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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Worshi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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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好脾气的人生气。
特别是那种从来不生气的好脾气。
Misery给绝大多数人的印象是耐心,体贴,悲观的现实主义的往往代表着这个人会拥有足够温柔纤细的内里;常有人说他是最不像萨卡兹的萨卡兹,但事实证明即使是这个最不像萨卡兹的萨卡兹男人,本质上其实也是萨卡兹。
一时冲动过后Misery无可避免地又躲了几天,最后还是outcast看着自己的老友神经病一样盯着自己的铳,然后对着她问了个相当奇怪的问题:“让你对我开一枪,和对着我一次开五枪,有什么区别么?”
萨科塔当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才非常真诚的回答说:“五枪你死的惨一点。”
“……所以本质就是没有区别。”
Misery最后自己下了定义,摇摇晃晃的走掉了。
Outcast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脸茫然的看着一边保养电锯的煌。
“他这又是什么毛病?”
煌迅速摇头。
“我只知道他又在躲着博士了……或者说博士躲着他?谁知道呢。”
***
博士对与一些应有的距离感始终是模糊的,Misery从来都知道这里对他的指挥官虎视眈眈的觊觎者不在少数,而其中最危险的并不是一些有着暧昧心思的成年男性,而是那些始终黏在博士身边的年轻姑娘们。
因为指挥官那份明显放低底线的宽容与疼爱,女孩子始终拥有着一份更加狡猾的特权,而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和未来的某种考量,她们中的一部分会刻意模糊博士对与亲近和关爱应有的正常概念:比如拥抱,撒娇,触碰与亲吻……
包括阿米娅在内,她们让她对此习以为常。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不是个好事情。
但是对于博士来说,亲吻已经不再具备什么特殊的概念和意义,那顶多是更亲密的关系证明,比如说阿米娅想吻她她就不会躲,而stormeye明确表现出排斥她就不会真的碰他……而真正引发她干员怒火的幽灵鲨,其实她第一次吻她的理由非常简单,简单地甚至有些过于纯粹。
她当时找到了一份还没有被潮水污染的爱情小说,幽灵鲨闲着没事打发时间,拿着那些东西看得津津有味,并十分好奇陆上种为什么这么热衷这些接吻之类的动作。
这种行为有什么特别的吗?
歌蕾蒂娅自然不可能让她用自己作测试,于是幽灵鲨便按住坐在自己旁边的博士,倾身凑过来吻了她。
说是吻,其实也就是嘴唇贴上蹭了蹭而已,两个人的眼睛甚至都没有闭上,最后问猎人有什么感觉?鲨鱼咂咂嘴,很诚实的表达说亲起来的感觉温温的,也软绵绵的,和阿戈尔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么奇怪啦,不过蛮好玩的。
博士后来抽空和misery解释了大概的理由,而萨卡兹只是低着头安静地检查自己的匕首,用他一贯过分温和的语气反问,那您为什么这么习惯呢。
然后他没等一个回答立刻又跟着问道,那您也能和习惯她一样习惯我吗?
博士无比谨慎的闭上了嘴。
……这种问题总归是不好回答的。
misery已经看出来了,在她的概念里,这种远超罗德岛范围之外的过分亲近才是让干员们不悦的原因,而她忠诚的干员缄默不语,并不打算去点破这里面最关键的那一部分。
萨卡兹的手指缓慢磨蹭过锋利的刀锋,一次的“冒犯”过后,他在安静等待着一次惩罚,一次疏远,至少是一张私下递来要求反省的报告或是一份派去外勤的任务单——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博士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变化……她顶多是还在担心自己在生气,便跟着刻意留出来一点让他安静的体贴空间。
仍然是令人讽刺的一视同仁。
依旧是全无区别的宽容以待。
……哈。
察觉到她把那种事情都能无比自然的当做无事发生的时候,那一刻的misery几乎要怒极反笑了。
他强迫自己拨开那些克制与忠诚的遮掩,直接去触碰她。
——而她对此无动于衷。
……那我还在忍什么???
属于萨卡兹污脏的血和欲望在血管里流淌,沸腾。
misery反复的去压制,忽略,无视,任由他们在他撕裂的理智和幻痛的血肉心脏里咆哮。直至彻底压制不住的时候,那些曾经一度被他视作亵渎噩梦一样污浊的东西总能变得比上一次更加恐怖。
也许一开始我就做错了选择……
克制是没有必要的。
冷静也是没有必要的。
misery用自己的手掌握住了匕首的刀刃,疼痛和鲜血冷却不了他的神经,事实上他冷静太久后总是容易遗忘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萨卡兹兴奋的催化剂;当这名萨卡兹低头看着掌心流淌的血迹,甚至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感觉到一种极为类似于战场上厮杀之后,等待热血冷却时轻微眩晕的晕醉感。
——他要犯一个已知的错误。
一个被对方允许的错误。
因为您原谅我了。
因为您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我。
您甚至让我觉得犯错也是可以的。
他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做下这个决定,然后下一刻的Misery又开始觉得荒谬,残酷,感受到连骨髓也要觉得冰冷的空洞与悲哀。
也许这也是错的。
他又想。
我不该去犯错,而是应该在吻过她后的第一个清醒的瞬间就去和outcast讨要一颗萨科塔净化一切罪孽的子弹——最好由博士投入弹巢,然后亲手对着我扣下扳机。
那样即使不是战场上,不是为了他人而死,我应该也能心满意足地死去。
他爱的那个人能够好容易的去爱任何人,她自己却不能像他们爱她一样去单纯地爱某个人。
那么我在害怕什么呢?
如果她可以对爱人这件事也一视同仁,那他也不过是提前要走了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我在怕什么呢?
他询问自己。
Misery再一次捏紧了自己的匕首。
他知道自己怕什么。
他怕这个所有人都默许状态之下的诡异平衡被打破。
而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之前,一切的爱欲与甜蜜即使的确真实存在……可他们说到底,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饮鸩止渴。
Misery闭上了眼睛。
——而这里面最糟糕的一部分,是我对此却偏偏甘之如饴。
原谅我吧。
萨卡兹低下头,将额头抵在鲜血淋漓的手掌上,祈求着一个不应有的慈悲宽恕。
我要来冒犯您了——亦或者说,【亵渎】。
但是我仍然要请求您的宽恕。
……请您和过去那样,原谅我吧。
***
Misery开始重新在博士身边出现。
Misery是个刺客,是个隐匿者,无论哪一项都需要无与伦比的观察力和捕捉出手时机的精准掌控,而作为罗德岛精英干员之一保证博士的安全是他们的必要工作——这句话也就是说他非常清楚岛内各处监控和相关范围,总能在一些视线的死角隐约捕捉到博士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身影。
毕竟不是所有的助理都足够兢兢业业尽职尽责,非要盯着她在办公室里坐上一天批改文件,而在其中一部分的无声默许下,她现在还蛮喜欢自己一个人出来晃悠。
——刺客往往会在这种时候显现自己的影子。
他能轻而易举地捉住指挥官过分纤细的手腕,顶着她惊愕的眼神把她拽过来,在博士遮掩一切的黑色兜帽下,往她的嘴里塞上一颗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漂亮糖果。这种时候她的眼神会变得缓和许多,然后身材修长的萨卡兹会趁着这点机会弯下腰,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和自己的指挥官分享那颗糖果的味道。
这是我能够允许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想着。
这也是我对您许下的最肮脏的愿望。
至少在您察觉到这份过于甜蜜的亲近应该独属一人之前……
我希望它可以先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