚下去,这样,我们就都不吃亏了。
      第二日,我睁开眼睛,依然看到的是自己床榻的棚顶,只是觉得比往常要温暖,往旁边一瞧,早已空了。我再往外一瞧,却见天诺自己一人在更衣,我惊得赶忙起身。天诺听到动静转身回眸朝我一笑,然后这笑容越加越深。我感觉上身冰凉,低头一看,才慌忙将锦被护在胸前,然后埋怨地看了天诺一眼。
      他仍旧是那种幸灾乐祸地坏笑,像是荷叶上的露珠,调皮地不肯滚落,赖皮又可爱。“皇上穿好了?”“嗯,穿好了。”“嗯……”我便再开不了口,脸上像在灼烧,连带着嗓子也变得干燥。“朕还以为你要朕帮你也穿好呢。”“不必了!”我脱口而出,却发现他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才知道他哄我,只得赌气又重新躺了下去。
      听到他重新走过来坐在榻上,将我的头从被里拔出来。“还不起吗?”我摇了摇头,不说话。“也罢,还早呢,什么时候想起了叫她们进来就好。”我点了点头,他无法,只得起身要走。我刚想要嘱咐他吃点东西先垫垫再上朝去,可他偏偏又回头说:“昨晚你也累了,多躺会儿吧。”然后狡黠地目光像是一个顽猴爬到我的身侧,手舞足蹈。我的脸再次灼烧起来,只胡乱地应了一声便不耐烦地催促他快些离开。他只是笑,这是从昨日到现在出现在我眼里最频繁的表情。
      待得天诺走后,我躺在床上又陷入了胡思乱想。以前是否也曾有个女子在他的身畔醒来,然后羞涩地对视微笑。以后是否会有另外一个女子也如今天的我一样,与他缠绵悱恻。在猜测他的过往与将来的同时,突然又有一层深深的内疚如藤蔓蔓延开来。
      禧妃刚刚生产而且还在月中,皇长子尚在襁褓,需要母亲的呵护,更需要生父的疼惜。而我却好似抢走了一切,把天诺牢牢地拴在了自己的身边,把禧妃母子该得到的疼爱都夺走,然后还在自怨自艾。宫里最怕贪心的人,更怕贪心得到更多情爱的女人,我这样患得患失可如何是好。但是我却又不得不问,假若我日后也如今日的禧妃,天诺却流连在另外一个更年轻貌美的妃嫔那里,我是怎样的心情。
      就这样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想了这些有的没的,直到时辰到了,琥珀和琉璃才端着水进来,服侍我梳洗,去皇后宫中定省。琥珀和琉璃要进到内间来,我突然想到现在的窘态,实在不宜,便叫她们现在外间等候,容我自己穿衣再说。她们口中称是,却听见她们在低声窃窃私语,我只当听不见,赶忙收拾。
      来到外间,只见她们的脸上全都憋着笑呢,我也不戳破,就叫她们憋着。坠儿端来洗脸水,环儿递毛巾,倒是叫琥珀和琉璃两个躲清闲。琥珀和琉璃看着我,眼里的笑意像那雨后的池水,满地都要溢出来了。我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琥珀只笑着说:“奴婢觉得小主跟往日不太一样了。”我心虚,支支吾吾地道:“哪…哪里不一样了?”
      琉璃起身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对准我的脸,笑眯眯地说道:“小主瞧瞧这铜镜里的美人可认得?这眉眼嘴角都是笑意,脸颊上还有彤云,这模样连奴婢都要看呆了。”我定睛一看,果然铜镜中有一妙龄少女,有着闭月羞花的容颜,不是容貌有所改变,而是心境不同,连带着神态也变了样。我知道她们拿我打趣,便催促她们快些准备。
      这样拖拖拉拉的,到底是比别人迟了些,因为心中不安,所以也没有往日的气定神闲。进殿一看,见众人都在,只得草草向皇后请了安,便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俪妹妹今日好气色,这小脸越发娇嫩了。”媚修仪仍然用她甜腻的声音挑衅道,她一张口我便知道,这宫里的所有人只怕都晓得昨晚天诺留在了梧桐苑。只望去各人脸上的表情,庄妃和文淑仪是世外之人,依旧是漠不关心;康修容本就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中,一个人怡然喝着茶;倩雪、阿润和景瑶与我素日交好,脸上都流露出一丝笑意;梦露、品儿眼中的火气倒是叫人不敢鄙视;倒是皇后、元嫔和柯氏姊妹脸上有些许安慰。我知道,在这宫里,还是有很多人都在注视着我的。
      我借着喝茶的功夫用茶盖挡住自己去偷偷瞄一眼贤妃的表情,却见她并不曾将目光停驻在我的身上,倒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依萱一眼。我再顺着目光瞧向依萱,依萱本来很是平静,看到我在看她,却突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我点头示意,她也微笑,只是这微笑僵硬,不生动。
      “借着今日人齐,本宫就同你们说,下半月荣妃就要回宫了,到时候同皇长子的满月宴一起办。本宫同皇上商议过了,是家宴就要齐家欢颜。你们回去都费心想想,怎样搏皇上一笑。”皇后如此说,便是叫大家使尽浑身解数去赢得皇上的关注,这将又变成后宫女子的争夺战了。我偷眼瞧皇后的神色,倒是自信满满,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主意。再看看贤妃,显然她是知道这个主意的,那刚才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依萱,莫非依萱是她的王牌吗?
      散去之后,我拉住倩雪问她与皇后到底如何打算。倩雪只是对我笑道:“你不必操心了,只好好服侍皇上便罢。如今是真正的妃嫔了,不是吗?”我抬眼看她,她的眼里全是了然,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的,那必定是天诺同她讲过的,我暗自指责天诺的嘴,却又脸上火热。
      倩雪见我如此,才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皇上怎么会同我说这些,是我自己瞧出来的。我是过来人,是不是真正的夫妻,我还看不出吗?”我扭捏地牵着她的臂腕,同她一同往回走。
      “皇后这样同皇上商议,必是十拿九稳了?”倩雪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打着什么算盘我并不知道,但是娘娘这招引蛇出洞倒是绝好的机会。”“怎么说?”我不解。“皇后娘娘在宫中多年,手上的牌有的是,即便不出彩也不会被扯后腿。只是事情经历得多了,耐不住性子的人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大展拳脚的,娘娘就给她提供这个平台,让她好好唱这个戏。”
      “被我们抓到把柄揪住错处也就罢了,倘若让她们捷足先登,我们不是更加被动了吗?”我突然又想到,压低声音道:“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倩雪也环顾了下四周,才说道:“已经叫小冬子去查了,只是那丫头仍旧在建福宫附近出没,还没有看到她同别人来往。”“莫不是我们想错了?那人确实是建福宫的。”倩雪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摇摇头,作罢不去理会。
      晚上,天诺处理完政务仍旧留在我的宫里,连续几日,我虽想张口劝他去别处,只是他一味装傻和假装生气,反倒叫我没辙,越发显得小气了。我只得偷偷地在心里暗自欣喜,紧紧抓住这几日闲适如神仙眷侣的生活。
      向上天祈愿,但愿这样的日子还可以长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如此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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