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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你的外卖已送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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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赌行动刚结束,也没有大案子,警员们早早就下班回家了,江明月今天正好值班,索性留下来再次核对起清赌的资料。
门口值班的门卫显然还记得叶清风,给她开了门还和她笑着点头打着招呼,她礼貌性地简单回复着,脚下只加快了脚步直奔一队的楼层。
叶清风轻轻推开一队办公室的门,一个人都没有,她的眼神朝里张望着,队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的,灯也是开的,她轻手轻脚地往里走了几步,看到江明月正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拿着笔,低头不知道看着什么。
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江明月迅速抬头,看到来人是叶清风后,警惕的眼神立马化为惊喜:“你怎么来了?”
“江队,”叶清风笑着喊了一声,然后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知道你晚上肯定没吃,给你送外卖来了。”
江明月停下手上的工作,把桌上的文件理了理推到一边,腾出位置放饭菜:“你怎么知道今晚我值班?”
“我运气好,撞上了呗。”叶清风笑着回答,随便看了一眼江明月的值班表就记在了脑子里,记忆力好的人是这样的。
叶清风拎着袋子走过去,从内层的保温袋里把盒装的饭菜一一铺到了办公桌上,江明月也伸手帮忙,叶清风只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背上那个大号的创可贴。
“你手怎么了?”
“哦,不小心划了一下,破了点皮。”
“你这什么时候贴的?”叶清风看到创可贴随意地横在手背上,边缘都卷了起来,还有段没被保护起来的伤口露在外面。
“早上?”江明月回答了一个问句。
“还有新的吗?我给你换一个,你们办公室应该有那种救急用的小医药箱吧?”
“在外面门口的柜子里,吃完饭再换,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要不了多久。”
叶清风转身就出门拿了医药箱过来,从里面翻翻找找好一阵子才找到了一个无菌敷贴,江明月见状只好撕掉了手上用来糊弄的创可贴。
一声重重的叹息,叶清风皱起眉盯着江明月手上的伤口,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黄色的药水和暗红色的血迹混在一起,有半段的伤口上附着凝固的血痂。
“你多久没换药了?”
“都结痂了,这不好得差不多了吗?”江明月伸手要去拿叶清风手里的无菌敷贴,叶清风收回了手没有给她。
“陆法医在吗?”
“下班了,找她干嘛?”江明月看着叶清风嘴角的伤口,“你嘴角发炎了?”
叶清风不再答话,低头在医药箱里翻找着,医用棉签,双氧水,碘伏。
“手给我。”
江明月才反应过来,叶清风是要给她处理伤口,连忙开口:“我自己来吧。”
“你左手,不方便。”
江明月把手伸了过去,叶清风用棉签沾了双氧水轻轻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药渍和血迹,还好是冬天温度不高没发炎,要不然就江明月这个捂法,早就要发炎甚至化脓了。
叶清风低着头,左手轻轻握住江明月的指尖,右手拿着棉签动作轻柔地清洗着伤口,生怕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江明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着她,她的眉型有点像剑眉,但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柔和,此刻正紧拧在一起,可以感受到她刻意控制住显得小心翼翼的呼吸,嘴角微微下撇着,上次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是她俩一起抓马从军的那次。
不知道是不是手举得太久了,江明月觉得她的指尖像有电流经过一样麻麻的,这种感觉随着棉签一次次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慢慢传遍全身。
“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叶清风用棉签沾了碘伏给伤口消着毒,江明月倒是一声不吭,叶清风忍不住抬头看她,“你不疼吗?”
“还行。”江明月大大小小的伤受过无数次了,这种程度的疼痛对她来说早已经习惯了。
“要不你去我们实验室测一下痛觉阈限吧,感觉你这都偏离三个标准差了。”叶清风一边给她贴无菌敷贴一边吐槽着。
“什么?”江明月没能理解三个标准差。
叶清风晃了晃脑袋,自己肯定是最近写论文写得精神出了问题:“没什么,明天记得找陆法医换药,再不换你这伤口好不了。”
江明月举起手看了看:“这手艺也是你小时候学的?”
“对啊,我小时候就知道受伤了要抹药,不像你,都多大个人了。”叶清风边吐槽边熟练地掰着筷子,又把菜的盖子一一揭开,“我记得上次吃烧烤的时候,你挺爱吃西兰花,牛肉和鸡翅的,我就点了这几个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江明月吃饭向来没什么忌口点着头,拿起筷子就开吃了:“这么多菜,赵教授发你工资了?”
江明月可是记得叶清风的余额属于是骗子都懒得惦记的那种。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的全部身家就只有那600多吧?”叶清风送进嘴里的筷子都停住了。
“不然呢?”
“我好歹是个博士。”
“你不是说博士都过得穷困潦倒吗?”
叶清风无法反驳,好像说的也是事实,但还是开口给自己正名:“上次那是个意外,我的钱都拿去投资了,又被学妹借了点,导致资金一时没周转过来。
“投资?投资些什么?”
“基金。”
“噗!”江明月实在没忍住,按照目前这行情,叶清风这和只剩600多也差不了多少。
叶清风自然知道她在笑什么,缓缓开口:“有点儿后悔请你吃这顿饭了。”
香菜被叶清风一点点挑了出来,她还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筷子沾了香菜的部分。
江明月开口:“你不吃香菜?”
“嗯。”叶清风刚刚只顾着回忆江明月爱吃什么了,自己的忌口反而忘了说。
“你最近访谈进行得还顺利吗?”
“还行吧,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老赵后来又去找了一次马从军,她的看法和我一样,她找了专家打算给他做催眠,警局这边好像批下来了,是吗?”
“对,周局批的,好像定了下周二?你去吗?”
“你去吗?”叶清风其实对催眠不是很感兴趣,准确来说,对精神分析整个流派都不是很感兴趣,但又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们的方法还是挺管用的。
江明月点点头,她负责马从军这个案子,是必须要去的。
“那我也去。”叶清风即答。
江明月很久没有像这样慢条斯理地吃完一顿饭了(指超过五分钟),还是在这种有说有笑的轻松氛围里,每次和叶清风相处的时候,她好像都会很放松。
吃完收拾了桌子,江明月又把一堆资料挪了过来,叶清风瞥了一眼:“清赌不是都结束了吗?你还在看什么?”
“有部分材料还没报上去,我再核对一遍。”
“他们没核对?”叶清风印象里这种事情应该是江明月手下的警员做的才对。
“核对过了才交给我的,但我不放心。”
“你这根弦绷得太紧,很容易出事儿的,得适当放松放松。”
江明月坐在椅子上低头翻着资料,用拇指按着眉心:“干我们这行的,哪儿敢放松啊。”
叶清风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拿开她正在按眉心的手:“相信我,我是专业的。”
“嗯?”江明月抬头看着她,对方深邃又明亮的眼眸里透露着期待。
“要不要试试?免费的。”
“要怎么配合你?”
“你先找个舒服的姿势。”叶清风松开了她的手腕,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摆出一副心理咨询师的派头。
江明月坐在椅子上,身体往后靠了靠。
“要不你躺沙发上吧。”
江明月起身走到沙发边,头枕着扶手躺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好,现在把眼睛闭上,想象着自己正处在一个放松又舒适的场景里。”叶清风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又补了这么一句,“除了你的办公室。”
江明月那边无奈的笑声证明叶清风猜对了,她现在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办公室的场景,没什么想象,就是复刻。
“好,现在放松你的整个身体,从头部开始,首先,控制好你的呼吸,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呼,吸,呼,吸...”
看着江明月平稳的呼吸,叶清风蹑手蹑脚地到她身边确认着:“这么快就睡着了?这得是有多缺觉啊。”
叶清风起身从旁边的衣帽架上取下江明月的外套,轻轻盖在了她身上,她的身材在叶清风眼里都称得上单薄,一件本该合身的制服衬衫松松垮垮地架在她身上,扣子系到最上面那颗都能衬出锁骨的形状。
叶清风在沙发旁的椅子上坐下,眼神流转在江明月的五官之间,江明月的眼形较为纤细,眼尾上翘,又带着点内双,所以平日里看起来非常有疏离感,几番辗转之下,她的视线很容易就落在了那双薄唇上。
嗡嗡嗡,一阵震动声从办公桌上传来,打断了叶清风还没开始的遐思,她赶紧伸手接起了电话,压低了声音:“干嘛?”
那头是许夏的声音:“你还回不回来了?”
“我不回了,你锁门吧。”叶清风半捂着嘴小声回答着,生怕吵醒了江明月。
“你不回了?你睡哪儿?”
“好了好了,我先挂了。”叶清风挂了电话赶紧回头看了眼江明月,还好没醒。
“喂?喂!”许夏才反应过来,叶清风是去找江明月的,然后说不回来睡了,不是吧?这俩人进展有这么快吗?
等第二天叶清风从江明月的办公椅上醒来的时候,昨晚那件盖在江明月身上的外套此刻正盖在她身上。
“醒了?”江明月正好洗漱完,推门进来。
“嗯。”叶清风含糊不清地回答着,伸着懒腰,很明显是身体醒了,但脑子还没有。
还没等叶清风重新开机和江明月聊上几句,欧渺渺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江队,南湖路附近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一死一伤。”
“走!”江明月放下杯子就要出门。
“衣服衣服。”叶清风从椅子上弹起来,小跑着将外套披到了江明月身上。
“叶博?你怎么在这儿?”欧渺渺的脑子都宕机了,自己早上来得很早,叶清风是什么时候来的?除非她昨晚就来了还一直没走,留在江队的办公室?!而且,江队的外套怎么会在叶清风那里?她俩昨晚???
江明月转身对叶清风说:“那个,你”
叶清风开口:“我自己回。”
江明月没有后顾之忧,动作麻利地喊上几个警员就出警了。
在窗台目送着江明月开车出去了,叶清风小声嘀咕着:“还真让我自己回啊。”
“行,自己回就自己回吧。”
叶清风自己安慰着自己,未果还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