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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强吻 ...

  •   叶筝盘算着时间,估摸着那些贵女都该在叶徵面前相看过一遍,听完了皇后娘娘的教诲了,她才和蓝辙一起准备回去。
      临近广殿,叶筝停下了脚步,轻轻挣开了蓝辙温热的手掌。
      “你依旧入座,不要多言。”她这话说得极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话像极了一个不负责任的轻挑郎君。
      这般避嫌的举动蓝辙很不满意,然而她目光坚定,他便也不好拒绝。只能闷闷地“哦”了一声,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叶筝走出两步,忽然顿了顿身子,回头看向他,见他满身的委屈,便向他解释:“皇后娘娘面前,你我如此不合规矩。更何况今日是阿徵选妃,我们相携而去,岂不是喧宾夺主?”
      蓝辙并不认可,但也没再闹别扭。抬步向前走,心中其实已经因为她的解释而消泯了不乐之意。
      他这一路志得意满的欣喜还没持续很久,便在走到广殿落座后,听见叶徵宣布的事情时轰然破灭。
      他呆呆愣愣地看向依旧坐在太子身边的叶筝,对方似乎叹息了一声,却也并没有开口辩驳。
      可是——太子他刚刚说的可是“儿臣已有太子妃的人选,是松简”啊!
      皇后看起来并不意外,她只是摆摆手,劝太子再多选两个侧妃。
      叶徵却拒绝。他拉着叶筝朝广殿正中走,其时皇帝已经离席,高台之上只坐着一位皇后娘娘。叶徵牵着身边绿罗裙绿罩衫的女子,不卑不亢地缓缓道来:“母后,多年之前儿臣已经定下太子妃人选,如今简简回来了,太子妃之位便该物归原主了。至于侧妃,儿臣并不需要。儿臣有简简一个就够了,东宫之中也只需要一个女主人。”
      皇后深深地盯着太子,可太子的眸子清亮而坚定,认真回视过去,很轻易就叫人掉落进去,被他带着走。皇后叹了口气,放弃劝说太子,转而看向叶筝:“松姑娘意下如何?”
      倘若松简能松松口,那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今日皇家这般郑重地办了一场选妃宴,总不好将内定的人选推出来就了事。那样置这些辛苦装扮而来的世家贵女于何地?置她们身后的王公贵族于何地?岂不是太过儿戏。
      叶筝淡然抬眸,看向满目热切的皇后,很如她所愿地说了一句:“此事需慎重,太子立妃,当多方查验。”说罢,她又看向面色僵硬的叶徵,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低声说:“阿徵不可胡闹。”
      不论如何,叶筝的话算是给了台阶。皇后当即起身,向着众贵女道:“诸位的生辰八字本宫已送至钦天监,待钦天监测算之后,立妃旨意会送至各位家中。”
      众女袅袅婷婷地移步而出,齐齐下拜,同声谢皇后娘娘。
      皇后累了,便摆摆手,示意身边人送各家贵女出宫。
      这场选妃宴,当真是办得极差劲。
      蓝辙梦一般地起身告退,他看向静静站在原地不动弹的叶筝,明白此刻她无法跟他一同离宫,便识趣地举步离去。走出广殿的那一刹,蓝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叶徵慢慢举起了紧紧牵握着的手,不知是在说什么,抑或是什么都没有说。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一声声的南归雁从头顶列队飞过,远飞而去,嘶鸣之际,他听见顿起的秋风,铺天盖地,掩盖住了四周一切的声音。
      无人的广殿里,叶徵轻轻抬起了相握的手掌,他低眸看着明明十指相扣却如此陌生的眼前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沙哑的声音在叶筝身畔响起,“简简,你答应过我的。”
      叶筝开口喊了他一声“阿徵”后,就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她其实一直都是个顶顶倔强的人,认定了的事情轻易改变不得。虽然他说不会再让她等了,可是她知道不可能的。他不是匹夫草莽,他是太子,他是未来的皇帝。他有太多的掣肘,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她不是不信他,她是不信自己会相信他。
      被他握着的手在他手心里渐渐生出些没由来的凉意,她不喜欢这种凉腻腻的触感,便抽动了几下想把手抽出来。
      叶徵手上渐渐发力,与她抽出去的力相抗衡着,不知不觉间就手上青筋暴起,扣着的手指关节也现出不带半分血色的白来。
      叶筝难以置信,掀眸看他:“阿徵,你弄疼我了。”
      叶徵并未因她的叫苦而收手,反而更紧的握住她,不叫她向后撤脱半分。同时伸出右手来朝她后脖颈上抚去,扶着她的脖颈朝前压,趁她不注意俯身贴上了她轻抿的薄唇。
      叶筝遽然一惊,瞪大了眼睛不知他此举是何意。眼前之人贴得紧紧的,温热的唇舌搅在她口中,引她身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颤意。她下意识要向后撤,叶徵的手却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脑袋紧紧朝自己再压过来。这吻侵略性太强,以至于主动者脑中兴奋着的尽是淋漓畅快的报复感,被迫者满心满眼的震惊与疑惑,二人竟没有一个人生出半点旖旎的情思来。
      叶筝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在同阿徵做什么之后,她手上用了力,一下将眼前之人推开三步。
      踉跄着倒退开的叶徵面上翻滚着不正常的潮红,他不甘心地再凑过去,揽着叶筝的肩膀抱在怀里低头又去索吻。
      叶筝恼了,手上使了十分的力,紧紧格住叶徵手,欲使他吃痛自己放弃。
      可叶徵死咬着牙不肯松手。
      他费力唤她,“简简。”
      语调中多是不甘心的疼痛与受伤的委屈,像极了一只受过重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在向她求救。叶筝被他这么一唤,再硬的心肠也被唤软了,手上不自觉就卸了力。
      叶徵趁机而入,低下头又将咬得充血发红的唇覆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筝倦怠地任他摆弄,再也没有了任何反抗。如此,叶徵反而渐渐平息下来,将头埋在她脖颈间,闷声闷气地叫她:“简简,不要丢下我。”
      此刻倘若叶筝愿意就着软下来的心肠顺带哄哄他,说不定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反正她迟早要走,如今先稳住阿徵才是正事。可叶筝心中不知别了什么劲,仿佛心中有一个底线在往上抬,推着她坚持着,不肯放自己低头。她虚声道:“阿徵,听话。”
      埋在她脖颈间的那颗脑袋上滴落下来几颗滚烫的东西,落在叶筝肌肤上,失了温度,反倒激起丝丝缕缕的凉意。
      再坚持不下去,叶筝见不得他如此。
      她终是抚上了他的肩背,万般无奈地长叹口气,“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广殿之中那个吻弄得叶筝嘴唇有些红肿,对着镜子卸下妆发换上夜行衣的时候,叶筝想了想,还是找来了一条黑巾蒙在了脸上。已过子时,万籁俱寂,东宫之中只剩下这间寝殿中还亮着一点微弱的光。
      叶徵今日本执意要陪在她身边睡觉,可碍着今日他确实冲动了太多,叶筝便严词拒绝了。吹熄了烛火,站在东宫房顶上,叶筝看了一眼今夜叶徵歇下的房屋,那里黑夜沉沉,看着是已沉入梦乡许久。放了心,她才翻身入风,轻快地朝着靖国公府跃去。
      后半夜过半,叶筝才悄无声息地返回。她一身黑衣,便不能看得出来身上是否沾染了什么不该的东西。宫里人多眼杂,她却不好直接回到东宫之中,担心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无法与旁人解释,更担心留下蛛丝马迹遭人嫌疑。
      想定,叶筝朝着御花园中御池而去,几个翻身,便躲开了值夜的守卫,像一只游鱼悄然入水。御池是宫里难得的活水,连接着城外的金水河,池水更新迭代很快,用不着一个晚上,便能将水中的东西尽数消解一遍。往年某些犯事者欲处理痕迹,御池便是最佳选择。如今叶筝在御池之中绕游三圈,身上的血腥味已然散得七七八八。只是她有一点很后悔——没有备好要更换的衣服。
      盘桓片刻,她决定冒险而行。她知道自己行动如风不会引人注意,那只消动作轻些,便能无声无息地回到东宫换下这身几乎被鲜血浸泡的夜行衣。
      做好决定朝岸边水草茂盛处游动,待她攀到石案,静立在苇草之后的人才向前一步,无声无息地现出了身形。
      叶筝身躯一僵,心头一沉。阴沉着目光顺着眼前陡然出现的皂靴向上看去,却在惊疑中看见一张沉静如秋水的隽秀面容。她提起的一颗心顿时落回了心窝,面上的肃杀也缓和了下去。叶徵朝她伸出手,她向上交付手掌,借着力哗啦一声从御池之中站上了岸。
      秋风寒凉,更不用提半夜时分萧索更甚。叶徵抖开臂弯中的灰色鹤氅,将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人紧紧围在其中。
      叶筝身上衣服尽湿,整个人湿漉漉的,就算有温暖厚重的氅衣也难能抵御湿衣带来的寒冷。叶徵从一旁又拿出一包干燥的衣裙来,递给她:“先换了,小心着凉。”
      御池边遍植苇草,如今秋深,苇草如绒一般茂密,倒是一处天然的更衣之地。叶筝躲在苇草丛后换好衣服再披着鹤氅走出来时,西沉的月亮已经几乎要被巍峨茂密的宫殿遮挡干净。她藏好了夜行衣,披散着着还在淌水的湿发走到叶徵身边,环顾四周,低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叶徵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地问:“我若不在,你要这般湿着衣服冒风回去吗?”
      叶筝本不在乎,但见叶徵认真一般盯着自己,微微垂下了头颅,“没事的,我已经不怕冷了。”
      女子的话明显是为了安慰自己,叶徵明白,也知道她今日夜半而出大概是去做了什么。他如今只是憾恨,恨自己隐忍多年还要让心爱的女子冒险而行,憾自己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她回来为她披一件衣服而已。
      走出御池园,回东宫的路上没有很多守卫,就算是有,见着是太子殿下,也只是匆匆行礼又匆匆而去。唯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月下阴影处走出,横在二人身前,眸色不明地盯着水汽氤氲的叶筝。
      “太子殿下。”他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又掉头看向叶筝,“松姑娘。”
      叶筝轻掀眼皮,见是萧珉,微微惊讶于他居然能在宫中现身。又见他一身御前侍卫的官衣,心下大概已明白了三分。颇自然地笑笑,叶筝朝他点点头,“许久不见,该叫你一声萧大人了,对吗?”
      萧珉不回应,只是阴沉地盯着她:“刚刚有消息传来,靖国公府上死了几个人,松姑娘可知?”
      叶筝礼貌含笑:“我一直在宫内,如何知道外面的事情?”
      萧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并不言语。
      叶徵冷眼看他,问话中便带了几分不耐和烦躁:“你是皇祖母身边的人?”
      萧珉恭谨地拱手点头。
      “既是如此,你不在慈安宫护佑皇祖母,半夜三更的跑来此地作甚?”
      萧珉脸上是得体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太假了些,使人一看便知那是特地端出来的模式化表情:“松姑娘夜半而归,为着太后娘娘的安康,属下当仔细问上一问。”
      叶徵斜眼睨去,目光中已然带了上位者的威压。他冷着嗓音问他:“你看不出本宫一直陪在简简身边吗?”话意凛然,语调寒凉,出口便叫人觉得这夜更冷了几分。
      萧珉却并不在意,他在宫中只是挂名,自然不畏惧叶徵,“太子殿下玩笑了……”
      只是他质疑的话还未说出口,叶徵便换上了十分敌意的目光。萧珉再不经心也不能视而不见,只能妥协道:“属下只是想问问松姑娘……”
      话音未落,就见藏蓝衣袍的太子殿下忽然侧过身子,将站在身旁的女子一把捞进怀里,不由分说地朝着女子鲜艳的红唇吻了下去。
      叶徵整个人铺天盖地一般凑过来时,叶筝心里头冷不丁地想起了下午那个叫人气愤的吻来。还没等她想完,果然叶徵又一次凑过来在她唇上啃咬舔舐起来。她本能地要反应一下朝后躲,可叶徵手上的力度极大,似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防止她逃脱的准备。
      她抬眸看他,才看见叶徵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他向着萧珉那边瞥着,一双清冷的眸子中满是挑衅的叫嚣。
      萧珉脸上颜色十分丰富,一时间只来得及匆忙挪开眼睛,别的话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叶徵将女子紧紧扣在怀里,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半晌才餍足地开口,却已然语调平缓,语气也平静了很多:“本宫同本宫的太子妃夜行游玩,你也要多管闲事吗?”
      听他这话的语气,叶筝很怀疑他就是想再亲一次,萧珉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太子妃之事尚未遍传全宫,但萧珉也不是没有耳闻。如今当事人这般开口,萧珉便不好再继续耗下去。他拱手躬身,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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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早九点或晚七点更 求求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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