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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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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惟一直觉得温巳寒在自己离开以后,不说多不说少成了贺家掌舵人会好过点。
似乎还不如从前。
但也是温巳寒自找的。
“少爷,这就不喝了吗?”陈姨走进来发现汤也只动了两口。
贺惟放下手机,嘴角勉强挤出一道弧度,“不喝了,晚上再说。”
出国后,他的胃口一天不如一天,多数情况连饿的反应也慢了,况且画画是一件很挑状态的事情,忙起来更是不管不顾的,虽然有琳达常常提醒,但饥一顿饱一顿已经成了常态。
陈姨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先生说少爷瘦了太多,可不能吃这么点。”
贺惟最烦的就是受到温巳寒的管控,当下便生起一抹燥意,没想到他人是不在,命令还能传达到身边。
“算了,喝掉好了。”
他皱了皱眉,仰头喝完所有甜汤。
省得温巳寒再来唠叨他。
下午两点。
贺惟感觉自己好了点,立刻联系到了琳达,让她把画室的东西全部快递过来,他摸不透温巳寒的计划,索性选择见机行事。
“祖宗,你是真能给我找事,幸好画展没有对外公开地点时间,不然那些外国人不得吃了你。”
琳达抱怨归抱怨,手里动作没停过。
可以说贺氏提供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但大部分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贺惟少有的商业性质与艺术能达成完美的画家,画风极端主义,耀目的美,浓烈的恶,几乎刚出道,就让那些资本追捧不已,可以说一画难求。
没多久贺惟终止了与贺氏的资金往来,他不愿意收温巳寒的钱。
“把地点时间改掉,上次你不是说温莎公馆预约很难吗?”
贺惟不太管工作室的事情,完完全全是个给足自由空间的老板,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工作室崛起太快,树大招风,那几个M国画家在底下搞事情,别的学不到,偏偏泼脏水这事学得那叫一个快速,三两天就有个谁跳出来说贺惟抄袭,画作有特殊内涵,剩下的准备联合举报,甚是浩大,企图用手段逼迫他。
这倒是没让贺惟有半点影响,他该干什么干什么,肆意张扬,随性高调,社交媒体上不是在酒吧,就是约了朋友山区赛车。
他甚至在非官方的抵制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等到被人发现问起来,还无所谓地挑眉说:“毕竟听多了好话会有点无聊。”
态度实在漠视。
不过种种压力之下,各大场馆也做出了观望的姿态,假意预约时间受限,因此画展时间一拖再拖,始终决定不下来。
电话那头,琳达一噎:“你确定定在G市了?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抱着酒瓶子哭说最讨厌的城市就是G市,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去,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
贺惟:“......”他可不想再回忆一遍酒后惨状。
“行了,我是暂时的,等事情解决了就回去。”
“OK,你是老板。”
反正贺惟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盯紧了温巳寒,拉长战线,他才不要喜欢的人变成半个嫂子,光想想够窒息了。
只能留在G市,将对方结婚的事情狠狠扼杀,幸好只是消息的阶段,官方并没有正式公开,那么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不明白贺氏是怎么和易家谈上的,中间参杂了多少资源,一切好说,贺惟真正担心的是那两个人。
利益亘古恒久,感情才瞬息万变。
万一他们真的爱上了呢。
但爷爷说过,想得到自己的东西,只能努力伸长手臂,抓到刀要挥向敌人,斩其筋骨,抓到金钱要笼络同盟,借梯上行。
当然这话不是用来教他的,而是贺惟在书房偷听来的,那次温巳寒失了一个唾手可得的项目,被手下人背刺,捅到了贺老爷子这里,他少有的震怒,才对温巳寒说了一番重话。
贺惟记得很清楚,之后一个月温巳寒都不在家,早出晚归,最后辞去那名员工,认识了新的合作方。
所有人都夸他将功补过,没有辜负期望,只有温巳寒说他是自食恶果。
总的来说,他得先留在G市,不论静观其变还是主动出击,掌握权都在手里。
贺惟默默地想着,本该再刷新两遍易南新的朋友圈,手指却没忍住地多找了一圈有关温巳寒的新闻,又给每个分析贺氏处境的视频点了赞。
做完一切,贺惟切回到后台,小群的消息页面积攒出了九九加。
[布灵布灵:我们的贺大画家终于舍得回来了?]
[AG港第一神枪:当场某人一句招呼不打就走,现在回来也不吱一声,不该给兄弟们个解释?什么时候空给你办场接风宴。]
[降温了注意保暖女神:有没有给我们带一个洋媳妇回来,嗯,男的也行,性别不卡死。]
贺惟皱着眉忍不住发了个滚,他直觉不对,下意识否认了。
[呵呵:少在外面给我胡说八道的,我是因为工作才回来的,马上要走的。]
几个人的小群热闹不已,他们都是高中时候玩得最好的几个,各有各的纨绔,家族的重担早早拟定好了,也用不上他们,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一辈子可以混吃等死。
不过也没人真的会这么做,但对于贺惟远赴M国的决定并不支持,同样猜测过是不是让温巳寒逼迫的。
贺惟刚把画展搬到G市,自然而然有正当理由。
[所以你是怕哪些吃不饱还有力气砸饭碗的臭老头了?等着兄弟给你去报仇。]
[还有这回事,我爹就在M国,d给他打个电话想想办法。]
贺惟揉了揉眉心,不得不佩服他们脑洞,放任下去指不定被圈子里传成什么样,索性发了条语音过去。
“别管这个,你们怎么知道我回国的?”
他的问题马上得到了回答。
“我是听你表妹说的,她上午在我家商场里扫荡氏逛街,刚好碰上,她神经兮兮地说家里会马上热闹起来,我问了半天,她才告诉我是你回来了。”
贺惟下意识皱起眉,他有表妹?不该表姐吗?
他想了半天总算在记忆的一角将她翻了出来,是个指甲盖上都要挂着名牌的白眼姑娘。
也不怪贺惟回忆不起来,贺家祖上鼎盛,可早在那个年代该散的也散了。
因为老爷子从小的教育,所以格外重视落叶归根的说法,对于落魄的亲戚往往保留丝丝感情,不忍心看他们走投无路,便让他们留在公司当上个主管,有能力的往上升,遇到困难,张张嘴便能解决。
而表妹的关系太遥远了,她来不了老宅,但喜欢出入各个宴会,在见到贺惟的第一眼就问他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他本人懒得在意这些事情,可家里人第二天就拉着小姑娘来道歉。
贺惟印象不深,只记得她父亲在公司里小有股份,笑起来明明满脸堆褶,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总会给他告诉一些什么秘辛,比如谁家多了个私生子,为了个某条线的经营权,闹得个鸡犬不宁。
贺惟缺少长辈的关注,自然对待二伯会比别人更有耐心一点,有一段时间会去他家聚会吃饭什么,来的人不是和贺家有关,就是和生意有联系的。
至于温巳寒应该是不太赞同他们接触的,不知为什么,什么也没提,只是在结束后亲自将贺惟带回紫水,哪怕很忙,本人无法到场,也会安排司机过来。
没过多久贺惟真正接触到了画画,他决定走艺术生的道路,又比其他同学基础差太多,空闲时间全给了老师,日复一日的练习,根本分不出时间和精力给无关的人。
等爷爷死后,交情更是淡了许多,除了对方逢年过节时不时发条短信祝福外,基本不理会。
贺惟不自觉地皱眉,自己回来从未告诉任何人,对方能神通广大到了这种程度?
......除非说有人故意盯着自己行踪。
半分钟后,贺惟翻到了相册里的一张星空照,配文今夜的星空很美,顺便再同步到社交媒体上,算算时差M国正好是夜里。
他朋友圈里的人多,又鲜少发布有关自己的近况,果不其然底下收到了一堆朋友的嘘寒问暖。
其中一条信息格外扎眼。
[二伯:小淮,还在M国吗,有空我们吃顿饭聊聊天哦,伯伯也是你的亲人,咱都多久没见了。]
贺惟挑了挑眉:有什么急事吗?
[二伯:害,谈事就生分了,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别多想。]
贺惟:......
贺惟装作着急,才聊了两句,二伯便将原因和盘托出。
他接手了某个游戏开发的项目,公司往里面投资了很大的一笔,好容易等到快收尾了,两个设计总监带着稿子跑路了。
[二伯:我知道你忙,但我重新找了个团队,只要你出面到公司坐镇一下,以小淮的名头,不怕他们不听话,工资绝对好谈。]
末了,还加了张独属于中年男人的笑脸表情包。
贺惟搞到原因后就没回,不想玩他设计出来的斗争游戏,截了张图,反手发给了温巳寒。
有些东西交给他们自己斗去。
温巳寒的回复太快。
——是谁?删了。
看得贺惟满脸问号,不至于吧,温巳寒什么时候开始忌惮二伯了?
他心情大好,扒在床边,手指敲了几下,编辑一段话发出去。
[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他?]
他才管不着二伯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只要能呛到温巳寒他就高兴。
温巳寒那头沉默半刻,不知道在斟酌犹豫什么。
——人选要家室干净,是最基本的。
——可以带过来我替你看。
贺惟更看不懂他的意思,又有哪根筋没搭对。
他后知后觉点开那张截图,脸顿时一黑,因为图片顶上还有条信息也被截了进去,他压根不知道是谁发的。
[小哥哥约吗?我活贼好,玩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