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战后各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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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咧呀咧，居然赶上了么？还真是命大啊，我的Master。”
实体化出现在沉默不语的卫宫切嗣面前，银发的Servant看着倒在血泊之中、呼吸微弱的魔术师咂了咂舌，看上去竟然惋惜多过庆幸。
“又见面了，Saber的Master。”
一边点头致意，塞拉斯伸手捞过肯尼斯的身体扛在肩上，语气轻快地打着招呼。似乎对于令自己的Master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并无多少敌意。
切嗣并未对这乍看之下毫无防备的举措贸然出手。子弹对Servant毫无用处的事情，刚刚才被证实过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敌人的Servant所阻止，功亏一篑。这实在是无法预料。
本来，从肯尼斯单独进城这件事上，切嗣认定Saber拖住了Lancer。现在看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显然，枪兵毫发无伤地突破了骑士王。
幸好……之前趁着和肯尼斯周旋的时候，爱丽斯菲尔就已在舞弥的掩护下从侧门离开了城堡。这实在是明智极了，切嗣不禁在内心庆幸着。
“要是我这边的Master能有这样的脑子和魄力，我也就不用忙前忙后地给他收拾烂摊子了……真羡慕你啊，Saber。”偏偏这位“敌方的Servant”一点也不了解切嗣心中所想，反而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状。
一路追踪着突然离去的Lancer的气息至城堡，却因为没有飞行宝具而晚了一步到达的Saber，才刚一现身就听到这番感慨。
她看看这边神色严肃、充满戒备的Master，又看看那边一脸戏谑的表情背后却透着难以言说的危险感的Servant，对于眼前这副出乎意料的场景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一时间不禁有些动摇、不知所措了。
“……Lancer？切嗣……？”
“啊，刚刚不告而别实在是抱歉了。不过……紧急状况嘛，希望你能谅解。”被点名的其中一人毫不在意地转向Saber，仿佛没看见对方全身紧绷的样子似的向她示意了下扛在肩头的所谓“紧急状况”，悠然一笑。
“别担心，我没有对你的Master出手的意思，骑士王。你也好我也好，想必都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吧。”他淡定地朝着对面脸色不佳的英灵点点头，“那么，回头见了，如果有机会的话。”
好吧。塞拉斯承认，他就是故意的。
特别是在看见这位荣誉感极为强烈的骑士王先是疑惑茫然而后恍然大悟，继而就一脸双眼欲喷火的表情时——如果不是肯尼斯重伤在身再拖下去就真要不好了，塞拉斯是绝对不会介意再多对Saber主从的关系挑拨上几句的。
可惜啊。
内心怀着些许遗憾，银发的Servant最后留给切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笑容，扛着失去意识的肯尼斯从容地撞破窗户撤退了。
将对方离去前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尽收眼底，卫宫切嗣没有愚蠢地命令Saber对其阻拦或追击。他当然能看得出来，小小的骑士王面上的怒气全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切嗣？！——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果然，在Lancer离开之后，Saber立刻就爆发了。那一向盛满了勇气与怜悯的翠绿的眼眸，此刻放射出的是掺杂着羞愧的愤怒。
她没有打算完全否定奇谋异策。但切嗣所布下的冷酷陷阱，和骑士王立于战场时无可动摇的信念，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容的存在。
切嗣却没有回答Saber的质问，而是反复回想着Lancer刚才所说的话。
故意引诱Saber对自己不满的言辞姑且不论，从他之前的言论来看，话里话外似乎都流露出对肯尼斯的露骨的轻蔑与不满，和对自己的行为理念的赞同，却让人看不透真心抑或假意。
虽然在真名等方面的资料还是一片空白，不过由对方迄今为止的表现也可以看出，那个Lancer决不是个无谋鲁莽之徒——也只有自家这个天真地奉行着骑士道精神的骑士王大人，才会一厢情愿地相信所有人都和她自己一样“正直”“高尚”。
在敌人面前主动暴露自己一方的内部矛盾，绝不是那个看似单纯实则狡猾的从者会做的事情。
那么，是什么意思呢？引诱切嗣以此“弱点”为突破口做出计划？用自身作例子，向Saber暗示“和御主有矛盾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是……
总之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是敌方的Servant都不能信任。
只是……目光瞟过脸色铁青、显然对他的做法异常不满，但好歹还在强自按捺性子等着Master解释的少女，切嗣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Saber那愚蠢的骑士道精神，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
切嗣不禁再次为自己和契约的Servant之间的相性是如此的相悖而叹息。
多么讽刺啊。单方面信赖着敌人的Servant，和自己的Master却隔阂深重的英灵。就算有着最优秀的能力，但这样难以驱使的棋子真的有任何价值吗？
果然还是应该更加慎重地选择自己的Servant——切嗣直到现在才一边痛感到此事的失败，一边和着叹息吐出紫烟。
“Saber，去接爱丽和舞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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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自从爱丽斯菲尔踏上冬木的土地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不安”。
她再次体会到一直在她身边的Saber的重要。从那娇小的身体中散发出的沉静的自信和包容力，给予了爱丽斯菲尔莫大的安心。
现在代替Saber跟随她的久宇舞弥，作为护卫并不是不值得信任，切嗣也对舞弥的能力评价很高，并不是要怀疑她。
那么这奇妙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为了退避而离开城堡，在结界之森中行走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的确，舞弥看来不是喜欢闲聊的类型，但是那彻底的沉默对爱丽斯菲尔来说太过沉重了。
先开口的话她会回应吗？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两人现在在与战斗隔绝的安全区。不是处于需要保持安静的危急状况下。
既然这样。正准备鼓起勇气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爱丽斯菲尔再次强按下了话头。
在烦恼地兜圈子时，沉默继续持续着。尽管气氛明显很尴尬，舞弥却完全没有在意地默然前进着。
低着头深深叹了口气，爱丽斯菲尔突然全身僵硬了起来。
“——！？”
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环境、踩着规律而隐秘无声的步伐前行的舞弥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爱丽斯菲尔的异常。
“怎么了，夫人？”
始终像冰一样面无表情、让人窥视不到一切情感的女性停下脚步询问道，眼中闪过惊讶和关切的光芒。
空虚游移的视线、苍白的脸色、如同精致的人偶一般空洞的神情……
一瞬间，爱丽斯菲尔和外部的联系仿佛完全断掉了——不，这么说并不合适，这只不过是，被强行赋予了人类外形的‘器’，在行使它原本的功能时，透过伪装的外表所显露出的“真相”罢了。
圣杯战争的最终奖品——‘万能之釜’其本身只以灵体存在而不具备实体，所以为了让它以“圣杯”的实体降灵，必须准备一个‘圣杯之器’。
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中，在还没有决出胜者的情况下‘器’就被先破坏，导致战争提前结束。于是负责准备和管理人造圣杯器具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家主，决定将这次的‘器’包装为具有自我管理意识和生存本能、能够自主回避危险的人形姿态——也就是名为“爱丽斯菲尔”的人造人。
是的，“爱丽斯菲尔”这个存在本身，就是用以容纳战败的英灵、从而打开通向「外侧」之‘孔’的小圣杯。
“夫人？请振作一点！夫人！”舞弥迅速上前扶住了突然失去意识的女性，同时以镇定有力的声音轻声呼唤着爱丽斯菲尔。
“舞弥……？”仅仅几秒的时间，断线的人偶就已恢复正常，再一次变得与常人一般无二。
“发生什么……我没事了。”很快理解了现状的爱丽斯菲尔脸上立刻浮现出交织了勉强与安抚的笑容，除了稍显急促的呼吸，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次几近休克的危机。
“好像是魔术回路出了一点意外……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就在几秒钟之前，七名Servant之一的Caster被Lancer所击败，回收英灵灵魂带来的冲击，令作为‘外壳’的爱丽斯菲尔的人格暂时剥落，埋藏在内的‘器’的本质显露出来了。
虽然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但随着战争的进行，阵亡的Servant不断增多，‘器’的机能也会不停压迫伪装的人格外表，逐渐失去人类的五感、变得无法行动，直至最后——回归作为‘圣杯之器’的「真实」。
所以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切嗣才将那圣剑的剑鞘——‘远离尘世的理想乡（Avalon）’给了她。只要有它的主人Saber的魔力供给，就能发挥出使持有者停滞衰老和无限治愈的能力……但即使是冠以妖精乡之名的传说中的宝具，也仅能延缓而不是停止‘外壳’剥落的过程。
——“爱丽斯菲尔”的生命，最多只能持续到圣杯战争结束的前一刻。
这就是名为「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女性的命运。从出生之前，就已被决定好了的悲剧宿命。
“……”对于那个明显是在掩饰着什么的解释，舞弥并没有追究，只是以一如既往的态度点了点头。“您还能走路吗？”
“当然。”
“那么请您坚持一下。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休息比较好。”
“……嗯。”对方那一如既往的生硬语调之下的并非是毫不关心，察觉到这点的银发女子不禁展露了清丽的笑颜。
虽然一直对舞弥身上的那种军人作风和沉默寡言有点又敬又畏，爱丽斯菲尔却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明确地感觉到，有这名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最大限度的镇定与干练的女性在身边是如此的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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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绮礼会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完全的偶然。
Caster对Saber怀有病态的迷恋，这个事实在拥有众多Assassin作为眼线的绮礼面前，就如同是透明的一样。
这样一来，推测爱因兹贝伦阵营选择的行动方案就异常容易了。
其他Master全都以Caster为目标，而Caster以Saber为目标。那么没有特地行动的必要。呆在阵地里做好完全的迎击准备，等待敌人来袭就是最好的战略。
根本不用去寻找。冬木市郊外的爱因兹贝伦之森——绝不会不利用的。卫宫切嗣一定还在那里。
当然，绮礼完全没有投身于战斗当中的打算。森林东面成为战斗地点的机率很高。因为一般来说，从冬木方面前来的敌人会从那个方向入侵。
于是，神父在森林西侧外缘待机等着战斗打响，并把赌注押在——如果和预想的一样在东面开始战斗的话，那时便从其反面奇袭城堡的机会上。
在森林里放出了灵体化的Assassin作为侦察兵。具有「气息遮断」技能的Assassin，能够深入结界而不被察觉地入侵。虽然不能太靠近城堡，在森林的外侧观察战斗动向还是可以的。
然后——果然，Caster和Saber的冲突在森林东边展开了。而且幸运的是，卫宫切嗣只让Servant单独应战，自身闭门不出。Assassin的报告对绮礼来说是极佳的机会。
既然卫宫切嗣是爱因兹贝伦雇佣的猎犬，那么现在他应该正护卫着远离Servant处于无防备状态的Master——伪装成Master的小圣杯。现在正是将其逼上绝路的好机会。
虽然随后接到了Assassin的警报，得知肯尼斯·艾尔梅洛伊也正向着城堡前进，但是绮礼并没有踌躇，反而有些焦躁。卫宫切嗣被肯尼斯杀死的话，他的目的就没法达成了。做好了在最糟的情况不得不和肯尼斯冲突的觉悟，前代行者在森林中快速前进。
另外根据战局的情况，也可能出现爱因兹贝伦放弃城堡逃离的情况。那个时候，应当会把Servant进行战斗的东面战场的相反方向作为退路，那样的话就有和他相遇的可能性。
为了以防万一，绮礼提前开始准备临战态势——正因为如此，对意料之外的杀气也得以迅速做出反应。
然而——
“哟，言峰绮礼。”
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突然出现在绮礼眼前的“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扬起左手的太刀斩向空无一人的身侧，惨烈的悲鸣伴随着被刀光撕裂成两半的黑色身影从冰冷的空气中浮现而出。
“初次见面。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呢。”
“——要怪就怪你的运气不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战后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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