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雁》钱多一

15、第 15 章

　　“你知道我多珍惜这份工作吗？”许燕忽然含泪仰头，看的贾南之一愣。
　　“我早早辍了学，做过服务员，做过销售，做过裁缝…”许燕‘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哭着说“一个做衣服的小作坊，我要从十点做到凌晨两点，没有休息时间，就像一个机器人，不停地踩着缝纫机，做裤腿，做袖子，做帽子…”她抽了抽鼻子“我多不容易才争取到现在的工作啊…”
　　许燕做够了服务行业的工作，她也想周六日休息，她也想有节假日，她更想为自己的未来某个出路。
　　她在网上投简历，害怕招聘公司挑剔她的学历，她的经验，她把工资那一项写的比别人低，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挑剔，她只是想要求得一个机会，一个改善自己现状的机会。
　　“我谁都不靠，就靠自己，从地下室搬到地上，从小作坊到朝九晚五的公司，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本本分分，我就想在这个冷血的城市生存下去而，凭什么那个什么破森林的一句话就毁了我三年的付出呢？”许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抱歉”
　　“道歉有用吗？三年…我争取了三年才等到可以转岗的机会，你一出现，什么都没了，不仅机会没了，我现在连生存下去的工作也没了，两天..两天里我被辞退两回，呵呵… 我不就..不就抱了你一下，怎么就要把我往绝境逼呢？”许燕幻想的美好未来，随着贾南之的出现全落空。
　　“转岗？”贾南之问。
　　“我想做会计，可是我没有经验，没有学历…”许燕为了内部转岗到财务部，经常在工作之余帮助财务部做事，取□□粘凭证等等，什么都愿意做。她知道自己起点比别人低，总要付出更多努力。
　　许燕哭的嗓子沙哑“你的出现毁了我所有努力，我被你们推来推去，你们把我当棋子对不对？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为你们的自私付出代价？明明…明明我才是最无辜的！”
　　没人问她愿不愿意，更没人给她选择权，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她清晰的察觉到自己在一次又一次被利用、被丢弃，可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践踏她的自尊，可悲的是她无力还击。
　　“去我公司做出纳”贾南之递给许燕一张纸巾，说道。
　　许燕接过纸巾，大声的擤鼻涕：‘哼嘞’ 似乎是鼻涕堵塞了她的思考，鼻子通了之后许燕才满眼亮光的看向贾南之“真的？”
　　“真的”贾南之说的认真。
　　这时满心喜悦的许燕不知道，她之后的幸运全因贾南之的这一句话而来，苦难也是。
　　许燕坐在轮椅上有些恍神，她搓了又搓满是酒渍的脸，然后又拍拍自己的脑门，用力的闭上眼睛再猛地睁开，贾南之还在！这不是梦，这竟然真的不是梦！
　　许燕激动的捶着轮椅的把手，又仔细的去看轮椅有没有被捶坏，她把捶的动作改成轻轻的拍，朝着贾南之说“这个轮椅！啊，我跟你说，一个轮椅你花掉我仨月的工资，我天天省吃俭用存钱，你一下给我弄回解放前，我现在就差天天吃糠咽菜了”
　　可现下桌子上正摆着两菜一汤呢。
　　许燕一顿，又说“咱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许燕开始讲她从辍学到工作，再到现在，贾南之坐在许燕对面的床上足足听她絮叨了仨小时。
　　接着，许燕这个小卧室又迎来第二位来客，宋梵。
　　宋梵刚进大门时就听到许燕屋里的声音，大多是许燕在说，偶尔有一两句男声的回应，他推开那扇他曾期待推开的门。
　　那时他还没和许燕分手，他们那个时候的感情还很好，晚上他下班晚，但无论多晚下班，这扇门的背后都会有许燕，她会在宋梵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跳到他的怀里，温柔的望着他。
　　这次他推开门看到的，是许燕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温柔。
　　那天回去之后他想了很久，都不相信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会是许燕的男朋友，他想当面问许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