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香》蒋会心

28、偶遇

　　一路上闪闪躲躲，生怕被别人瞧见。所谓的做贼心虚大概就是我此时的样子，我尽量的低头快步走着，看到前方有人，就绕路而走。

　　“大胆奴才，竟敢冲撞圣驾！”一声怒喝居高临下地传来，我被吓得一跳，抬脸，等看清楚来人，更是吓得不轻！都怪自己刚才为了躲避那几个宫女，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路中央。

　　我忙伏地叩拜。珠玉帘子轻掀，皇上露了半张脸出来，“许公公，发生何事？”

　　“奴才护驾不当，罪该万死！是这个宫女鲁莽直撞，惊扰了皇上！”

　　我的脸低得更低了，几乎埋入了尘土里。

　　好像一切都静止了，我僵硬地跪在那里，耳边是帘子被轻轻掀开的声音，伴随着窸窣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却锵锵有力。

　　“抬起头来！你是哪宫的宫女？”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我！”我心中忐忑，嘴上有些结巴，“奴婢惊扰了圣驾，请皇上恕罪！”

　　“朕在问你话，好自回答！”

　　我忙叩了一个响头，“奴婢是栖凤宫宫女！”

　　“栖凤宫的宫女成千上万，不知你又是哪一房哪一职的？朕叫你抬起头来，你没听见！？”

　　好凶！我紧张地搅着手指头，一咬牙便豁出去了，头猛然抬起。

　　和他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我畏缩了一下。想起刚刚还在定王府上，定王冠冕堂皇地对他撒的那番谎话——而现在的我，模样定是凌乱不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吧。

　　他的眼眸骤然一缩，有点震惊，却又瞬间的变得轻如浮云，“你这是从哪来，又是往哪去？”

　　欺君罔上可是死罪，我格外小心翼翼地回道，“奴婢从定王府出来，回栖凤宫去！”说完，大气不敢粗喘一声，只低低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心中一边暗想着，皇上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半响，却无一点声响。

　　只有他的呼吸声，比平常粗重了些，一下一下，都好像很艰难地吐出似的。

　　我忍不住好奇地抬头，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眼眸子里还参杂着一些让我看不清的东西，他缓缓道，“女孩子应当自重！你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是但凡是人，都应该好好地对待自己！且不可做一些违背自己本性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我诧异地看着他，他也直直地看着我，那目光很亲近，又仿佛很遥远，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们就这样毫不忌讳地目视着，直到那一声突兀的，“大胆奴才！竟敢直视龙颜！”

　　我这才惊觉，又是一记叩头，“奴婢谨记皇上教诲！”

　　他无言地从我身边擦过，并未叫我起身，而是径直往轿辇上走去，直到快离去的时候，他才轻轻的一句。

　　“起来吧！”

　　龙诞香的味道离我越来越远，我踉跄着站起来，原来腿早已麻木，而他也已走远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回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梳了一下头，可是脸上的标记……我抚上自己的嘴唇，这几天恐怕都难以消除了！转念一想，也罢，总算是有了个‘收获’，可以向龙沧海交代！

　　门被猛地推开，秀心一脚迈了进来，她率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放在床上凌乱的衣物，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镜昙你……”

　　我忙捂住她的嘴巴，“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像是没事！啊！”她又急又气，直跺脚，“别瞒我了，我都已经听云意说了。昨天晚上，你是故意送定王回府的，你们……”

　　我连忙打断她，小声道，“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总之我和他没发生任何事情！”

　　她狐疑地看着我，我笑着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没事！”

　　“镜昙。镜昙，你在吗？”云意的声音不知道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我和秀心忙噤了声，只见她从门外探头进来，“原来你回来了呀！”她笑着走了进来。

　　不例外地将我全身瞧了个遍，她笑嘻嘻地道，“娘娘和龙公公早已等候你多时了！”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往栖凤宫正殿走去，微风拂过，带来晚秋的菊花香。整个栖凤宫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下，好像罩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纱，神圣而又奢华！这就是历代□□皇后的居所！每个女子仰望的地方！可也有多少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子，因此而变得城府之深，迷失了做人的方向。

　　我走进栖凤宫，又一步一步地在宫人的引导下，往内殿走去。迎面便是翘首期待的两张脸，我跪地参拜。

　　清茉若有深意地看我，“起来吧！”“谢娘娘！”我恭谨地站起来，就往边上靠站着。

　　龙沧海那豆粒般的眼睛，毫无意外地停留在我的嘴唇上，暧昧地笑，转过头对清茉道，“娘娘教导出来的人，果真是厉害。第一次便以成功！咱家事先还担心来着，外面传言说定王好男色，有断袖之癖！如今看来，原来是没遇到合适的女人啊！”他说着，便嚣张地笑起来。

　　清茉跟着讪笑，目光从我头顶上一掠而过。我心中了然，适才梳头时，已经取下那支簪子……她这么做是万全之策，可于我而言，却是完全弃我而不顾。主仆之间倘若多了几分算计，少了几分坦白，那么也就变味了！

　　“这次你做的很好，咱家重重有赏！”龙沧海一口气喝干杯中的酒，陶醉地闭上眼睛！忽的又拳头紧捏，双目凛然地望着前方，“定王……哼呵……”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下次的任务会更加困难些，你要随时做好准备，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不知公公有何吩咐？”我问道。

　　“现在多说无妨，到时便知晓了！”他诡异地笑着，接过宫女递上的酒，仰首灌入，一口而尽。

　　我突然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脑子里好像绷着一根弦，只要轻轻一拨，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他到底卖的什么葫芦？

　　等到送走龙沧海，清茉便屏退殿内众人，只留得我们二人。

　　我还是一如往常地站着，低脸垂目。她有些犹豫地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昨夜，你可……”我苦笑，“娘娘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你知道本宫想要问什么，也无需再卖关子！刚才龙公公在，我不好多问，现在他已经走了。你且一五一十地对本宫道来！”

　　我摇摇头，“没有！”

　　“没有？”她愕然，无言了一下，又反问，“昨晚定王醉酒，你们没发生什么？”

　　“奴婢和定王之间除了一些较为亲密的举动，并无发生什么事情！”

　　她似乎嘘了口气，“我原先还担心着，男人酒醉之后容易乱性！你虽然得了龙沧海的命令去诱惑他，但是倘若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还好……”她拍了拍我的手背，“没发生什么就好！”

　　我俯身，“谢娘娘关心！”

　　她温和笑道，“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作者有话说

　　呼，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