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是只灵鬼》梵意

16、第 16 章

　　一路上，习夏都没顾上和庄合说话，他趴在车窗上，惊奇地打量着路过的一切。庄合则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安排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两人安静和谐。

　　到达科技馆的时间比预定的早十分钟，举办方的工作人员远远看见庄合的车，露出热情的微笑。司机小宋将车平稳地停在科技馆门口，有工作人员拉开车门，庄合尽量让人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牵着习夏的手，带着他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走进科技馆。

　　习夏紧跟在庄合身侧，在第三次要通过一道门的时候，习夏主动上前拉住了庄合的袖子。

　　作为跟了庄合七年的助手，一直比庄合慢小半步的吕清发现今天的庄总左手有些变扭，难道是不舒服？吕清还发现庄总左边小手臂处的袖子有些不平整，趁其他人看展品没有注意到庄合，吕清轻轻将那处袖子状似不经意地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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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合的袖子就这样脱离了习夏的手，他悲催的被拦在了b区到c区到门口。

　　庄合自然是能感觉到，他没想到吕清会突然帮他整理袖子。他回头看了一眼，就一步之遥，他只好往后退一步，习夏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

　　b区展厅是智能家居与智慧社区，举办方发现庄合停下，面前是智能开关电源。庄合一停下，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热情地为庄合介绍起来。其他人都跟着停下了脚步，回到b区。工作人员一看大佬们都停下了，越发热情洋溢的介绍起来。

　　介绍完毕，一群人接着朝c区走。

　　习夏侧目打量着庄合，在外面庄合的样子好严肃，不苟言笑。如果是在外面初次见面，习夏觉得他都可能都不会去靠近这样的庄合。

　　中午举办方设宴，包厢里时不时有人找庄合聊天，习夏坐在沙发上含笑观察着每个人，好久没看见这么多人。

　　中途，庄合去洗手间，习夏小跑过去握住他的手。

　　在一段没人的走廊里，庄合小声问：“怎么？怕我遗弃你啊？”

　　“不是！”

　　走廊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游魂往这边打探，指着庄合和习夏窃窃私语。习夏听力很好，他听见那些游魂说什么阴阳眼。

　　游魂中有胆大的，跃跃欲试想要靠近，庄合眉头紧锁，握着习夏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习夏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果然庄合还是怕鬼的。他带着警告意味地瞪了游魂们一眼，对庄合说：“你下次出门一定要记得戴玉观音。”

　　卫生间附近有服务员和保洁人员，庄合不好回应。两人进卫生间后，习夏站在隔间外面，“你安心上厕所，我在外面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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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个游魂晃晃悠悠进了卫生间，靠在不远处的墙边。一个穿着牛仔裤藏青色长袖t的游魂指着隔间问：“小鬼，他是阴阳眼吧？”

　　习夏扫了对方一眼，没回应。

　　对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阴阳眼很少见，你跟着他是想让他帮你超度？我倒是觉得不如去道观或者庙里，多参加几场法会，不比什么机缘强吗。”

　　习夏见这群游魂隔着段距离也不靠近，似乎就是闲着八卦，没什么恶意，便问说话的那位，“你们呢？为什么留下来？”

　　穿牛仔裤的游魂无所谓道：“自在，不用工作，不用为生活拼命。”

　　庄合从隔间出来，目不斜视，看都没看墙边，走向洗手台洗手。习夏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那你们是一直待在这家饭店吗？”

　　站在最外侧穿着短袖短裤的游魂开口说：“你看不看直播？饕餮在世知道吗？今天来这了，就在小暑包厢。我们都跟着他，他去哪我们就待在哪。”

　　庄合洗手的动作顿了顿，拧眉，又碰到那个主播了。

　　习夏在家天天看新闻，哪知道什么直播，“我不看直播，饕餮不是上古凶兽吗？”

　　“什么上古凶兽，那是主播的名字。”

　　有保洁大叔给庄合递上纸巾，庄合道声谢，擦干净手，说了句：“走了。”

　　看着像是对保洁大叔说的，其实是叫习夏。

　　回包厢的路上，习夏问庄合知不知道这个直播什么的。走廊上不时得有服务员走动，庄合不方便回答他，只能轻微点头算是表示自己知道。

　　这家饭店的包厢名以节气为名，举办方定的包厢是冬至，进去后习夏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吃饭。包厢里是有电视的，但是不方便开，这种饭局大家都要谈些事情，开个电视当背景音算怎么回事。

　　“庄合，我能不能在外面转转？”

　　庄合挑挑眉，侧目看了习夏一眼，没进包厢，而是走到一旁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不怕走丢？”

　　习夏指着离冬至最远的一个包厢，“我看见他们都进去那里，我想去看看。”

　　庄合想起那位主播一人两魂的样子，有些担忧。

　　“我进去看你们吃饭好无聊的，我又不能吃，连味都闻不到。”习夏眨着眼望着他。

　　“你进不去门的。”

　　“那我就到处转转！四十分钟后回来，在冬至门口等你。”

　　庄合想了想，确实也不能让习夏光待在包厢内，这种应酬他自己都觉得无聊，何况在一旁光看着。

　　“注意安全！”

　　“嗯，那你快进去吧！不好玩我会提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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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合：“我这边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尽快结束的。”

　　习夏连连点头，庄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包厢。

　　饭店走廊两边包厢们交错着，这样不会出现左边的包厢开门正好看见开着门的右边包厢的情况，多少保护了一点包厢内的隐私。

　　习夏是直奔小暑包厢的，进不去，只能在门口徘徊。里面吵吵闹闹，似乎很多人在讨论菜的口味，习夏听见其中两个声音就是在卫生间遇见的那几个游魂中的牛仔裤和短袖。

　　饕餮在世点了很多菜，习夏在门口晃悠了一小会，有七八位工作人员端着菜过来了。他们推开门鱼贯而入，习夏也顺利看清了包厢内的情况。

　　难怪包厢里那么吵扰！饭桌边围了一圈游魂，习夏有些纳闷，看这些游魂的状态，似乎是他们能闻到菜的味道？一个个排着队挨个闻，一脸如痴如醉。

　　为什么他闻不到？

　　之前卫生间遇到的那几位都在包厢里，其中穿牛仔裤的那位正在狂吸每道菜，眼角余光瞧见了门口的习夏，冲习夏招手：“站着干嘛？快来啊！”

　　这一声招呼让习夏一下子成为了所有游魂注视的焦点……

　　很短暂的焦点！毕竟美食当前，谁也没心思搭理他。

　　习夏视线从游魂们身上移开，看向坐在正对门，同时对着几台手机狂吃的人类身上。看来这位就是他们说的饕餮在世了。

　　习夏越看，越觉得背脊发凉。他在这人脸上看到两幅面孔，有时是一张有着血盆大口的恐怖相，拼命往嘴里塞食物，绿豆大的眼睛却盯着他，让习夏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有时是另一张本主相，似乎在无声地呐喊着什么，听不到声音，但是习夏能看出他很痛苦。

　　服务员上完菜，礼貌地关上包厢门。

　　牛仔裤从门里飘出来，“诶，小鬼，你怎么不进去吃点东西？”

　　习夏摇摇头，他可没有打算对初次见面的游魂说自己不能随意进出的情况，“里面就是饕餮在世啊？”

　　“对！他每次都点很多菜，我们跟着他一饱口福，反正他也吃不出什么味来。”

　　“啊？我看他吃得挺……香的！”

　　牛仔裤很是不屑，“嗐，那都是演的！他一个饿死鬼只知道本能性的填饱肚子，哪尝得出味道。”

　　习夏不太明白，“他怎么能进到人身体里啊？”

　　“命好呗，他被请邪入体。现在天天大吃大喝，不然你以为他会让我们在旁边？我跟你说，饿死鬼饿急了，饿狠了，连鬼都吃！”

　　“这么吃人类的身体受得了吗？”

　　牛仔裤冷哼一声，比说起饿死鬼时还更加鄙夷，“这饿死鬼吃饱了一顿，就会进入沉睡状态。你别看那人现在要死要活的喊救命，回头就跟没事人似的，成天买车买房逛商场！人家乐在其中！”

　　“啊……竟然这样！”天天被各种新闻洗礼的习夏，还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存在。

　　牛仔裤想伸手拍他，被习夏侧身躲过，牛仔裤也不在意，无所谓道：“你还是太年轻啊！不过我们都觉得那人坚持不了几天了！”

　　“为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胃受不了，有几个能受得住饿死鬼的折腾？别看现在吃得欢，饿死鬼陷入沉睡，他可是往外直接喷东西出来！啧啧！可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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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夏光想象都控制不住自己脸上嫌弃的表情。

　　这时又来了一波服务员，牛仔裤招呼习夏，“你真不吃？”

　　习夏三连拒绝，“不用，我不去，我不饿！”

　　“嘿！有冥婚对象供养着就是跟我们不一样！”

　　服务员已经推开了门，牛仔裤可就没心思再理会习夏了，跟在服务员身后跑进包厢。

　　留下满肚子疑问的习夏。

　　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