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忆》重识途

11、第 11 章

　　李拾一一直在想对策，等她回过神时，天色渐晚，宫人开始掌灯。殿中来了一位雍容华贵的美人，听侍女喊她王后。她屏退侍女，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李拾一，长叹一口气，“唉，看来你是真忘了。”
　　李拾一抱膝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抬头看了一眼。
　　“你以前总喜欢叫我长乐姐姐。”王后走过来，挨着李拾一坐下，“自你走后，便再无人如此称呼我，我就只是这华服下的王后了。“
　　李拾一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些她并不记得，仿佛是另一个人的事情。王后也不需要她的回应，也没看她，自顾自说着，“王上喜欢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知道王上注定娶不了你。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常年外出为王上寻妖丹，很少回来。可每次你回来，王上都会很高兴。我呢，又高兴又难过。三年前，你突然回来，跟王上说想要自由，还跟我告了别。从此你就不见了，王上生了一场大病。听说你要回来，王上又难得展颜，着人提前布置了这阳辉殿，还从他自己库房拿出好些东西，这几日对待宫人都温和不少。今日从你这回去后，在自己殿内砸了不少东西，大发脾气。你可知，在我们面前，他一直都是王的姿态，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面对你，他才有情绪。”
　　李拾一头枕着自己的膝盖，歪着头看着她，烛光映在她脸上，姣好的面容满是落寞。王后停了一会，又继续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杀了你，便再没有人能左右王上的心。”她仍旧没有看李拾一，李拾一却觉得她真会那么做，悄悄挪动离她远点。
　　王后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已经很久没有人听我说这些话了，我也不会再说这些。你是走是留，我都不会我杀你，因为我爱他。”她说完这些，挺直了身子，再次转过头时，那一丝落寞已不见踪影，只剩下王后的威严。
　　第二日，李拾一昏昏沉沉醒来，宫人已经在忙忙碌碌搬东西了。王上坐在那里边喝茶边饶有兴趣地看他们搬。见李拾一醒了，他放下茶碗，“醒了，我已经下旨封你为宣妃，这些都是给你的，看看还想要什么。”
　　什么？李拾一觉得天都塌了，“你怎么问都不问我就替我做决定？”
　　“我的决定就是你的决定。”王上不容反驳地说。
　　屁话，李拾一心里想，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但她又的确受制于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你让我考虑考虑，五天，不，十天，我保证这期间我不走。”
　　王上听她这样说，眉头又舒展开来，让宫人继续搬东西。李拾一也凑过去看都有什么，王上便捡她有兴趣的一一说与她听。
　　林毓睡了三日，醒来时屋里没有任何动静，他没有穿鞋，跑到院子里，也没有李拾一的影子。他又跑回屋子里，四下查看，才注意到桌子上有面铜镜，上面立着一只纸鹤。他心下稍安，拆开纸鹤，里面只有两行字：我随多禅道人去王宫，几日便归。
　　林毓心中懊恼，她一定是因为自己昏睡才不得不去了王宫。他赶到王宫，先是听说王上新封了宣妃，合宫都有赏，然后又看到王上带着李拾一看赏赐。林毓觉得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小院。
　　李拾一却不知道林毓的这些心事，她想的是怎么才能让王上讨厌自己呢。她开始表现的粗鲁，没规矩，挑战王后的权威。可是王后不计较，王上也一笑置之。着实让李拾一很苦恼，直到李拾一的荣宠让其他宫妃红了眼，李拾一的茶水被慧妃下了药，还好她自己在山上学了点皮毛，不至于着了道，但这给她提供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