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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Plant twenty-two su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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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愉。”希宁语气轻却笃定。
钱愉,钱悦的哥哥。
在钱家无权无势,唯一的优点就是钱多。
平时好色成性,荒淫无度。
钱悦没少给他这个哥哥兜底。
董蔚为什么会认识钱愉?
那钱愉又和栽赃自己的人有何关系?难道是因为钱悦吗?
可钱悦并不知道自己和慕溪柠的关系。
理不清的思绪和酒精让希宁感到无比头疼。
“怎么,你认识我?”
希宁冷淡勾了下唇角:“略有耳闻。”
“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吗?你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我要了。”钱愉上手擒住女孩子的脚腕。
希宁挺无所谓:“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人有这种破情结?凭什么你们男的爽完就换下一个,女生们就要在乎这种莫须有的东西?”
钱愉双目混浊,“既然你能这么想,真是最好不过了。”
他边欣赏着希宁的脸,边伸出一双肥嘟嘟的手。
*
车内。
等时间一到,曲思思却依然没有见到希宁的影子。
曲思思不傻,一想就知道出事了。
她先按照希宁的嘱咐,用手机发消息给董蔚:“不好意思董老师,今晚上我赶不过去了,跟你说声抱歉,改天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然后,她忙点进微信,联系慕溪柠。
结果语音电话拨过去,半晌无人接听。
找到通讯录里的号码,再试着拨过去。
还是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
希宁不是说慕溪柠向来不会不接电话的吗?
这可怎么办?还能找谁?
曲思思在通讯录里滑来滑去,一个电话突然打进来。
她手忙脚乱接起来,这才看见号码显示的名字“岑晏”。
“喂,岑晏师哥,希宁她可能出事了……”
而卫生间门口。
董蔚收到短信,瞳孔倏地缩小。
什么意思?
她想起来那些不对劲。
赵希宁怎么会叫她董蔚老师?
她家境不好,又怎么会用上那么贵的手机,何况被人泼上水也没一点心疼的样子,甚至不要赔偿。
还有这条短信。
明明她和赵希宁一模一样,董蔚心里的第六感却越来越强。
那人不管是谁,都绝不可能是赵希宁!
*
手即将触及少女白皙的脖颈。
下一秒,一把锋利的刀抵在他动脉。
钱愉兴致突来:“哟,哪来的刀?”
“拼多多四块八买的,需要我发你链接吗?”
“看不出来,小丫头竟然还随身带刀?”
“嗯,为了防你这样的人渣。”
“伶牙俐齿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以为我会怕你一把刀?你这种丫头,我这些年也见了不少。既然你知道我叫什么,应该也知道我们钱家在京市的地位,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吧,这样我们两个人都好受。”
希宁索然无味地收回刀。
啧,这就搬出钱家了,真没劲。
她向来清楚,有些坚持在权势面前像个笑话。
她不接受慕家,不代表不能利用他们。
虽然这一举动或许会暴露身份,但这是她明哲保身的最好选择。
想要和背后的推手周旋,她也势必不能继续藏着她和慕家人的关系。
“怎么,这就放弃了?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麻烦钱先生下次做这种事前先查清楚,不该碰的人还是别碰。”
“虚张声势,你以为我信吗?”
希宁左手灵活地转着那把刀,不再多言。
钱愉肥大身子凑过来,双手捧起少女小巧的脸。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你快出来,里面那个女生不是我学生!我不认识她!”
钱愉推开隔间门,“你说什么?!”
少女穿着膝盖濡湿的裤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马桶上,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董蔚和钱愉。
她笑得格外开心:“怎么?二位终于发现了?”
“我理解,毕竟你无权无势,连宴会的门都进不去,但连我都不认识,你这双眼扔了也无妨。”
钱愉睚眦欲裂:“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希宁夺过钱愉的手机,人脸识别解开密码,拨了通讯录里钱悦的电话,“钱悦对吗,你在争城南的那块地吧,别白费力气了。”
“你……”
“这都听不出来?前几天我在宴会上刚骂过你,这就忘了?”
“慕……”
她继续打断:“终于记起来了,记得管好你家那个不省事的哥哥,让他别招惹不该惹的人。”
希宁头晕得厉害,但准头依然在,手机稳稳当当被她扔进了马桶里。
她刚走出卫生间,就看到了一脸焦急跑过来的惠袁:“嫂子,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在这里?”
“晏哥让我赶过来的,你同学联系他,说是你出事了。”
紧绷的神经放松后,酒劲也跟着漫上来,“我就是喝的有点多,你送我回去吧。”
曲思思等在门口,帮忙把希宁送到车上才离开。
夜色暗涌。
车停下时,希宁思绪彻底断拍。
她头昏脑胀,面颊变得酡红,好像恍恍惚惚听见系统布置了任务。
系统:【叮咚,任务10,与反派亲吻。
任务10时间:一小时内
惩罚10,苦度十级,持续时间:三十分钟。】
希宁隐隐约约听到某些“亲”的字眼。
她和岑晏的革命友谊不容任何人玷污。
她自己也不行。
三十分钟而已。
哪怕三个小时呢。
无所谓了,她也不怕了。
反正已经醉成这样了。
*
惠袁本来还扶着希宁的胳膊,一见等在客厅的岑晏,他立马松了手。
希宁跌跌撞撞跑到地毯上坐好,趴在茶几上一动不动了。
岑晏:“她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刚到那里,嫂子就出来了。”
岑晏看着茶几上的小醉鬼,极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算把她送回房间。
然而看到女孩子眼尾模糊的泪痕,岑晏的动作停在了原地。
青年深邃的眉眼蕴了温泽,声音柔软,又带了几分沙砾磨过的哑:“怎么了,希宁?”
希宁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什么。
“有人欺负你了吗?”岑晏不厌其烦地继续问。
希宁突然一脸痛苦。
岑晏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她只摇摇头。
岑晏不容拒绝地托起她垂落的手腕。
脉象一切正常。
“哪里难受?我帮你煮点醒酒汤,好不好?”
她只不停嗫嚅着:“好苦。”
“苦?哪里苦?”
她苦到忍不住哭腔:“哪里都……苦。”
他敏锐到不像正常人:“是有东西在惩罚你吗?”
就像他脑海里会突然出现好感度增加的提示一样。
女孩子极轻又慢地动了动脑袋。
外人绝看不出这是点头。
然而岑晏知道他猜对了。
他继续问:“跟我有关对吗?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难受?”
希宁仿佛一下子被打开了某种开关,断断续续地哭诉,语言混乱,不成逻辑:“我得亲你,可是,我又不能亲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怎么能这样,我不能亲……”
岑晏也愣了下。
看着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的女孩子,他又确认了一遍:“只要我这样做,你就不会难受了吗?”
已经没有了回答。
岑晏于心不忍,终于还是凑到她身前。
女孩子柔软的,被醉意熏的红彤彤的唇就近在咫尺。
他想做更多。
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这样做,希宁或许会离开。
他不敢做更多。
最后一刻,他身子一偏,亲上了她的侧脸。
或许没有亲到。
因为并没有什么真实的触觉。
也可能是因为他太不争气,太过紧张。
双手握拳都不能抑制快跳出来的心脏。
青年往后撤退。
不过一秒。
希宁却带着满身酒气地欺了上来。
一瞬间,岑晏不得已丢盔卸甲,紧紧绷着坚持已久的全身力道尽数松懈下来。
浮华城池任人抢夺,琼楼玉宇不复往昔。
女孩子吻上了他的唇。
岑晏没有推开,任索任求。
他不是圣人,从道德意义上讲,他或许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面对送上门的待宰羔羊,他永远不会拱手相让。
他任由少女不清醒地胡乱吻自己,尽管毫无章法。
果酒香和唇香一齐拥过来。
别说推开她,岑晏都没办法维持思维的清醒。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
那些地下室里暗无天日的时光算什么,肥硕恶心的老鼠和数不清的虫子算什么,岑辰颐和岑风的欺压和虐待又算得了什么。
无论多少苦难和卑贱他都能忍。
只要她在身边。
脑海里:
好感度+30。
抱着希宁的岑晏无动于衷,见怪不怪,只是察觉到女孩子不舒服的嘤咛,调整姿势好让她舒服些。
他细致地描摹女孩子的眉眼,甚至有了想不顾一切把她囚在身边的荒唐想法。
万丈深渊又或是极乐世界,流离荒野又或是安稳度日。
他都不在乎,只要身边有她。
她只是路过,施舍着停留。
可他想让她永远留在这里。
她是为了什么接近自己?
不是钱,不是爱。
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她驻足的?
掉漆的唱片、残破的鸢尾、腐臭的青苔……
实在没有一点,值得人惦记。
那夜觥筹交错里,所有人都戴了一张虚假面具。
可唯独有个坚韧瘦弱的姑娘,挡在他面前,不顾一切地。
她每个字眼都如磷磷尖钉刺入他眼瞳,砸出一颗颗血泪。
至今不散。
她说:“我喜欢的人,他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最好的,他或许有各种各样的缺陷,但在我心里,他一定是最好的。”
最好的……
什么样的人,值得她这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