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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定王的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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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那段时间,我继续过着自己栖凤宫领头宫女的生活,每天围绕着清茉而转。秀心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更视我为姐妹。可是,龙沧海那边却没了消息,他不再来找我,也没派人来吩咐我去做什么!这让我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同时也更加乱了心神。这般寂静莫不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和龙沧海一样沉寂的是定王,从那天回来之后,我没再在宫中见到他。好似一切都回复到了平静,宋婕妤之死,秀心之风波,诱惑定王……这些都是自己臆想中的幻境,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片天地还是一如自己目睹的那般纯净自然。
一转眼,都快要过年了。而唯一在栖凤宫渐渐出入频繁的便是皇上。
“皇上,您看臣妾这副锦绣图画的怎样?”清茉最擅长的便是这些花儿草儿,而似乎每次皇上一来,她都要露一手。
“嗯!皇后的画工又进步了不少!”皇上点头笑道,一面覆上清茉的手,“皇后也累了,坐下歇会!”
皇上鲜少会这么主动,我看到清茉的脸腾地升上两朵红霞,身子骨顿时像撒了架似的,半依在皇上怀里。
我叮嘱着秀心和其他宫女小心地往石桌上摆上一些点心,又端上清茉和皇上都喜欢的莲子羹,便退后几步站好。
“听说定王的好事将近了!”清茉轻轻抿了一口莲子羹,拿罗帕拭嘴,“宫中难得热热闹闹一回,这次又恰逢年节,定王喜事临门,真是好不热闹!”
“是啊!九弟这匹野马好歹也要归巢了!母后的一番心思了却,朕也深感欣慰!”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能配上我们的定王!?”清茉夹了一块清口的点心递到皇上的碗里。
皇上轻咬了一口,似在回味,“能配得上咱们老九的自然是人中之凤,且不说人德品行,学识才华!光是这相貌,就得必须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左司谏向大人的小女儿向晚晴温柔贤淑,美貌无双,才高八斗,与九弟是再般配不过!”
清茉掩嘴笑道,“皇上真有心!找了那般神仙似的美人来,可羡煞了臣妾尔等!”
“哎。”皇上轻叹口气,“美人虽好,可强加于他的,又有何用!九弟向来自在惯了!只望这次不怨朕为他擅自主张才好!”
“皇上您尽心尽力地为定王安排,定王一定能体谅您的苦心!向小姐温柔贤淑,只怕婚后俩人恩爱无比,到时候,定王感激您都还来不及!”
“最好如此!”皇上幽幽道。
我静静地站着,突然抬起头望了一下天空。那天,淡淡的,晦涩的,一枝快要枯萎的老树干从某个地方钻出来,伸向天空一隅,好像受伤后留下的一道丑陋疤痕。
快了吧!过年!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滚烫的洗澡水一倒在地上,便结了冰。御花园中好多娇艳的名花,都生生地冻死了!而最让人心寒的就是,后宫中又有几个年迈的太妃挨不过严寒去了,她们都是先皇的嫔妃们,大多生无所出,没有子女做伴,所以孤寂终老。如今她们还未来得及看清明年的迎春花开,便从此与黄土做伴,一番景象比寒风更加刺骨。
寒冷就像一场瘟疫,迅速席卷了整个后宫。每天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宫人们埋怨的声音。
“哎呦呦,这雪下的够大!冻死我了,这天气还让不让人过了!”两个刚入宫的小太监嘟闹着在清扫不断堆积下来的积雪。
“嘿嘿,怎么不让人过了,要是你也是主子,整天坐着火炉子旁边,手里揣着暖炉,嘴里喝着香喷喷的红薯粥,粑粑——那一个叫享受啊!”
“去你的,还红薯粥!我说呢!刚才那个臭屁是不是你放的!”
“去你的,我啥时候放过!”
“哧——”我本路过不想与他们搭话,可是实在忍不住,嘴巴瘪了几下,还是笑了出来。
“啊!镜昙姑娘!”他们回头见是我,刚提起的警惕心马上又松了下来,搓了几下冻得通红的双手,笑道,“这么冷的天,姑娘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还跑出来干嘛!?”
我报以微笑,“我看园中的梅花开得很好,想去摘几朵放在殿内,皇后娘娘最喜欢花香了。”话音还未落,一个太监惊道“哎呀!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我忙把手藏在袖子里,“没事!只是稍微冻到了!”
“奴才屋里还剩下上次主子赏赐的药膏,姑娘若是需要,先拿去用用。”
我摇头道谢,浅笑道,“无大碍,都是老毛病了!”彼此又寒暄了几句,便和他们作别。昨晚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一路上所见,都是满目的白色。草地上、树枝上、屋顶上都堆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虽然冷了些,可如此冰清玉洁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我往手中哈了几口气,觉得暖和点,再往前走。
微风拂过,偶有几片细碎的雪花飘落到我的脸上,鼻子上,睫毛上。我懒得去抚弄,任由这圣洁的天来之物,去洗刷留在我身上的晦气。
“天冷,为何不多穿几件衣服?”
我低头一看,定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树下,一身白衣如雪,专注地看着我。
我已经剪下了几支梅花,放在篮子里。一段时间没有见他,心里居然是鼓鼓的忐忑不安,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我避开他的眼神,单手抓住一支树干,纵身就往下跳。
他没料到我要下来,忙伸出手来要接我,谁知落了空。
我轻轻拍了拍双手,假装随意道,“爬树这种事情,我常做!我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这梅花开得真好!”他有点没话找话。
我点头,“是啊!我家娘娘喜欢,所以我采几枝回去!”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觉得要说点什么来解解气氛,便问道,“王爷出来是有事吗?”
他沉默了一会,“出来散散心!”
我“哦”了一声,听在自己的耳朵里,却是怪怪的,好像一口淤痰卡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讲,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憋了半天,我终于有点忍不住了,微微俯身道,“奴婢在此先恭喜王爷了!”
“恭喜我什么?”他依旧淡淡的。
“恭喜王爷大婚之喜啊!”我不紧不慢地道来,“听闻向小姐温柔娴淑,才貌双全!——”
“够了。”他突然打断我,眉头紧蹙,言辞却是淡淡的,“这些话我听的多了。有什么好恭喜的!但凡是个男人,总会有拥有女人的一天!而且不止一个,会有无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