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单独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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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离开了那个地方就能摆脱过往，没想到在这里，镇国将军府的自己，已经拥有了全新的身份的自己，那耻辱的曾经对于他就如附骨之蛆。给他最大耻辱与伤害的人总是在他面前提醒着他：他曾雌伏在人身下，任人肆意妄为、受鞭笞、成为他怒气宣泄的对象……
十日后该当如何？
又如曾经？
不！
绝不！
青钗握紧拳头，看着谢城阳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不会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青楼小厮，我，一定会摆脱过去的！一定！
“青钗？青钗！青钗……
“恩？怎么了？”
“你看什么看出神了？三哥送二姐他们出去了，咱们也走吧，一直站在院子里吹冷风可没意思。”冯京涵摇摇头道。
青钗不好意思笑笑：
“那走吧。”
“明天夫子又要来了，我自由的时间可就剩这么一个半天了……青钗！要不咱们上街逛逛怎么样？”
冯京涵摇头晃脑地走着，一边抱怨，突然眼睛一亮就提了个建议出来。
这提议青钗其实挺动心的，在街上走走停停，选择喜爱的小玩意，或者只是与摊贩或店主随意搭几句话，然后喝一碗豆汁儿，或许什么都没买就回家，但那样的生活应该是很惬意的。
这是曾经的他在街上奔走、坐在马车当中时的一些在当时看来定奢侈的愿望，但现在想要实现似乎很简单。
点点头就成，这样就能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明白不是肆意作为的时候，他可不想因为上一次街惹得他人不喜，最后得不偿失。
想要出门，还得等。
“可是父亲明日要我拜师，夫子定会考较我的功课，我害怕惹夫子不喜，所以总要花点时间看看书。”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把你的字亮出来，夫子定会高高兴兴地收下你。姐夫也夸你的字笔力深厚……
坏了！
冯京涵哀叹地闭了闭眼，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青钗果然发现了，追问：
“什么意思？”
冯京涵垂着脑袋，抬抬眼皮，见青钗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瘪瘪嘴想开口，但首先瞧了瞧周围，看见自己丫头红云正在不远处候着，想着再也不能漏口了。便向青钗靠了靠，轻声解释起来：
“就是刚才在封言阁之时……
冯京涵靠得极近，口中呼出的热气不断喷洒在青钗的耳边脸颊之上，他僵立在那里，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认真将冯京涵的话语听进耳里。
“所以，你的字肯定比我的强上许多，不用担心夫子会不喜欢你的。”
最后冯京涵笑嘻嘻地说了句，青钗木木地点头。
“那咱们上街吧！顺便替你买些上课需要的一些用具，三哥也说需要备些东西的。你现在是我五弟了，我也该关心关心你，所以就从为你准备学习用品开始吧！”
冯京涵越说越得意，自己也是哥哥了，是要多照顾弟弟。
可惜冯京涵的逛街计划注定夭折，在他正准备打发红云去向冯夫人禀告之时，安远走了过来，向二人行礼问安后，道：
“五公子，将军有请。”
青钗惊讶，冯京涵不满。
“爹只叫青钗？没有叫我吗？”
安远笑笑，温和道：
“将军知道四公子不乐意到练功房，所以没有吩咐。”
“练功房？”
冯京涵打量了一下青钗瘦弱的身板，睁大眼睛看向安远：
“爹是叫青钗去习武？”
安远点头：
“将军说五公子日后需每日午饭前在封言阁学习，午饭后则到练功房习武，”
冯京涵叹了口气，对着青钗道：
“看来你是不能上街了，可就你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安先生，本公子今日可以一起过去吗？”
虽然一到练功房就会想到那些惨痛的回忆，但自己是青钗的哥哥，哥哥理应照看弟弟！自己身强体壮都受不住，何况青钗这么瘦弱……
见冯京涵抬头挺胸，一副自己保护者的姿态，青钗不由觉得好笑。刚才还恼他管不住自个儿的嘴，现在也消了气，谢城阳知道或不知道又能怎样？
至于将军也许会让自己练武之事……如果将军真有此意，那就太好了，至少能让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至于累与苦，身体受不住……
为了自己拥有摆脱过往的能力，再苦再累自己也会甘之如饴。
看得出冯京涵是真心想看顾自己，青钗便没有出言，只是认真等着安远的回答。
只听安远道：
“四公子愿意陪伴五公子，我想将军会乐意的。”
冯京涵正准备点头，想着不对，又问了句：
“爹会不会又让我习武？”
安远依旧微笑：
“四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
冯京涵立马犹豫了，他本就是不愿吃苦的，蹲个马步都能叫苦连天……他不待见林业除了觉得他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外，最主要的是曾经林业教习过他武艺，而且一点不留情面……
后来还是娘亲去求了爹爹才免了这习武的痛苦，当然这是他自己以为的。实际是因为林业告知将军说四公子实在不是习武的材料，继续练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正好这时冯夫人也受不得儿子每日哭诉求了将军，最后冯京涵才得以免除如同刑罚的习武历程。
如今难道得再次经历不成？
冯京涵摆摆头，可是……看着一旁胳膊没有自己粗，身高也不及自己的青钗，冯京涵说不出不去一园的话来。
青钗看出冯京涵的挣扎，便道：
“四哥不是要帮我准备学习用具吗？劳烦你多费心了。不能让父亲久候，弟弟就先告辞了。”
一声‘四哥’让冯京涵心花怒放，青钗也已替他作了退路，再想着青钗今日就算去一趟也不打紧，不过还是叮嘱道：
“你要是真受不住，可千万别逞能，如实禀告父亲即可。”
青钗微微一笑，点点头。
“五公子，请。”
安远带着青钗到达一园的练功房时，冯英潜正盘坐在蒲团之上练习吐纳，两人便呆在一旁静静等候。
青钗首先打量练功房的布置，发现第一是空，然后是大。这么大的一间屋子不过立着一个奇怪的木头桩子、三个木偶人、地上放着两个蒲团。
因为等候的时间有点长，青钗将屋里的这些东西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了比较奇怪的地方。三个木偶人是在一条直线上的，中间的距离似乎也是相当的，而它们对面的两个蒲团正好对着木偶人的两个间歇。正中间就是那个奇怪的木桩子，青钗比划了下，果然，木桩子与中间的那个木偶人是平行的……
‘他’似乎是一个很严苛的人……
青钗随之把视线放在了冯英潜的身上：他穿着薄薄的练功服，还是黑色的，头上的银冠已换成了银簪。从青钗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面，更显得他的鼻子高挺、眉骨突出，眼睛深邃……
青钗赶紧垂头，嗫嚅道：
“见过爹。”
“将军。”安远单膝着地，右手扣在左胸恭敬道。
冯英潜一撩衣摆便站了起来，转身淡淡道：
“下去吧。”
“是。”
安远起身利落地离开，只余青钗一人垂着脑袋站在那里。
“进了吧。”
“是。”
青钗小心迈过门槛，然后就站立不动了。
冯英潜声音低了一些：
“过来！”
青钗咬咬嘴唇，深吸口气，抬脚走向将军，在还有两步的距离时停下。
已经很近了。
然后抬头，轻轻一笑，乖巧唤道：“爹。”
冯英潜右手动了动，背在身后，点点头。淡淡开口：
“习武能强身健体，你身体太过瘦弱。”
青钗点头。
“需得吃些苦头，望你能受得住。”
青钗又点头，仰首看着自己的父亲。
冯英潜转身，走向蒲团，然后盘坐在上。微转头，对青钗道：
“首先学习吐纳之法。”
“是。”
青钗走到另一个蒲团之前，学着将军的动作也盘坐在上。
“闭眼。”
确定自己的双手也像将军似的是手心向上，自然垂放在膝上后，青钗闭上了眼睛。
然后听着将军的声音慢慢吸气吐气。
“就按刚才说的，吐纳九十九次。”
将军说完这话就安静下去了，青钗也不敢睁开眼睛，只得重复地一遍遍进行吐纳。想着，虽然枯燥但并不累，难道还有其他什么？
“睁眼！”
突然听见将军一声暴喝，青钗吓得张开眼睛，眼神瑟缩，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冯英潜缓了缓语气；“转过身来。”
青钗听话转身，与冯英潜相对而坐。
“呼吸吐纳之时必须排除杂念，要静心。再来。”
“是。”
“闭眼，先吸气下沉丹田……
青钗照做，努力专心致志不再想七想八。终于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冯英潜道：
“好了。”
青钗睁眼，发现将军已经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仰起脑袋，然后看见将军眉头皱了皱，一咕噜地爬站起来，束手站立。
“以后每日早晚需吐纳一次。”
青钗受教点头。
“接下来蹲马步。”
说完，将军便来了一个标准的马步。
青钗便依葫芦画瓢蹲在一旁，可又惹得将军直皱眉。然后开口指证：
“手平举……脚再动动……
蹲马步可比吐纳费力许多，但青钗努力咬牙忍着。但蹲了不过两刻钟，便小脸煞白，腿肚子打抖。
冯英潜本四平八稳地站在一旁，突然收势站了起来，走到木人桩旁。手扶着其中一根横杆，拍了拍，然后看向青钗。
青钗依旧努力坚持着，冯英潜咳了一声，引得他抬起头。见自己的父亲一手扶着奇怪桩子，一手背负在身后，淡淡地望着自己……
青钗的腰努力挺得笔直，努力稳住自己下盘。
冯英潜无法，只得开口：
“过来。”
青钗马上收势，顾不得脚步酸软，赶紧走过去。
冯英潜退了两步，抬起双手，一手为掌一手为拳。淡淡说了句：
“看着。”
然后便开始凛冽攻击，动作缓慢去有力，青钗注意观察也在一旁比划着。冯英潜演示完毕，让青钗自己攻击木人桩。
边看边在心里摇头，青钗太矮了，不适合这个木人桩。
看来，得新做一个了。
得到觉得青钗歇得可能差不多了，又继续让他蹲马步，一会儿又让他打木人桩。一个下午就在这么不断反复当中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单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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