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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血债血偿(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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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霍同泽就这样离开,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要不是倒在地上的楚嫔痛苦的呻吟传来,众人都忘了还有个产妇需要照顾。
尽管当下霍同泽忽略了楚嫔,但是几天后她还是下旨将楚嫔册封为了楚妃,还迫不及待的给新生的皇子赐名霍安瓒。
众人纷纷感慨楚妃可真是受宠,但作为当事人的楚妃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不安,她有孕的时候就发现了霍同泽总是盯着她的肚子不放,却完全不理会她。
不过老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她也就没有在意,只当霍同泽是过于期待幼子的诞生罢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太奇怪了,霍同泽不让她这个生母照顾孩子,反而将孩子放在乾清宫里让一个奶嬷嬷照顾,还让她没事不要去乾清宫打扰那孩子,她可是那孩子的生母啊!
可是察觉到霍同泽已经不再在乎她的楚妃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抱怨。
抱怨着抱怨着楚妃就想到了生产前在御花园里听到的事。
现在她生下了儿子,就有了争夺太子之位的资本,急需一些在宗室里有分量的人的支持,景王既然是霍同泽的亲弟弟,那么在宗室里的分量必然不轻,请他来参加皇子的满月宴既可以趁机拉拢他,还可以利用他恶心郑晚溪,岂不是一箭双雕?
抱着这样的想法,楚妃找到了霍同泽,提出想让景王看看她生的孩子。
霍同泽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他想了想,既然他能认出‘霍同湛’,那作为兄长的景王应该也能认出来,知道弟弟‘复活’的景王想必会跟他一样高兴,也就同意了。
于是在小皇子的满月宴上,众人就惊讶的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景王。
而在众人惊诧的眼光里,有一道充满杀意的眼神暗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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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霍同泽对楚妃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但是因为涉及到‘霍同湛’,霍同泽还是将满月宴场面弄得十分盛大,所以在场伺候的宫人很多,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甚至分不清谁是谁的地步。
以至于方抚月注意到景王已经喝到意识有些模糊后就借口不舒服离开,换了身衣服回来的时候,就连霍安瑾都没有发现。
她慢慢靠近了景王,状似不经意的撞了一下景王的桌子,又在景王看过来后给了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娇滴滴的问道:“景王殿下,您是不是有些醉了?要奴婢扶您出去走走吗?”
景王看着方抚月年轻漂亮的脸,心思微动,拉过方抚月的手摸了摸,调笑着说道:“好啊,你陪本王去醒醒酒吧。”
方抚月赶紧扶着景王离开了宴会。
趁着景王意识模糊,方抚月半拉半拽的将他带到了离宴会很远,平日里连宫人都不怎么来的废弃宫殿。
方抚月看着景王站都站不稳,还一副色欲薰心的样子,有些嫌恶的将他放倒在了地上,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一块被迷药浸泡过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直到他连撑着身子坐起来都办不到后,才松开了手。
她拍了拍景王的脸,沉声问道:“王爷,你的酒醒了吗?”
景王一脸迷茫,什么都没法回答。
方抚月见状先是给景王塞了一颗生效快但效果一般的哑药,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猛的扎进了景王的大腿,用力转了转又拔了出来,才再次开口问道:“王爷,你的酒醒了吗?”
景王被这样对待当然是醒了的,他看着眼前手握凶器的方抚月知道大事不妙,想要逃跑却站不起来,想要大声呼救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于是他只能努力的向外爬,期望有人能发现他来救他。
方抚月见状,一脸冷漠的走到了景王前边挡着,语带嘲讽的说道:“景王爷,你觉得我敢在宫里做出这样的事,会没有半点准备吗?会给你留活路吗?”
景王的动作僵了僵,这才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荒无人烟的废弃宫殿,不知道距离多远,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丝竹声的宴会场地,还有面前这个杀气四溢面露凶光的宫人。
他颤抖着说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圣上的亲弟弟!你要是杀了我,皇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方抚月笑了。
“不放过我,然后呢?杀了我?景王爷,因为你,我的父母兄长都死了,我的家被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我会害怕这个吗?”
景王听了这话却是眼前一亮。
他是志大才疏又贪恋美色没错,但是他向来自持身份,从来不干欺男霸女的事,一定是眼前的人弄错了,把别人做的恶事当成了他做的!
于是他慌慌张张的开口解释道:“姑娘,你一定是被人蒙骗了,本王是有些贪花好色,也因为皇兄的庇护日常行事有些嚣张,但本王可从来没有做过杀人灭口这样的恶事。”
“是吗?”方抚月轻声道:“那永淳十五年是怎么回事?”
景王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仿佛永淳十五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到景王脸上的表现,方抚月忍不住心头的悲愤又在他的腿上捅了一刀:“我在问你永淳十五年延绥镇的事你要怎么解释,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那里埋着我爹跟我哥哥的两条命!”
“延绥镇?那是哪里?本王听都没听过更不可能在那里杀害你的父兄了,姑娘,你一定是弄错了!”
方抚月看着景王不似作伪的神情,只觉得这世间荒唐得可笑。
他害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家庭,导致那么多城镇不复存在,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记得了?
“延绥镇是个边关小镇。”方抚月神情恍惚,声音有些飘忽的说道。
边关…
这下景王就明白了,额头上瞬间沁出了大颗的汗珠,但是知道归知道,要让他为那群平头百姓偿命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他想了想开口狡辩道:“姑娘是说那年的事啊,那你确实是被骗了,当时本王可英勇了,一马当先杀入敌营,差点就生擒了那群蛮夷的主将,要不是那些士兵无能没有打过那些蛮族,本王才不会被俘,更不会发生后边的事。”
方抚月看着景王不断狡辩的样子被气笑了,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烂人,就因为他是皇族,所以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却依旧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高床软枕的活着,但是她爹还有哥哥以及那么多努力生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凭什么?
凭什么!
方抚月眼神一凛,握紧手上的还在滴血的匕首,对着景王的胸口稳准狠的捅了下去,然后又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补了好几刀,直到将他捅了个面目全非才停下手来。
看着已经失去气息的景王,方抚月抬起满是鲜血的双手,捂着脸痛哭流涕。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当年才十一岁的她如今都二十三岁了,已经比哥哥都大了快一轮了,才终于报了仇。
爹、哥哥,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我给你们报仇了!
*****
方抚月哭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因为她还有收尾工作要做。
她得用化尸水化掉景王的血肉,再将景王的衣服烧掉,把景王的尸骨扔到一旁的枯井里去才行。
——这个宫里出过好些投井自尽的人,所以宫人们才会不怎么来这,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井里又多了一具新鲜的尸骨。
然后再避着人回东宫,换身衣服再回到宴会上就行了,东宫的宫人不敢擅闯她的住处,只要她说她一直待在东宫,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就在方抚月从怀里掏出化尸水的时候,她的背后传来了霍安瑾的声音。
“弦月?你在干什么?”
方抚月的动作僵住了。
她是想过可能会有人撞见她行凶,所以才持续多年,想尽办法加深霍安瑾对她的依赖,但她并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霍安瑾。
她也不是没想过霍安瑾会知道她对景王下手这件事,但是以霍安瑾如今对她的信赖程度,只要她编个景王试图强行对她欲行不轨却被反杀的故事,霍安瑾是绝对不会起疑的,可现在霍安瑾亲眼看到她行凶了。
就在方抚月想着是要实话实说然后跪地求饶,还是拿出曾经的救命之恩求霍安瑾庇护的时候,霍安瑾径直走了过来。
确定了倒在地上的人是景王后,霍安瑾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只思考了片刻就召来了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接着暗卫就将景王的尸体抗走了。
做完这一切后,霍安瑾毫不顾忌的牵着方抚月满是鲜血的手回到了东宫。
陈贾看到方抚月比当初遇刺还糟糕的样子,震惊到瞳孔微微放大,想要开口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霍安瑾脸上严肃的神情,又不敢说话了,而是默默地准备了一盆温水以及一套干净的衣服。
屏退众人后,霍安瑾让方抚月进去里边换衣服,等她换好后就拿沾湿的毛巾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她手上的血迹。
等到方抚月身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后,霍安瑾才神情复杂的开口道:“弦月,你为什么要杀王叔?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如果被人发现你就死定了?”
方抚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似迷茫的她脑子里正飞速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霍安瑾让暗卫带走了景王的尸身,还避着人将她带了回来,说明在她跟景王之间,霍安瑾选择了她,哪怕她要了景王的命霍安瑾也愿意保她。
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她只要给霍安瑾‘解释清楚’,让霍安瑾觉得今晚的事不过是个意外,她依旧是昔日那个谦卑温顺的弦月就够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霍安瑾是什么时候来的,所以解释的时候必须要小心,所有能查到的都要说真的,至于查不到的…
就看霍安瑾想听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