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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司马昭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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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叶清风一行人的江明月屁股刚沾上椅子就又被周局叫走了，周局把最终确定的参与清赌的人员名单递给了她，人员并没有很大变动，只是把四队长踢出去了，他的位子由四队副队顶了上来。江明月看着这份名单，周局大有让四队副队取代四队长的意思。
“还有件事儿，小欧最近一直在找我打申请，说想从内勤调到外勤，这次清赌是她第一次参与大规模的抓捕行动，你照顾着点儿。”
江明月点头：“知道。”
欧渺渺在警校学的是情报学专业，在警局的这两年一直负责信息技术方面的内勤工作，但她一直把江明月当作自己的偶像，也想成为她这样的女警，所以在她干内勤的这两年，也一直跟着江明月学些刑事侦查的知识，偶尔也跑跑现场，就是想有朝一日能转外勤。
“听说叶博刚刚开大了？”
“你怎么知道？”江明月刚揭开泡好的泡面的盖子，就接到了周一方的电话，她环顾办公室一周，没看到任何一个可以通风报信的信息源，直到欧渺渺从外面推门走过来，“你在我这儿安插了内线？”
一听这话的欧渺渺见势不妙准备撤离，结果被江明月一个眼神盯得乖乖坐了下来。
“我这是关心你啊，你每天跟拼命三娘似的，我不得找人盯着你点儿。”周一方翻着她和欧渺渺的聊天记录，欧渺渺跟她把今天在食堂的所见所闻全都描述了一遍。包括许夏那句“来这儿工作还能每天见到江队，多好”。两人一致裁决，叶清风绝对是对江明月有意思的。
“没什么其它事儿我就挂了。”江明月扫了欧渺渺一眼，可以啊，这俩人不到一天就建立攻守同盟了？
“我回都回来了，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呗？”
“你的内线没告诉你接下来一周我都没空吗？”
“啊？是吗？那我预约个时间呗？”周一方只顾着和欧渺渺八卦江明月和叶清风的事情了，哪还有空聊其它的。
江明月直接把电话挂了，从椅背上微微起身扭头看向欧渺渺：“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欧渺渺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被美色迷惑了，人之常情嘛江队。”
一个快翻上天的白眼，美色，就周一方？自己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身上除了自恋就没有其它优点了，美色也只存在于她自恋的说辞里。
—记得吃晚饭。
江明月叉起泡面塞进嘴里，回复着叶清风的微信。
—在吃。
没过几秒，叶清风又发过来一条。
—不要吃泡面。
沉默就是江明月此刻最好的回复。
看到赵教授坐在驾驶座上，叶清风不敢再往枪口上撞，默默躲到后排坐着，可还是逃不过一上车就被骂的命运。
“都说了让你收着点儿你那脾气，说一百遍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一次。”赵教授嘴上吐槽着叶清风，可丝毫不影响她打方向灯打方向盘超车。
心理学上说人的认知资源是有限的，如果能互不干扰又熟练地同时完成两项任务，那就说明其中至少有一项是不需要意识参与的自动化行为。叶清风认为赵教授在骂她这件事上是实现了自动化的。
“你说你这么一闹，万一影响我们双方合作怎么办？”
“那就不合作呗。”叶清风还在嘴硬。
“不合作可就见不到小江了，也无所谓吗？”
“啊？”叶清风猛地抬头看向后视镜，观察着赵教授脸上的表情。
“你别影响别人前途，小江坐上队长这个位子不容易的。”赵教授点到为止，不把话说破。
“老师，您...您在说什么啊？”被拆穿心事的叶清风有些慌乱。
宿舍过道，两张相对而立的椅子，叶清风和许夏面对面坐着。
“有这么明显吗？”叶清风疑惑地问。
“你在食堂闹这出，傻子都能看出来，老赵多精明啊，她能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太先入为主了？不就打抱不平一下吗，单纯看不惯那男的不行吗？”见许夏不想搭理她，叶清风又凑过去问，“那你觉得，江明月能看出来吗？”
“我觉得，傻子都能看出来，你看江队，像傻子吗？”
“还真不好说。”
许夏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你最后到底和四队长说了什么啊？”许夏很好奇什么话能让一个男警瞬间情绪失控暴跳如雷，不顾形象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
“你这么没用，怪不得连你老婆都看不上你，要把你给甩了。”
许夏皱眉回忆着，但仍没检索到有效线索，开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衬衫没熨，外套袖口也是脏的，头发也好几天没洗了，应该是好几天没回家，我又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戴戒指的痕迹但没戴戒指，又联想到他岳父之前是局长，但他升了队长之后却迟迟没再升迁，就随口一猜，没想到正好戳他痛处。”
“你这命中率不去当警察都可惜了。”
许夏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叶清风一直以来对推理和犯罪都有着很深的研究，但却对警察很排斥。和叶清风接触了这么久，虽然她总爱和别人开玩笑，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许夏深知她在与人交往的时候其实有着很强的边界感。所以虽然好奇，但她没主动提，许夏也没问。
那顿很贵的饭，叶清风等了很久也没等到。
因为江明月第二天就带着百余名干警开始了清扫赌场的围捕行动，连回消息都和叶清风隔着时差，更别提见面吃饭了。
行动开始前一刻，江明月都还在关心着她俩去给罪犯做访谈的安全问题，说是找了一个朋友也是警察，最近正好休假可以陪她们一起去。
“没事，不用了，你忙你的。本来就是我俩的活儿，我俩自己去就行，有狱警呢没事儿的。”叶清风笑着拒绝了，可一挂电话，立马变得垂头丧气起来，许夏看到她这一秒变脸的技能，推荐她毕业了去学川剧。
去监狱做访谈，回宿舍整理访谈资料，给赵教授发邮件汇报进展，叶清风又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科研生活。
偶尔，还要帮学妹们背黑锅。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是吗？你们这个进度我说实话，毕业很困难。”赵教授在研究生组会上不满意她们的进展。
叶清风刚进组的时候也被赵教授这种说辞吓到过，但后来才发现她不过是嘴硬心软而已，看着几个学妹面色凝重，貌似真的在思考毕不了业怎么办的样子，叶清风只好开口解围。
“老师，她们都是按照我定的时间线来做的，可能我给的时间线有问题，我回头把时间线定得紧凑一点，让她们加快进度。”
赵教授看了她一眼：“现在知道帮她们说话，早干嘛去了？怎么不督促一下？这周末，所有人把文献找好分类打包发给我，下周组会每人汇报一篇经典文献。”
叶清风在没有赵教授的师门微信小群里发消息安慰大家。
—老赵嘴硬心软，她不会故意卡你们毕业的，大家放心吧。
底下跟着一片那就放心了和谢谢师姐，没多久就看到许夏在群里来了一句。
—但大家也要对自己的论文上点心，拖拖拉拉写不完延毕也是有可能的。
叶清风抬头，果然，许夏瞪了一眼她，刚刚研究生们暴雨转晴的脸上又转多云了。
慈母多败女，这是许夏给她的告诫。
叶清风摆烂，但她确实有摆烂的能力，虽然她每次都拖到最后，但总能踩着点完成任务。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心中有数，只是在自己早就设定好的框架里摆烂罢了，所以最后冲刺的时候才能得心应手。正因为如此，她的方法才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效仿的。
“所有人不许动，原地抱头蹲下。”江明月举着枪对着慌乱四散的人群大喊，两侧的刑警也训练有素地迅速控制住现场。
“所有人，身份证件。”江明月收枪别在腰间，示意警员们做好身份登记。
欧渺渺觉得斜前方的那个人说不出的奇怪，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她只当他还沉浸在刚刚赌博的氛围里没抽离出来。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欧渺渺主动上前要登记他的身份证件。
这个人还是呆呆的，动作木然地去怀里掏身份证，欧渺渺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上，伸头朝他伸手的地方看过去，下一秒她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一把军刀就直直地冲着自己过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开口呼救。
还好江明月一直没让欧渺渺离开过自己的视线，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几步跨到欧渺渺身后，右手搭在她的右肩上转身把人带入自己怀里，同时一个侧踢正中对方腹部。
“愣着干嘛？铐起来啊。”江明月看旁边的警员都呆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队，你的手！”欧渺渺看着鲜血滑过江明月的手背顺着手指滴到地上。
江明月抬手看了一眼，还是被刀划了一下，伤口不深只是有点长显得有些吓人，开口安慰她：“没事儿，就破了点皮。”
欧渺渺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江明月就又转身去处理其他嫌疑人了。
“你伤哪儿了？”周一方急吼吼赶来警局，闯入重案一队的办公室，拉着欧渺渺前后左右地打量了一遍。
“诶诶诶。”坐在旁边刚包扎好手的江明月举着她受伤的手，“我才是受伤的那个。”
“我没事，江队为了救我，手上被刀划了一道好长的口子。”欧渺渺满脸的愧疚。
江明月冲她摇摇头：“没事儿，谁能想到他有精神问题呢，和你没关系，而且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有危险的就是其他警员了。”
“没事儿，她血厚。”周一方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抓着江明月的手问东问西，“止血了没？消毒了没？不会发炎吧？”
江明月抬腿威胁她离自己远点，周一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欧渺渺的工位上和她聊着天。
“一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爸妈知道你回来了吗？”
周一方听到熟悉的声音就要开溜，在门口正好被周局堵住，她尴尬地笑着：“好巧啊姑姑。”
救我！周一方用眼神向江明月求救，江明月回了她一个，自求多福。
欧渺渺这才知道这层关系，也突然想明白了那次在酒吧，江明月为什么问周一方，她回来了周局知道吗。
“拜拜！姑姑下次见！”周一方突然挣脱束缚，拿出最快的冲刺速度逃离了警局。
“这孩子。”周局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
许夏觉得叶清风有病，她最近突然看起了新闻频道，而且看的还是本地的新闻，许夏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直到那条关于本市年底清扫赌场行动圆满结束的新闻一出来，许夏才知道叶清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清赌行动终于结束了，江明月也终于在正常时间段回了叶清风消息。叶清风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和许夏做完下午的访谈，她站在监狱门口等车的间隙看了眼日期，又看了眼时间。
“这儿离警局是不是挺近的？”
“对，挺近的，打车过去也就一小时吧。”许夏阴阳怪气地顺着她接茬，内心的白眼早翻上天了，近你大爷的近。
“那我打车过去了，你再打一辆。”叶清风往前小跑几步，挥手招停了刚打到的车，开门溜进后座关门报尾号一气呵成。
“叶清风！你个狗东西！我去你大爷的！”许夏看着等了半天的车在自己眼前渐行渐远。
“师傅，我修改一下目的地。”叶清风把目的地修改成警局，嘴角要咧到后脑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