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Y侦探事务所》乱聿

19、第十八章

　　天空难得从早上开始就放了晴，有些浅的晨光从远处溢出来，不高，站在山庄门口望去，会觉得与自己在同一水平线上。待到它渐渐升高，最终还是退到云后，只留下苍白的天穹。
　　一行人被李清空催促着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站在别墅门口，也不晓得他能有什么办法让大家离开这个缺电爆胎无信号的鬼地方。李清空看看时间，琢磨着梁云鹤下山打电话叫的警车差不多该来了，虽然路的那端并没有任何车影。
　　郑彦邦脚边放着两只行李箱，一只是他的，另一只则要小些。他不时朝开着门的别墅里望望，周文越便打趣问他：“小梓愿意跟你回去？”
　　他笑着承认，很快又反应过来，对上周文越那张别有用意的笑脸露出几分尴尬。
　　背后传来女人的脚步身，渐渐近了，众人回头，见到刚好走到门口的佘梓。她脱下西服换了身女人的行头，短发也随意散下来不再那么拘束。只是她还是面无表情，见到大伙微微弯下腰。
　　白奕揪起李清空的衣领将脸凑近他：“你个混蛋早就知道！”
　　“你个笨蛋现在才知道。”
　　宋源扯了扯白奕的袖子：“快亲到了。”
　　周文希云淡风轻微带了笑意的说：“让他们亲吧，反正嘴里的唾液淀粉酶粘多糖粘蛋白钠钾钙氯水都一样。”
　　“哦，那调和一下也没什么，你们随意。”
　　白奕爆发力剧增瞬间弹开，没错，就是弹开：“爷才不想和男人调和这些东西！”
　　李清空冷笑着看他一眼，理好自己的衣领。
　　趁着他们刚才还微距离接触时，周文越看似不经心摸出手机照了一张。他站在李清空旁边，从这个角度照过去不知情的人会真以为他们在调和。他看着照片不禁笑起来，按下确定。保存提示音响起，李清空回头侧面对着他，斜视。后者若无其事将手机放回大衣口袋。
　　白奕突然又想起什么又问李清空：“你那天晚上梦见的女人该不会就是佘梓吧。”
　　“不是梦见，是看见。”
　　“她为什么要给你下安眠药？”
　　“药是郑印德放在伴侣里，他将药粉在伴侣最面上均匀地铺上很厚的一层，然后当佘梓离开厨房再将剩余的安眠药弄出来。于是我之后再喝咖啡才没睡着。伴侣正好是白色，放安眠药最适合不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文越和宋源偷听郑彦邦在厨房里对佘梓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像我看见的女人就是佘梓，而她没有偷拿忏悔信的动机，当然就排除是她下的药。下药的人要躲过佘梓的视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下在伴侣里。不过下药的时间应该是在当晚佘梓来到起居室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
　　白奕恍然大悟，随后转头看着郑彦邦和佘梓，然后走过去没头没脑对别人多了句你们真有夫妻相。边说他还边看了周文希一眼。
　　就在李清空让他们等警车期间，宋源有些紧张地挪到周文越身旁，将他拉到一边，胡乱动了动嘴皮，脸也因局促而变得有些涨红但就没憋出半个字。周文越也不说话，就抱手等他紧张完。终于，他清了清嗓子，说：“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说。”
　　“就像吴越消失，是因为郑印德套绳子的把戏，很多突然失踪的人也是被绑架或者发生了意外。”宋源用试探的口吻叙述完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停下来看着周文越，挠挠下巴。
　　周文越完全不明白这个人现在突然在生分个什么。“嗯，然后？”
　　“我、我就想问，有没有人可能真的消失？就是那种怎么都找不到。”
　　“一个人可以从这里消失，但同时也代表他将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就算不幸遇难，尸体也会以多种形式留在某个地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让几个人同时从海上消失，有什么方法？就是……突然间的那种。”
　　“乘救生艇离开。”
　　宋源急着说：“可是救生艇并没驶离船体，船上还放有刚做好没有动过的饭菜每个人的行李都在可是人却不见了。”说完之后他就不好意思地挠头。
　　“什么时候的案子？”由于他最后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一大句完全忘记了控制音量，导致在场的人如数听见，李清空就这么淡定的问他。
　　“嗯？”他还在惊奇为什么老板会接话。
　　周文越摆出一张你自己话音大还不自知的无奈表情：“你问了这么多，是想查案。什么案子？”
　　宋源嘴里包着气，咬咬牙：“我父母的失踪案。”
　　周文越愣了半响，点头拍着他的肩：“回去把资料给我。”
　　“谢谢。”
　　周文越又拍了两下，表示安慰。
　　警车终于排着队来了，不多，也就两辆。还有一辆车辆检修车装着六辆车的轮胎，可惜现在也只有两辆车才用得上。这些车停在别墅门口，一窝蜂下来许多制服同志，白奕上前说明情况，周文希就带着法医去房间搬尸体。
　　开着车从山上下来，已经没有最初上山时那种轻松地心态。跟着警车到公安局里录完口供，李清空他们五人才和郑彦邦告别先离开。回C市的路上没人说话，车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导致周文越经不住倦意来袭，靠着车窗又被颠簸撞击得睡不着。宋源在想父母的案子，缩在座椅上只有周文越调整姿势的时候会跟着挪动一下。
　　白奕突然趴在副驾驶靠背上，大声说：“关于英国人和千年蛇的传说难道都是假的？”
　　被他这么一吼，车里的人都动了动。李清空悠悠说道：“关于千年蛇我不知道，但英国人的惨案倒是真的。在院子里的某棵树洞里放着一只铁盒，里面是剪裁很平整的写满英文的碎纸。英文这东西太让人暴躁，后面的宋源你来说。”
　　“哦好。咳咳，是这样的。”只要让他发言，他就会习惯性的咳两声清嗓子：“我根据单词结构将碎纸拼好后发现，这是一本日记，从描述的角度与对别人的称呼来看是英国人的儿子拉尔。我直接从他们住进别墅那一天开始。‘这是座非常令人不愉快的房子，我不喜欢住在这里，我想念我的祖父。管家先生人很好。’‘今天很晚才起床，只有爸爸坐在沙发上，我问他妈妈在哪里，他说妈妈走了。我想念我的妈妈。’‘今天爸爸也不在了，两个女仆看起来非常害怕，管家不准许她们靠近我。今天一整天都是管家陪着我，我无意间听见女仆叫他老板，她们也是这样叫我爸爸。就在刚才，一个女仆偷偷告诉我要小心管家，他杀了人。’‘两个女仆也消失了，管家让我叫他爸爸，他一定是疯了。我拒绝他，然后他打了我。昨天晚上我发现他在偷看我的日记。现在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他也会杀了我吗？我得把日记藏起来。’大致上是这样。”
　　“也就是说，是管家杀了所有的人然后自己假扮成男主人？那最后一个死的人是谁？管家总不能割下自己的头。”
　　周文越往里靠了靠，半张开眼看着白奕：“难道不是真正的英国人吗。”
　　“可是英国人第二天晚上就已经遇害。”
　　“你不记得佘梓说的？第二天晚上死的那个人脸上皮肤被割坏，而第五晚上死的人没有头部。拉尔的日记中可以看出，直到他死的那个晚上，别墅里一直没有外人。而拉尔又只留下一条腿，那‘管家’只有头部，主人只有身体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两名女仆身上也一定少了什么。”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这肯定会引起怀疑。”
　　“1914年是战争年代的初期自保都有问题，而且他又是个英国人，谁敢管。”
　　“那如果管家假扮成主子，传言就该是所有人都死了啊。”宋源偏头不解地看着周文越。
　　“既然他可以变成主子，为什么不可以变成卖房代理商。不然你以为房子谁卖的，那个年代中国人谁敢卖英国人的房子。”
　　白奕用手肘撞撞宋源：“日记呢？”
　　李清空说：“我让他搁别墅了，哪儿的恩怨就在哪儿解决别到处带。反正那座山庄早晚会被蛇钻垮，也不会有人再去住了。”
　　白奕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上椅背：“这次的案子真让人心里不爽，多大个事儿啊就去杀人。”
　　“人呐，总是看别人事小自己事大，如果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那就是大上加大。明白了吗，警察同志。”
　　“不明白，两边都是亲人，这就好比那个同时落水的问题。”
　　“那如果我姐和你妈同时落水，你先救谁？不管再怎么亲，也会有个先后。”
　　“管那么多，先救一个再用自己命换一个。”
　　周文越长叹：“沃特尔可是不会和你等价交换的啊。”

　　—狂蛇夜已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