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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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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沈德音脚步匆匆,回到院子便让之春和之夏给陆文勤收拾衣物。
之春和之夏大惊,姑爷这是要搬走?之夏想到小姐在祠堂的话,心中一动,赶紧拉着之春开始收拾陆文勤的物品。
陆文勤紧随着回到院子,看到两个丫鬟几乎把他的东西全部收拾了,想着两个丫鬟不清楚状况,便解释了一番,并嘱咐不要收拾太多。
可之春和之夏可是沈德音的心腹,本就对姑爷愚孝不满,听到原因二话不说,叫上另外的小丫鬟,一刻钟便将陆文勤日常用的物品全部收拾出来,收拾了三大箱出来。
陆文勤看到这三箱一时语塞,收拾的未免也太齐全了,今日还得住在苍竹苑呢。
沈德音看到却微微一笑,“会试前时间一刻值千金,父亲对你抱有厚望,左右前院已经收拾好了,你今晚便去吧。”说罢,让之春带几个婆子进来将箱子抬到前院。
陆文勤有些慌,“音音,你…你这是还在生气吗?”
沈德音深深的叹了口气,“谈不上生气,母亲这样我早已习惯,她也是担心你来年的会试。且我今日和父亲说的,的确是我内心真实所想。”
陆文勤赶紧道,“那今日……”
“就从今日开始吧,”沈德音打断道,“且我也有私心,我不想再被母亲弄的没脸,你早一日去,母亲也能早一日放心。”
陆文勤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只能放弃挣扎,便道,“那我便去了,会试结束我便搬回来,你这段时间不要太累,可以好好调理身体,那些游记看完了和我说,我再去给你寻。”说罢依依不舍的离开苍竹苑。
沈德音目光深深,看着陆文勤走远。
之春和之夏去了前院,之秋赶紧围上来,“小姐您的膝盖怎么样了?祠堂阴冷,您跪了两个时辰,膝盖怕是会受寒,我拿了药酒给您揉揉吧。”
沈德音觉得膝盖除了酸痛倒也没什么,但看之秋一脸担心的样子,便点点头,让之秋随她一起走进内室。
一会儿之冬也进来了,”小姐,您饿了吧,今日府里这样,老爷夫人也才刚吃晚饭,我刚去厨房取了些小菜和粥,您对付着吃一点吧。”
说罢之冬已经让小丫鬟在东侧间摆好了饭食。
沈德音听到此话才感觉腹中空空,便去随意用了一些,让之秋和之冬也一起用饭,给之春和之夏留一些,两人知道沈德音的习惯也没推辞。
刚用完,之春和之夏便回来了,沈德音让她们先去吃饭再来复命,自己先去净室洗漱。
终于一切都收拾好了,沈德音坐在榻上,手握陆文勤带给她的游记心不在焉的看。
之春从外面回来,“小姐,夫人派了花桃去前院伺候着。”
“嗯,从明日起,每日给前院送一盏补品。”
之春面露难色,“夫人都安排好了,花桃每日伺候姑爷的日常起居和杂事,又安排杏儿每日去送一盏药膳给姑爷补身子。”
“那你们几个就辛苦些,缝制一些里衣、护膝什么的,能用到的就成。”沈德音无所谓道。
之夏端了一盏燕窝进来,听闻此话,快言快语道,“哪里用得着人亲自去缝制,咱们家铺子里拿来一些便是。”
沈德音不禁笑道,“你说得很是,就这样办,交给你处理。”
“好嘞,保证处理的妥妥的。“之夏很是开心。
沈德音又让之夏将之秋和之冬喊来,有些话既然已经挑破,那就说明白。
“你们四个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也算是跟我一起长大,我在府里这三年,你们也都看见了,我是确定了要和离的,左右等三五个月,便能回家。但是我怕陆家不轻易放我走,所以既要警醒些,有不对的及时报与我知晓,也要时刻注意,别落人话柄。”
“自我嫁来,婆母一直拿我未能怀上孩子说事,不过这几个月婆母会把前院看的比什么都严实,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待会试之后,你们注意着便是。”
之春皱眉,“所以夫人一听说姑爷搬去前院,便赶紧派自己身边的丫鬟去伺候?”
“放心,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且花桃性格沉稳,家里也早有安排,婆母没这个意思,倒是杏儿值得注意。”沈德音用舀了一勺燕窝送进嘴里,慢条斯理道。
“这段时日不急,之秋,你明日一早便着人去请回春堂的大夫来,再去主院告病,就说我双膝受寒,要注意休息,若不及时调理会落下后遗症。”
“你年前再回去一趟,看看家里哪些需要收拾的,列个单子等开春了请人收拾,爹和娘亲离家三年,肯定要重新休整了才好。”
“之春,我告病至少要半个月,这个月铺子的事情不多,你看着处理,下个月我会再安排。秦叔带的人下个月应该要回来了,他回来后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届时我要出府。这段时间你忙不过来,让之冬和你一起处理府里的事情。”
“小姐,那我呢?”看其他人都安排了任务,自己却闲着,之夏急道。
沈德音放下燕窝,拉着之夏的手,“你呀,就帮我给主院和前院送送东西,表表关心,顺便再照顾好你家小姐我就行。”
之夏大乐,“好小姐,你放心,我一定让全府…不,全京城都知道您的贤惠。”
沈德音失笑,“倒也不必这样夸张,只要有交好的几家知道便可。”
“另外,他既然搬去前院,这院子便松快些吧,你们挤在西厢房也是不便,不如和在家里一样,每日留个人在榻上上夜,近来天冷,烧了地龙,榻上也不冷,你们看怎样?”
闺阁时,沈德音习惯由四个人轮流上夜陪着入睡,成婚后新婚夫妻黏在一起,再有丫鬟上夜就诸多不便,便不再安排她们陪侍。如今陆文勤搬走,苍竹苑沈德音自然按照沈德音的习惯来。
四人自是欢喜,她们皆比沈德音小三岁,虽说是和小姐从小一块长大,但更多的都是小姐在教导她们,私心来说小姐真的如她们亲姐姐一般。
沈德音自小身体不好,汤药不断,沈母一直小心翼翼的养着。沈府主子少,事情简单,显得沈德音孤单。
还是沈德音八岁那年,沈母听从沈父建议,从育婴堂抱来四个五岁孤女,陪沈德音日常玩耍。
直到沈德音出嫁两年,原来的两个大丫鬟也都到了年纪,家里也有安排,沈德音便放了丫鬟归家,提了她们四人做大丫鬟。
四人陪伴小姐一起长大,吃穿用度不输小富之家的小姐,行走办事又有沈德音和积年的嬷嬷教导,四人视沈德音为主子,更是姐姐。
自从沈德音嫁到陆家,和王氏多有摩擦,姑爷又是个愚孝之人,于婆媳关系上完全不顶事,四人早已心疼万分,但沈德音压着不许告知沈老爷和沈夫人。
如今小姐已经下定决定,四人自然同心协力帮助沈德音达成愿望。
一切安排好后,其他三人回去休息,之夏留下上夜,在榻上休息。
第二天,一切都如沈德音安排的进行,沈德音便开始足不出户的养伤。
而主院那里的王氏则并不好过,得知儿媳告病,王氏第一时间觉得沈德音是装的,好让她难堪。
当着之冬的面就想要发火,还是陆父拦住,待冬实走了后便道,
“便是装的又如何?说了多少遍现在什么最重要?你儿子的会试!同书那里老二家的都没让人去说,你的脾性人家看的清清楚楚,前院伺候的丫鬟都是你的人,一切都按照你想的来,你还不满意?非要折腾到儿媳归家和我那老友告状嘛?”
陆父这番话当着伺候的李嬷嬷的面毫不客气,王氏涨红了脸,几欲流泪。
陆父继续说道,“如今老二家的告病,你上午着人送去些衣料药材,做好脸面,大家都好看。”
王氏怒道,“这是什么道理,自古以来还没有婆婆给儿媳赔罪的,莫说只是简单的罚跪,就是婆婆动手打了儿媳又能如何?”
陆父气结,“我不和你计较,我只告诉你一点,再去找老二家的不痛快耽误儿子科考,我休了你这老妇!”
王氏听闻此话,又惊又怒,终究是下不来台,甩手进了内室。
陆父见王氏毫不听劝,更怒,下令李嬷嬷看着王氏,不许王氏去苍竹苑指手画脚,更不许再磋磨沈德音,若是这次陆文勤因这些琐事落榜,这个妻他休定了!
李嬷嬷走进内室,只见王氏伏在床上痛哭,边哭边骂,“让他休,现在就休,当年要不是我家资助他,他能做的上这五品官!做梦……”
李嬷嬷赶紧制止王氏骂下去,又好话坏话都说尽了,才劝的王氏平静下来,又叫丫鬟送来热水,亲自服侍王氏净面上妆。
因王氏朝食还没用,又叫人重送上朝食,吃罢摆上王氏最爱的老君眉,见王氏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便把道理掰碎了将给她听。
“我的好夫人,我的娘是您的奶妈,我从小伺候您长大,如今我有些掏心窝子的话要和您说说,刚才老爷讲话是着急了些,但您和老爷多年夫妻,老爷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一切不都是为了少爷嘛。您那样骂老爷,若真被老爷听到,又是一场波澜,少爷又能安心读书嘛?”
“您想想,少爷从小苦读,寒暑不辍,这样辛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明年的科考嘛!这样的紧要的关头,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要往后靠。退一万步说,即使您真的想好好教导少夫人,也该等少爷中了进士呀,到时候您是进士的母亲,教导儿媳也好、给儿媳立规矩也好,都是理所应当呀!”
“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要有别的事耽误少爷科考,少爷已经搬去前院,少夫人告病也没和前院说,我猜想不过是昨日受了难堪,想躲几日丫鬟婆子们的眼罢了,您完全不必要理会,让她躲着便是了,左右也不会到您跟前来碍眼。”
“如今少夫人告病,又不用您亲自去看望,但为着面上好看,您送些东西过去,这样一来是您赏东西给少夫人。二来,即使以后二少爷知道了也寻不到您的错处呀。”
“您要是不想去,老奴代您去,实在不行,咱们请表小姐去苍竹苑走一趟便是。”
李嬷嬷说的口干舌燥,终于说通了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