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 背道而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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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宫切嗣与Saber的视线中离开，塞拉斯并未如那两人所设想的那样立即远远地逃遁而去，而是小心地收敛起气息绕到了爱因兹贝伦城堡的西侧——与返回冬木市的方向恰恰相反。虽然印象中Saber不太像是会做“趁人之危”之类的事的家伙，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小觑魔术师杀手——他肩膀上这家伙的惨状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
作为赛特拉后裔的特权、来自星球自身的庇护早已在身周展开，扩散在这充斥着自然气息的森林中，感知被强化到了最大，行踪则被最大限度地隐匿。
待确认了身后并无追兵，Lancer的Servant便主动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他很快找到处相对隐蔽的位置，将扛在肩头的需要慎重对待轻拿轻放的“重物”卸下，迅速做起了检查。
说起来可能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是作为神罗全力培养的特种兵Class 1st，塞拉斯确实接受过全套的战地救护训练——虽然几乎没有实际操作过。
唯一有机会用上的那次，却因为他在路上被杂兵拖延了时间，赶到时已无力回天。最终也只来得及倾听那个曾经热情开朗、像小狗般黏人的青年最后的遗言——居然是拜托他照顾那个混蛋金毛小子，对苦等了他多年的女友连名字都没提！这个渣男！！
（作：那是因为可怜的扎克斯同学到死都不知道你认识爱丽丝更不用说知道爱丽丝实际上是你姐了……再一次的提示：对于究极兄控兼姐控的某人的话，我们要有选择地听取和相信……）
回归正题，在进行过最简单的全身检查之后，塞拉斯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他不知道卫宫切嗣究竟对肯尼斯做了什么，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全身魔术回路暴走，严重失血，多处内脏破裂，肌腱和神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部分永久断裂，至于皮肉伤包括弹孔什么的反倒可以忽略了——自己这位Master没当场死亡还真是个奇迹。
不过，再继续这么拖延下去的话，就算是奇迹也挽救不了大面积衰竭的脏器。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一切交给老天或者说当事人的生命力与幸运值？倒是挺符合他性格的选项，反正他本人对肯尼斯也没有多少好感……别开玩笑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放着不管万一挂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时间和精力——再说了，他还欠着这货的人情呢，要死也得等他把人情还了再挂不是【喂】。
想到这里，银发的Servant不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欠了的就要还，这算是他极少数的坚持了。这不是承诺、不是原则，单纯是自尊心的问题……所以他才最讨厌欠别人人情。
总之，对这样的重伤患再进行任何移动都是不明智的，最好还是立刻就地进行急救，设法先保住性命再说。
如果是魔术师的话，可能第一时间会想到使用治愈魔术之类的方法。遗憾的是，作为一个来自异时空的半吊子Servant，塞拉斯表示他对那玩意儿一窍都不通……回复魔石倒是会用，不过那东西也没法跟着他一起穿越过来。
直接调动周围游离的Life Stream，利用其中纯粹的生命力进行治愈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但是，这种程度的重伤，少量的调用恐怕难以达成理想的效果，大量调用的话……虽说森林算是他的主场，可这里也同样是爱因兹贝伦的主场，他暂时还不想搞出太大动静将本来没在关注他的卫宫切嗣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当处于这种进退维谷的时刻，从不远处传来的生命和魔力波动就显得异常可爱了起来。
身穿漆黑僧衣，充满威压感的高个子。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短发和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与肯尼斯给他的资料上的照片分毫不差。
透过自然的流动与延伸的感知，塞拉斯立刻认出了这个人。
下一个瞬间，银发的Servant如同风一样从原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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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言峰绮礼。”
高达A+的敏捷和在森林之中更加如鱼得水的行动，使得银发的Servant仅仅“一瞬”就出现在了刚刚观察到的目标身前。
从现身的瞬间这个年轻神父骤然放大的瞳孔和难以掩饰的情绪波动来看，这是完全意外的、不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然而，他那始终不动声色的神色和超出了常理的应对速度，却又仿佛在昭示着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随手将身侧那只隐匿在空气中的虫子砍成两段，塞拉斯冲着双手共计六把黑键、面无表情保持戒备的神父露出了温和中透出强势的微笑。
“初次见面。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呢。”
“——要怪就怪你的运气不好吧。”
这可是句大实话。
如果不是肯尼斯的伤势太重，塞拉斯就不会在这个地方停下；如果不是恰好身处这个特殊的环境中，他不可能远远地就发现言峰绮礼的存在；如果不是言峰绮礼反应太快，在塞拉斯出现的同时就命令Servant发动偷袭、从而泄露了一丝微弱的杀气，他也很难那么轻易就识破隐匿在侧的Assassin；如果Assassin没有一上来就被斩杀，说不定很快能循着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发现百米开外那位落单而且命在旦夕的Lancer的Master……那样的话可就谈不上优势在哪一方手里了。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言峰绮礼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呀。
难得有机会对别人的运气吐槽一把的塞拉斯眯着眼笑得愈发开心。
“嘛，放松一点，若是我真的打算杀你可不需要这么麻烦。”为了不引起对方更进一步的敌对意识，他主动向后退了半步，摊开手以示自己毫无敌意，“相信你不会想要正面对上Servant的，不是吗？”
“你的目的是什么，Lancer？”对于这样的示好，经验丰富的前代行者显然并没有任何动摇。
“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直说了吧。”塞拉斯爽快地应下，“我的Master在不远处，不过只剩下半条命了。我知道你曾学习过治愈的魔术。想办法让他脱离生命危险，我就不杀你——怎样，很划算的交易吧？”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哦，尊敬的神父先生。”
如同大型猫科动物紧盯着送至嘴边的猎物，萦绕着荧绿光泽的竖瞳不肯放过任何细节地仔细审视着代行者的每一处神情变化。轻灵优雅的嗓音仿佛被注入了某种蛊惑人心的物质，只略略地勾起嘴角，银发英灵精致俊美的脸孔上便浮现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奇异的笑容。
“以防万一……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单独行动」的技能。而且，对于换个Master玩玩这种事，我可是完全不介意。”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就算绮礼敢在治疗的过程耍什么花招，也无法威胁到Lancer自身。虽然不清楚Lancer的「单独行动」究竟是何等级，但只要短短的几分钟，就足够这个Servant决定好言峰绮礼的下场究竟是一刀两断还是千刀万剐。人类之身终究不能和英灵相抗。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需要我去救他呢？”——甚至不惜放弃铲除其他Master的机会。
性命遭受威胁的情况下，绮礼依旧未表现出任何“害怕”、“恐慌”之类的情绪。
“很简单，我讨厌麻烦。而且……不听话的Master，终归也是Master。”对此，银发的少年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荧绿色的眸子深处没有丝毫波动，“和你（这种路人）是不同的哦。”
这个Servant是说得出也做得到。绮礼这样判断道。对于Master的死活并不是完全不在乎，但也不会有多在乎。彻底的冷酷无情。
所以绮礼毫不犹豫地妥协了。
……
“真是的，你也好、卫宫切嗣也好，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喜欢瘫着一张防备过度、苦大仇深的脸，我有那么不招人喜欢吗？”几分钟后，一边旁观着绮礼治疗肯尼斯，一边倚着树一副无所事事的神情的塞拉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破了周围横亘的沉默，“自从来到这里，我都要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了哟？”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听到某个名字时，一直以来毫无表情的面孔似乎动摇了一瞬。
“果然。你是以卫宫切嗣为目标的吧。”
故意挑起话头的塞拉斯毫无意外地确认了这一点。事实上，早在凌晨时分被Archer拉去看戏，却在那里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言峰绮礼的身影时，他就有些怀疑了。
“所以你那时候出现在间桐宅邸外和现在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卫宫切嗣而不是远坂时臣的指示……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可是，为什么呢？
“……”
“你以他为目标，但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却没有杀意。也不像是友人或者故交。而是某种更单纯的东西……比如期待？”
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的银发少年定定注视了绮礼再度恢复面无表情的面孔片刻，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褪去了温和无害的外表，完全显露出埋藏在其下的饶有兴味的笑容。
“有趣，有趣……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明明表面看上去如此相似，本质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所以你才会这么在意吧——啊啊，真是太有趣了啊！”
“……你是什么意思，Lancer？”至此，绮礼终于忍不住开口。
“别停下哦，不然杀了你——”如同预料的一样，言峰绮礼的兴趣被撩拨了起来。达到目的的塞拉斯却虚晃一枪，不再谈论这个话题，“看来Assassin果然有着很奇特的能力呢。”
顿了顿，他对着某个好像不存在似的东西说道，懒洋洋的语调下暗含着警告，“别再继续靠近了哟，……我可不管你是会复活还是怎样。”
空气中的一丝丝异样重新消失了。
真是遗憾。塞拉斯不由得这么想道。竟然真的能复活。虽然之前在看到言峰绮礼手上的令咒并没有随着Assassin的消失而消失时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来是没机会做什么手脚了。
本来他还想着干脆待会儿把言峰绮礼打昏带走，看能不能想办法掏出关于其他Master和Servant的情报来着……反正他只承诺了“不杀”，既没说时限也没说不会做别的。
毕竟，这可是暗杀者——最擅长隐匿和潜行的刺客所收集的情报，总觉得就这么浪费了会遭天谴……好吧，多虑了，基本上只要他不试图毁灭个世界玩玩什么的，这个世界的「盖亚」都会对他很宽容的。这就是身为古代种后裔的特权啊。
——那又怎样，这个‘星球’不“需要”赛特拉的存在。
忽略掉心底悄然浮现的讽刺，塞拉斯控制着自己的思绪游走在有用的方向上。
……更何况，作为“远坂—言峰”阵营一份子的言峰绮礼身上的价值还远不止这些。
可惜了。
在这个Servant继续神游虚空的同时，言峰绮礼只是默默地做着手头的事情。那张在治愈魔术的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冷硬的脸孔上，不存在任何能够窥探出其主人此刻所思所想的痕迹，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沉默一直延续了下去。直到绮礼完成治疗都再没有人开口。
“多谢。”接过依旧昏迷不醒、却已脱离生命危险的Master的那一刻，银发的Servant早已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样子。
刚才那个犹如Archer附身一般、显露出对人心的不可思议的洞察和煽动力的幻影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就算是谢礼吧。”转过身背对着绮礼准备离开的少年，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这么说道。
“‘星球’公平地爱着它的每一个孩子，无论善恶——那是唯有人类才会划分的准则。‘人心’则是很奇妙的东西，既脆弱又坚强……现在的你无法理解吧。无论如何，那是需要你自己去选择和背负的东西。”
“我们两清了。下次再见面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言峰绮礼。”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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