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
逃避比拒绝更伤人。可她，也挺过来了，不是么。
“寂言，我会去的，他的结婚典礼。我怎么可以错过。”李青青放下自己的啤酒瓶，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的是人看不懂得光芒。
“你该不是要去砸场子吧？”沈寂言小心翼翼地地问了句。
李青青不屑地摇了摇头：“他也配！？”说完这句，她又抱着酒瓶灌了了一大口。“还有，那天你陪我去吧。”
沈寂言咽了口唾沫：“……青青，其实你不觉得沐晓更有气场么，带她也许会比较管用。”
“沈寂言！！”
“好好好，我去我去。”
“寂言啊。”李青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子越过中间的小方桌，伸手大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是我要为难你，实在是你是我们寝室中综合条件最差的哪一个，要是叫沐晓那个魔女去，那我的风头还不被全都盖过去了。你就体谅我一下吧。”
沈寂言一把打开她的爪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李青青，酒后吐真言也不带你这样的吧。”
李青青刚想开口，这边沈寂言却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沈柯？”语气里的惊讶不是因为竟然在这里偶遇他这个万年工作狂，而是他身旁那个红着眼睛小声哭泣的女人。
正疾步而行的男人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声音的来源。身后跟着的女人也一道停下了脚步，睁着红红的眼睛，有些好奇地望向沈寂言。
“寂言，你怎么在这”
沈寂言指了指横躺在沙发上装死的李青青：“陪同学出来玩，看见你就打个招呼而已。”
沈柯：“你同学喝醉了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很明显地，当他说完这句话，沈寂言明显地看到了他身旁那个陌生女人眼中一瞬间划过的那种受伤害的神情。忽然，她就后悔干吗要多事叫住沈柯。
“不用了，我们还不走，待会还有同学要来。”
沈柯默了一下再开口：“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当心点。”说完，转身就走，自始自终都没看身边的人一眼。她于他，如空气，仿佛不存在般。
待他们一走，刚躺在沙发上装死的李青青立马弹了起来：“寂言，刚才你哥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啊？你未来大嫂？”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不熟，平时也不怎么交流。”
“他可是你亲哥哎？你都跟他不熟？！”
沈寂言跟沈柯不熟，是因为他的存在抢走了这世上最后一个专属于她的人。她的爸爸。同父异母的哥哥于她从来不是一个温情的存在，幸而在她情绪最激烈的最初的时光，是沈柯的一再忍让，才有了如今彼此的相敬如宾。
关于忍让，沈柯曾说，同有过不幸的过去，所以我能理解。原来，感同身受，是他给她最大的宽容。
一月初，期末考试终于在昏天暗地地复习中艰难而又顺利地拉下了帷幕。这期间，李意琛自从上次电话后没再找过她。而她，也懒得找她。顶着校园凛冽的寒风，在校园里行走，却在校园口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中的人。沈寂言停下脚步，吃惊也只是一瞬间的，平静的脸庞如冬日结了一层厚冰的沉思湖，冰冷生硬。至少在秦周的眼里是这样的，生生的刮痛了那已然结痂的一部分。
“秦周，好久不见，回来过年么。”
寂言，我很想你，回来看看你。
秦周笑了笑：“恩，回学校看看以前的朋友，你们也放假了吧。”
“恩，今天刚考完啊。那我先回寝室了，不打扰你等人了。”沈寂言朝他颔首，向前迈步，与他擦身而过。
如今的他身上已经有了与往日不同的味道，无论是谁改变了。幸好。
两个人，背道而驰，谁都没有回头。很好。再美的过去，再深的眷恋也经不起时间的念叨。这就是我们不得低头，不得不服输的原因。
沈寂言边走边想，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还是忍不住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等待被接通的时间有些漫长，但是还是被接通了。
“沈寂言？”
自从那次失控流泪事件后，顾承莫与沈寂言的交流机会就少了很多，期间他又去国外做学术交流，而她也忙着复习迎考。因此，他的声音，对她来说，似乎有点久违。
“恩，顾老师，今天考试结束了。”
“恩，我知道。”
“那个，国贸考的很顺心，你留给我的重点都基本上用到了。谢谢你啊。”
“用到就好，那祝你寒假以及新年快乐。”
顾承莫得嗓音一如既往，淡漠中是低低的温柔。但是，沈寂言总感觉有些东西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了。
想要请他吃饭的话到了嘴里忽然说不出口了。她再开口：“也祝你新年快乐啊，全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谢谢。”
顾承莫挂了电话，望着落地窗外雪白迷茫的一片，黑色的眼眸中漫起了一阵大雾，让人随时都有在其走失的可能。他开口：“我真的没有问题么。”
“ERIC,你要相信你自己。”身旁的男人将一杯热饮递给他。
顾承莫接过，说了声谢谢。
“何必总是这么客气。”
“习惯了而已。”低下去的音调听不出感情。
“哈，又要过年了。今年准备怎么过呢？有没有什么特殊安排呢！”男人巧妙地转变了话题。
顾承莫低头摇了摇手中的杯子，褐色液体不停回旋打转，倒映出一个扭曲变形的人影。“回Z市吧，也很久没回去看他们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恩。”
过年，总是一件很忙碌的事情。平时一年到头也凑不到一块去的几个人，每逢这个时候却都要一下子凑到一起，硬要吃个饭才能表明这感情还是好着的。除夕的夜晚，家里的一众大小都出门去放烟火了。只剩沈寂言还有她九十多岁的太奶奶留在家里。春节晚会已经在如火如荼地开演中了，美女主持的换装速度都快赶上这变戏法的了。沈寂言磕着瓜子，一边刷微薄，一片瞟几眼。
“这个，漂亮，诗诗穿。”一直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地太奶奶忽然开口，语气中是孩童般地惊喜。
“不，不给诗诗穿！她是个坏孩子！坏孩子！”语气突然又直转急下，变为愤怒的。
眼看着她整个人都要从轮椅上跳下来了，沈寂言连忙起身走过去将情绪有些激动滴太奶奶揽在怀里，手上下轻拍她地被，向哄孩子般，慢慢安抚她：“不生气，我们不生气，寂言在这里。寂言在这里。”
太奶奶的老年痴呆症也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给激出来的。所以，你看，就算我的内心再渴望，可现实却不容我妥协。否则，我怎么安心。这些你带来的伤害，每一刻都在提醒着我，每一刻都在坚固着我曾动摇的决心。
窗外，一个巨大的礼花升至天空，在漆黑的夜下，放射出盛大的美丽。而黑夜却始终寒冷。
………………
沈寂言坐在窗台，看了眼外面五彩缤纷的夜，然后低着头，认真地写着新年的祝福短信。期间有不少短信进来，手机震个不停。选好了群发的名单，摁了发送。第一个回她的是李意琛，而且是电话。
“沈寂言，新年快乐。”
“恩，你也是啊。”
在如此热闹的时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觉得异常平静。
“上次为什么突然走掉。”
“因为临时有事。我跟店员打招呼了，她没跟你说么。”
“说了，只是想到就问了。”
“无聊。”
“寂言？”
“恩。”
“我可能要订婚了。”
…………
“恭喜你。”
“我们，认识有几年了啊？”
“恩，快八九年了吧。”
“是啊，当初你还只是个小丫头，现在却已经长成一个一天到晚能跟我呛声的大姑娘了。”
“李意琛，伤感可不适合你。”
“呵，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改天出来见个面吧，挺久没见到你了。”
“恩。”
………………
“意琛，爸爸妈妈都在等你呢。”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恩，我就来。”李意琛挂了电话，整理了下表情，笑着转过身，朝纪言时走去。
宇宙洪荒，亿万光年，于这世界不也只是剩下那历史文献中零星的片段记录。那我，又怎么可能忘不了，放不下，那短短数载光阴中，曾经的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