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雁》钱多一

14、第 14 章

　　许燕再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她找出之前在某饭店拿的一张送餐表，照着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点了两菜一汤，还有一箱啤酒。
　　店家以为许燕家里要聚会，送餐时还热心的多送了一碟炸花生。
　　许燕是用现金付的款，现金是跟隔壁室友借的，隔壁室友的公司就在家附近，她每天中午都会回家休息一会，碰巧许燕回来的时候，室友正在刷碗。
　　送餐员来的时候，室友已经上班去了，许燕把菜都摆到桌子上，还没开吃，先吭哧吭哧喝了一瓶啤酒，许是喝的太猛，一瓶啤酒而已，她脑袋已经开始晕乎，她把受伤的腿支在床边上，扭着身子吃桌子上的菜，一口菜，一口酒。
　　“刘总对我好吗？”许燕盯着碗里仅剩的一粒花生米问。接着又自己苦笑“呵呵…” 她把那粒花生米放进嘴里用力的去嚼，想把对所有人的恨都嚼碎。
　　许燕打了个嗝“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任森讨厌我呢”她带着哭腔自问自答“我就是一只过街老鼠...呵…”

　　‘铃铃’许燕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手机尾号，深呼吸一口气，把情绪咽回肚子里，才接通电话“妈”
　　“小燕，你有一阵没给妈妈打电话了”电话里母亲说道。
　　“对不起妈妈，我最近太忙了”许燕捂着话筒又是深吸一口气，才佯装无事说道“家里最近还好吗？他喝酒还厉害吗？”
　　母亲回“你爸最近喝的不多，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经不住那么喝，你别担心”
　　“恩”
　　“你最近还好吗？钱够不够用啊？”母亲问。
　　“我..呼..我很好啊，没事的，就是最近太忙了，这不大中午的还在忙”
　　“多注意身体啊，那你忙，妈妈不打扰你，等你不忙了再给妈妈打电话”母亲说。
　　许燕回“恩”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许燕的情绪忍到极限，她趴在桌子上大哭“我…怎么…就活得…那么…糟糕…呢”
　　==================
　　电话那头的母亲正坐在许燕父亲的床边，瞧着床上喝的伶仃大醉的许燕父亲深深叹气“能指望你什么？你但凡有点出息小燕能那么辛苦的在大城市拼搏吗，哎..”
　　“小燕妈，小燕妈”门外是邻居的声音。
　　许燕母亲回道“在呢”
　　邻居刚走进许燕父亲那屋门口，闻见一股尿骚味，赶紧屏住呼吸，皱着眉朝着屋内的许燕母亲说“你上次托我帮你进货的菜我拉来了，你清点清点看量够不够数”
　　许燕母亲推开屋门往外走，说“清点啥，我还能不信你呐”
　　“嗨，看你说的，许..许哥又喝多了？”这熟悉的尿骚味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许燕父亲又喝的不省人事。
　　前些年的某个清晨他路过许燕家的镂空大铁门，瞥见许燕父亲竟对着自家房门口撒尿，他当下喊了几声许燕母亲，没人回应才想起许燕母亲这个时间肯定是在街上出摊。“大清早就喝酒，真该生在酒缸里”那时他摇摇头赶紧离开，眼不见为净。
　　“诶，不喝多他就不是许国庆了！”许燕母亲愤愤道。
　　“苦了嫂子你..哎，不说了，嫂子你有事再喊我”不是自家的事，总是不好说太多，他像上次一般快速离开，眼不见为净。
　　“谢谢你啊力全”许燕母亲道谢。
　　==================
　　一顿痛哭，许燕红肿着俩眼睛又打开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接着又打开一瓶，边喝边流泪，泪水顺着酒淌进她嘴里，可真苦。
　　她觉得好累，她不想去考虑工作的问题，不想去烦心下月房租怎么办，她抹掉眼泪又打开一瓶，仰着头不停歇的喝。
　　‘咳咳’许燕把酒瓶放到桌子上，一下下的捶着胸口，鼻腔里都是啤酒的味道，她把脸上撒到的啤酒抹了一把，沾满啤酒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抹净，接着又拿起啤酒将酒瓶内剩下那半瓶一口喝完。
　　‘叩叩’是敲门的声音，许燕拿起新的一瓶酒用牙把瓶盖咬开，并未理会敲门声。
　　‘叩叩’又是敲门声。
　　许燕不耐烦的冲着门口骂“别敲了！”又接一句“门没锁！”
　　许燕恍惚间看到贾南之的身影，此刻他正皱着眉头看自己，许燕被看的一阵火大，她的轮椅到现在还没卖出去！这个二货花了她一万多买的轮椅！
　　许燕把打了石膏板的腿放到地上，手掌撑着桌面从一万多的轮椅上站起来，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她晃了晃脑袋，指着罪魁祸首“你！”然后闭着眼睛想，她想说什么来着？
　　她又收起指着贾南之的手，转向拿起桌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下拎着酒瓶又指着贾南之“你！”
　　贾南之回“恩”
　　“别打断我！”想说什么来着？被贾南之的回应给摁回去了，她又闭着眼睛回想。
　　再睁开眼睛时，贾南之已经站到她跟前，许燕倒吸一口气又重重坐回轮椅，接着低头看轮椅有没有被自己坐坏“嚯，质量真好，连动都不动”
　　事实上，是贾南之在一旁扶着她的轮椅，她才不至于滑跑。
　　许燕手里第N+1瓶酒已经见底，她伸手要去拿第N+2瓶酒，被贾南之抢先一步把装着啤酒的箱子挪到一旁，许燕扑了个空，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位置，再转头看看被贾南之挪走的酒箱“诶？怎么跑那去了？”于是许燕指着酒箱“你！给我跑回来！”
　　哼，不听话的酒！
　　许燕再一次撑起身，却被贾南之又按了回去，她坐在轮椅上“诶？我咋又坐回来了？”
　　贾南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