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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潮 ...

  •   沪上知名黑珍珠餐厅。

      水晶灯照耀下,墙壁黑色胡桃木方灵格包裹着轻蓝色花鸟图,黑色大理石地面中间隔镶嵌白色棋盘格云纹玉石。

      摆盘精致,菜品突出。酒香蒸鲥鱼配面盏,鲥鱼鲜美,酒香浓郁。烤鸭皮焦肉嫩,入口即化。文火牛肉肉质细腻,香嫩入味。

      服务周到,既不过分殷勤又不会怠慢。除了价格贵,其他什么都很好。

      林晴自己是舍不得的,说起来她去的比较好的餐厅都是桑晚请的,刚开始还不好意思,等后来知道她的赚头后,就心安理得了。

      “来,这家鲥鱼很好,你多吃点,别浪费。”桑晚看着还剩一半的鲥鱼,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

      林晴已经有点饱了,“这条鱼多少钱?说出来让我有继续战斗的动力,不能浪费你的钱。”

      桑晚吃吃笑了,“不能叫浪费我的钱,我的钱也有部分是赚你老公的,你不是一直认为我被他收买嘛!”

      林晴立马看了看周边,还好无人听见,立马纠正道:“是徐行,徐行,你可不能乱喊。”

      桑晚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有时候我真不理解。徐行若是像圈中某些男星生活糜烂,拈花惹草的,我绝不说这话。”

      见她仍旧不为所动,林晴叹口气道:“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我不接受他就是铁石心肠?他也没做什么呀!你们就因为他长得好看,见色忘友!”林晴有点不乐意了,为什么都来说她。

      颜值即正义,颜党的天下,舔狗的世界,普通人是没有人权的。

      “唉唉唉,提醒一下,见色忘友不是这么用的哦!”桑晚白了她一眼。

      “我问问你,你给过他机会吗?你们一结婚,就他去北京,你来上海。结婚后才二三个月,你就拉黑他了,他想知道你的消息,还得来问我,正常吗?”

      “我拉黑他?你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事?”林晴直起身,鼓起嘴巴,像只眼睛红红生气的兔子。

      “他到底怎么你啦?”

      林晴脸一下子红了。

      *

      清明节那天,她跟着徐行匆匆离开火车站大厅。

      等上了车才慢慢反应过来,问道:“这是去哪?”

      李涛涛在前面开着车,咧着嘴笑道:“当然是去你们的新房!”

      “咳咳咳。”林晴猛地咳嗽起来,真是被吓到了。

      “别开玩笑。”徐行阻止了李涛涛的生拉硬扯,解释道:“我们当时把动迁分到的房子卖了,买了这套预备给妈妈住,却.......”

      他微微低头,头颈弯成优美的弧度,侧面看去,如同一尊雕塑。

      林晴轻叹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同病相怜的滋味她最清楚不过了。忽然脑袋闪过一个念头,把她吓了一跳,那岂非要与徐行住在一起?

      “两室两厅,两个房间,姑姑都提前收拾好了,长辈们说自己房子不住去住宾馆不合适。”徐行看了她一眼说道:“扫墓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晚上在姑姑家吃饭,我们一起去。”

      她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听从徐行的安排。

      晚上在涛子家吃饭,涛子他妈热情豪爽,给她盛了一大碗老母鸡汤,扯了一个大鸡腿和一个翅膀,还加了个蛋。

      “你这么瘦,可得好好补补,把这都吃下去。”涛子妈脸上堆满了笑,褶子一道一道的。

      盛情难却,她拼着老命,狼吞虎咽,细嚼慢咽,终于把这一大碗给吃下去了。还来不及停歇,涛子妈又给她夹了半碗菜,红烧排骨、酱牛肉、拍蒜老鹅、清蒸桂鱼堆了足足有半碗高。

      她吃了一两口,实在吃不下,正有点为难,涛子妈笑道:“吃不下就给徐行。”

      呃!她愣住了,这怎么可以!

      徐行倒是一脸无事样,接过她的碗,很自然的把剩余的大块夹到自己碗里。

      涛子姐姐格格笑道:“徐行,我看你跟舅舅有得一拼。”

      林晴脸有点发热,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似乎感觉到了,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她连忙转过头去。

      吃完饭,徐行和涛子陪李爸聊天,林晴则与涛子妈、姐姐一起喝茶嗑瓜子。

      “林晴,你在上海,徐行在北京,你和他怎么样?”涛子姐问道。

      “什么怎么样?”林晴被她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那样。”涛子姐抛了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暧昧道。

      林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刷地红了,耳朵也发烫,已婚妇女讲话真是荤素不忌。

      她低下头去,实在不好意思说这些。

      “你们还新婚,就老不在一起,这次回来好好待个几天,你公公婆婆也安心。”涛子妈见她害羞,与自家女儿对了对眼色,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别胜新婚,徐行又血气方刚的。”涛子姐接过妈妈的话。

      血气方刚!

      血气方刚......

      李家对徐行的关怀是全方位的,不仅生活,还有精神,不仅精神,还有......

      林晴在两个女人孟浪的话语中,面红耳赤地打着哈哈。

      *

      等回到新房,哦不,房子后,徐行拿出一双棉拖鞋给她换上,就带她去了主卧。

      “晚上你睡主卧。空调我开好了,遥控器在床头柜上。床单被罩都是新的,被子也晒过了。衣服放在衣柜里,行李放飘窗或地上都行。开关在这,门锁在里面能反锁。”徐行一一叮嘱道。

      又带她看了看卫生间,“本来预计就林老师妈妈两个人住,卫生间就一个。凉拖牙膏牙刷毛巾都是新的,等会洗澡时把灯暖风暖都打开,水龙头冷热你左右调节就好了。”

      “我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事喊我。”

      看他准备得如此细致周到又有分寸,林晴点了点头,放松不少。

      徐行又去厨房烧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林晴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徐行则在厨房里忙活。

      她虽然比他大两岁,但反过来却是徐行在照顾她。

      她走进厨房,徐行正往冰箱里放东西。

      “你还忙什么?”

      “姑姑给了饺子,让我们明天早上煮着吃。”

      林晴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道:“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

      徐行格愣一下,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哦,这么客气干嘛!”

      “谢还是要谢的嘛!”

      “今天还好吧,和姑姑表姐聊了什么?”

      “就随便聊了聊,没什么特别的。”

      徐行放好东西后,又去洗碗洗锅。林晴立马主动请缨,徐行赶她道:“你赶紧去洗澡吧,今天坐车也累了,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路上人多车多。”

      进浴室洗澡时,女式拖鞋很合脚,她心里微叹口气,快速洗好澡,穿得严严实实出来。到了门口探了探脑袋,徐行还在客厅,她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就飘进了卧室。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半夜小雨淅淅沥沥地下,如同天也在小声啜泣一般,让人也思愁万千。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记忆中好像清明节就没有不下雨的,天地与人们同此凉热。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来时,看了看窗外,天灰蒙蒙的,一夜小雨未停。

      徐行早已起来,煮好了饺子等她。

      他今日穿了一身黑,戴了黑帽子黑口罩,服饰平平无奇,可火车站大厅时的轰动让她有点担心,“今天墓园人多,会不会被拍到?”

      他微扯嘴角,带着一丝了然,“你是怕影响我还是影响你?”

      她微微低头,没有回答。

      他长吁一口气道:“今天涛子和我们一起,三个人总归好很多。再说把这种场合拍照发到网上,也有人会骂的。”

      林晴点了点头,去挑了件深色连帽衣服,戴上个黑口罩。

      林则远和顾怡和都长眠在长乐山庄,只是顾怡和与徐不跪一起,林则远远远的一个人。

      当时曾经考虑过要不要三人合葬一起,最后林晴还是决定让林则远单独,父亲应该不喜这热闹。

      长辈们的纠葛还比较深,到自己这一辈,人死如灯灭,树葬海葬都可以,也没这么多纠葛。

      两个人先去祭拜林则远,再去祭拜徐行父母。

      小雨如丝,连绵不绝。

      顾怡和刚过世三个多月,墓碑上的遗像依然美丽,一双大眼睛真挚多情,微微上扬的嘴唇让人心生欢喜。

      徐行眼睛红红的,跪在父母面前磕头,林晴见他额头触地,久久不起,肩膀却微微耸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有去处,她与徐行两人同病相怜。

      晚上,林晴睡得很不好,半夜里醒来,年少时的一些往事总是不经意间就浮现在脑海中。

      她摔断腿后,刚开始死活不愿意去杜鹃家休养,说自己在家能行。当时林则远经常要等班级自修结束才回来,一大早还要赶到学校,根本无暇顾及她。

      那日晚上,林则远坐在她的床边,脸上表情很严肃,却又透着一丝心疼与无奈,“你已经大了,很多道理也该明白。你妈妈十月怀胎生了你,又抚养你到九岁,小时候她多么疼爱你,你难道忘了?”

      “纵然后来离开你,可她心里是惦记你的,还总让杜鹃阿姨送你礼物,你不愿意要,我也不勉强你。但作为女儿,你应该爱她,如果真的做不到,最起码不能恨她。”

      “人生不如意事者十之八九,若是不看开点,自己跟自己较劲,那太艰难了,爸爸这也是为了你好。”

      她那时似懂非懂,但到底大了不少,逐渐明白父亲的伤痛和释然,世事的无常,便答应去杜鹃家养伤。

      窗外细雨绵绵如雾,像人们在低语哭泣。

      忽然,她听见隔壁有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明显。

      似是哭泣声。

      白日徐行跪倒在地那起伏的肩头,映在她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翻来覆去好一会还是没睡着,折腾半天,还是起身去了隔壁。

      房门没锁,她轻轻打开房门,见他侧躺在床上,对着窗户,像个孩子般蜷缩着身子,被子半搭在腰上,依稀看到他的肩头一耸一耸,并没有注意开门的声音。

      林晴来到他面前,蹲下问道:“你怎么了?”

      他坐起来,扭过头不去看她。她摸了摸他的脸,满面泪水,把他头带转过来,用手轻轻擦拭,他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窗外小雨连绵不绝,淅淅沥沥地下在人们心里,像一张漫天大网把人紧紧地包裹其中。

      有人说,亲人的离世并不是一场磅礴大雨,而是连绵不绝的小雨,细密、阴郁,永远留在你的心中。

      她坐到床边,轻轻揽过他,紧紧抱着他良久良久。

      后来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生了。

      徐行慢慢脱离她的怀抱,轻轻去吻她,刚开始是额头,然后是面颊,再然后则是唇。

      他先是轻轻触碰她的唇,然后是舔舐,像是在描绘她的唇形一般,然后舌尖灵巧地进入,轻叩牙关,长驱直入,津液湿润,搅动纠缠。

      她脑袋一片空白,像被孙悟空定住一般,任他予取予求。

      徐行见她没有拒绝,像受了鼓励一般,更是放肆大胆。

      她被压倒在床上,一路吻下去,从下颚到脖子,听不到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其他。

      只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被他身上浓郁的味道所包裹,感受到湿软抚摸过皮肤时,激起的点点火花,还有浑身涌起的滚滚热潮,似乎要把她淹没。

      她很慌乱,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感受到他的异样,跟随着他的喘息声,自己也在大口吸气。

      直到上衣开了,他舔舐轻咬,酥酥麻麻的,一阵陌生的狂潮没有预兆地奔袭而来,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她突然感觉很迷乱害怕。

      四月的天仍旧寒冷,上身又裸露在外好一会儿,她感受到一阵冷意,刺激得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头脑忽然清醒大半。

      窗外突然一辆大车开过,“轰隆”声彻底震醒了她。

      她连忙推开他,而身上之人却陷入在情潮之中,右手已经往下探去,她又推了推,他却纹丝不动。

      “啪”地一声,她忽然打了他一耳光,虽然不重,但他却立马反应过来,刹那清醒。她也惊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他迅速翻身下床,走出房间,直到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

      她又羞又恼,不知怎么地就哭了,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天亮李涛涛过来。

      徐行打电话给涛子,说林晴有紧急工作要赶回上海,让他送她回去。

      她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湖泊,五味杂陈,头胀得发痛。

      一会儿鼻子酸酸胀胀的想哭;一会儿愤怒他竟敢这样对她;一会儿懊恼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推开他。

      记忆片段止不住地从脑海里一片一片往外冒,如同冬天里的雪花。

      寂静深夜里粗重的喘息声,氤氲空气中浓郁的体味,自己颤颤发抖的身体,以及让她陌生害怕突如其来的热潮。

      她突然打开手机,不假思索,把他拉进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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