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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劫后 ...

  •   南暝扯扯嘴角,默默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以后涉及到二人之前的事,定要谨言慎行,谁知道从前他怎么哄骗人家小孩儿的。

      “南暝,没关系。”攸澄深吸了一口气,敛起脸上的表情。

      他伸出手掐了掐南暝的脸,眸色逐渐变得幽深,语气温柔,一字一句道:“你等着我。”

      南暝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危!攸澄每次用这个温柔出水的诡异语气都会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咳!呃,先不说这些了,案子案子!”南暝赔笑,转移了话题:“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把你带到这的?”

      “你走后不久就有一人在向屋内吹了迷烟。那迷烟很奇怪,我得再查一下。”攸澄瞥了他一眼,抬起手束发,继续道:“乐启坤说我没穿外衫正好可以套件喜服,用棺抬进来的,就是我们身下这口。”

      南暝低下头玩着手里的抹额,道:“他这算盘倒是打的好。因为他知道小生掌握的线索只有被咱们救下来的那个人,所以提前派人去割了他的舌头,让小生扑了个空。后来他怕小生所谓的‘师门秘术’真的查出来什么,索性就利用你阻止小生的调查。他们把你送来,如果你真能除了七月更好,如果不能,小生也会因为七月伤你而终止调查直接动手,好一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

      “但是,”攸澄看着二人前方横放的那口棺材,沉声道:“他们没料到,七月姑娘并不想伤我,对吧。”

      他话音未落,祠堂内的烛火便猛地摇曳了一下。

      “还要躲?”南暝并不惊讶,盯着那口朱红色的棺材,拉长声音道:“小姑娘,见了人不出来打声招呼吗?”

      一阵阴风袭来,轻轻吹起攸澄额前的碎发,随后倏地变得猛烈,吹的祠堂牌位前一排排烛火疯狂晃动了起来。南暝拨了拨自己飞得乱七八糟的长发,看了看旁边安然无恙,碎发都没乱一下的如玉君子,挑眉道:“嘶……你这小姑娘怎么还区别对待?”

      那几排脆弱的火苗不堪寒风的摧残,挣扎着最终黯然熄灭,泛起阵阵青烟,带走了这个狭小空间里最后的温度。

      下一秒,一簇簇幽绿色的火焰在烛芯上重新燃起,身着如血嫁衣的女孩出现在二人面前,端正地坐在棺材上,沉默不语。

      “七月。”南暝正色道。

      七月点了点头。大红色的盖头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隐约可见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你见我们,是想让我们帮你找人吧。”攸澄道。

      七月又点了点头。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永宁镇哪里?”南暝问道:“说清楚吧。”

      七月动作凝固,而后一动不动地坐在棺材上。

      祠堂内绿色鬼火幽幽地摇曳着,映照在她火红的嫁衣和盖头上,偶有微风拂过,轻轻吹起她盖头四角的穗子,耸然生出一股诡异的感觉。

      “不想说?”南暝突然觉得一口气滞涩在了胸口,源头便是她身上越发浓重的怨气。

      七月静默片刻,悠悠地荡起了垂下来的小腿,血红色的绣花鞋敲打着棺材的外壁,一下一下的梆梆声更像是守夜更钟,永无宁日地敲着催命的音符。

      “攸小澄,她不想告诉小生。”南暝抱住攸澄手臂,故作委屈:“还是你来吧,毕竟她连你的头发都不舍得吹乱,哼。”

      七月的敲击声停滞了一下。

      “她不是不想告诉我们,也许是……没办法传达。”攸澄没理南暝,看着七月道。

      “不对啊,”南暝回想着乐夫人的说辞,皱眉道:“她不可能不会说话啊……”

      七月又一次停住了动作。

      屋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只剩她身后的鬼火幽幽地跳跃燃烧,仿佛有生命一般疯狂舞动。

      南暝又感觉到她身上的怨气加重,下意识地往攸澄身边靠了靠。

      “说对了?”

      “嗯。”攸澄把人揽入怀里,安抚般拍了拍他隐约发颤的脊背。

      “嘶……好冷。”南暝挽起袖子,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向攸澄温热的怀里又缩了缩。

      一阵阴风吹过,绕着七月盘旋飞舞,最终吹开她的红盖头,露出了她的脸庞。待南暝看向她,整个人一愣。

      这……

      她的嘴唇竟然被一根红线紧紧地缝了起来,绿荧荧的烛火下看就像嘴上爬着一只扭曲狰狞的蜈蚣。苍白的皮肤显得她面颊酒窝处的两点面靥宛如血泣,面靥下方,那根红线一路延伸,穿入皮肉,丝缕相连,硬生生把她殷红的薄唇缝成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而且不止嘴唇,她的双眼也是用同样的手法被红线缝了起来,不正常地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在二人的视角看,她正绽放着一抹僵硬又诡异笑意,泛着死气的灰白色皮肤暴露在忽明忽暗的幽绿色烛火下,隐约染上细碎又斑驳的荧荧微光,越发衬得她整个人似笑非笑,鬼气森森。

      阴风绕梁,经久不散,吹得那身染血嫁衣张扬纷飞,与她如瀑青丝在空中细细纠缠,交错,而后骤然在失了力气,缓缓下坠,归于死寂。

      那条被吹起的大红盖头在空中悠悠转了个圈,最终轻飘飘地落下,重新遮住了她的面容。四角的鹅黄色流苏穗子晃了几下,便再次安静地垂了下来。

      “攸小澄,”南暝只感觉嘴疼,拽着攸澄的袖子道:“你看见了吗……”

      攸澄“嗯”了一声,继而道:“如此,姑娘既看不见也无法开口。”

      七月点头。

      “这怎么办。”南暝皱眉,“如果她也不能给出信息,这岂不是线索又断了。”

      “总有办法。”攸澄示意他不必着急。

      寂静的空气中只有烛火摇曳燃烧的声音。

      南暝皱眉,沉吟片刻,道:“会写字吗?”

      七月摇了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来吧,上小生的身你总会吧。”

      “不行。”攸澄语气严肃,正色道:“尚未得知她心智思绪是否正常,若她有半点邪念,因化为鬼后思维模式与生前不同,行为难以揣测,她若是失控,一定会伤到你。”

      “那能怎么办,”南暝拍了拍攸澄的腿表示安抚,笑着道:“这里一共就你我二人,小生总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吧。”

      “我也不能!”攸澄难得语气强烈了起来,“我也不能让你冒险。”

      南暝闻言心中温暖,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是认真的。”攸澄继续道。

      “知道啦。”南暝拉长声音,温声细语道:“首先呢,小生是上位妖族,道行很深,一般的鬼怪是不能完全占据小生的身体的,就算是小生自愿,她也只能影响到小生让她影响的地方。其次,小生八字较轻,体质特殊,从小对灵气怨气等比较敏感,让她上小生的身比上你这种修为高阳气重的修士身更容易。最后……”说到这,他压低声音,示意攸澄凑近。

      攸澄仍旧紧锁眉头,微微低下头,侧耳倾听。

      “最后,你担心小生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南暝啃了一口他的侧脸,闷声笑道。

      “你……”攸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左右你也不听我的,一副嘻嘻哈哈无所谓的样子,你若有把握便随意吧,到时候我不会救你。”

      南暝看他别扭的小动作,不由得笑得更大声了。

      攸澄不快,转过身背对南暝。

      南暝收声,脱下攸澄的外衫,一瞬间就被满天的阴气怨气包围,压的他一时间没喘过气。

      “呃哈……”南暝费力地吸了两口气,“小姑娘,你不过成鬼七日,没必要借着小生体质就对小生施压。不想与你计较,你真以为小生拿你没办法吗。”

      “我本不是心善之人,”攸澄声音中带着冷意,“若再刻意让他不舒服,恐怕我就要换一种和姑娘说话的方式了。”

      话音刚落,霜河自动出鞘,静静地横在南暝面前,撑出一方蓝色的结界缓解南暝的不适。

      南暝转过头,只看见攸澄隐隐染上冷色的侧脸。

      七月静默片刻,最终低了低头,从棺材上跳下来,对南暝欠身行了一礼。

      空气中来自七月的气势收敛了些许,虽然南暝还是有些呼吸不畅,但至少比刚刚好了很多。

      攸澄默然,同样收回了霜河。

      “来吧。”

      南暝深呼吸,同样跳下棺材,张开双手,温声道:“把你放不下的记忆借给小生看看吧。”

      眼前的七月点了点头,下一秒便瞬间出现在南暝面前,轻轻搂住他,把头埋进了南暝的胸前。

      南暝收揽手臂回抱,只觉得浑身发冷,怀里亦然。

      视觉听觉渐渐模糊,身体一点一点被如影随形的冷气蚕食,而后世界失了颜色,眼前漆黑一片,思绪变得虚无,没有声音无力动作不需呼吸,只能感觉到自己在无限下坠……

      “呃咳咳……”意识回笼,南暝猛地起身,却看见面前一个面容有些模糊的男孩儿。

      南暝看见他口型变动,却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

      男孩儿对他笑着伸出手。南暝低头,就看见一双小小的手搭上了男孩儿的手。

      原来他现在是七月的视角。

      男孩儿在前面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和他,也就是七月说话。

      “我叫陆雨。”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间男孩儿有了声音,笑着回头道:“很好记的,就是陆地的陆,下雨的雨。你呢?”

      “我从小就没有名字。你能……给我起一个吗?”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响起。

      “我吗……嗯……现在是七月,那……你就叫七月吧。”

      “七,月。”

      “嗯,七月,不要怕,你不会再无家可归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妹妹啦,我们是家人了!”陆雨干净的脸庞上绽放一抹灿烂的笑意,一时间盖过的太阳的光芒,照亮了七月视线所及的每一个地方。

      “那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对吗?”

      “嗯,小七月,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南暝觉得心中一片暖意,唇边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待他察觉不对,才恍然现在自己和七月的感觉依然共通,融为一体。

      阳光猛然变得刺眼,一时间幌的南暝睁不开眼睛。待刺目的白光渐渐消散,南暝缓缓睁开眼,便又看见了陆雨。不过较刚才长大了很多,大概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你这笨手笨脚的丫头,打发走算了,省的留你在这碍事!”

      “对不起对不起!总管,七月她年纪小给您添麻烦了,以后我带着她,工钱少点没关系,求您别赶她走!”

      “陆雨,你这是何必呢,就为了这样一个臭丫头……”

      “不是!她不是什么臭丫头!她是我妹妹,是我家人!”

      “你!行行行……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管好她,别再来烦我。”

      陆雨看着女人远去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对七月笑了笑,柔声道:“没伤到吧?”

      “陆雨!”七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真的不是我手抖没拿稳盘子,是二少……”

      “嘘……”陆雨瞥了一眼总管身影消失的转角,连忙示意她嘘声,轻声道:“我都知道。委屈你了,从今往后你跟着我,我在大少爷手下做事,大少爷为人宽和善良,不会有事的。”

      七月点了点头,几滴泪水从眼中滑落。

      “对不起。”

      “不是你的问题。”陆雨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你不用自责。放心吧,不用怕,出什么事有我呢。”

      七月扑进了陆雨的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

      “姐姐你看,这是哥哥送我的木雕!”

      “你们兄弟关系就是好,陆雨,你都没做我的份呢。”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接着吧。”

      “哇……这个面具也太漂亮了!”

      “之前你说少爷院子里的小白猫好看,我便做了这个面具,拿去玩吧。”

      “哈哈,小鬼,别显摆了,我也有!”

      “哥哥!你偏心!那个猫猫好看,你都不送给我!”

      “送给你干什么,奶奶说送面具是有含义的,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下次送你个小老虎行了吧。七月,走了。”

      “陆雨,什么含义啊?”

      “含义是……不告诉你!”

      “你这个讨厌鬼!把话说完啊!喂!”

      ……

      “你的八字和乐家大少爷的八字正和,我是来说媒的。”

      “我又不傻,少爷两年前就去世了,别开玩笑了。”

      “乐家要冥婚,永宁镇只有你的八字正合适,你便答应了吧,应了这门婚事,从今往后你就是主子了,不会再过这种穷日子了,你哥哥弟弟和奶奶也能跟你享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呸呸呸!谁稀罕做他们家的主子!我才不去呢,我还要嫁……嫁人呢!再说了,我家人绝对不会因为荣华富贵把我送出去!我就是不去,你让他们爱找谁找谁,我绝对!不答应!”

      ……

      “陆雨!陆雨!怎么回事,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去照常给少爷打扫房间,可不知道冲撞了哪,自己跌进少爷屋后那口枯井里了!那井那么深,还有一口气就不错了。”

      “……”

      ……

      “我答应你们,前提是治好陆雨。”

      “放心。陆雨在我们家做事这么久,于情于理,我们会请最好的郎中治好他的。”

      “只是完婚,守寡便好了吧。”

      “当然。”

      “好,我嫁。”

      ……

      头好疼……嘴唇好疼……眼睛好疼……

      怎么回事……

      七月渐渐清醒,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睁眼。

      眼皮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想睁开的瞬间犹如刀割一样,被什么东西拉住根本睁不开。

      有没有人!这是哪……

      “唔……”七月张了张嘴,却发现嘴唇亦然,痛感甚至延伸到两颊,疼的她忍不住挣扎了起来。突然双腿磕到了墙壁的边缘,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她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七月向上拍了拍手,同样摸到了一面墙,质感像是……木头。

      与此同时,呼吸逐渐变得困难,每吸一口气都费力无比。

      难道她……被困进了、一口棺材里?!

      “唔唔!唔……”后知后觉的,她猛地拍打起棺盖,随着眩晕感的到来,动作也愈发猛烈。

      指甲不自知地在上面抓出一道道痕迹,双脚也不停地挣扎扭曲。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救救我!!

      死亡张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巨口,肆意享受着恐惧,并吞食掉了除此所有的感觉和情绪。

      “唔……啊……”七月用力张开嘴的瞬间感觉下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一路延伸至脖颈,然后就是雪崩一样的疼痛袭来,犹如被刀割掉了整张嘴,疼的她忍不住浑身发抖,瞬间就出了汗。

      “啊……哈……救……呃哈……”

      呼吸越来越困难,七月想呼救,但已经没有多余的气支持她发出声音。

      指甲劈裂,木屑钉入指缝,鲜血顺着指尖划入袖口,在光洁的手臂上画出朵朵荼靡血花。

      无论她多猛烈地拍打,挣扎,哭喊,这方冰冷狭小的空间宛如一个坚固牢笼,冷眼旁观着被困者微不足道的反抗,狞笑着欲将她永远困在这里,暗无天日,永不得安宁。

      “呵哈……哈……”

      呼吸声音慢了下来。

      不是说只是成亲吗……

      挣扎的动作渐渐消失。

      不是说……守寡就好吗……

      木屑扎进指缝的疼痛淡了下来。

      我不能死啊。

      疯狂的心跳声慢慢远去。

      陆雨还在等着我救他呢……

      意识模糊,最终缓缓堕入黑暗。

      陆雨,

      陆雨。

      骤然,奏动的律音有如水滴坠入平湖,刹那间击碎了镜子般湖面。

      破碎的镜片划破宁静,撕裂浓雾样迷蒙的灰暗,穿透蛹状的厚重外壳。欲扬先抑,笛音裂云,宛如利刃,割开了黑暗这道密不透风的厚垒,最后又归回水滴,滴在这片荒芜里,滴出新芽破土,翠叶暖茸,团绒锦簇,嗳嗳莺鸣。

      谁——

      是谁在吹笛子……

      如此急切凄厉的笛音,他在呼唤着什么?

      远方遥遥低语渐渐迫近。

      “南暝……”

      “醒过来啊!南暝!南暝!听得见吗!”

      南暝?什么南暝……

      “南暝!可恶——”

      等等……我是……南暝啊!

      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带着凄厉杀意的剑鸣。

      听觉恢复清明,魂魄重新主宰身体,南暝猛然惊醒,身体一瞬间没了力气,顺着棺材滑落,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起来。

      “南暝!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攸澄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闪身接住他斜下的身子,轻轻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

      “咳咳咳……哈……哈……”南暝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没听进去什么,只在拼了命一样的喘着气,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

      攸澄揽住他,低声呢喃,不知是在安慰怀里的人还是在安慰着自己。

      南暝只感受到周身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下意识地缩了缩,抬眸时眼睛里全是水光。

      “我在呢。”攸澄把外衫盖到南暝身上,低声应道。

      “我……”

      “你被她控制了。”攸澄声音温柔却难掩怒意,“她借着你的体质,强行封了你的意识,让你变成了她。你所见所闻所感的一切,都是她生前的一切,包括……死亡。”

      南暝点了点头,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

      “她是……咳咳咳,被关在棺材里……闷死的。”南暝一句话分三句喘,声音虚弱:“憋死、我了咳咳……”

      “先别说话。”攸澄把他搂紧,在他发顶落下一吻,声音微微颤抖道:“醒过来就好。你醒过来就好……”

      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南暝默默把头扎进了他心口,侧耳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

      那种情况下,如果醒不过来就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永远睡过去。

      “让你担心了。”南暝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含糊着。

      “南暝,你怎么就不能听听我的!”攸澄把他抱进怀里,声音中带上了劫后余生的疲惫。

      “你不要再吓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走了。我不能、不能再……”

      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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