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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的酒 ...

  •   就这么过了十几年,第一批不苍山的弟子已经从吃不饱饭的孩子长成青年,不苍山迎来摆摊潮。
      山门总算是揭得开锅了。
      这些孩子都是忘尘的亲传弟子,一个比一个精,最老实的一天也能赚四十个馒头。
      主要也是百姓都有钱了。
      不苍山的弟子们时间宝贵,出行皆是御剑,于是,修仙热潮来了。
      世家终于愿意把根骨好有仙缘的孩子送来学习,从南边,渐渐兴起了一些小宗门。
      不苍山这才正经接任务赚灵石,摆摊算命已成过去,山门名声大了,传出去不好听。
      收的弟子越来越多,忘尘定下七百条门规,传到现在。

      想着想着,忘尘只觉得眼皮愈发重,沉沉睡过去了。
      梦里一团黑影缠着身体动弹不得,忘尘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悬光不知被什么压制住了,召不过来。
      忘尘强撑着睁开眼,翻身把缠着自己的人压制在身下。
      “啊!”
      忘尘点火照在那人脸上:“怎么是你?”
      长罹打开忘尘掐着自己喉咙的手,攀在忘尘腰上:“梦见什么了?”
      “你来干嘛?你难道不知道我与他人同住?”
      长罹笑眯眯地摸他:“你还敢说,他喝了我的酒,睡死过去了,你居然敢把我,的,酒送给别人?”
      看见长罹这个鬼表情就知道他没憋着什么好,索性把乾坤囊扔给他:“还给你行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我现在喝?”长罹扯了半天没打开乾坤囊,直接把这上面的阵法毁了。
      长罹把枕头扯过来靠着,一坛一坛地往外拿:“好啊你,偷了那么多。”
      忘尘跨坐在长罹身上,边看边笑。
      “等等。”忘尘按住长罹起酒封的手:“你不能自己拿回去喝?非要搞得我屋子里全是这味道。”
      长罹奇怪地看着他:“是不是傻,我拿回去了明天他那里怎么说?破,妄?”
      听这语气,忘尘似乎听出来点拈酸吃醋的劲儿。
      长罹喝,忘尘被他抓着动不了。
      酒坛慢慢往下移,长罹错手一倒:“喔!酒倒了!”
      忘尘只觉得裤子一凉,那坛酒居然倒下来半数,不光是自己,连长罹襟前都全浸透了。
      偏偏长罹还在那假模假样:“怎么办啊我的好酒,我发过毒誓一天只能开一坛啊......”
      忘尘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懒得说他:“这已经是今天第二坛了哦,第一坛中午就开了。你发了什么毒誓?”
      “对嚯,那这誓言便不作数了。”
      忘尘是真好奇:“说给我听听呢。”
      长罹坐起来抱住忘尘,把酒都蹭到他身上:“不说,说了有点影响我俩感情。”
      听到这话,忘尘嘴角抽了一下:“你自己清楚我俩其实没什么感情,还是说......你喜欢上我了。”
      长罹还是笑眯眯的,只是话中带了点冷意:“别说了,我有点生气了。”
      真是糟心,忘尘推开长罹,他俩要真说起来还真是没什么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相处模式就变成这样,都是口上说说,实际两人这么多年来没做过什么。
      “忘尘,我真的有点不开心了,你别这样。”
      忘尘转过头摸了摸他的头:“听话,我去换衣服,你也回去换掉,明天破妄醒来不好说。”
      长罹看着他没说话,忘尘觉得心烦,不管他自己去把湿衣服换了,等再回来,房中已没了第二个人。

      “烦死了。”忘尘弹起来,拿上悬光就出门了。
      这个时间段整个不苍山都没人,忘尘没去武炼场,而是跑去后山。
      后山没什么人来,大家都忙着上课和训练。
      对哦,忘尘想了想,按道理自己也是要去上课的,说实话,不想去。
      教材都是忘尘徒弟写的,上啥啊。
      后山养了些猛禽,用结界围着平时也出不去。
      忘尘扛着剑,地上堆了一捆刚砍下来的树枝。
      “哼哼,整个啥吃呢?”
      后山的野禽都不怎么怕人,忘尘闲逛了半天,瞟见不少伏在暗处的野兽,他正想出手,结果面前出现一只山鸡。
      山鸡:“?咯咯?”
      忘尘眼疾手快提剑往前一戳:“遇见山鸡,吃定山鸡。”
      在河边拔毛杀鸡,用不了多久,忘尘提着新鲜鸡肉回去生火。
      先前砍下来的树枝剃干净叶子很快就烧起来了,忘尘从袖子里掏出一口旧得不能再旧的乾坤囊,先前那个算是被长罹整废了。
      这里面装了一些佐料餐具,都是前些年二不苍那会儿留下的。
      忘尘悠哉悠哉把处理好的鸡肉包在和好的黄泥中,堆进柴火堆里烧。
      第一次做,没掌握好火候,忘尘敲开外面的干泥,浅浅吃了两口,感觉这肉有点柴。
      山上的凉风吹得有了点困意,忘尘把吃剩的骨架往旁边一扔,枕着草睡着了。

      长罹轻车熟路地回了房间,后院是一方露天浴池,他疲惫地靠在池壁上,任由身体滑进水池,池水灌进口鼻,长罹缓缓睁开眼,金瞳此刻隐约泛着阴鸷的暗红。
      桌上是一团被揉皱的纸,长罹简单围了外衣就出来,湿着手展开那团纸“小心他”。
      房梁跳下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束发男子,他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什么意思?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呢?”
      那男子身体发软发抖:“自然是您!”
      长罹把纸团扔到他面前:“那急着向破妄投什么诚?还是说,你们想效忠天道?”
      “不敢!”
      “也没什么不敢的,天道若是知道这些事,肯定不会留我,届时你们也不过是陪葬而已。”
      那人声音明显发抖:“主子,整个元天都会是您的。”
      等回了元天,忘尘就会回极山,长罹要忘尘在下界就死。

      忘尘规规矩矩过了四不苍的抽检,这几天他没见到破妄,不知道是不是在帮四不苍批公文。
      问过四不苍,这早课还是要上,期末校考过了就能自行修炼。
      好啊好啊,忘尘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跟徒子徒孙一起上课。
      那天在武炼场就露过面了,忘尘一路上就是“三师兄好三师兄起真早三师兄是要去上课吗三师兄吃得习惯吗睡得好吗”。
      拥山郎去年校考就过了,自己在武炼场修炼拳法。
      青春啊,舒服啊,忘尘沐浴在书香里,有点昏昏欲睡了......
      “好!”长老一敲桌沿:“忘尘既然众望所归,就来替大家演示一下吧!”
      忘尘睁开眼翻开书:“?”我请问呢?
      温丹长老是个絮了美髯的青年,人挺不错的,就是讲话啰嗦,平日还爱发脾气,一般人在他课上是不敢神游的,这是遇上忘尘了。
      忘尘特地找的角落,周围也没人问,他怎么知道要做什么。
      上去的时候特地扫了一眼温丹长老的教材,居然是他以前教了丘秋两天的那个阵法。
      这章阵法分了三节课教学,忘尘想着以这节课的进度做个半成品差不多了,结果。
      温丹长老:“天资奇差,悟性极低,滚回去听课。”
      课后,忘尘收拾好东西出门,迎面撞上一名长相清秀的师妹。
      师妹向忘尘问好:“师兄不必气馁,温丹长老只是面子上挂不住,大部分同门也没达到师兄的程度,看得出师兄藏拙了。”
      “嗯,谢谢你,师妹一起回去吗?”
      师妹摇摇头:“不必,课业未竟。”
      忘尘好像对这个师妹有点印象,凭春长老门下的亲传大弟子,成名事迹是在山下一拳砸烂了人贩子的半颗脑袋。
      这位师妹,和自己还有点渊源。

      杜数秋本是世家出来的大小姐,学习拳法极为刻苦,平日里甚至挤不出一点时间吃饭睡觉,有辟谷丹就吃,山下来的委托却一个不落地接。
      前几个月,她带着两个初次下山的师妹查南边镇上丢孩子的案子。
      听说这个委托刚递上山就被杜数秋接了,听说是她原有一个孪生妹妹,就是看管不力被人贩子给抱走了,她找了这些年,一有消息就下山。
      忘尘那会儿还是少年身形,晕晕沉沉地从山洞里跑出来,就被人套进麻袋打晕了,他那时蒙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还是杜数秋把他们几个孩子救下来。
      那天跟着下山的几个师妹差点没被气死,几个人贩子有男有女,手上的孩子被打得奄奄一息,皮包骨头不给饭吃。
      杜数秋少见发那么大的脾气,拽起那个领头的就往死里打,拳拳到肉飞溅出点点血沫。
      打烂半个脑袋的传言不假,那个领头的窝在墙角没了气,脑袋没了半边。

      忘尘动了恻隐之心,也算还了因果。他画了张命符,掐破指尖写了道符。
      符文亮了起来。
      杜数秋妹妹还活着,在......长轩宗?
      压力压得杜数秋喘不过气,她拖着疲惫地身子回了院子,却看见屋内烛火正燃。
      不苍山竟有贼人?
      杜数秋打起精神,谨慎地打开门,一支箭擦过鬓角插在门上。
      箭上有一张字条。
      “汝寻之人,长轩宗”。
      杜数秋一刻未停,转身就往长轩宗的方向去。
      身后传来破妄的声音:“你做什么?”
      忘尘想着要不去那方建在古战场的国度看看。
      “不要废话,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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