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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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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从4月29日星期日开始放,一直放到星期二的5月1日当天,郑源也没食言,真的腾了一天出来,到临近的隔壁市去玩,早上出发,不过夜,晚上就回来。
出行的人员安排,包括江子楚在内,总共四位,除江子楚之外,还有郑源和他的女朋友,以及秦傅。
这中间的过程,不可谓不曲折,最早仅仅就是郑源商量着想带上他对象,江子楚一听就觉得头大,他无缘无故地参与到人家小情侣的旅行中,这算怎么一回事,干脆选择主动退出,还他们一个二人空间。
可是郑源不肯,口口声声说道,是他先邀的江子楚,不能最后商量着商量着,把汤底都换了,只是其中个中缘由,郑源也是知道的,于是他思来想去,提出可以再喊一个人。
江子楚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让他自己做主了。
谁知临行前,出游计划群一拉,江子楚看见秦傅那简单质朴的头像,眼前一黑。
这段时间,江子楚明面上与秦傅相处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私底下回绝了所有可能会让二人单独相处的邀约,这与秦傅无关,只是江子楚自己“戒断反应”而已。
不过很多理由并不能宣之于口,江子楚理解郑源的选择,出于许多种复杂的心理,最终选择默认。
只是到了临行前一天夜里,江子楚还是十分不争气的紧张起来。
他翻来覆去没睡着,至少翻身坐起来,闲来无事地从常看的几个APP来回点开,觉得无聊又关掉,有时候上一秒才刚关掉,下一秒又像是没了记忆一般又打开。
无意识地重复数遍,一阵不知道哪来的风吹来,把江子楚混沌的大脑吹得清醒片刻。
他扶了扶额头,再次打开手机,终于是有目的地准确点进了天气。
4月30日的R市天气比今天要高2℃,西南风1级,小雨,目的地隔壁市要再热一点,不过是多云,南风2级,应该比想象地要凉一些,是个不错的天气。
看完天气,江子楚舒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
仰躺看着天花板。
这些日子,江子楚想了很多。
大概也是觉得有点丢人,曾经嗤之以鼻的傻白甜三个字,如今也是可以稳稳当当地安在他自己身上,江子楚自诩聪明,没想过有一天也会被人套路,还那种对方拿个火圈,他自己就屁颠颠地钻进去。
最关键是,即便知道是套路,江子楚还是讨厌不起来,有那么一刻,甚至会产生“既然对方愿意花时间套路他,是不是确实就是在乎他”这种格外幼稚天真的想法。
秦傅是真诚的吗?
江子楚不知道,只是希望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不是都无所谓了。
深更半夜,转钟后,江子楚开始想,明天见到秦傅该如何说话,如果秦傅问起来一些事,江子楚又该如何作答。
他思维缜密,为每个if都准备了该有的回复,像是在打游戏的支线,在不同选项中作出不同合适的反应。
在无尽的可能性中,江子楚提前走过了一整天的流程,从在火车站见面开始,一直到晚上回家。
想着想着,江子楚逐渐感受到困意,入睡前,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一声,却没心思再管了。
第二天一早8点钟的车,江子楚昨晚不知道几点彻底失去的意识,七点钟是被一通电话给喊醒。
他浑浑噩噩地伸手去床头摸手机,身上像是被人打了似的,疼的举不起胳膊。
江子楚哼哼唧唧地没看清来人就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有风声。
“还没起吗?”是秦傅的声音。
江子楚大脑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控制,过了片刻才答道:“……几点了?”
“7:23。”
江子楚的脑子过了一秒,想起来动车是8点过二十分的。
“哦。”江子楚不急不缓地打了个哈欠,“我家过去有地铁直达,不急。”
秦傅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别不急了,你是准备穿睡衣出门吗?”
“我在你家楼下,帮我开个门。”
江子楚下意识“嗯”了声,但没动作,直到电话里穿来门铃声。
江子楚一惊,瞬间清醒大半,僵直地翻身下床。
“你神经病啊,我爸妈还在家。”
“我知道啊,刚好跟叔叔阿姨问个好。”秦傅含着笑意。
江子楚听得心惊肉跳,三大步跨到门口,狂按门铃,听见门铃声消失,才大喘着气压低着嗓子骂人:“你是不是有毛病,他们在睡觉,你打个鬼招呼。”
“所以刚刚我跟你提前说了。”秦傅说话总有种听起来非常理直气壮的感觉。
“滚蛋。”江子楚没好气,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叹口气,转头看见玻璃柜上一个脸上还睡意朦胧,头发乱七八糟的人,瞬间心又提起来,给秦傅留了门,转身拐进了卫生间。
虽然这幅模样,秦傅也不是没见过,但江子楚还是十分在意。
“怎么过来了?”江子楚换完衣服,已经快七点四十。
秦傅坐在沙发上,穿得休闲,T恤短裤和一个黑色挎包,江子楚揣测,秦傅应该是钟爱白色,不然怎会从春到冬,从上身到脚,经常都是各种五彩斑斓的白。
“我昨晚有给你发消息。”秦傅说。
江子楚一愣,伸手去扒拉手机,才看到秦傅的消息,只是这话不是询问,只是一个通知“我明早过去一趟。”
江子楚语塞:“所以你没发现我没回吗?”
“我以为你是默认。”秦傅笑着说:“毕竟你最近经常不回消息。”
江子楚无言,没辩解一句,只是平静地往门口走去。
“走了,要迟到了。”
“好。”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开局,远非江子楚所构想的场景。他原本期待着在火车站的候车厅里,两人能够如期碰面,随后四人围坐一起,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聊天等待。然而,现实却与此大相径庭。
然而,对于江子楚来说,与秦傅的这一段独自前往火车站的旅程是他未曾预料到的。因此,他陷入了沉默,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于是,他选择了以一种冷静的态度,专注于地铁上出现的每一个字眼,试图以这种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寄希望于自己忙碌的外表,能让秦傅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手动修复让一切回到正轨上。
只是一切事与愿违。
“你对火灾很在意吗?”
“啊?”
秦傅指了指墙上的防火小贴士,说:“你刚刚已经从上到下,看了五遍了。”
“……没有。”
江子楚其实想问些什么,但选择闭上嘴,因为他想知道的,秦傅是不会回答的。
火车站是一号线的终点站,过了城区里几个早高峰的站点,车上逐渐就没有人了。
“那边有座位,要不要坐下来?”
“不用,我喜欢站着。”江子楚拒绝。
“饿不饿,要不要等会买点早餐。”
“没事。”
“你很喜欢易建联吗?”
江子楚摇头:“怎么这么说?”
“每次十佳进球播到他的画面时,你都会多看他两眼。”秦傅抬抬下巴,指向还在轮播的屏幕。
“有吗?”江子楚闷闷道:“估计是长得帅吧,我不知道。”
“好吧。”
秦傅是个情商忽高忽低的人,他擅长调节气氛,使有他所在的场面始不至于冷场。然而,他也有时候难以察觉他人的情感变化,就像此刻,他未能发现江子楚其实并不愿意继续交谈。
他的单方面倾诉让江子楚感到有些郁闷,秦傅是在没话找话,然而这种沉默的根源却在于江子楚,于是恶性循环。
江子楚还记得过年前的一个下午,两个人在客厅嗑着瓜子看电视,嘴里说的却与电视内容无关,插科打诨,就过了半天。
江子楚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氛围对秦傅来说或许并不公平。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开口询问:“郑源他们给你打电话了吗?”
秦傅愣神片刻,莞尔回:“没有,不过上地铁的时候,我给他发了条消息。”
“行。”
到达火车站候车厅时,已经八点过十分,秦傅边打着电话,边认路,在一处角落,四人成功会面。
郑源的女朋友叫做林雅洁,人如其名,是个清秀乖巧的女孩子。
都是川中学子,互相之间并不陌生,共同话题多,两三句话就聊到一块。
一切在此刻才走上正轨。
没说几句话,四人就检票,过了一道长长的走廊,坐上车。
旅途比江子楚预想的要轻松得多,窗外的风景虽然平淡,但辽阔的天地展现在眼前。逃离了压抑已久的城市,短暂地忘却了内心的所有忧虑。周身似乎置身于一个全新的、陌生的环境,灵魂仿佛也被放置到一个无人认识与在意的自由的地方去。
“这是我第一次坐动车。”秦傅平和着对几人说,立马收获了一片惊讶声。
江子楚沉默不语,望着窗外,对这话却颇为触动。
秦傅的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江子楚很幸运,亲身参与了进来,在其中留下痕迹。
“但感觉不错,很开心。”秦傅说。
R市和隔壁市离得很近,动车坐过去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走到站外,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没有阳光。
吃过早午餐就已经过了十点,几人刚走到售票处入口就被绕来绕去的长队吓到。
隔壁市的海滩放在全国也是闻名的,正逢五一黄金假期,更是人满为患,全国各地的人都涌入不同景区。
江子楚有些晕船,因而上船后,一直表现得很沉闷,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郑源和林雅婷跑到二楼船舱外看海景。
秦傅也跟了上去,江子楚心情没由来的变得稍微低落。
晕船的感觉就像是一场无法逃脱的恶梦,被波涛汹涌的大海无情地抛掷。每一次船身的颠簸,都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内脏,胃里翻江倒海。
迷迷瞪瞪过了不知多久,江子楚身旁空位子上坐了个人。
“我找人要了点水,喝点?”
秦傅跟江子楚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有些不一样的,少了点好相与的温和,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江子楚推开他:“不喝,难受。”
秦傅没生气,温声道:“不喝才难受,我看那边有人带了晕船药,我也要了片,刚好就着水吃下去就好了。”
江子楚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笑眯眯的表情就来气,这水和这药估摸着又是刚刚和人笑着讨来的。
“不吃。”
秦傅并不坚持,把东西收起来,无奈道了声“好吧。”
“那躺一会先,还要坐十几分钟。”
“嗯。”
江子楚突然心生歹念,僵硬着身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挪到了秦傅肩上。
秦傅没反应,任由他靠着。
闻着鼻尖熟悉的味道,江子楚觉得好受许多,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暗自懊悔,这些日子的镇静与拉扯,在这么一瞬间被摧毁得灰飞烟灭。
没等江子楚彻底想明白,轮船呜呜地靠近岛岸。
人群瞬间嘈杂起来。
秦傅按住他说:“别急,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动。”
郑源,林雅洁两个人已经顺着人流走下来,十分兴奋。
“那海鸥刚刚靠的好近,你看见了吗!”
“我拍下来了。”
郑源走近,就瞧见江子楚一脸虚弱靠在秦傅肩上,颇有种小鸟依人的味道。
“哎,楚哥这是怎么了?”
“他晕船。”秦傅简洁地解释。
“哦,好吧。”郑源明了,“我家里有晕车药,早知道带上了。”
秦傅调侃:“你带了他也不会吃的。”
江子楚脚底下踢了他一脚,坐起身,不再任着这几人拿他当话柄:“走了走了。”
郑源不明所以,站在他一旁的小姑娘红着脸道:“你们关系真好。”
“好个屁。”
江子楚转头,挤到人群后面。
秦傅跟上去,嘴里念叨着“慢点。”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林雅洁眼底闪着光,好奇问她男朋友。
郑源挠挠头:“也不是,好像以前关系还好点。”
“哦。”姑娘拉长了语调。
海岛入口并不就是沙滩,入眼也只是两条岔路口,江子楚他们时间不多,不会在海岛过夜,所以是跑去买了游览车的票。
虽是午后,没有烈阳的海岛并不晒,十分舒适。
天边的云是一片一片的,底色是漂亮的浅蓝,印在上面,像是一幅油画,干净的路面两旁是铺满红色的人行道和绿的亮眼的不高的小树,色彩极为鲜艳,沥青路上画着三条彩色沿着路面延伸而来的竖条纹,宛若调色板,红蓝黄,将周遭的色彩容纳进去。
视线所及,一切都是那么干净、纯粹,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游览车是敞着的,风呼呼吹,格外凉爽。
这是江子楚自上高三以来,久违的感觉到自由和痛快,仿佛风穿透过心里,带走一切所不需要的愁思,卷到半空中,吹到风里消散。
他感觉到秦傅不小心碰了碰他的小指尖,然后不甚在意地就这么放着。
略微温热的接触刹那夺走江子楚全部的心神。
他没敢心猿意马,只是转头发愣。
“高考后,你有想过要干什么吗?”许是风很大,秦傅说话比平常大声,像是在喊着说话。
江子楚愣了一秒道。
“还没想过。”
“要出去玩吗?”
江子楚思考了一会,摇头:“应该不会。”他继续说:“我可能会把这一年欠下来的游戏全部买下来玩,玩上几个月。”
秦傅笑出声,伸出另一只手去压住眼镜,防止被吹跑。
“果然是你的风格。”
五一过后,就是第三次省质检,前两回,江子楚考的都相当不错,不出意外,应该可以为母校争光。
“你选好学校了吗?”
“没有,考完再说吧。”江子楚顿了顿,他纠结再三,还是问出口:“你是会留在国内的,对吗?”
江子楚私底下查过申请出国的程序,通常来说,五月份已经错过了大部分学校的申请截止日期。然而,鉴于秦傅家庭的特殊情况,江子楚不确定是否还存在其他途径。
其实这问题的答案没什么意义,即使秦傅留在国内,也都再也与他没关系。
秦傅沉默片刻,道:“……估计吧。”
江子楚也沉默,往一旁看去。
尽管许多人心中描绘的海水总是碧蓝如玉,波光粼粼,美不胜收,但真正的海洋却只是天空的倒影,其色彩与天空一一对应。
若遇上不晴朗的时候,灰蒙蒙的天色之下,海水也显得暗淡无光,甚至有些污浊。好在今天虽然天空布满云彩,但天色却是浅蓝色的,映衬着海水也泛着漂亮的蓝光。
越往海边走,沙子越是细腻,一脚踩下去,是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海水冰凉,带着并不刺挠的沙粒一道一道地拍上岸,郑源不知道去哪里闹腾了,连着把林雅洁也带走了,江子楚只得单独和秦傅沿着海岸从一边走到另一边。
“时间过得真快。”
江子楚去看秦傅,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感慨,但还是应了声“是啊”。
“去年四月的时候,我还在家里,完全没想过,之后一年的日子会是这样的。”秦傅轻笑着,“我那时还以为世界要毁灭了。”
江子楚踢开一个石子。
“去年七月份。”他报了个时间,缓缓道:“你跟我说那些,是故意的,对吗?”
秦傅不置可否,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傅。”江子楚喊他,两条腿停住,看着他:“这几天我一直有个事想不明白,如果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一道十分强劲的海浪拍在江子楚卷起裤子后的小腿上,带来一点凉意,江子楚看见郑源在很远的地方,堆着沙堡,只是堆起一点,又塌了下去,林雅洁从服务站那边买了小孩子玩的一套挖沙工具,两个人靠在一起,又铲了点沙子。
“你先说。”秦傅这样回答,这个回答很狡猾,不是江子楚想听见的。
于是他干脆地一口回绝。
“那算了。”
他转过身,往前走,没走两步,手腕就被扼住,江子楚听见秦傅叹口气说:“你说吧,我会告诉你的。”
江子楚等了两秒,才说:“松开。”
秦傅听话地松手。
江子楚垂眸,看着刚刚走过新压出来的脚印被海水冲淡,酝酿一会,道:“你是认真的吗?”说完,他抬眸,目光就看着面前漆黑的双眸。
“是。”秦傅神情很认真,回答得毫不犹豫,“只有一开始是心怀鬼胎。”
江子楚的眸色偏浅,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蓝蓝的海面,于是眸子里也染上一点蓝。
“说真的秦傅,我长这么大,是头一回被骗得栽跟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好。”
江子楚往前走,看向天边的云朵,它们轻盈而蓬松,如同棉花糖般柔软
江子楚开心了一点点,但没有很多,因为就像秦傅自己说得,没有以后了。
岛上的夜景很漂亮,可是轮船最晚只到六点,夏季日落得晚,自然赶不上。
只能尽量待得晚些,看天色变暗。
穿过岛上人头攒动的美食街,来到另一处海滩,看见一对新人穿着礼服在拍照。
“在这拍婚纱照,也不嫌折腾。”江子楚低声呢喃道。
婚纱很漂亮,洁白无瑕如雪,衬得甜蜜的笑容更为灿烂,如花一般绽放。
只是怪的是,一张照结束,新郎给了摄影师三十块钱,然后就走了。
新娘拈着裙摆,殷勤道:“帅哥,拍照吗?”
这声音明显是个男的,江子楚一怔。
“不拍。”秦傅说。
江子楚瞥了眼秦傅,看见他脸色不算好。
江子楚向来是有逆反心理的,秦傅一口拒绝,他反而来了兴致。
“怎么拍?”
三个字收获秦傅攥着他的手腕。
穿着婚纱的男人,看了他们两眼,补充道:“我就是个模特,二位想自己拍也行。”
“算了,我就问问。”
郑源在一旁起哄:“哎呀,来都来了。”
谁料秦傅转了态度,点头肯定:“好像听起来不错。”
“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江子楚被几人哄着半推半就地就进了贼窝。
当相机对准这江子楚时,他才发觉有些事情不对劲,他摸了摸袖口不算合身的黑色西装,一脸懵逼问:“拍个照为什么还要换衣服?”
摄影师指了指一旁被人忽视的牌子。
“我们这是,婚纱照体验馆。”
江子楚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眼前一黑。
“等等,刚刚怎么没人说呢。”
“那么大一个牌子放那,还用人说?”摄影侧目。
秦傅安抚道:“算了,只是体验而已。”
“我……你……”江子楚一向伶牙俐齿,突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只得把目光转向秦傅,发现他也换上了一套笔挺的西装,两人的衣着是配套的。
“好了好了,调整姿势,我开始拍咯。”摄像师没有给江子楚想明白的机会,半蹲着身子就已经进入状态。
秦傅很是适应,学着刚刚走开的男人的姿势,不客气地上手揽住,十分熟练。
江子楚脑子里像是炸开的烟花,完全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身上又像是煮熟的虾,烧得通红。
摄像师拍了两张,摸着下巴指导:“两位帅哥,要不再近点?看着不大自然啊。”
“请问要怎么近?”秦傅问
“这个啊,你们找找感觉。”
“好。”
秦傅自适应地调整,像是在摆动洋娃娃的四肢一样,伸手去拉江子楚的胳膊。
江子楚看见周围围上来好些人,看见秦傅在低头看他,还看见不远处树下亲密而坐的一男一女,蜻蜓点水般双唇轻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黏滞而沉重,江子楚的心脏在狂乱地疾跳,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是铁锤重重地砸在他的胸膛上,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这股强烈的悸动如同狂潮般冲击着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的心脏生生地从胸腔中撕裂出来。
“秦傅,你接过吻吗?”江子楚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很轻。
“没有。”秦傅答道。
“是吗……”
江子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他拽住秦傅的胸前的领带,一个用力,把他拉下来,他是闭着眼的,所以眼前是一片昏黑,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光,撞上一点柔软,他能闻见鼻尖馥郁的芬芳,和耳边惊声连连。
这一刻,江子楚是爽快的,既然是断头饭,为何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彻底的放肆一回呢?
江子楚的个性恣意张扬,他随心所欲,不拘泥于琐碎的小事。在遇见秦傅之前,他就像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飞鸟,尽情地享受着那份自由自在,无需忍受彻夜辗转反侧,亦不必终日如履薄冰。
再往后的事一直到回家的时候,江子楚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只记得秦傅没有生气,甚至没有问他要一个解释。
江子楚并不后悔自己的一时之举,或者说,在那一刻之前,他已经想过所有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