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7、[7-12] ...

  •   [12]
      这隧洞比想象中更加深邃的多。四人一路行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始终不见尽头。幸好地下越来越平,洞穴也越来越宽,到后来总算可以直立,省了不少力气,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杨过笑道:“哈哈,比之刚才,咱们这勉强算得上苦尽甘来,渐入佳境啦。”
      公孙绿萼道:“杨大哥,你性子真好,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张无忌道:“他这人什么时候笑不出来?等天塌了,我怕他还在哈哈呢。”
      杨过道:“……哈哈。那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小龙女微微一笑,张口正待说话,此时左首边猛然传来一阵大笑之声:“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是几声笑声,但凄凉悲切至极,听起来像是号哭一般。他们几人从未听过这等诡异的声音,何况在这黑漆漆的地底之下,猝不及防时,简直被吓得毛骨悚然。饶是杨过胆大,也不禁退后了两步,四人撞在了一处,一时间进退两难,一动也不敢动。
      公孙绿萼胆子最小,几乎快被吓哭,这几人中只有小龙女同是女子,她心中亲近些,悄悄问道:“龙姐姐……这是不是……鬼啊……”
      小龙女还不及回应,左首的声音又是一阵哭笑,叫道:“哈哈,不错,我是鬼!我是鬼!哈哈!”
      杨过转念极快,想到这人既然说自己是鬼,便肯定不是鬼了。当下朗声道:“在下杨过,和我姑姑、公孙姑娘、张无忌四人遇难至此,但求逃命,我们对旁人并无歹意。”
      那人忽道:“公孙姑娘,什么公孙姑娘?公孙止那恶贼是你什么人?”他声音咬牙切齿,听来似与公孙谷主有血海深仇一般。
      公孙绿萼怔了一怔,道:“我爹爹……的确是单名一个止字。老前辈你……识得家父么?”
      她这一句话说出,那边就此再无半点声息,说话之人似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良久,那声音才又开口,叫道:“嘿嘿,我识得他么?我识得他么?”语气之中,满是怨恨愤怒,他们已听出这是个女子声音。
      那人道:“你是她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绿萼道:“晚辈小名绿萼,红绿之绿,花萼之萼。”
      那人冷哼一声,又道:“你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的?”
      公孙绿萼不知这人为什么好端端问起这个,心中狐疑,小龙女在她身后,抓住了她手,微微摇了摇。让她不要开口。
      那人见她不答,冷笑道:“你今年十七岁,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时生,对不对?”
      公孙绿萼心中巨震,不由得叫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就在忽然之间,她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几乎要大叫出来,不由自主向前奔去。
      这一下变故突发,小龙女和杨过竟都没拦住她,三个人也顾不得前路如何,发足追赶,转过两个弯,只觉得陡然间亮光耀目,几乎睁不开眼。公孙绿萼呆呆站着,在她面前,盘坐着一个半身赤裸的秃头婆婆,满脸怒容,凛然生威——

      此地原来是一个天然生成的石窟,顶上有个圆径丈许的大孔,离地约有近百丈,日光从孔中投下,日光所及之处生了不少大枣树。
      三个人互相望了望,心中想到这老婆婆恐怕不小心掉在了此处,只是这里甚高,她多半掉在了树上,才保住性命。但也从此不能出去。盖因这石窟深入地底,纵然大声呼叫时上面有人经过,也难以听见。
      那婆婆对他们几个视而不见,上上下下只冲着公孙绿萼不住打量,也不知她望了多久,忽而凄然一笑,说道:“姑娘,你美得很啊。”
      公孙绿萼被她一言惊醒,向前又走了一步,行了一礼,说道:“老前辈,你好。”
      那婆婆愣了一霎,突然仰天大笑,叫道:“老前辈?哈哈!我好!我好得很啊!哈哈!”她一边笑,一边叫喊,说到后来,脸上怒气大盛。公孙绿萼知道自己惹她不快,但实在不知为何,心中惶惑,不免回头望着三人,目光中隐隐是求助之色。
      杨过正凝神打量着窟中情况,不停转着念头,想到这头顶石孔虽高,但凭自己轻功,未必不能攀援而出。张无忌不知那婆婆到底是什么情况,脸上尽是疑问不解之色。小龙女却微微一笑,冲她摇了摇头。公孙绿萼心中一动,想到这老婆婆在石窟中呆了很久,心智古怪,那也正常,自己干什么与她当真?又再转身细看,见她头发稀疏,几已全秃,脸上满面皱纹,双目却是炯炯有神。
      她看着那婆婆,那婆婆也目不转瞬的望着她。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刻,那婆婆忽道:“你左边腰间有个朱砂胎记,是不是?快解开衣服给我看。”
      公孙绿萼真是吃惊已极,想到我身上这个红记,爹爹怕是也未必知道,这婆婆身在地底,怎能知晓?她还未想明,那婆婆见她发呆,却是一叠声的催促,忙转头看时,只见杨过和张无忌都自觉背过了身子。她面上一红,当下轻轻解开腰带,拉起贴身中衣,腰间一片白皙晶莹之中,果然有颗拇指大的殷红斑点。
      那婆婆直直瞧着这印记,愣了半响,全身不禁发起抖来。抬起脸时,泪水满溢了眼眶。她忽然大张双手,口中叫道:“萼儿,萼儿,妈妈想的你好苦啊……”
      公孙绿萼一直留意观察她脸色,见她如此,当真是情真意切极了,各种念头一时在心里如走马灯般乱转,对这婆婆忽而生出了极亲切之情来,合身扑上,叫道:“你是妈妈吗?妈妈!”
      她身后的三人大吃一惊,见公孙绿萼和那婆婆搂在了一起,一个口中叫着‘萼儿’,一个口中叫着‘妈妈’,那婆婆脸上涕泪纵横,又悲又喜。不由得同时想到:这婆婆是公孙绿萼的母亲?不对,她母亲不是死了许久了么?
      那婆婆蓦然间面色一沉,脸现杀气,好似公孙谷主出手时一般,她伸手在公孙绿萼肩上轻轻一拍,喝道:“你站起来,我有话问你。”
      公孙绿萼一怔,只得站起。轻轻叫道:“妈妈,原来你还活着,……”
      那婆婆不等她话说完,厉声道:“公孙止是不是说我死了?为何又叫你来?他想干什么?”
      公孙绿萼摇了摇头,神色又是凄然,又是欢喜,说道:“女儿这十多年来,只道是个没妈的孤儿,今天知道您好端端的,可真是欢喜。但并非爹爹叫我们来此……你听我说罢。”
      她于是便将杨过和张无忌为什么来到绝情谷,为救小龙女中了情花之毒,她们四人如何摔下鳄潭,尽数说出,全无隐瞒。
      那婆婆听得甚是仔细,遇到含糊之处,便打住细问,听到公孙谷主强娶小龙女之时,忍不住多瞧了小龙女几眼,微微冷笑。又听到他几人如何在鳄潭中脱险,公孙绿萼怕妈妈对小龙女妒恨恼怒,言语中不由得偏袒于她,只道她宁死不从,又对自己多加相护。她说的并非不是实情。那婆婆脸色渐渐平缓,又往张无忌脸上看了几眼,微微一笑,说道:“如你所说,这姓张的小子为救你连性命也不要了,倒是个好孩子。乖女儿,你喜欢他么?”
      公孙绿萼知道她有所误会,忙向张无忌看去,微微摇头。
      杨过刚想出声,却又想到这事盘根错节,现在不是细谈的时候,当下并不在意,只道:“公孙伯母,我们先想法子出去的好。”
      那婆婆脸色猛然一沉,怒道:“什么公孙伯母?这四个字你休要再提起,别看我手足无力,要杀你这小子可是易如反掌!”她话音刚落,只听波的一声,口中一物激射而出,铮然一响,打在了杨过手握匕首刃上。
      这东西来势奇猛,杨过手臂巨震,匕首已落在了地下。再看击中匕首之物,却是一枚枣核,落在匕首旁滴溜溜急速转动。他心中吃惊,不禁想到以他此时之力,就是金轮法王的金轮,也未必能一举将武器震落,虽然自己的确并未防备,但一颗枣核竟能如此,这人武功也是深不可测。
      公孙绿萼急道:“杨大哥,你别介意,妈妈定然不会害你。”又向母亲柔声道:“妈妈,他们怎么知道怎么称呼你呢?你教他们就是了啊。不要生气。”
      那婆婆嘿嘿一笑,说道:“那好。老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江湖人称‘铁掌莲花裘千尺’的便是。铁掌帮帮主铁掌水上飘裘千仞,便是我的亲兄长。你们几个既然行走江湖,就说些铁掌帮的情由给萼儿听听罢。”
      小龙女不知什么铁掌帮,不由望着杨张二人。杨过和张无忌对视一眼,杨过忍不住问道:“铁掌帮是什么?没听说过。”
      裘千尺听他这句话,心中恼怒,喝道:“你这小子当面扯谎!铁掌帮威名振于大江南北,与丐帮并称天下两大帮会,你怎会不知?”
      杨过道:“丐帮嘛,我自然是知道的……”
      张无忌心下一动,说道:“我听过铁掌水上漂裘千仞的名头,原来就是前辈的兄长。他极有才略,武功也高,铁掌招式巧妙,连丐帮降龙十八掌都略有不如。自从铁掌歼衡山之后,铁掌帮威震江湖,的确是江南的第一大帮会。但华山二次论剑之时……”他说到此处,突然想到华山二次论剑时裘千仞皈依佛门,铁掌帮从此散伙,正好差不多是杨过出生之时,他不知道也不奇怪。自己所以记得,是因为小时候听爹爹说过一灯大师的生平故事——但只怕照实说出,会大大刺激到这位老前辈,声音不由得越来越低。他突地瞥见裘千尺衣不蔽体,忙扭脸将外衣脱下,递给公孙绿萼,就此将话题打住。
      公孙绿萼会意,走上前去,将衣服给母亲披在肩头。
      裘千尺听得连连点头,并没计较张无忌神色有异,她在绝情谷中僻处几十年,江湖上变动从未听闻,心中只道铁掌帮称雄逾百年,此时定然更是兴旺,用手抓住衣襟,傲然道:“你小子还算略有见识。”
      杨过瞧了张无忌一眼,目光中在说:你怎么又知道了?从来也没告诉我?
      张无忌冲他微微一笑,意思是:我不是故意隐瞒。你也没问过啊。
      两个人眼神一来一回之间,便交换了数句话,竟是默契如此。杨过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张无忌却觉得开心多些,但他俩并不能细想,全身突然又是一阵剧痛,几乎站立不定,忙伸手互相搀扶。
      裘千尺冷不防见他二人如此,面上变色,右手颤抖着探入怀中,似乎欲取甚么东西,但转念一想,仍是空手伸了出来。
      公孙绿萼却没放过母亲一举一动,见她如此,忙哀求道:“妈妈,他们俩中了谷中情花之毒,你能不能设法治上一治?”
      裘千尺冷笑道:“我身陷此处,自保尚且不能,谁来救我?我又怎还能救人?”
      小龙女在一旁淡淡说道:“你纵不救他们二人,以他俩的为人,就不瞧你女儿的面子,也会尽力救你。你心里不明白么?”
      杨过缓过了气来,说道:“老前辈放心罢。此处地势甚险,可我瞧着却也并非绝境。”
      裘千尺仰头望着洞口天空,忽然长叹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要从此出去,其实不难。只是我手足经脉俱断,周身武功全失,不然何以在此枯守十几年?”
      杨过等人其实早看出她举动有异,但听她主动说出,还是吃了一惊。公孙绿萼心中痛惜,忙问:“你不小心跌下来,跌伤了是不是?”
      裘千尺森然道:“你怎得如此天真?当然是被人害得如此。”
      公孙绿萼却是想到了什么,颤声道:“是谁?是谁害你这样?我们去找他报仇!”
      裘千尺嘿嘿冷笑,向她道:“挑断我手足筋脉的,便是那恶贼公孙止——你难道下得了手么?”
      公孙绿萼全身一震,知道果然如自己所猜测的一般,但她心下总难相信,仍然问道:“是爹爹。可是……为……为什么?”
      裘千尺喝道:“闭嘴!谁许你叫那恶贼做爹爹了!”她深吸一口气,闭起眼睛,强自平定了一会思绪,方慢慢说道:“萼儿,你问我为何身陷在此?为什么公孙止说我已经死了?你好好坐着,等我慢慢说给你听罢。”

      当年裘千尺的大哥裘千丈籍籍无名,武功平平,但他与弟弟铁掌帮帮主裘千仞的长相一模一样,惯于冒充裘千仞,四处生事。两兄弟常为此事口角。某日两人又吵,裘千尺与大哥手足之情更深,忍不住出言相助,与二哥闹翻,一怒之下离开了铁掌峰,独自闯荡江湖。因为追杀一个恶贼,无意间来到了绝情谷,遇到了公孙止,二人情投意合,便结为了夫妻。
      公孙止祖上为避安史之乱,举族迁居在这绝情幽谷之中,他所承袭的家传武艺虽然高明,但其中漏洞颇多。裘千尺不仅挖空心思助他将家传武功中的漏洞一一补足,更是连自身武艺也尽数倾囊相授。她自觉两夫妻在谷中日子甚是恩爱,但某日无意中,竟听到公孙止与谷中一个叫柔儿的年轻婢女商量着要离开绝情谷远走高飞之事。这两人在她当年怀公孙绿萼之时,已经勾搭成奸,公孙止表面对她恭敬,暗地里却一直和这柔儿来往。
      裘千尺恶狠狠得道:“他们知道我将闭门静修七日,便约定在第三日辰时一同逃走。我心中恼怒,但强忍着没露声色,只待第三日一早,便假装枯坐练功,公孙止来瞧了几次,等他终于走开,我立即赶到他们幽会之处,只见柔儿那小贱人果然等在那里,我直接抓起她丢进了情花丛中……”
      杨过他们听到此处,都是大大吃惊,公孙绿萼更是忍不住‘啊’了出来。
      裘千尺瞪了她一眼,又道:“公孙止一赶到便看见他那相好在情花丛中翻滚嚎叫,那份惊慌也不用提了,我便从树后跃出,乘他不备,扣住他脉门,将他也丢进了情花之中。这谷中原有解救情花之药,名叫绝情丹。我见公孙止和那贱婢一起互相搀扶,狼狈至极的奔进丹房,哈哈……你们猜他见着什么了?”
      即使是张无忌这种没什么心机之人,听到此处,也不免心里暗道:你说的这么恶狠狠的,自然预先把解药全给毁了。难道还会是别的么。
      裘千尺说到此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奔到丹房,却看见桌上放着一大碗砒霜水,里面泡着几百颗绝情丹。嘿嘿,要服解药,就中砒霜之毒。但不服解药,那也逃不过一死。这绝情丹药方是他祖传,诸般药材珍奇难得,又要连经秋露春霜,至少三年方成一剂。”
      杨过心中忽然一动,问道:“这解药配制起来竟然如此麻烦?”
      裘千尺冷笑道:“那是自然,情花可是天下间第一等的古怪之物,若寻常药物便可解得,何以够资格以情为名?”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心中明白他想我顾念夫妻情意,不会将绝情丹尽数毁去,自回静室等待。果然过不多时,他赶来求我,双膝跪地,赌咒发誓,耳光打了无数,说只要我肯饶他二人性命,立时将柔儿逐出谷去,永不跟她见面,永不敢起二心。我见他口口声声的柔儿柔儿,心中越发气恼,便只取出一颗绝情丹来,对他说你知道半颗无法解毒,这只能救一人性命,你愿意救谁,便去救谁。他立刻取了丹药向丹房奔去,我悄悄跟在后面,见公孙止对柔儿道:‘你好好去罢,我们一起死。’那贱婢见他情深意重,满脸感激之情,挣扎着道:‘好,好,我们就去阴间再做夫妻。’然后公孙止拔出剑来,当胸刺死了她。”
      “我当时吃了一惊,只怕他提剑要抹了自己的脖子,见他又提起剑,便要出声喝止。但他只是将剑在柔儿尸身上擦去血迹,随后便还剑入鞘。转头向窗外道:‘姐姐,我真心悔悟,已将这贱婢杀了。请你饶了我。’说着举手往口边一送,将那枚绝情丹服了下去。这虽然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过我想他定然是真心悔悟,也就不予再究。当晚他设下酒宴,殷殷把盏,毒誓发了几千几百个来向我赔罪。我喝下几杯酒,见他满脸抱歉惊惶之色,便伸手又取出一颗绝情丹来。对他道:‘你实在心急,当时若你再向我求上几句,我便会给你两枚丹药。可惜,可惜……’”
      公孙绿萼听到这里,只觉得父亲实在无情狠辣,眨了眨眼睛,落下泪来。问道:“妈妈,若他真的求你,你会不会给他两枚丹药?”
      裘千尺恐怕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沉吟了一刻,方道:“我……我当真不知道。后来我也想过,若救了这贱婢,将她赶出谷去,那么公孙止对我心存感激,说不定从此改邪归正,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但他为了自己活命,忙不迭的将心上人杀了,须怪不得我啊。”
      “公孙止那晚不住劝我喝酒,我只道心事了结,胸中通畅,竟然喝的大醉。待再醒转,就已身在这石窟之中,手足经脉全被挑断。这狗贼连见我一面的胆子也无……哼,他这会只道我定连骨头也化成灰了,嘿嘿,嘿嘿。”
      她说到后来,目中凶光极盛,神色可怖。四人面面相觑,却都是沉默无言。
      过了良久,公孙绿萼首先振作,环顾四周,见满地碎石乱草,凄然道:“妈,这十多年,你靠什么为生的?”
      裘千仞道:“这要感谢老天,在这窟中生了许多枣树,我以此为食,总算没得饿死。”
      杨过道:“裘老前辈,公孙止跟你说起过这石窟么?可还有其它通路?”
      裘千尺冷笑道:“我跟他做了这许多年夫妻,他从未说过这石窟和水潭之事。我想若当真另有出路,他岂会容我在此?那些鳄鱼可能是后来所养。哈,他终究怕我逃出去。”
      杨过见她如此说,便知道再问也是无用。四人不死心的在石窟中又绕了几圈,果然除了进来的入口外再无通路,抬头往上,顶上洞口极高。虽然壁上生有数十棵大大小小的枣树,却都离洞口有大段距离。
      小龙女微微皱眉道:“过儿,这里似乎也看不到什么。你要不要上去瞧瞧。”
      杨过正没个计较,听小龙女如此说,答应一声,向最近的一棵树跃上。他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越来越高,及至爬上最高一棵树顶端无法再爬,却发觉高处石壁凸凸凹凹,全不似底下滑溜,心中一喜,屏住了呼吸,直接纵上石壁,仗着轻功卓绝,手脚并用,一路化险为夷,竟又如此向上爬了十数丈丈。但爬到离洞口七八丈时,发觉此处石壁不但光滑异常,也再无可容手足之处,而且向内倾斜,无处攀附。所幸此处离头顶洞穴已经不远,能看到那洞穴径长丈许,足可容一人出入有余。
      他大概有了个计较,就溜回窟底,将上面情况尽数说了,又道:“找个足够长的树干卡在出口处,再系上绳索,也就能出去啦。只是恐怕要根极长的长索才行。”
      张无忌想了一回,说道:“这也不难,我看枣树的树皮坚韧,应该合用。”
      几人都觉得这办法可以试试。杨过用匕首割下了一条枣树枝干,长约一丈五尺,又割枣树树皮,张无忌幼时生长在冰火岛,对这种以树皮制索的法子甚为纯熟,便将关键窍要教给了他们,众人协力搓绞树皮,连接成索。
      这道工序极为繁琐,直到日色向晚,才终于完成了一条极长的树皮索子。公孙绿萼和小龙女合力将绳索拉了几下,觉得十分坚固,笑道:“这可断不了啦。”
      杨过先将一条较短的绳索缚在树干中间,向三人环顾一眼,突然对张无忌道:“你上的去么?我们二人合力,把握大些。”
      张无忌只道他害怕自己万一失手,往上看了看,问道:“这里比起华山绝顶如何?”
      杨过想到那时情景,不禁笑道:“没错,我可真是多此一问。”
      于是两人各背负树干长索,攀援而上。石壁虽然难行,但张无忌留心谨慎,杨过也配合他放缓速度,总算有惊无险的攀到了石壁尽头。然后就由张无忌使出千斤坠功夫,帮助杨过牢牢定在壁上。杨过则双臂运劲,大喝一声,全力将树干向上抛出——这一下劲力恰到好处,树干横落,正好架在了洞口。杨过拉着绳索,将树干拉到洞穴边上,使得树干两端横架于洞外实地者较多,而中断凌空者只有数尺,他又试了两下,便对张无忌道:“等我先上去看看。”说着双手抓住绳索,交互上升,片刻间便抓到树干。手臂再一用力,呼的一声,飞出了洞口。
      张无忌见杨过顺利出去,舒了一口长气。又待片刻,听杨过在洞口叫道:“一切顺利,这就拉你上来。”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