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吃饺子多蘸醋》屋顶上的小笼包

13、分科啦

　　第二天早自习完，初春才有时间去黑板下看成绩单，她这次在班里排十几名，年级排名进了前六十，如果分科后，还能保持，应该年级前五十是可以的，距离京大又近一步。

　　沈沉周昨天晚上熬夜写几张试卷，困的趴在桌子上把课本盖在脸上睡了会，被在旁边来回走动的同学吵醒，才眯着眼睛抬起头，不意外的看到她。
　　她背手站的笔直盯着那张成绩单，小鹿般的眸子，亮晶晶的，睫毛微翘，满是笑意，无比期待着，雀跃着，像要展翅高飞。

　　八中分科很早，像是处处透露着功利性，而那个功利性也只是为了高考有个好成绩，迈进一个好大学。
　　榆市人口多，考生多，分数也高，披星戴月的读书，努力是唯一的方法和途径。

　　十二月初每班都发了分科志愿表，自己只需要填写上理科还是文科以及班级姓名就好，最后一月份会有一场分班考试。
　　文科需要建立新的重点班，理科也需要重新更正前两百名，但原班人员不用动，只需要增加删减就可。
　　所以对于重点班的同学来说，看似是分班考试，不如说是一场普通的摸底。

　　进入冬季，每个班的门口都是用的厚实棉被似的做的门帘。
　　教室内热乎乎的，人也就越发犯懒，上过一节课趴下睡觉的比比皆是，原平跟沈沉周约好下午放学去打球。
　　班长把填好的分科表收回来，二班只有三四个同学选了文科。

　　初春大半个学期也跟班里的同学们都不太熟悉，最多混个脸熟。

　　下晚自习，阵阵冷风吹过。
　　初春跟徐露然手挽着手去车棚骑车，沈沉周原平几个人走在他们几个后面，还在讨论今天打球的事情。
　　徐露然最近迷上一位在韩明星，追的热烈，拉着初春跟她科普了好久。

　　原平在后面一脸嫌弃的打断，“帅吗？我怎么没觉得，还没我帅。”
　　徐露然丝毫没掩饰的翻了个白眼，人都气的无语，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耐心说出来，拉着初春推出来电动车。
　　初春在旁边看着原平吃瘪的样子没忍住抿着嘴笑。
　　原平看她不屑自己的眼神，嗷嗷叫。

　　“不是，徐露然，你这个态度，可别找我借钱啊。”
　　徐露然追星买了很多周边，导致生活费见底，早饭都是蹭的大家的，但又不敢跟爸妈说。
　　徐露然也不吃他这一套，哽着脖子跟他吵架，“不用，我还有春春。”

　　初春就注意到他们俩斗嘴了，推着电动车在车棚外面等他们，再抬头就见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寸头男生。
　　原平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看到那男生跟初春站在一起，赶紧兴奋的碰了碰沈沉周，让他抬头看过去。
　　大家也都安静下来。

　　车棚附近昏暗的灯泡一点没换，冬季比燥热的夏季，多的是清冷的感觉，人多站会保准会冻的手指僵硬。

　　“初同学，我，我是高一九班的，跟你们在一层楼，我前些时间给你写过情书。”男同学个子倒是不低，人说着话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紧张，有些结巴。
　　初春没沈沉周那么有名，这会走读生都着急骑车回家，倒也没有在意这边的动静。
　　男同学又咬咬牙。
　　“我喜欢你，初春。”
　　说完人紧张的甚至的颤抖到带着哭腔。

　　初春没被人这么拦着当众告白过，她想起沈沉周被告白的场景，袖子里攥紧手指，鼓起勇气。
　　“对不起，这位同学，我暂时不打算早恋，还有谢谢你的喜欢，另外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斟酌再三，觉得还是要先谢谢，然后又怕说不清楚，再让他以后还会把告白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接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现在用上才觉得沈沉周这个方法挺不错的。
　　那男同学眼眶一红，都快要哭了。
　　原平在旁边静静看着，听到她的话，倒是调侃的笑了起来，跟沈沉周小声说话。

　　“初春绝对是受你影响，人都变的那么不近人情，跟你简直一样。”

　　沈沉周扯着薄唇，单手扶着单车，穿的外套拉链到下巴，无奈的看他一眼，淡淡开口，“我什么时候不近人情了？”

　　原平简直没眼看，这家伙明明心里高兴的不行，还非要在这里言不由衷。
　　对面那男同学已经心碎，被朋友拽走。
　　“你说你，她跟沈沉周是同桌，听说还是邻居，怎么还能看上你。”

　　“应该喜欢的就是沈状元了，你输给他也不丢人，再哭就真的丢人了。”
　　“快走吧。”

　　几个男生一句一句的劝朋友，每句话都往心上扎。

　　初春看人走了，原本深吐一口气，但听到说的那话，又连忙半转过身看向沈沉周，有些慌乱跟歉意，他会觉得冒犯吗？
　　“我……”

　　沈沉周推着山地车才走到她身边，依旧是身上的薄荷味道，他念旧，特忠爱这个洗衣粉的牌子，开口打断她的话。
　　“知道，借我的名头也不丢人。”
　　还带着拖音。

　　他说完就眉眼带笑的往前走。

　　徐露然到她身边，知道她的心事，安慰她开口，“没事的，沈沉周就那样，你借用他的名头，这样以后也不会被人打扰的，放心吧。”
　　初春原先是怕沈沉周嫌弃，毕竟跟自己有联系，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样也好，自从小学那次打架后，她再也没被叫过家长，现在也不想因为什么事情被舅舅舅妈嫌烦。

　　冬季的谢安大道是多了些萧瑟在的，梧桐树枝芽再也没了郁郁葱葱的树叶，就连枯黄的也没有，只有干枯的树枝，有时候还会因为大风吹过，掉落一地的枯树枝。
　　分科考试安排在元旦假期回来的第一天。
　　放假三天，各科老师又开始了日常的发试卷的动作，课代表一摞一摞的往班里送。
　　发试卷能发一节课。

　　三十一号下午上两节课，最后一节课，课代表边发作业，老赵边在讲台上站着讲话，不变的还是那个破旧的保温杯。
　　“元旦回来的分班考试，你们假期好好复习，这次考试会加大难度，不要掉以轻心，如果成绩到不了前两百名，那对不起，咱们就没做师生的缘分了。”

　　打完放学铃。
　　收拾好书包，几个人出了教室，跟一班三班的他们几个汇合，原平边倒着走路边跟他们吐槽老赵。

　　“我其实有时候觉得他挺冷酷的，大家好歹做了半年的师生，他上来就这一句话。”
　　老赵还是一班的数学老师。
　　初春背着书包，双手插进羽绒服的兜里，拉链也到下巴，就怕往里面灌风。

　　徐露然火力很足，一点都不怕冷。
　　“不过也正常，高考也挺冷酷无情的，你要是到时候就差一分，没办法跟我们在一座城市，是不是也挺难过的。”
　　原平耸耸肩，表情是有些勉为其难，“那好吧，你说服了我。”
　　他说完又讲起另外一个事情。

　　“咱们去哪里跨年啊，要跟往年一样吗？”
　　初春听到这话才抬起头。
　　“你们往年都是怎么过的啊？”
　　徐露然掰起手指，“出去吃饭，然后去溜冰之类的，不过沈沉周一般不去，就我们几个。”
　　原平笑着搭上沈沉周的肩膀，“怎么？今年去不去？”

　　沈沉周抬手轻轻挑开他的手，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几个，“今年在我家过吧，我给大家补习，如果谁不想来的话，那我就登门拜访叔叔阿姨，给叔叔阿姨都拜个早年。”

　　原平觉得阴险实在阴险，他们的父母都特喜欢沈沉周，要是让他去上门告状，一切完蛋。
　　赵梧栩还挺赞成的，半学期过去，他化学进步的程度没初春物理的快，他还挺想补习的。
　　“我可以，咱们回来就要考试，我觉得还挺有压力的。”

　　陈屿勤在旁边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有十二分的无语，他要跟沈沉周绝交二十四小时，因为是十二分无语的两倍。

　　“赵梧栩，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上次考试在班里第八，我第十五都没说什么。”

　　赵梧栩单手推推眼镜，“但这个成绩上清大还挺困难的。”
　　他内心里是很崇拜沈沉周的，当然想跟周哥上一个大学。
　　沈沉周在旁认同的点头，“那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回吧。”
　　他拿出钥匙先去车棚里开锁推车。

　　徐露然看着他的背影拉着初春默默的翻个白眼，这要是不去？说不定电话就到胡女士那里，她别想有好日子过，沈沉周这个狗东西果真坑人。

　　初春看她这样笑了起来，又伸手揉过她的脑袋，“好啦，别难过，我还陪着你呢。”
　　徐露然觉得沈沉周就是故意的，往年也没见他非要给大家补习。
　　“沈沉周，你是不是分完班就要进行国旗下的讲话了？”
　　陈屿勤气一会就好了，骑着车一起出学校门等绿灯时想起来这个事。
　　沈沉周单脚点地，双手搭在车把上，转过头看他们。
　　“嗯。”
　　“那我得给你录个视频。”

　　元旦假期。

　　曲敬国夫妻俩也放假了，单位发米面跟大豆油，很是实惠。
　　一连补习到第三天。
　　徐露然妈妈胡女士，难得见到自己女儿这么努力，打心里地感谢沈沉周，还特意在家里做了好吃的叮嘱她带过来。
　　初春在家里吃过早饭拿上试卷就准备出门。
　　曲敬国跟刘丽珍闲着没事准备包饺子。
　　“初春，中午早点回家吃饭，包饺子吃。”曲敬国四十多岁，为人老实，虽然这个外甥女见面少，一个月都可能见不上几面，但因为曲夏实在不好管教，所以对安静听话不添麻烦的初春十分喜欢。
　　初春坐在玄关处真切的笑着应下。
　　“那我早点回来。”
　　刘丽珍也笑着点头，还赶紧挥挥手，“快去吧，别让你同学等着急了，学习最重要。”

　　初春换上运动鞋，推开门出去。

　　曲夏被客厅说话的声音吵到，眯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她没吃早饭，昨天熬夜跟同学在□□上聊天呢。
　　“妈。”
　　刘丽珍看她这样又是生气，“早饭叫你几遍都不起来，你什么时候也能跟你姐姐学学，她多上进啊，吃完早饭，还给我帮忙洗碗，洗衣机的衣服也是她晾的，现在又出门去学习了。”

　　曲夏被念叨着也不管，从卫生间出来，“你喜欢她，让她给你当闺女呗，她不讨好咱一点，把她赶走，她就没地方去了，大姑姑也不喜欢她。”

　　曲敬国立刻就皱起眉头，“话能这么说吗？都谁教你的。”

　　曲夏给自己倒上一杯水，“这不是事实吗？上次大姑姑回来，对我都比对她热情，而且我都知道她原先在她姑姑家住着，本来那边高中都谈好了，被人家赶出来的，才来咱们家这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