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纪年》片片左

11、第十一章 缓和

　　陆谦在里面接受检查，外面等待的人觉得无聊，都来到一旁的等候室里。

　　可爱的小女生从一坐下来，就一直打量着薛晓晓，不时地凑到何泽身边低低询问，眼神带着一丝疑虑，不确定，还有些许敌意。

　　“这位是？”眼瞅着薛晓晓漫不经心地一道一道扫射的目光，小女生冲她甜甜一笑。

　　“这是我们的语文实习老师，薛老师。”何泽恍然大悟般连忙给她介绍，“老师，这是高凌学姐。”偷偷凑到薛晓晓耳边，小声道：“我们学校的团支书，经常去我们班找陆谦的。”

　　薛晓晓了然，礼貌性地冲高凌点点头，这该归纳为爱情的力量吗？一个高中女生，为了陪自己的心仪的男生来医院，居然公然翘课，薛晓晓不得不摇头感叹，彪悍啊彪悍。

　　“老师？”高凌似乎有了同感，满脸向往：“哎，陆谦他们这届高一真幸福，有实习老师在，肯定特别有趣吧。”

　　“还好。”何泽讪讪地回答。

　　“老师，陆谦他的语文成绩还好吗？”高凌掩着嘴角，吃吃的笑道：“上次还听他说，语文作文有些难写，是不是因为他学的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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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晓晓很想保持沉默，看着高凌正直直地看着她，等着回答，只能悠悠地叹口气，答道：“还好吧。”

　　那厮究竟学的怎么样，她不知道，只觉得，上课他似乎也在认真听讲、笔记，自习没有被叫出去，也一直埋头温习功课。

　　“这个星期结束，全校会有个阶段考，到时就知道了。”薛晓晓拢了拢耳侧的乱发。

　　“是么，那我们不是要辛苦了。”

　　听到陆谦的声音，三人都转头。陆谦目光如水，右手还是挽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优雅的脸容挂着浅浅的微笑，与人一种闲散的气质。

　　“陆谦，你怎么样？”高凌迎了过去。

　　“没什么大事吧？”何泽被他温煦的笑容感染，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严肃。

　　“还好，片子要过一会才能看到。”他静静地走来，眼底似是幽深的潭水，瞧不见一丝异常的波动，“医生让我们先去开药。”

　　“那我们去结账拿药，陆谦你在这里等着。”高凌眼看他没什么大碍，有些兴奋地拿着药单就走。

　　“那我和学姐一起。”见薛晓晓没有动身的意思，何泽紧跟而上。

　　陆谦目送他们离去，转眼走到薛晓晓身边，挨着她坐定，淡然道：“老师，你怎么来了？”

　　他似乎是老朋友间不经意地一问，却让薛晓晓莫名的紧张，她连忙撇过头装作看向地面，“刘老师她们都还有课，所以派我做代表来看一下情况。”

　　“我没事。”他漫不经心地揉捏着自己的手腕，“老师，麻烦你了。”

　　“不、不用客气，自己的学生受伤，老师当然有义务陪你来医院检查。”她连忙摆手，为什么她感觉到他的语气里居然有一丝嘲弄呢。

　　“那你早自习的时候怎么没来？”他突然抬头反问，“既然要来，为什么不早上一起走？”

　　……总不能说自己要睡懒觉吧，薛晓晓选择了继续低头，默然。

　　“恩？老师你就是这样关爱学生的？”虽然他脸上带着笑，但是眼瞳里隐隐地，似乎有怒气。

　　他是在气自己明知道他一早要来医院检查，却故意错过时间逃避吗？薛晓晓有些脸红，貌似她的小伎俩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薛晓晓嗫嚅：“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稍微睡了一下懒觉而已，眼睛一闭，再睁，就已经错过了。

　　陆谦低低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为难她。

　　“你没事就好，刘老师和张老师一直担心你的伤势。”气氛有些沉闷，薛晓晓决定转移注意力。

　　“老师，我有些饿了。”陆谦很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还没吃早饭吗？”薛晓晓瞪大眼睛看着他，察觉到他通透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连忙起身，“那我去给你买。”

　　“高学姐也没有吃呢，我们一大早就来了。”他继续捕捉她闪躲的眼神。

　　“……哦，好，我知道了。”心一沉，薛晓晓愣了愣，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谦伸出右手捉住了她。

　　薛晓晓疑惑，很是无辜地眨着眼睛。

　　“老师，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我一个病人在这里多危险。”陆谦比她更无辜地眨眼，薄薄的嘴唇微抿，嘴角处的笑意如镜花水月般朦胧飘渺。

　　“你，这么大一个人？医院哪来的危险？”薛晓晓秀气的眉毛拧成一个结，“陆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陆谦潇洒地站立，颇有些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老师，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小孩丢在这里？”

　　“小孩？”薛晓晓再度拔高音调质疑。

　　“难道在你眼里，我不是小孩子？”他继续斜瞄了她一眼。

　　薛晓晓连忙心虚地偏首：“哎呀，你说，何泽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呢？要不，你在这里等他们，我去给你们买些吃的。”甩甩被他拉着的手，准备挣脱走人。这孩子什么都知道，看样子，绝对不能与他正面交锋。

　　“我跟你一起去。”松开手，陆谦转眼就迈开步子出发。

　　“哎……”薛晓晓阻止不及，只得跟上，“等下何泽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她没有手机，作为学生，他们肯定也没有，这要是散了，怎么联系？

　　“他们没这么快回的。”陆谦潇洒地走远，薛晓晓只得跟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陆谦定定心心吃了一碗面回来坐定，何泽他们才踱步而来。

　　一手捏着药单作扇子般扇风，一手领着几包药盒，高凌兴冲冲地走到陆谦跟前，将药单递给他，“药基本都买齐了，你看下。”

　　薛晓晓凑到何泽身边，“怎么这么晚？”

　　何泽皱眉，“老师你不知道，这医院估计在整修，我们摸了半天，先结了帐，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药房，等着抓药的人太多，我们排了好久的队。”

　　薛晓晓连忙安慰：“辛苦了辛苦了。”

　　何泽憨厚一笑：“没事。”

　　那边，高凌已经交代完用药用量，陆谦扫了一眼，淡淡道：“恩，知道了。”

　　何泽起身：“那我们回去吧。”落下一上午的课了。

　　高凌显然深有同感，附和地点头。

　　陆谦不经意地瞄了薛晓晓一眼，道：“要不你们先走吧，片子还没有拿到，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我想等全部弄好，再走也不迟。”

　　“哦。”何泽和高凌领悟，互看了一眼。

　　“那你一个人？”高凌为难地望向他受伤的手臂。

　　“你们都回去上课吧，老师在这里陪我就可以了。”陆谦淡然一笑，“学姐，你放心吧。”

　　薛晓晓心一惊，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高凌勉强地看了看她：“那，只能麻烦老师你了。”听其语气，颇有些将自己的私有物无奈地托付给陌生人的味道。

　　薛晓晓讪讪道：“啊，放心吧。”回去之后，肯定还你个完好无损的陆谦。

　　接过几包药，高凌叮嘱她：“晚上吃的药我先给他拎回去，这些药呢，包装上都有说明，等会就可以给他服一些。”

　　薛晓晓僵硬地应着，嘴角抽搐，这孩子，还真是块贤妻良母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