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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解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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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您找属下有何吩咐?”言彻跟着弼潇很多年了,但大清早被召唤还是头一次,言彻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脸也没洗便急匆匆赶来。
“以后,啼霜殿的晚饭你不必再去送了”
“啊?”昨日刚被吩咐了要多送些饭,今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言彻担心是自己没睡好,脑子不清醒听错了,便再次确认道:“尊主,您的意思是说以后都不用给寄尧公子送晚饭了吗?”
“不错,以后都不用送了”
不管有多困惑,言彻也不敢多问,只能在心中暗想:这寄尧公子是又怎么得罪我们尊主了,尊主怎么开始克扣食粮了?之前也没听说过尊主不让谁吃晚饭啊,这寄尧公子是犯了多大的事啊?
哎,不管怎样,看来这寄尧公子是没好日子过了。
心中刚想完,弼潇那里继续开口说道:“以后我的晚饭也不用单独备了,你直接将他的食盒送到我这里就行”
一时之间,信息量过大,言彻脑容量告急,理不清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但作为属下,尊主发了话,他只管应着执行就好,于是便木木地点点头,道了句“好,属下知道了”
“从今日开始”弼潇道,“行了,你下去准备吧”
“是”
出了烟寒殿,走出去好远,言彻突然绕过弯来了,似灵光乍现,“尊主这是要亲自去给寄尧公子送饭?!这怕不是要送断头饭,这寄尧公子到底是犯什么事了?”
而对于弼潇本人是这样想的,既然问题是因寄尧而生,那便要从此人下手去解。既然要解题,那就应该多接触,否则连了解都不了解,又怎能剥丝抽茧探清问题本质呢。
傍晚悄然而至,食盒准时送到,随之,言彻便看着自家尊主一手一个食盒出了烟寒殿,后直奔啼霜殿的方向而去。
果真是要亲自去送,寄尧公子,您自求多福吧。言彻暗暗说道,随后便忙自己的去了。
而此时的寄尧正看着那颗菩提子出神。
为何偏偏要我拿菩提子呢?是因为他院中有棵菩提树吗?
想到这,寄尧忽然想起了被他随手插在卷筒的那根树枝,走过去拿起,心想这根树枝就是从那棵树上折的吗?
思绪在眼前树枝,在烟寒殿中的菩提树,唯独没有在身后,如此,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将其吓了一跳。
“在做什么?”
闻声,寄尧下意识地抓紧树枝,转身便看见了弼潇噙着笑意的脸,当即就想把树枝藏在身后,只是还未行动,那人就转了身,边走边道:“过来吃饭吧”
寄尧将视线转至八仙桌,随后便看见了那两个熟悉的食盒。
“愣着做什么,难道你想什么也不干光等吃?”见人呆着不动,弼潇学着昨日寄尧的口吻说道。
“为何突然来这啼霜殿吃饭?”说着,寄尧走到八仙桌前。
“不是你说的吗,一个人吃太浪费了”
“那你大可少准备几道”虽是这般说,但寄尧还是帮着一起将饭菜给摆好了。
而弼潇则状似没听见这句话,走到对面落了座。
见状,寄尧想着这人应是一时兴起,今日暂且忍忍也就过去了,便也配合着落了座。
“那树枝是折了吗?”弼潇瞥了眼被寄尧放在一旁的菩提树枝,问道。
“没有”
“那为何这几日都未见你用,去那核心之地时也没带着”这人似是在秋后算总账。
“不想用了”
“为何?”这人不依不饶,似是非得要问出个答案。
“看它不顺眼,所以就不用了”寄尧也学着弼潇的口吻,说道。
闻言,弼潇“哦”了一声,随后又道:“那看我可顺眼?”
“也不顺眼”寄尧答得丝毫不留情面。
听到这回答,弼潇眉间微挑,道:“看来我是被恨屋及乌被那树枝给牵累了”
寄尧十分震惊,做人怎能厚颜无耻至此,看向对面那人的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而反观弼潇,状似没看懂寄尧的反应,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臂盘在胸前,开口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与弼潇比无赖,寄尧自是甘拜下风,他不欲争辩,开口岔开话题,“你曾说,那粒菩提子算作我取回的,这话还作数吗?”
“怎么?又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作数,说吧,想要什么?”弼潇说得很是慷慨,说完脸上漾出些许笑意,等着听寄尧有什么有求于他。
“既是我取回的,那就是我的,我怎样处置都行,对吧?”
听到寄尧不是要他做什么,弼潇脸上的得意隐没,身子离开椅背,问道:“你想用它做什么?”
“是我先问的”
“所以我要你先答”
寄尧不想听这人扯什么歪理,“那我不问了,吃饭吧”
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如今又不满足他的好奇心,弼潇怎会这般轻易放过寄尧,只见他一把抓住寄尧夹菜的手,道:“快说,你想用菩提子做什么?”
寄尧用力挣了挣,没能挣脱,抬眸看向对面那人,“你先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
一人一句,都要对方先做出回应,彼此谁也不肯先退让,如此,两人便陷入僵持之中。
“阿尧,你在殿中吗?我进来了”两人僵持间,门外传来声音,借此时机,寄尧一把将手抽回,僵局被打破,弼潇瞥了眼殿外,眼神若可杀人,殿外之人便已是具死尸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没多久,流觞就进到了殿内。
似是没料到弼潇会在这里,流觞眸中一惊,随即调整好状态,恭恭敬敬地向弼潇行了礼,开口道:“属下不知尊主也在,那流觞改日再来”
闻言,弼潇眉宇稍蹙,开口道:“无妨,有什么事现在说便可,若需我回避也可直说”
若他真想回避,早就直接离开啼霜殿了,既然将话这般说出,那他就是想听听这流觞到底找寄尧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尊主无需回避”流觞道,“就是前几日,阿尧送了我本避免走火入魔的功法秘籍,我借此来修炼大有用处,所以,今日想着特地来感谢一下”
说罢,流觞将手中精致的小木盒打开,随后递给寄尧。
在听到寄尧送功法秘籍给流觞时,弼潇的脸色就已经十分不好看了,眼下又见这人拿出了木盒相送,便更加不悦,但这是人家两人之间的事,他无权插手,便只能暗暗气着。
寄尧看清木盒中的东西,那是一块上好的玉佩,没有抬手去接,“流觞公子不必这般客气,你也送了我符咒,早就是两两相抵了,这玉佩太过贵重,寄尧不能收”
“其实没多贵重的,不及你送我的功法贵重”
原本,见寄尧没有收流觞的玉佩,弼潇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但接着又听到寄尧送流觞功法一事,当即似怒火中烧,起身便出了啼霜殿。
见弼潇突然离开,寄尧以为这人是有急事,便也没问,而且他也没什么资格问,转头重新看向流觞,道:“流觞公子,其实我不太喜欢佩戴玉佩,所以,您还是收回去吧”
“不喜欢,为何?”
“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寄尧突然发现,有时候弼潇的那番说辞还真是好用。
听到寄尧说不喜欢,流觞自是不会再坚持,收起木盒沉默半晌,后抬起眼眸重新看向眼前人,距离也与寄尧拉近一步,开口道:“阿尧,其实我对你”
“流觞公子”寄尧打断道,“时候不早了,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了”
自那日寄尧在风起殿救了他,流觞就对寄尧暗生了情愫,有时候他也会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为什么会对个男子一见钟情。但随着与寄尧的相处,他越发确定自己对寄尧的感情。
只是,心意一直藏在心底,他不敢宣之于口。今日,不知是什么给了他一丝勇气,让他拿着那枚自小伴他长大的玉佩来到寄尧面前,借此想要一抒胸中情意。
不过,心意还未说出就被淹没在寄尧的话语里。
闻言,流觞努力弯了弯嘴角,道:“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寄尧点点头,道了声“慢走”
流觞转身,走到门口停下,后转头看向寄尧,道:“阿尧,你再等我些时日,很快,你就什么都不用顾虑了”
寄尧不知道流觞在说什么,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流觞脸上的笑容重新恢复了灿烂,“你只管等着看就好了”
说罢,流觞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啼霜殿。
虽然不知流觞到底在说什么,但寄尧却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令他有些心慌,如此,他也赚了个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寄尧早早起了床,他扛着把铁锹走到院中,找了片光照比较好的空地开始刨土。
太阳一点点升起,寄尧的额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终于,眼前的坑挖好了,大约有个两尺深。
随之,寄尧从袖中掏出个精巧的方形小木盒,打开后露出里面装的那颗菩提子。
寄尧将菩提子轻轻放入刚挖好的土坑中,还未还是填埋,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