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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下柳沧海 ...
自从进到孙晟的花园后。
田桑每天都忙得头脚倒悬。
因为孙晟让她给里头的菜园浇水、施肥、锄草、捉虫……
还顺带捡鸭粪、打扫卫生。
以及打理孙晟种在湖对岸那半面山上的名贵树种。
期间表妹来过两趟。
说些阴阳怪气打击她的话。
她都没反抗。
其中一个原因是孙晟告诉她可以此抵债。
因为上次她在那本账册上大笔一挥,直接导致自己严重赤字。
最重要的,湖对岸的树种在坡地上,地势高。
而孙晟这里有个很庞大的灌溉和蓄水装置。
样子像风车,又像水车。
可以直接将湖里的水精确转运到每棵树的树坑里。
甚至能做到现代园艺里的滴灌。
所以,她完全是为了留下来研究那个装置。
只因日后入山。
居住地与水源之间必定用得上那个东西。
但那个东西设计精妙,零件太多,且有一部分藏在水里。
她研究了几日都没整明白。
所以她决定去找孙晟。
可找了一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倒是未雨被一群小婢女追着跑。
“未雨……”田桑叫住他。
可未雨一见她就跑。
“站住!”
田桑拖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将未雨堵在墙脚。
“你家主子呢?”
未雨笑笑,伸手捂嘴,眼睛盯着别处。
“那些小女婢这么围着你做什么?”田桑又问。
未雨还是不说话。
“那我问她们去。”
“我说!”
未雨像个做错事,被老师逼着说出同党的倒霉蛋。
他搓着手,眼神躲闪,“就,就是要去县城一趟,她们托我带些城里的线鞋、蜜饯什么的!”
“我问孙晟去哪儿了?”田桑有些不耐烦了。
未雨犹豫半天,背过身,手指在墙砖上摩挲,“郎君在门外的马车里,我们要去县衙领取礼部核准下发的浮签。”说完就跑了。
却不忘喊一句:“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拖着长音,迅速消失在廊下。
田桑不知道浮签是什么,也不关心。
她在意的是他们要去县衙。
利索换身衣裳,拉上丫头就往外跑。
“她没发现吧!”
孙晟坐在马车里,做贼似的掀开一角车帷。
看前后无事,这才放心。
未雨从一上车就有些别扭。
他实在不擅长撒谎。
干脆如常闭嘴,只笑笑摇头。
“浮签是个什么东西!”
未雨那应承主子的头还没晃完,就被车外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掉了魂。
一抬头。
见自家郎君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着他。
他瞬时将头埋进身旁那一堆包袱里。
像极了愣头鸵鸟。
孙晟就算聋了辨得出那个声音。
他转头从风带起的帷幔缝隙里瞥出去。
发现田桑正坐在一辆拉货的牛车上与他齐头并进。
那牛车也眼熟。
就是前日从断头山上下来租的那辆。
“科考凭证。”孙晟冷冷答。
说完直接踹了未雨一脚。
“你让未雨瞒着我,难道是想进城会哪家小女郎,怕我知道了告诉云儿?”
“你放……”孙晟一把掀开帘子,忽又撤手缩回去,念经一般,“非礼勿言,非礼勿言!”
“绝无此事!”
最后干脆躲在车里冲车外高喊一句。
“那就好,县衙见!”
两人互不理睬,就此分道扬镳。
很快,二人一狗在县衙门前下了车。
这是她第三次来县衙。
第一次是刚穿来时。
结果被县令打了板子。
第二次是在决定吃死孙晟之前。
找县令解决温饱问题。
这次又临故地,心境大不同了。
时下疏风朗日。
眼见的一切都那么鲜活明亮。
那日卖米糕的大姐没在,换成了卖菜的。
挑篮里,春菜喜人。
左框装的是荠菜和春笋。
右框装的是野水芹。
小时候在外婆家吃过,她都认得。
并且敢拍胸脯保证,菜里没农药没激素没保鲜剂。
这里充满了生活气息,屋檐错落重叠。
街道是掺杂了碎石的黄泥路。
一架牛车路过。
有一股淡甜的田泥青草味。
最后,牛放了个响屁,摆尾离开。
还有人盘腿骑驴。
驴儿点头碎步,背上挂了麻布褡裢,装了满满的货物,一边走一边拉屎。
街上行人,有的在头上包块幅巾,布衣麻履。
而女子,高矮胖瘦,多小袖青裙。
个别讲究的,还戴顶遮了半身上露盖头的白纱围帽。
行走间,身姿婀娜,白纱随风浮动,飘逸出尘。
田桑忍不住想去探那白纱之下的绝世容颜。
直到又一驾牛车从府衙门前路过。
牛屁熏天。
狗子跺着碎步,使劲摇头摆尾,冲牛叫两下。
牛好像听懂了,‘哞’回了一声。
田桑莞尔一笑,“有钱了,我也养一头!”
见到县令时,他正在吃早饭。
县令叫姚颂,是个小眼大嘴的中年胖大叔。
一个抠搜的懒官。
他个头不高,圆脸,不笑的样子很搞笑。
田桑记仇,气他当初打了自己十板。
于是领着丫头直接坐到食几边,拿起胡饼就啃。
伺候的下人过来拦。
田桑抢他吃食的动作行云流水,与上回如出一辙。
她将饼叼在嘴上,立刻起身撅起屁股指给姚颂看。
姚颂抬头,顿时呛了一口。
于是赶紧将伺候的下人打发了。
田桑这才作罢。
朝食是胡饼、羹臛和酱瓜菜。
他虽抠搜,但从不亏待自己的五脏庙。
这碗羹臛大有来头。
是用今早刚从东边运来的海鲈现熬的。
佐以芹菜碎,馥郁鲜甜,姚颂独爱。
二人一狗依旧将县令的早饭吃得一干二净。
县丞闻讯,立刻赶过来。
又看到熟悉的一幕。
刚要发难,就看姚颂极力在暗中给他打手势。
田桑着急嗦完最后一口鲈鱼羹。
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又‘啪’一下拍到案上。
“我要寄信!”她高喊,很急迫的样子。
“寄信你找商队,来我官廨作甚!”
县丞对她是有意见的,不像姚颂那般客气。
“我不认路啊,也不知道怎么寄,主要是没钱!”
田桑很直接。
说话间,她已经将案几上的碗盘都攒到一起。
接着一股脑丢给县丞。
转身问姚颂,道:“有笔吗?我添两句。”
县丞顿时瞪圆了眼,等着姚颂给他做主。
姚颂看眼田桑,无奈笑笑。
“哎呀,都是朋友,我就不客气了,你下去吧,我跟姚大人说会儿话!”
田桑大概没看到堂堂县丞,被她一平头百姓拿捏后惨淡离场的那股怨气。
的确,她觉得他们是不打不相识。
上次为去吉州刺史府给孙晟要名额。
她就先来找的姚颂。
一是找他要过关的公验。
二是问他要了些路费。
她当时是将孙晟和楚云儿的关系摆出来。
姚颂看在楚家的份上,才勉强给了些赞助。
后来孙晟赶来阻止田桑。
姚颂这才发现,田桑不过就是个身份存疑的路人甲。
即便与礼部尚书之女相识,又如何。
他当时在期满调任的关键时刻。
只想事成了之后,孙晟能记他一份人情。
那他便有了更深的倚仗。
却没想若是不成。
不但会坏了楚家的名声,更是干涉朝政、徇私舞弊。
将田桑处死都不为过。
而他也会受到牵连。
于是孙姚二人提心吊胆,骑了快马飞奔同去阻止田桑。
却还是晚了一步。
田桑在刺史府待了一日一夜。
他俩自发请罪,战战兢兢在刺史府外跪了一日一夜。
本以为大祸临头。
没曾想,隔天一早。
长史卫晔便带着两封刺史府的公函来迎他们了。
一封是给孙晟的举荐名额的确认书。
另一封,则是姚颂的官吏轮换任命书。
官升半级,却命他继续担任安复县令。
他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
姚颂也着实因为田桑得了些好处。
所以田桑已经把她当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姚颂无奈笑了。
于是好言又打发了县丞。
回来时,从公案上取了笔墨。
田桑提笔,学着孙晟的样子舔个笔。
然后就在信尾画了颗心和一个唇印。
“这是……”姚颂小心问。
“姓孙的给云儿写的信!他害羞,不敢署名寄出去,所以我帮帮他!”
田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说完还不忘嘱咐姚颂保密。
姚颂偷笑一阵,接着问:“这嘴唇儿我认得,那坨黑物又为何?”
“心呐!”
田桑很坦然,毕竟这在现代再寻常不过。
她说完,赶紧拿起信吹干,而后满意的笑了。
姚颂迟疑挺身。
两眼瞪着那颗‘黑心’,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田桑接着将信纸折好递给姚颂,说:“给,八百里加急!”
这话又将姚颂惊成个猫腰。
他一身冷汗,道:“可,可能,不行!”
“为什么?”
“我朝凡邮驿八百里者,若非万分重大或紧急事件,是万万动不得的,否则,那是要坐罪的!”
“比如呢?我这也十万火急呀!”
“比如前线发生紧急战事!”
田桑愣住片刻,“其它渠道呢?”
“你这是私信,可让沿途商旅捎带。”
田桑愣住。
她突然想到前几日让孙二丁的儿子汪信给他娘写信谈联盟的事。
那信就是拖南下贩兽皮的商贾捎带的。
说是送到要近一月脚程。
姚颂看她为难,便试探出了个注意。
“你可以去找,刺史大人呐!”
田眼前一亮,没多久又暗淡下去。
她想起之前孙晟的话。
“不行,不能找他。”她自顾嘀咕一句。
久无良策,她的思维开始有些跳跃。
只因提到吉州刺史廖泉。
于是乎想起孙晟质问她关于轻易取得科考名额的事。
她渐渐出了神。
嘴里恍惚呢喃着,“你说,我问廖刺史要科考名额,然后他就给了,这是为什么呢?”
此话一出,姚颂立时僵住。
他此刻心中万马奔腾,脸却淡然。
突然一拍大腿,道:“罢了,我就帮你一回!武功驿有个驿使于我相熟,近日,正有各路朝集使入京述职,我可拖他想想办法!”
田桑突然听姚颂说有办法。
脑中迷雾顿时消散。
突然想起什么,又坐下问姚颂:“对了,孙晟来领准考证,他人呢?”
姚颂拧眉:“‘准考证’又是何物?”
田桑想了半天,“浮签,对浮签!”
姚颂恍然,叫来县丞。
“他还未到!”县丞恭敬朝姚颂躬身。
“那你直接给我吧,我替他领了就是!”
“这可不符合流程!”县丞忽又挺直了腰,一脸严肃。
田桑看向姚颂。
“事急从权嘛,况且这名额还是人田家女郎给要回来的呢,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县丞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去将孙晟的浮签取了来。
县丞交给姚颂,姚颂又递给田桑。
田桑接过一看。
那是张硬黄的纸。
田桑接过便急着往怀里揣。
恍惚间一个醒目的大名赫赫然从她眼前飘过。
她定睛一看。
惊惶间带些嘲讽,嘲讽间又有些恍惚。
“柳,沧,海!谁是柳沧海?”田桑疑惑问。
“在下柳沧海!入柳家族谱时,家族耆老按辈分起的,有问题吗?”
几人转头看去。
见孙晟正站在阶下朝堂间施礼。
田桑怔住片刻。
在场的都是些玩文字游戏的高手。
关于这个名字背后的隐喻,又有谁不明白呢。
田桑居高,双手据膝,往下站的孙晟微微倾身。
最后玩味一笑,说:“着急解释什么?这名儿挺好的!”
说完又一愣,恍然大悟样,“难怪你要瞒着我偷偷来呢,原来症结在此啊!”
后头那俩半老不老的反倒有些发蒙。
只姚颂在后头自洽呢喃一句:“年轻真好啊!”
孙晟的脸黑透了。
他有意避着田桑的眼神,上前一把夺过浮签。
再恭敬冲姚颂二人作个礼。
而后亲自签收,径直离去。
田桑回神,“喂,一起回啊,我没车!”
县衙外。
孙晟果真没等她。
但姚颂将自己的马车借给了田桑。
田桑匆匆埋怨一句这儿的车速后,又连声称谢,徐徐离去。
对于田桑来说,这不过是句唠叨告别的话。
可姚颂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就像刚才田桑出神说的那句关于廖刺史的话一样。
于是离开时,姚颂亲自去县衙门口相送。
还将自己的马车派给田桑。
遥望县令马车,县丞不经怔住感叹一句:“这世道,狗也能坐县令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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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有缘的观众你们好,本来说修文一个礼拜,结果急性结膜炎搞了一个月,实在么法,快了,快了,我要回来了! 精彩终会继续,尬笑到岔气……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