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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棹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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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名女子缓缓来到,场上刚刚停歇不久的灵力波动再次翻腾起来。
落桐见到其他人如此凄惨,唯独阿娴并未受伤,与自己预料的情况相差太多。
她不会想到一个与阿娴差不多大的小子竟能将十一人伤成这样。
只是南暝为何不借此除掉她们,落桐也是不能理解的。
战场态势瞬息万变,若一味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只会白白丧命。
无论如何也要让敌人留不下活命的机会,这是落桐随长苏征战许久所秉持的信念。
南暝面对落桐的发话,只是提醒着她不要忘记把剩下的人带回去,过几天可要好好准备着献城投降。
“对了,你应该知道长苏身在何处吧,落桐。”
“你这阿猫阿狗也认识我?”
“自然有人说起你,他应该也算得上是你的主人。”
“主人?”
落桐看着南暝将剑收回的姿势似有几分相识,但终究还是不信那人还活着。
离开之时,南暝取下白布缠绕在手腕上,而后用衣服遮住,“可不能让姐姐看见了,否则又会说道我了。”
落桐看着地上那道裂隙,上面隐隐透露着让自己不安的灵力。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受伤的侍从们带了回去,她们一个个都处在将死之际。
而阿娴一路上都在说着抱歉之类的话,像是要把所有的因果都加到自己身上。
落桐浅浅安慰她几句,而后问南暝为何不对她下死手。
阿娴站在原地,复述着在南暝那一掌打来之时她看到的种种,以及南暝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和我还真有些相似,我现在倒也知道当初的无奈和酸楚。”
十一人中属鹃受伤最重,一路上落同还要不停地给她灌输灵力,稳固她那支离破碎的心脉。
“看来梁世那老东西说得不错,那小子真是疯癫。”
回到桂城之后,落桐全权接过了一切事务,梁世和江顾寒沦为她的下属。
因为之前兰氏子弟的箭雨威力实在太大,所以落桐下令让弟子们加固城防,把城头再砌高点。
随后再让弟子用灵力在空中构筑出一道屏障,城外附近驻有大批邪物把守。
最重要的是城内的百姓如何安置。
虽然幽皇山素来残暴,但落桐他们却并不是这样。
梁世他们进驻之时并没有太过聒噪,反倒是城中百姓十分害怕,就像先前那样。
因为他们以为梁世等人会一如既往地奸淫掳掠,践踏尊严。
但他们所想在梁世身上并未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免除税收,平冤安民。
一时间城中士气和民心高涨,对于这次云泽山的攻城,城内百姓也自发行动起来。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这似乎算得上桂城能守下这一关的缘由。
落桐想到桂城是通往幽皇山一道极为重要的屏障,若是被破,那秦岭的战线便会收到波及。
所以她下令让城中百姓尽快转移至距城二十里之处的地方,那里在之前便被修建好城镇,空出来的房屋用作守城弟子所用。
但城中百姓似乎不肯,他们誓要与大家共存亡。
落桐最终也没了办法,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梁世看到落桐这样,反而风趣地说道:“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怜悯的时候,你之前可是嗜杀成性的。”
落桐将手中的书信放下,“杀得太多便会厌倦,所以我随主人来到这尘世,没想到也赶上这样的时候。”
“也是啊,以前的云泽山可是极为稳重,大小事务都喜欢讲和,现在竟也有忍不了的时候。”
“那还不是怪幽皇山自己多次侵夺人家的城池,不久前还闯进了他们的老巢扰了个天翻地覆,这就是报应。”
“人随波逐流往往容不下自己,为了一点并不会显现在大多数人身上的利益便搞得他们家破人亡,世间的苦难还真是相通啊。”
梁世自顾自地出了门,想必又是去找江顾寒喝酒去了。
接下来的数日,双方都没有什么作为,但云泽山却传来一个噩耗:李芊云不知因何而病重。
听闻消息的公孙湘和南暝心中自然是万分焦急。
明明是医术天赋极高的人,怎会突然病重呢?
现在前线战况焦灼,南暝二人也想回去,可也是无能为力。
这样一来彻底让南暝心绪大乱,他想要亲眼看看母亲,看看她到底痛在何处,自己能不能为她分忧。
公孙湘看着这样茶饭不思的他,自己也是不好受。
“阿暝,我知道你担心母亲的身体,我又何况不是呢,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先将桂城攻下为秦岭战线的大家分担,如此才好,我们也能回去看看母亲。”
南暝片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捏着身上的木符,心中暗暗保佑,“我想母亲定不会突然生病,必定有人从中作梗。”
“那依你看是何人所为?”
“母亲在云泽山威望颇高,并且从未得罪过谁,那便不是云泽善之人所做;幽皇山先前便侵入过一次,而明周山也有探子,只是不知是否清除干净,我必须回去一躺。”
说罢南暝便想立刻回到云泽山,但北公孙湘拦住,她劝告南暝不可意气行事,若他走了便无人能够下令指示众人的行动。
南暝却说还有诸葛焕,师卿竹他们顶着,自己回去一次并无大碍。
眼看南暝如此顽固,公孙湘只好抓住他的手,却不料刚好触及到了那道伤口。
公孙湘掀起他的袖子一看,那是一道熟悉的伤痕,不久前刚刚结痂。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公孙湘并未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为他上药。
“受伤的日子还会有很多,你要好好处理,不然留下疤痕会很难看,搞不好还会有隐患。”
南暝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只是觉得麻烦,我的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你这笨蛋,只会成天说些大话,何曾考虑过自己。”
“我知道了……姐姐,不要说我了。”
“还有,你知道我为何不让你回去吗?”
南暝摇了摇头,似乎此刻他并不在思考,而是在珍惜眼前如此温柔的女子。
公孙湘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后接着说:“母亲病重必定是明周山所为,如今我们和幽皇山交战,无论如何,最后的赢家都是他们,所以借着这次机会他们要让你回去。
而后在攻取桂城的时候少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自然会有些苦难,桂城不过两千弟子,我们虽有五千,但还有落桐这样强劲的对手。
你走后群龙无首,在来之前洛姐姐也让你统领此处的弟子,诸葛公子和师姐姐虽然聪慧,但毕竟不是你,底下的弟子也许难以适应他们的决策。
此外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次回去也许就回不来了,纵使你本领再高,万一他们趁着我们没在一起,以我为要挟,而你又偏偏吃这一套,一旦被擒住可就难以脱身,所以你懂了吗?”
南暝听了许久,最后傲娇地点点头:“懂了!”
公孙湘看他这个样子,也是没好气地说:“那你再说一遍我刚刚的话。”
“姐姐就是舍不得我才不让我回去。”
公孙湘恰了恰他的手,而后扔下他不管了。
南暝冲上去拽住她,“姐姐不要生气了,那依你看我们现在怎样才好,母亲的事情至少不能不管吧。”
“云泽山有云升上尊在,想必母亲并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这样的消息为何会传来,是否属实都需要确定,所以需要让除你之外的人一探究竟。”
“那依照姐姐的意思,是要腿脚快又信得过的人?”
“自然。”
南暝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看着门外不停练习的弟子,他心中有了一个选择:残影六人。
在和公孙湘说了这一决定后,公孙湘也很赞同,不过对于他们的忠诚难以考究。
南暝只说让她放心,随后便要出门而去,但公孙湘的脸此时却红红的,“阿暝,你晚上和沈公子……还是早些睡的好,要……要节制一点。”
“嗯?姐姐此言何意?”
“刚刚……刚刚我碰到你手的时候习惯性地把了脉,你……肾气有些不足……虽然我知道沈公子喜欢你!但……”
南暝被突然其来都这句话整懵了,自己何时肾气不足,姐姐又怎会这样理解他和沈言的关系。
“姐姐你在想些什么呢……我和他没什么,只是睡在一起,这也过了很久了,而且我怎会肾气不足呢……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
公孙湘满脸羞涩,好像是想到了难以启齿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她真的不敢相信是两个男人之间应该发生的
“我知道你们二人睡在一起……可谁会允许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而毫无作为呢……你们还是注意点的好……”
随后她先走一步,脸上绯红不消半点。
南暝不停地回忆着他和沈言是否发生什么事了,但想来想去,除了自己取骨血的那次昏迷不醒而后感觉有人摸了摸自己外,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但沈言口口声声说没碰自己,南暝终究是信了。
到了夜晚,沈言在营地外的一个树林中等待着,随后出现了六人。
“暝心中交代的事情可要给我办好,速去速回,若真有人下毒谋害李夫人,记得留活口,我要让暝兄亲自处置。”
“是。”
黑夜中,六人疾行的身影穿梭在茂林巨石之间,片刻后便没了踪影。
而在营地内,诸葛焕正带着淼淼四处转悠,月下漫步,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