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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Plant twenty-three su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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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希宁头疼欲裂地醒来。
脑海里半点记忆都没有,她只记得苦涩的回味。
没有完成任务就好,她不想占着慕溪柠的身份做些太过火的事情。
系统:【可是宿主,你为什么不能一直骗下去呢?骗一辈子,就不算骗了。】
希宁只是笑笑:在岑家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系统:【?】
希宁:慕溪柠或许会接受这样的生活,但赵希宁不会。慕溪柠可以做金丝雀,但赵希宁不可以。
我想要的生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自由。我想要两个人坐在屋里听雨打在窗棂的声音,而不是在名利场里争权夺利。
希宁很清楚。
爱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爱的开始难,爱的维持更难,爱的结束又谈何容易?
正因为爱太难,所以,她本就没想过去爱。
系统:【可是,反派对你的好感度重新回到女主慕溪柠身上后,他面对男主和女主在一起的结局,难道他不会伤心难过吗?】
希宁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她当初只把自己扔出了故事之外,没有考虑岑晏的感受。
希宁:我会负责的,世界上那么多好的姑娘,总会有一个是岑晏喜欢的。他总会发现,慕溪柠也并没有多好,假扮慕溪柠的我就更不用提了。
系统:【宿主,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希宁垂头丧气:好吧,我是乱说的,喜欢这种事,哪是我可以强说强卖的。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如果可以,我竟然会想,要是没有这种救我奶奶的方法就好了。
一旦有。
她就不可能熟视无睹。
她注定会踏上这一步。
系统:【宿主,你不要这么颓废,这不符合你啊,别忘了,你是个小太阳。】
希宁闻言,眉眼一松,唇角没感情地向上扯了下,很快又耷拉下来:可是太阳本就会越来越暗淡,我也是,人活着真难啊,我除了你这个间或发疯的系统之外就没有什么金手指了,只有无谓的坚持和没用的傻气。
系统:【你就没有想过,还有人站在你这一边吗?】
希宁懒声:谁?
系统:【反派啊。你别撒谎,你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到他对你源源不断的好感吗?异性之间,好感还能是什么?不是喜欢是什么,是什么你说啊?】
我看你怕不是疯了。
希宁正言:你见过有和喜欢的人天天毒舌互怼的吗?我们俩这相处模式压根不可能擦出任何爱情的火花,明显就是纯纯社会主义兄弟情。
系统:“……”
沉默是它的保护色。
真是活该你们俩长了张嘴。
她抓起床头手机看了眼手机,猛然想起来思思的手机。
希宁立刻拨了栖间堂的前台电话:“喂,您好,昨晚上306包厢里,我一部手机被服务员泼坏了,她长得很高,带着银框眼镜,头发是棕色的……”
“是慕小姐对吗?昨晚订306包厢的小姐已经帮你把手机修好了,还赔偿了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您什么时候方便来拿?”
希宁想联系思思,又想到她手机不在身上。
结果点开微信,发现她发来的消息:【宁宁,你怎么样了?昨晚上没事吧?我联系慕溪柠,她没有接电话,然后岑晏师哥打来了电话,我就告诉他了。】
希宁发语音简短解释了下。
思思:【害,又不是什么大事,正巧我想换新手机了。】
西瓜柠檬:【那我也得去帮你取,你在宿舍等我。】
思思:【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取,你昨晚上喝那么多,今上午干脆别来了,反正也没课。】
还有慕溪柠的解释:【姐,对不起啊,昨晚有一位我很喜欢的画家突然约我,我们聊了一晚上,没有听到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西瓜柠檬:【没事。】
希宁着实头疼,但也不想请假,直到小腹传来一阵痛意。
好像是因为喝酒伤身,她例假提前来了。
每次她都得提前预防,这次倒好,如此猝不及防,导致她完全没有准备红糖水之类的东西。
她不会痛死在这里吧。
希宁郁闷地想。
挣扎着翻身下床去卫生间,再出来时,少女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果然,没有最悲惨,只有更悲惨。
忍受了苦度十级不说,她还要忍受剧烈无比的姨妈痛。
希宁只好请了假。
*
岑晏在客厅等了好久,都没见到希宁出来。
是酒还没醒吗?
又等了一会儿,岑晏转着轮椅去敲门。
里面并没有动静。
岑晏顾不上了,轻轻推开门。
床上的女孩子应该是睡着了,但是眉头紧皱着。
岑晏低声喊她:“希宁?哪里不舒服?还头疼吗?”
没得到回应。
岑晏索性直接再次给她把脉。
她在生理期。
岑晏可以确信。
她痛经这么严重,怎么这么多年没治疗?
是一直忍过来的吗?
岑晏当即写药方煎药。
*
希宁是被刺鼻的中药味熏醒的,睁开眼,被床前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岑晏!”
不知道是不是她痛出幻觉来了,总感觉岑晏今天好像没对她冷嘲热讽,甚至可以称得上过分温柔:“是我。”
她疼得没力气大声质问,语气轻飘飘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你在这里干嘛?不知道不能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吗?”
难道岑晏也是这样进过慕溪柠她们的房间吗?
不对,他爱进不进,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很长时间没有出门,过来敲门你也没有动静,情急之下才推门进来的,怕你出事。”
希宁气势瞬间偃旗息鼓。
岑晏把碗里的药吹凉,端过来,“给,把药喝了。”
“这是什么?”
“总之没毒就对了。”
“到底是什么?”希宁越发好奇。
岑晏不再遮掩:“治痛经的。”
希宁接过药碗,咕咚咕咚把药喝完,语气有点虚弱:“你怎么知道我肚子疼的?”
青年惜字如金:“把脉。”
“原来你会给人治病吗?”
“怎么?以为我是花架子?”
希宁被戳中心里的想法,讨好卖乖地笑笑。
“苦吗?”
希宁摇头:“不苦。”
岑晏失笑:“还没见过你这么能忍的。”青年指尖撕开一块草莓味粉色的硬糖,不由分说地喂到她嘴里。
“甜吗?”
她眸光犹疑:“嗯。”
“这药得坚持喝一段时间,我会帮你煮药。”
“这很贵吧,多少钱?我把钱发你。”
“不用。”
希宁:“这怎么能行?难道你替其他人看病都不要钱吗?”
“我学医只医自己,从不医他人。”
希宁:“?”
他什么意思?说她不是人?
“我……”
“原发性痛经不太能称之为病,所以我不算替别人治病。”
岑晏摇着轮椅走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希宁。
没过几分钟,岑晏又进来。
他把一碗红糖姜水放她床头柜上:“趁热喝。”接着又递给希宁一个滚烫的热水袋。
“你这怎么会有这些的?”
青年话语仔细听有点不自然:“我让人送过来的。”
希宁好像也有点不自然:“哦,谢谢,改天我请你吃饭吧。行吗?”
面对岑晏,好像吃饭并不是件多么拿的出手的事情。
她忐忑岑晏不会答应。
“嗯。”
看着岑晏离开,希宁捧着红糖姜水,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空落。
下午。
希宁正常返校。
曲思思不放心她,又拉着她东扯西扯问了好久,良久,落下一句:“宁宁,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我想举报董蔚。”
“什么?人多眼杂,我怕会有不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希宁笑:“发生没发生什么难道我自己不清楚吗?我问心无愧便好。”
当日。
张校长就答应希宁会严肃处理这项事件,而这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在校园论坛里飘红。
说是中文系副教授以职务为名约学生出去,妄想与丈夫行不轨之事。
虽然文中没有具体提出希宁的名字,但“中文系第一名”“学霸”等字眼无处不在。
在这个帖子下面,还不断有人匿名回复,说自己也遭遇了同样的经历。
在董蔚名声一落千丈的同时,希宁的名声也同样受损,说她被人图谋不轨还是小事,大部分人都觉得她的成绩作假,一系列奖项拿得名不副实。
希宁对这事倒不是太在意,她只是在意经此一事,自己的奖学金恐怕会受影响。
她联系学生会想删帖,然而需要一层层审核,等到删帖之时,事态或许会不可控地发酵。
流言风语传来传去,连最近忙得人影都不见的苏沐言都听说了,他当即命人关掉了帖子。
“希宁,你没事吧,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班长,实在麻烦你了。”
“没事,我这边出面总比你一层层审核要快得多,不过学校这边已经知道了帖子,毕竟事态已经闹大,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可能你也会受到一定牵连。”
希宁挂掉电话,深觉头疼。
到底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呢?
不可能是她自己和思思,董蔚和钱愉也不会傻到自投死路。
这件事里还有第三伙人的存在吗?
钱愉让董蔚把自己喊出去,究竟只是为了行.暴,还是受人指使,有更深层的原因?
*
周四下午。
导员下发了这学期国奖的名单,由于希宁已经联系获多年,还因为如今一系列的事情,这次的名单里没有她。
曲思思打抱不平:“不是,就因为这一点莫须有的事情,学校至于吗?宁宁,早知道你就别举报她了,这连累的你自己都这样了。”
曲思思向来知道希宁对奖学金的看重。
“我只能说我不后悔,我必须还自己一个公道,不能让这件事不明不白的过去,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虽这么说,希宁想想奖学金就觉得肉疼。
回到岑家,张姨打来电话:“宁宁,我怎么觉得最近的订单有些不正常啊,你能帮着看看吗?”
“我马上就看。”
订单确不正常无疑。
以往一个月的订单数量,被今天一天就反超了。
希宁想也不用想,是慕家人为之。
她言简意赅地向张姨解释了几句,然后直接给周清琴打过电话去。
周清琴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挽回自己的大女儿,没想到接到了希宁的电话。
她简直欣喜若狂,脸上的面膜也顾不上了,飞快扯掉面膜,接起电话:“喂,希宁,怎么会给妈妈打电话,是找妈妈有什么事吗?你尽管说,妈妈一定会帮你做。”
她这边一口一个“妈妈”,希宁却听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她怀疑问:“不是,不会是慕溪柠的骨髓移植出现问题了吧,你们又想逼我给她捐献骨髓,做人没有这样的吧?”
如一把利剑刺进了周清琴心头,她不可置信地嗫嚅着:“希宁,你怎么会这样想妈妈,妈妈不是这样想的,怎么会逼你做这样的事?”
“难道你们那样做还不算逼吗?你们以为给我买一大堆我见都没见过的奢侈品,以我奶奶对名义去长清村修路,帮张姨刷销量额是为我好吗?在我看来,这都是逼迫。我恳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好吗?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反感。”
希宁十分清楚,慕家人内心仍旧像上辈子一样,看不起她,可现在又处处用金钱来讨好她。
这种好是真的为她好吗?
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炫耀?用钱能做到的事情,没有一点心意和诚意,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考虑过。
她本就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从某些程度来说,她自私自利。
慕家人这样也好,她能够更加心安理得地利用他们。
周清琴:“希宁,你告诉妈妈好不好,我们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由于这些天他们并没能成功,她和慕志文已经经历了多次的失明、失聪和失语。
两人已经越来越恐慌。
慕志文除了处理必要的工作外,几乎和她一样,整个人全身心扑在希宁身上。
希宁笑:“不过,我倒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和你爸一定做。”
“我听说钱家在争取南城那块地吧,希望慕先生代表慕家去抢。”
*
周清琴被挂掉电话后,直接去了书房,把刚才的事情一股脑全部告诉了慕志文。
一块地对慕家来说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慕志文:“她要那块地做什么?”
“不知道,不管怎样,一块地而已。”
慕志文立刻联系助理。
【检测到女主角对两位的耐心值有所回升,接下来三天都不会进行惩罚。】
周清琴松了口气,继续说:“志文,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我们先前做的那些并不是希宁想要的。”
“那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们难道弥补得还不够吗?”
“对了,志文,你记不记得希宁曾经说过,小柠用了她名字这件事,我们把小柠的名字改掉吧,好不好?用我们原来给她们姐妹俩起好的名字,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样子。”
“可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小柠,你难道要把她的名字私自改掉吗?”
“小柠不会反对的,她比谁都希望希宁回来。”
他们商议后,决定把慕溪柠的名字改回慕溪芷。
并且动作极为迅速。
完成这一切后,两人着急去告诉希宁这件事,却苦于被希宁拉进了黑名单。
他们只好把改的名字的户口本复印件寄到了岑家。
*
周五晚。
说好今晚要请岑晏去吃饭的。
希宁还在头疼到底请大少爷去吃什么类型的菜,系统又搞幺蛾子:【叮咚,任务11:带反派去逛超市。
任务11时间:30分钟以内。
惩罚11:甜度10级,惩罚时间:30min。】
希宁这次学乖了,不会轻视惩罚。
她火急火燎去找岑晏:“岑晏,我能不能......”
岑晏系白衬衫袖扣的手一顿。
她又要丢下自己了吗?
他笑,仿佛没有失落一般:“你有事就先忙就好,改天再请我。”
什么鬼?
一脸怨妇样子。
希宁没搞懂。
“你说什么呢?今天都周六了,我能有什么事?我是想说,我能不能在家里请你,我给你做饭,我们不出去吃了好不好?”
“好。”
“但是我想给你做的东西家里没有,你能不能陪我去超市?”
“好。”被“家”的字眼取悦到,岑晏很好说话。
陈叔送两人去了超市。
岑晏在后座,并未打算跟希宁一起下去。
希宁连托加拽地把岑晏拽上轮椅,凶巴巴得很:“说好一起来陪我逛超市的,你在车里待着做什么?”
岑晏:“我坐着轮椅,超市里什么人都有,或许会连带着你被笑话。”
“谁敢笑话你,我一拳头打过去。这有什么好笑话的?笑话你的脑子都不健全,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走吧?”
希宁时不时问岑晏的意见:“岑晏,你看看,喜欢吃左手这个番茄口味还是右手这个香辣口味?”
“左手。”
“好嘞。”
希宁有丁点失落地放回右手的那袋,结果岑晏改口:“我说错了,要右手那个。”
“真的?”
“嗯,我骗你做什么?”
“好巧,我也喜欢吃香辣口味的。”
两人把超市逛了个遍。
岑晏跟在蹦哒的姑娘身后,默默记住她往推车里扔进的东西。
希宁突然很兴奋:“岑晏,我突然想起来这家超市今天搞活动,有特价诶,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陈叔偷偷跟在二人身后,激动地想抹眼泪,小晏何时逛过超市啊?
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
*
回家后,希宁进屋就积极做菜。
期间需要料酒,她找了半天没找到开瓶器,“岑晏,家里有开瓶器吗?放在哪里了?”
岑晏在阳台,想了想,“在茶几里或者是餐厅柜子里面。”
希宁去客厅翻找,岑晏帮忙去餐厅找。
翻到一个抽屉,里面是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
长相有些相似,不可否认,个顶个的帅。
凭借照片里那个比较高的男孩子的淡漠的眼神,希宁猜测这个年龄大一些的男孩子是岑晏。
而另外一个比较小的男孩子,笑得倒是开朗阳光。
眉目间有些熟悉。
这是谁?
难道她还见过?
不对啊,她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了?
希宁思考的时候,岑晏过来把开瓶器递给她,温声问:“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希宁忙把照片在抽屉的原位置放好,“抱歉,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只是看着照片上另一个人有点眼熟。”
“是吗?那是我弟弟,岑风。”
“那你们俩长得有点像。”希宁只落下句。
“毕竟一个父亲,长得像也是应该的。”
希宁以为他们是亲兄弟,没想到这样,“我以为你们……”
“同父异母,岑风是我继母和父亲生下的孩子。”
岑晏今晚倒是没有对她的手艺挑三拣四。
希宁没有受到惩罚,胃口格外好,破天荒比平日吃得多了些。
岑晏:“以后不要喝酒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酒品太差。”
希宁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我那天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做,没有原因,反正不准喝了。”
“哦,我也没打算再喝了,那天就是特殊情况而已。”
“什么特殊情况?”,岑晏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情伤?”
“怎么可能,你别乱说。”
岑晏恢复往日的沉默。
希宁主动挑起话题:“刚才你下车后,陈叔叫住我,说这是你第一次去超市。是因为坐着轮椅吗?你看,今天并没有人注意到你。”
他没生气,只是问:“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没必要想太多,自己开心就好。”
岑晏依旧只是看着她。
希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离开座位,小跑到他身边:“既然这样,你不说实话的话,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什么?”
希宁:“我们来交换秘密,我说出一个秘密来,你要说出一个和我这个秘密相当程度的秘密,你要是想不出来,也可以让我来问你。”
“那你先说。”
希宁眼眸很亮,眉眼洋溢着笑,没什么顾虑地说:“这个秘密,严格来说,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