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忆》重识途

10、第 10 章

　　李拾一被带到一处宫殿，多禅道人也不见了踪影。有一人疾步向她走来，快靠近的时候，又慢了下来，李拾一能看到他很高兴。应该是王上，多禅道人说过，要带他见王上。
　　“拾一，你回来了。”王上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
　　李拾一觉得自己要行礼的，但也没有人教过她如何给王上行礼，也没有人告诉她王上是怎样的人，只知道王上不喜欢妖，自己可得隐藏好才是。还有，王上说她回来了，王上也认错了人，还是自己也失忆了？
　　“王上是不是认错人了？”李拾一反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王上交流，干脆无知无畏，破罐子破摔。
　　“你不认得寡人？不，你不认得我了？”王上期待地看着她。
　　李拾一摇摇头。
　　王上又靠近一步，用手抵着她的左肩的一个位置，李拾一下意识后退一步，王上的手就悬在那里没有动，“你这里是不是有道箭伤。”
　　李拾一心中大惊，自己左肩确实有伤，大师兄说是自己未化形时，被二师兄不小心拿箭头戳伤的，所以化形后伤痕还在。小绿也有，小绿就是李拾一的原身。可王上怎么知道，还那么精确知道伤的位置，这是怎么回事？
　　王上见她如此表情，心里已然知晓，“拾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记得，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终于回来了。”他上前拥住了李拾一，抱得很紧，李拾一挣脱不出。
　　李拾一此时也知道自己也失忆过，林毓失去了中间一段的记忆，而她失去了化形前所有的记忆。等等，也许化形也是假的，自己根本不是小绿化形而来。
　　李拾一问：“王上能给我讲讲从前吗，我和王上是怎么认识的？”
　　王上说自己从小体弱，常年在道观里养病，李拾一是道观旁农人的孩子，经常去道观里玩，两人因此相识。那是王上还是三王子，虽然远在道观，但大王子的母亲并不想放过他，有一次派人来行刺，是李拾一为他挡了一箭。也因为那次刺杀，周边农人都被殃及，李拾一没有了家。三王子被接回王宫时，就把李拾一带回了。
　　李拾一在王宫中接受训练，两人仍旧相伴，情谊日笃。后来三王子成为王上，身体却每况愈下，需要一颗妖丹作为药引，李拾一就四处游历为王上寻觅妖丹。直到三年前，李拾一突然就没了音讯。
　　原来这就是王上除妖的原因，可李拾一看王上气色不像是病弱之人，“王上已经寻到妖丹了吗？”
　　王上表情凝滞了一下，“寻到了。”
　　“那就好。那王上是不是可以命清妖司不再杀妖了？”李拾一问。
　　“只要你不走，就不再杀妖。”王上看着她。
　　李拾一躲开他的目光，听王上讲，自己应该是和他两情相悦的，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都是因为失忆？她又想起了林毓，林毓也这样看过她，那是她心跳加速，是欢喜的。林毓还等着自己回去呢。
　　“可我一点不记得。”李拾一说。
　　“没关系，我们重新来过。”
　　“可我有喜欢的人了。”李拾一提高音量。
　　“我说了，没关系，我们重新来过。”王上脸上的笑突然没了，李拾一有点害怕。“是那只蛟吗？”
　　李拾一没有回答，整个宫殿的空气仿佛都凝重起来，这就是王者的威压吗？她不答，王上也知道她想什么，“你留下，那只蛟和其他妖，都无事。你走，清妖司会荡平天下妖，还有拂云山。”
　　又过了一会，他又说，“我不想这样的，拾一，别逼我。你先在这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王上走了，进来一群侍女，但李拾一不习惯别人侍奉，让她们都走了。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殿里，想着王上的话，怎么突然间自己的去留就跟天下妖的性命扯上关系了？
　　李拾一决定给大师兄写封信，他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她的纸鹤被拦了下来，王上说她如果想见拂云山的人，他可以派人去请。李拾一不想给拂云山惹麻烦，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