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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贞明殿。

      周逸将春贵君送来赔礼的香膏瓷器打翻一地,坐在床上气呼呼说:

      “猫哭耗子假慈悲,宫里就数他最会装了,逮着点机会都要展示自己的礼节仁慈,宫里谁不知道他的出身!如今仗着有个肚子就耀武扬威,有本事把那悬空的后位拿下,哼!我才不稀罕他的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往我这送,习竹,你不是去叫她了吗?怎么还不来!”

      习竹赶紧收拾一地凌乱,安慰道:“我的好少爷啊,这可都是春贵君前脚刚送来的,您后脚就给砸了,被他知道岂不拂了他的面子,皇上三年没招您了,您再忍忍,待您养好身子,等待时机再侍寝,怀上孩子自然比他强……”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她人呢?这都戌时一刻还不过来!天天这么忙,当时就不应该让她当什么内官监,见一面这么难,下午好容易遇见多说两句话都不行,让她来,还竟跟我说中秋节后来,习竹你说她的心是不是野了?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周逸踢了鞋子,光着脚大赖赖地躺在床上,手指使劲戳一个彩线小狗样的布偶。

      “主子,小凳子传话回来确实说晚上就来,估计是太忙耽搁了会儿,不过主子您放心,李福做事沉稳,对您体贴细心,虽然她最近忙,但她每次出宫都会带点新鲜好玩的给您,您调理身体的方子就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找江南神医开的,所以啊,您指东她不会向西,您指鸟她不会撵鸡,虽然她是个阉人,不过主子,我听说宫里有不少侍从想跟她对食,她都拒了,我看她是想一心一意帮您重得恩宠,报答您。”习竹一边说,一边收拾。

      周逸心里舒服一些,近日吃了不少她送来的酸枣丸,人有了些困意,挥手让习竹退下,掀一角薄被眯着眼便要睡。

      习竹知道自家主子睡觉时不喜人伺候,挑灭了灯芯,只留下床头边的烛灯,轻声退下。

      不知睡了多久,周逸恍惚觉得有个人影坐在床边,睁眼惊呼:“谁?快来…唔!”

      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

      “主子别叫,是我。”熟悉的女声缓解了他的慌张,炙热的手刚松开,周逸便将枕头摔在她身上。

      “你吓死我了,怎么才来?”听声音很生气,但不知是不是李福的错觉,好像还有点委屈,这个大公子,娇俏又做作,惯会折磨人的,不过能跟他相处这么久她自有法子应付。

      周逸的寝衣随着这一番动作滑落手臂,露出白嫩嫩的肩膀,他仗着帐里昏暗,李福定看不清大赖赖靠着,岂知李福入宫前行走江湖早练得夜视本领,将他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入宫喝的断子水既压了她的内力又压抑女人易冲动的情欲,看了就看了,并无多大反应,接过枕头,又将枕头塞到他背后垫着好让他舒服一些,低声道:

      “回主子,奴婢收到传话就要过来,但干娘临时吩咐了事,我忙完立即赶过来,让主子久等,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可有什么吩咐?”女人说话一如既往的低沉温柔,言语体贴,使人心安。

      两年前他随皇上太君后去台山参加祈福大典,路上遇到一大波盲流难民,大半禁卫军去围护皇上、太君后、宠君和其他大臣,他作为不受宠的贵侍,马车在队伍末尾,身边少了一大半人,幸好是她当时牵着马,她身材高大壮硕,见情况不对,一手一个木棍,舞得虎虎生风,打跑不少想来抢东西的流民,死死护住他。

      周逸回来便打听她的来历,原来她是去年刚入宫在御马司里喂马的小中使,周逸觉得她是可用之人,使钱把她调过来当差,她果然办事稳重,即使知道他三年没侍寝过也没有二心,对他的暴脾气也能照单全收,后来她提出去大中使那里当差才有可能接近皇上,好为他制造机会,他这才费些银子调她到司礼监当差,她人聪明又懂事,抓住机会让大中使郑忠义收她做干女儿,如今顺利当上内官监,掌管后宫采买,这可是个肥缺。

      周逸熟练地将头放在她大腿上,李福将床帐勾起,像往常一样为他轻揉太阳穴。

      周逸怕热,刚给他盖好的被子又被掀开,棉麻薄衫贴着身体,烛光凄凄摇摆,小巧玲珑身段与肩膀胸膛露出雪白肌肤更染一丝暧昧。

      “盖上。”

      “不要,好热。”

      “容易着凉。”

      “不要,真的热。”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李福起身要走。

      周逸抓住她的衣袖,娇嗔道:“你现在怎么这么唠叨,跟个公爹似的。”轻轻一拽便将高大的女人拽回,继续枕在她腿上,捻着她的一缕头发,

      “你那神医的药方确实有效,不过吃了之后总感觉身体燥热,让人睡不好觉,你看看我这一额头汗!”灯光缱绻昏暗,李福看不见他额头的汗,用手贴了一下,是有些湿濡,掏出怀里的手巾为他擦拭干净,周逸闭上眼睛享受。

      “方大夫说这药方若是吃完燥热难安便是恢复大半,需及时停药,以免过补伤身。”她知道他当年侍寝的尴尬,身为男子若是连男子的本分都做不到,别说是当皇帝的君侍,就是普通人女子的夫郎都难做,若是硬要怀孕也有野法子,只是女人没那方面的趣味,也不愿近身,她找神医求方子治病,只待他赶快恢复,重获恩宠,对她来说,事情才进了两步,她在第一步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知道了,前日就停了,不过这两日还是有些热。”周逸拿过枕边的小扇子扇着,醒来也睡不着了,但眼睛还是酸的,将丝帕覆在面上。

      李福想了想原因,低头轻声问道:“可是葵水要来了?”

      虽说她是阉人,但她眉眼清正皮肤白皙,身得高大,阔背窄腰,一双修长的腿有力敏捷,在一众寻常阉人里鹤立鸡群,况且她待他极其体贴,也不嫌弃他失宠和暗疾,于是周逸时常忘了她是个阉人,竟在心里把她当寻常女人一般,在她面前总是撒娇耍泼使小性子,几日不见周逸心里既想她的好,又想她是不是有外心了,勾得他患得患失,且不自知,忍不住矫情起来:

      “你在外面有了男人?怎么连男子来葵水都知道?”

      李福神情依旧,声音沉稳有力,接过他手中的扇子,为他打风,

      “奴婢猜的。”

      周逸心里想听她说些好听的,哄他开心,没想到她的回应这么简单平常,和他想要得一点也不一样,心里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是奇怪,便转移话题冷静下:“那你能猜到陛下现在最喜好什么吗?”

      “陛下的喜好是什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为何喜好,陛下的后宫侍子众多,美貌者亦多,却独宠春贵君,您可知原因?”

      “宫里传闻都说他像早亡的冯君后,我没见过冯君后,可看宗庙里挂得画像,也不像啊。”画像上圆溜溜的杏眼,春子予再长一副眼睛也没他的大。

      “主子慧眼,传言不过是幌子,其中另有隐情。”李福压低声音。

      “什么隐情?”周逸拿开丝帕,好奇的看着她,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身形隐隐约约。

      “三年前,陛下私会了一个道士,给陛下算了一挂,卦象不太好,说陛下命数将近。”李福凑到他耳边俏声道。

      “真的?这都敢说?这道士不想活了?”周逸惊奇低语。

      “我听说那会陛下确实身有暗疾,不过这是私密,除了陛下贴身的中使其他人都不知道,然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强,我无意中听到一个老中使的酒后醉语,那道士让陛下找一个能续命之人,最好是个男子。”

      “是他?”

      “不是。”

      “啊?”

      “陛下宠幸了三年前所有选进的秀子,都没有所出,暗疾也未愈,只有您,至今没有侍寝……”李福意有所指。

      “李福,你说是我?可是你知道的,整个后宫都知道的,我、我”我不举啊!

      周逸一下子坐起来,抓住她手臂的衣服,张着嘴巴磕巴起来。

      李福的大手握住他柔嫩的小手,他离她太近了,几乎贴在她的身上,男子的幽香直扑抠鼻,她本能升起强烈的冲动,她知道他没说完的话,她想冒一次险,亲自证实药效。

      她欺身而上,一瞬间将他压在身下,周逸顿时愣住了,帐里的昏暗让他看不清,可正是这种昏暗让他清楚的感受到压在他身上的带着热意的高大身躯,他手下意识抵住她的胸口,声音有些颤抖:“李福你、你要干什么?唔!”

      李福一只手轻松握住他的两个细嫩的手腕压在他头上方,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主子别怕,我要确认一下,很快就好,别怕…”话音刚落,周逸的衣服原本就松松垮垮搭在身上,李福低头,一丝凉意被一阵又一阵的湿热替代,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他忽然想到他第一次侍寝,那个跟她母亲一样大的女人,只是亲了他的脸就要开始,然后还不停搓揉他的身体,他很不喜欢,可好奇怪,会什么他现在有点期待,在期待什么?

      然而李福不会让他转移心神,年轻女人带来的湿热像潮水一样渐渐涌上他的修长娇嫩的脖颈,所到之处无不战栗,他不自觉得抬头,闭上眼睛,声音难持地蜿蜒高亢,很快被李福吞下,她又亲了一口,低声提醒:

      “主子小声点。”

      周逸听到她的话回过神来,他睁开眼,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对他,即使是她也不行,又急又委屈,却忽视了自己紧紧盘上她腰的腿,带着哭腔狠狠道:“李福!你混蛋!我要杀了你!”

      下一瞬又被她温柔又霸道的吞下,泪珠在呼吸间蔓延,她想擦擦他的泪,可刚一松手,“啪!”的一声,李福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愣住,僵硬地直起身子,扒开紧紧贴在腰上的修长纤细的腿,转过身坐在床边,手掌伏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叹出去。

      刚才两人紧贴,李福已经感受到,证明他确实可以侍寝争宠,可她却没有停下,她重重搓了下脸,对自己刚才的欲望和冲动有些后悔,差点就暴露了,如果周逸知道她是假中使,真女人,她绝对完蛋,就她现在的功夫打十个侍卫行,要来几十上百个那她跑都跑不赢,她后悔没有及时抽身,没压住被挑起的欲望,难道是因为她太久没碰男人了?

      “你、我、我不是故意的……”还没等李福去安抚他,周逸先开口打破沉默,却是跟她解释,仿佛忘了自己刚才恶狠狠的说要杀了她的话,他胸口还在起伏,又涨得难受,一时又羞又涩,李福起身似乎带走了他所有的快乐,他感觉心里顿时有些空荡荡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享受,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希望她别生气。

      李福嘴角微勾,心情好了一些,看来没枉费她这么长时间对他花的心思。

      李福倒了一杯水举起跪在床边:“主子,我是宫里的中使,不是真正的女人,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想确认下您的病好了没有,您三年没有侍寝了!男子的青春宝贵,您不能等,陛下也不能等,是我、不,是奴婢太心急,冲动了…”

      周逸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他蜷缩起来,希望李福不要看到,可是他很难受,他觉得李福能帮他,因为他他被皇上退回,被宫里人嘲笑,当现在他可以了,像宫里的男子一样可以时,他高兴,因为他可以争宠生下皇嗣为家族助力,可他没那么高兴,因为一个不行的男人不是最配一个不行的女人吗?然而他现在还还不及细想,他好难受,可他不知道怎么做。

      “李福,我不舒服…”

      男子娇气,李福以为刚才太用力伤到了他,连忙凑上前询问:“怎么了?”

      “就是不舒服,你帮我…”周逸克制不住地扑倒在她的怀里,闭上眼,抓着她的手…

      手心传来的温度,李福瞬间明了,她一手搂住周逸,在他耳边低声道:

      “主子,可以吗?”

      周逸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并带着某种期待,脸埋在她怀里,鼻子里满是她的味道,一时没有回应。

      “怎么样?”平时冷静自持的声音此时充满不怀好意,又问了他一遍。

      再迟钝周逸也反应过来,“李福,你个混蛋!唔…”

      李福如他所愿,可他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响起,李福无奈只能用唇狠狠压住。

      湿热的,温柔的,有力的,无处可躲令周逸战栗、颤抖,他什么都想不到了,什么争宠,什么子嗣,什么公子教养,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只有一层又一层的快乐簇拥着他,让他的腿,他的脚尖忍不住紧绷着,嘴唇溢出的娇弱喘息也给李福带来几分情欲,她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想放开他的唇,可他又追着不放,李福只能快一点,希望赶紧结束,周逸仿佛看到烈日扑面而来,他忍不住了,攀上她的肩膀,用力亲吻她……短暂强烈的眩晕后,他落在她的怀里。

      两人浑身湿透。

      她拿出手帕擦了下手,默默苦笑一声,她现在非常肯定确定一定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她得赶紧回去,为他重新侍寝做准备,周逸还在她怀里喘息,时候不早了,她把他轻放在床上,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给后宫君侍做还是第一次,皇上知道了非砍了她的脑袋不可…

      “主子好好休息,我得回去了,您的病好了,复宠指日可待,您等我消息。”李福起身把薄被给他盖上,周逸趴在枕上,心里羞臊,刚才的快乐太短暂,现实又重重压回来,听到她要走,有些不舍,但只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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