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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对峙 ...
祝长安把脸埋进地面,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
也不知自己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每每都能遇上圣人与太子母子对峙。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朝臣们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纷纷压低戴着官帽的头,谢承祜的话宛如一记石子,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上砸出惊涛骇浪。
圣人冷哼一声:“你有何罪?”
天子之怒就在眼前,谢承祜临危不乱:“臣有欺瞒之罪!”
“朕竟不知,众臣口中孝悌恭谨的太子也会欺君?”
圣人语意玩味,殿中众人无不冷汗涔涔。
祝长安就跪在太子身侧,更直白感受到圣人冷冽的杀意。
谢承祜口称欺瞒,圣人却说欺君,前后分明是两个意思,论罪定罚也截然不同。
祝长安斜眼去看永宁公主,实话讲她不想也不能让太子在此刻被治罪,可是母子君臣之间根本没有第三人插嘴的机会,她心乱如麻,焦急不已。
谢承祜道:“月前咸阳道人进京,曾前往东宫拜谒于臣,彼时臣重病在身,不便见客,故令左右将驱退。”
圣人眉心蹙起,手上反复摩挲着一串佛珠。
“陛下曾令臣静心治学,少见访客,臣谨遵教诲。此事本应上报陛下,但思及陛下日理万机,臣不敢贸然打搅,故而有所隐瞒。”
圣人拨动一颗珠子:“太子隐而不报,恐怕另有私心吧?”
“是,”谢承祜垂眸,宫灯从上而下打在脸上,分外温和:“臣之病久矣,不敢以此惊动陛下,若贸然上报咸阳道人一事,陛下念及母子亲情,必然过问臣之病情,国事繁杂,臣不敢叨扰。”
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如此忠孝两全的太子,任谁听了都不免动容。
圣人脸色稍霁,英王却觉得大事不妙,他苦心筹谋,断不能让太子轻易逃过。
“即便如此,与咸阳道人指认殿下又有什么关系?白纸黑字,这可是太子少傅张松岩的字迹无疑!”
英王再拜,祈求圣人:“圣人,臣以为当传唤张松岩,严刑拷问!”
“太子?”圣人并不接英王的话:“你如何自证?”
谢承祜没有答话,祝长安心急如焚。
张松岩的字她是见过的,翰林院存档历年奏疏为证,刚才她从谢承祜指尖瞥见几句话,无需书法大家鉴定,连她一个门外人都能看出这出自同一人之手。
“太子无话可说了?”英王紧咬不放。
太子抓着衣袖望向英王,眼中满是心痛如绞。
“英王,孤以为,你我兄弟不至如此。”
英王被他无辜的眼神盯得险些跳起来:“殿下说什么?”
谢承祜不再看他,躬身朝圣人再拜,只是言语间朦胧一丝湿润,若不是祝长安就在他身侧,还以为太子当堂落泪。
“臣有下情启奏陛下,此乃家事,请陛下遣退朝臣。”
话音刚落,朝臣们略有骚动。
高品阶的官员们如蒙大赦,巴不得圣人立刻下旨令他们退出去,低品阶的官员不干己事,心态格外平和,甚至还有好事者想听下文。
圣人有些疑虑地看着谢承祜,恰好祝长安动了下酸涩的脖子,不曾想一线余光落入圣人眼中。
祝长安略一颔首。
“好。”
圣人今日极有耐心:“宫宴还未过半,遣退诸位卿家只怕不妥,既是家事,你我母子后殿叙话,英王与华儿相随。”
“遵旨。”
众人悬着一颗心起身,紧随在圣人身后。
跪得有些久了,谢承祜只觉得膝盖发麻,他撑着手刚想站起来,想到身边还有一个祝长安,于是把手递出去。
祝长安却不看他,几乎伏在地上,心里默念一万遍:“看不见我!你自己去!”
结果圣人还是招了招手:“长安。”
祝长安心如死灰,绷着脸扶起太子。
从筵席到内殿只有短短几步路,祝长安却觉得异常煎熬。
她托着谢承祜的手臂,好几次想干脆用尽十分的力气掐下去,终究还是惜命地收回了手。
内殿里共有五人,只祝长安一个宫人,她很自觉地承担起服侍圣人的重任,借着调试风轮的机会,顺理成章站到圣人身边。
终于不用跪着了!
“说罢!”
圣人疲惫地按着额角,此处没有朝臣,她不再是一位维护天家威严的女皇,更像是被儿女琐事缠住的母亲。
酝酿一路,谢承祜眼底还真挤出一点泪花,他啜泣道:“儿子与咸阳道人素昧平生,更遑论遣人与他暗中往来?”
英王立刻察觉太子话里的漏洞,还没等圣人开口,急不可耐地问道:“从始至终咸阳道人指认的都是张松岩而已,可从来没有人攀扯太子,殿下何以如此说呢?”
几乎前后脚,圣人和永宁公主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公主依偎在圣人身边,巧笑倩兮:“明礼哥哥这话说的不对,天下谁人不知张松岩是大哥的少傅?指认张松岩与指认大哥有什么区别?”
她拉着圣人的手状似无意地说道:“这里只有咱们母子几人,也不必打这些弯弯绕了,做儿子的有什么不能同母亲说?”
三言两语就将过军国大事框进母子之情里。
圣人虽是天子,主政多年,早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但对于公主终究有所不同,听爱女如此说,她点了点头。
梁明礼却脸色僵硬。
他又不是圣人的儿子,自然不在永宁公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之列”,这层侄子的身份也是他夺嫡之路上最大的阻碍。
谢承祜擦拭着眼泪继续说道:“那咸阳道人在东宫门前的确胡言乱语,教唆儿子以天象为发端质疑母亲得位不正。”
“儿子当时正在病中,便遣张先生代为申饬,也不知张先生如何责骂那妖道,不过半个时辰,那妖道离开东宫,走之前还在门前写下庸碌无能四个字。”
听到这里,梁明礼终于反应过来,谢承祜这是要把咸阳道人的指认定为徇私报复。
他“呵呵”笑了两声,挤走祝长安,自己拨弄风轮,手底下越转越快。
“字呢?如何证明太子所言属实?”
“字被大雨冲了。”
梁明礼毫不掩饰地笑起来:“殿下说笑呢?无凭无据,陛下为什么要信你?”
谢承祜没有自证,继续讲述前因后果:“至于张先生的笔迹,四月中臣曾向圣人进献一幅慈母图,诗文为张先生所题。”
“当日圣人问臣,为何张先生笔力虚浮,不如先帝时浑厚苍劲,臣答,张先生陪儿子狩猎,纵马时伤了手。”
阳春三月,谢承祜曾前往西郊猎场学习骑术。
君子六艺本是储君必学的课业,但因太子体弱,圣人迟迟没有选任适宜的骑术师傅。
那一日赶巧,圣人举办武试,亲自在西郊点名一位武状元,一时兴起,让此人教太子骑马。
可谁也没想到,太子刚纵身上马,一向温顺的白马却陡然发狂,嘶叫着在草场上奋蹄狂奔,武状元何尝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愣在当场,一动不动。
好在张松岩一直伴驾,见此情形立刻催马追上,他不顾险境,伸手抓过太子的缰绳,拼尽全力终于牵制马头。
白马的速度降下来,守在场边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太子救出。
张松岩救驾有功,一双握笔的手却被缰绳勒得血肉模糊。
张先生一直将养到四月中也不见好,偏巧圣人酷爱他的书法,让他题诗一首,他只能忍着钻心剧痛写下墨宝。
当日祝长安也在场,为了这事,圣人好生心疼。
勾起往事,圣人心绪有些杂乱,她呵斥英王:“别转了!”又对谢承祜说道:“不错,有这回事。”
梁明礼脸上青紫交加,不止因圣人训斥,更因为京中传言,那匹白马突然发狂是英王的手笔。
圣人嘴上说着不信,叫他连自证的机会都没有,可心里怎么想他却参不透。
“张先生的手直到此刻也未痊愈,落笔时颤抖连连,而咸阳道人却说先生五月中便留信于他,字迹一如往昔,可见有假。”
梁明礼激恼上头,口不择言:“难道就不能是张松岩提前伪造?”
此言一出,他立刻反应过来。
张松岩三月里伤了手,那时候京师还不曾下雨,难道他能未卜先知不曾?
而且,英王有些太心急了,反而惹人怀疑。
“明礼哥哥,”永宁公主打趣道:“瞧你这夹枪带棒的,今日不像是母亲询问大哥,倒像是你英王审问太子。”
圣人脸色骤冷。
梁明礼仓皇下跪,可无论他怎么解释都已经失了先机。
“张先生的字最好,可到底不是王右军,想要临摹也不是难事,”公主从上向下打量梁明礼:“明礼哥哥幼年时不也临摹过母亲的字迹吗?”
梁明礼汗流如瀑,恨不能咬断自己不争气的舌头。
他七岁那年,姑母成为皇后,连带着整个梁家水涨船高。
一夜之间,他从一个下品官员的儿子梁明礼一跃成为国舅家的明礼公子,为了牢牢抓住姑母这座靠山,他学写姑母的字迹,以表敬爱之情。
没想到十五年前的刀还能扎在自己身上。
圣人低头沉思,看向梁明礼时晦暗莫测。
梁明礼心里的石头越来越沉,谢承祜突然开口。
“臣之清白,祝宮正也可作证。”
正在看戏的祝长安惊慌失措地咽了下口水。
祝长安:啊?我吗?
谢承祜:看戏多没意思,咱俩一起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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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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