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倚天][杨过张无忌同人]红尘有你》南瓜大魔王

58、[7-13]

　　[13]
　　待张无忌双脚终于踏上了实地，一轮明月正从东方的山后升起，白日已过，晚风徐徐，带着野草和不知名的花气馨芳，真令人心中舒畅。他用力呼吸了数次，想起小龙女她们还留在石窟之中，也就无暇仔细体会，忙将背上长索解下，与树干上的短索互相接驳。又招呼杨过帮忙，要快点将绳索放下洞中。
　　两个人相对坐下，把绳索依序理好。张无忌专心致志，杨过却是心有所思。他突然问道：“刚才听裘老前辈所说，情花之毒十分难解。你怎么想？”
　　张无忌一怔之下，想到：这情花的确古怪至极，我在这谷中呆了十几日，也忍不住想研究其中的毒性原理，却还没有头绪。不知道凭我的本事，能不能解此奇毒，只能尽力试试看了。好在绝情丹已经有了一颗，但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服用才能起效。就先让杨过服下再说。当下说道：“这毒虽然棘手，距离毒发也有三十六天。我可是医仙传人，总不至于拿他全无办法。”
　　杨过道：“万一真无法可解呢，那你又要怎么办？”
　　张无忌本来也没什么把握，被他追问，只觉心虚，便道：“你不相信我吗？我说有办法，一定有办法。但我们俩倒也不用一起受苦。不如……”
　　杨过打断他道：“不如一人先服解药。”
　　张无忌忙道：“没错，你快点吃了。医者自治要比治人容易，这个道理你也明白。”
　　杨过道：“你是当真吗？你能治好，不会骗我？”
　　张无忌当即举手立誓，朗声说道：“我张无忌发誓，必然会尽力钻研情花毒解毒之法。”又道：“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
　　杨过却不回答。他起身走到张无忌面前，弯腰按住了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将他推倒在地。两个人四目相对，他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月亮和杨过认真的脸。杨过慢慢说道：“我当然信你。我信你一定能解开这情花之毒。”
　　然后他就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张无忌只觉得疑惑，不知道杨过怎么忽然如此，但经历了数场恶战、走过石窟鳄潭，此时的草地柔软，月色温柔，他也无心推拒，心中不自禁的泛出些甜意。但刚尝过甜味，胸膛中就猛然炸开了剧痛，疼的他几乎动弹不得，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东西掉进了嘴巴里，四四方方，极为苦涩。他一下回过神来，挣扎着要往外吐。杨过也疼的发抖，但他早等着这刻，怎么能让他如愿，一手已扣住了他的脖子，不管张无忌怎么挣扎反抗，那绝情丹最后都顺着他的喉咙落了下去。他又是愤怒，又是绝望，怒气一生，疼痛立止，身体反应先于头脑，一拳便挥了出去。

　　裘千尺见杨过和张无忌先后出洞，一时间再无动静，不免心中急躁，向公孙绿萼怒道：“蠢材，你放他两人走了，以为他们出去后还能想到咱们么？”
　　公孙绿萼想母亲在这洞窟中呆了十余年，性子大变，容易疑虑也是寻常，好言安慰道：“妈，你放心罢。杨大哥和无忌不是那样的人。”
　　裘千尺冷笑道：“普天下的男人，难道有一个是好的？你白长了那么大，竟然什么也不懂，可怜，可怜。”
　　公孙绿萼转头向小龙女笑道：“龙姐姐，你来同我妈妈说。你认识他俩很久了，说说他俩是什么样的人？”
　　小龙女微微一笑，说道：“婆婆你无需担心。过儿他自然很好。张无忌他……”她说到此处，却是若有所思，过了半晌，才到：“唉，我想他总归也是好的。此番相救，能看出他是一片真心。那过去一切，就无需再提了。”
　　裘千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忽道：“嘿嘿，我瞧着你心里挺喜欢那个过儿。是不是啊？”
　　小龙女一怔，正要答话，公孙绿萼突然纵身一跃，手中抓住了绳索。
　　三人仰头看时，见杨过在洞口探出头来，叫道：“好啦。裘老前辈先上来吗？”
　　公孙绿萼将绳索牢牢缚在母亲腰间，笑道：“妈妈，你瞧罢！”
　　裘千尺冷哼一声，扭过脸去，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缓缓上升。
　　公孙绿萼和小龙女看着她越升越高，想到稍后就能从这里出去，心里都轻松了不少。其实公孙绿萼心中早对杨过、张无忌、小龙女三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好奇，这时心情放松，随口问道：“龙姐姐，杨大哥和无忌他们真的是……那种……那种关系么？”
　　小龙女问道：“哪种关系？”
　　公孙绿萼道：“……，他们好像互相喜欢。就像……就像……”
　　小龙女淡淡的道：“对啦。就像我对过儿的那种喜欢。”
　　公孙绿萼被她一语道破，心中砰砰而跳，联系之前种种，果然觉得如此。只是小龙女这般美丽单纯，对杨过又满心的爱慕。两人便如天造地设一样的般配，杨过却偏偏要去喜欢张无忌。唉，情之一字，真是由不得人。
　　小龙女抬头看着洞口，距离太远，并不能看清什么。她看了一会，轻轻叹道：“他们拼上了性命，也要劝我回心转意。我可算明白啦。原来我再勉强自己，也不能喜欢上你爹爹，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所以过儿再勉强，也不能够喜欢我。因为……”
　　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公孙绿萼转头看她，见小龙女并无半分悲伤难过之色，嘴角竟微微还有些笑意。不知怎么的，她却觉得自己的心里真是难受极了。不由问道：“……你舍得么？”
　　小龙女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既未得，何来不舍？”
　　此时绳索再次垂下。她一把抓住，递到公孙绿萼面前，微笑道：“绿萼妹妹，该你了。”

　　公孙绿萼一踏出了石窟，便忙解下腰间长索，张无忌接了过来，又将绳索再次放下。她在阴暗狭窄的洞窟里呆了甚久，清风迎面吹拂之下，大感惬意。直起身子，借月光四处打量，原来这是一处山峰绝顶，远望谷中石庄，相距少说也有数里之遥，不禁问道：“这里是？……”
　　裘千尺冷笑道：“这里是厉鬼峰啊。绝情谷中世代相传这峰上厉鬼作崇，谁也不敢上来，想不到我在此重出生天！哈哈！我正是要化作厉鬼，去找公孙止那恶贼索命了！”
　　她声音嘶哑凶狠，在这旷野中听来，更加可怖。公孙绿萼心中害怕，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转身帮着杨张二人拉紧绳索。她瞥见杨过面上有异，便悄悄问道：“杨大哥，你眼睛怎么了，好大的一块乌青。”
　　杨过偷偷瞥了眼张无忌，见他神情紧绷，一言不发，只盯着手中绳索，干笑两声，支支吾吾道：“我……”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人大声呼喝：“那边是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小龙女还在半空！三人急忙紧抓绳索，快速上提，但小龙女离洞口尚有十余丈的距离，匆忙间哪里能拉的上来？只听身后风声劲急，一件长大兵器直向杨过背心击到。
　　张无忌想也不想，冲杨过大喊：“还不放手！”
　　杨过一怔，忙将绳索交给张无忌，急转回身，手掌正好搭在钢杖之上，顺势向旁推开，将这一击的攻势化去。那人见一击不得，收转钢杖，又向他腰间横扫。杨过再次伸手化解，但手掌刚与杖身相触，便觉得全身大震，心中大叫不妙，原来对方本就是天生神力，这一下全力使出，来势极猛，杨过身不由己，只得借力后退，事有凑巧，他仓促一退，竟狠狠撞在了张无忌身上。
　　这一撞当中包含了刚才一击之力，再加杨过己身冲势，几达千斤，张无忌全神贯注之下，手中拿捏不住，绳索立时脱手。小龙女此时已离出口极近，突然向下急跌，忍不住叫出声来。张无忌左手猛地往下一探，俯身去抓绳索，但他情急之下探身太过，再加上小龙女急坠之势，微微一顿，竟头下脚上的也向洞窟中掉了下去。
　　杨过见此状况，三魂被吓的出了七窍，大叫一声，也不顾强受一击后胸口真气翻涌，抢上前抓住了绳索一端。只是绳索上悬了两人，他武功虽强，双手也只能勉力支持，没有半分腾挪余地，听后心风声呼呼而至，知道对方又下杀手，但要他此时放手，又怎么能够？
　　公孙绿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终于反应过来，急道：“大师兄，手下留情！”
　　这人听她出声，愣了一愣。手下略缓。他不是别人，正是绝情谷中的大弟子樊一翁。他见公孙绿萼在此，不免有些迟疑，但片刻间已有了计较，冷哼一声，手中钢杖再度挥下。眼看三人性命已悬于一发之间，樊一翁突觉背心上微微一痛，有件尖物指在他第六椎节之下的‘灵台穴’上，一个妇人的声音森然喝道：“放下钢杖，不得擅动！灵台有损，百脉俱废！”
　　樊一翁听到这话，便如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这‘灵台有损，百脉俱废’八字，正是师父在传授点穴功夫时的谆谆告戒。眼下要害制于敌手，他还哪敢违抗？只好将钢杖丢在地下，不敢稍动。
　　杨过当下缓缓提气，直到将张无忌和小龙女依次拉出洞口，方才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已几近脱力。
　　张无忌和小龙女于九死一生中总算脱险，见裘千尺在樊一翁身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叫他不敢擅动。两人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张无忌上前点了樊一翁伏兔、巨骨两处穴道，叫他手足不能动弹。他心想裘千尺明明武功尽失，怎么又能制敌？忍不住问道：“裘老前辈，你用什么法子，竟然能让他乖乖听话？”
　　裘千尺微微一笑，举起手来，手指夹着一块尖角石子。公孙止的点穴功夫正是她传授，樊一翁又学自公孙止，三人一脉相传，口诀无异，她既将石尖对准樊一翁的灵台穴，又叫出‘灵台有损，百脉俱废’这令人惊心动魄的八个字来，樊一翁焉得不慌？不过凭裘千尺手上的劲力，要以这么一小块石子令人‘百脉俱废’，那可是绝做不到。
　　杨过缓过劲来，向樊一翁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樊一翁瞪眼看他，丝毫不惧，口中叫道：“我在这干什么，哈哈，这里是绝情谷，我倒要问你们在这鬼鬼祟祟，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无忌忽然想到：“是公孙谷主派你来的？”
　　樊一翁怒道：“不错，师父命我来此查看，果然不出他老人家所料——”他说到此处，看见小龙女静静站立在一旁，心中惊讶，忍不住叫道：“师娘！你怎会在此处了？”
　　他这一声‘师娘’，小龙女自然不答，裘千尺更不禁冷笑不止。她笑得着实可怕，樊一翁仔细打量裘千尺，却不知道这老太婆到底是谁？——因为他带艺投师，年纪比公孙夫妇均大，到绝情谷中时裘千尺已深陷石窟。
　　裘千尺见他言语中对公孙止极是忠心，又说师娘云云，心中大怒，转头对张无忌道：“姓张的小子，你快将这矮子杀了，以绝后患！”
　　张无忌与樊一翁距离极近，心知他为人正派，见他此时凛然不惧，更不忍下手。但裘千尺在旁一叠声的催促，他想劝说几句，杨过却道：“绿萼妹妹，我们这就把他料理了，你先背你妈妈下去，我们下山找个僻静地方，再好好商议接下来的事。”
　　公孙绿萼急道：“杨大哥，……大师兄不是坏人……”
　　裘千尺怒道：“住口！你是不是我的女儿？尽帮着外人说话，要你何用！快走！快走！不要耽搁！”
　　公孙绿萼被她一顿喝骂，不敢再说，只得负了母亲先觅路下峰。小龙女冲张无忌和杨过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两人先等她们去远了，杨过才走到了樊一翁身畔，突然出手，又点了他几处穴道，轻声道：“你不要试图冲穴，六个时辰□□道会自行畅通。我们与你并无怨仇，不会害你。”樊一翁本已闭目待死，没料到竟是如此了结，怔怔的望着两人走开，一时不知心中究竟如何。
　　杨过快走几步，与张无忌并肩而行，悄悄说道：“裘老前辈脾气古怪，你刚才要是当面顶撞她，她定然不高兴。这样不就很好？”
　　张无忌一声不吭，只当没听见他说话一般。他轻功本来不如杨过，但此时发了狠，几个起落，便超过了杨过许多，追着公孙绿萼而去。杨过看张无忌的身影被山崖石壁遮住，前路漆黑一片，不知通往何处。
　　他叹了一口气，急忙加快了脚步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