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风与花的誓约》纸上舞

11、第 11 章

　　18

　　拍卖会的规则就是钱。小杰和奇犽想买的游戏价格高得惊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赚钱。
　　听着他们商讨赚钱的办法，我一时也没什么好的建议，想了想，开口道：“我这边有十个亿的存款，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借给你们。”
　　话音刚落，我就收获了三双不可思议的眼神。
　　“……”什么表情啊，仿佛我是个有钱人在他们看来很奇怪一样。

　　存款是我这五年来靠卖珍惜食材和猎物赚的。因为沉迷修炼，所以赚了很多，平时又没有多少花钱的时间和机会，就一笔一笔放进银行存着。
　　结果前段时间，我为了在猎人网站上买情报取钱，顺便查了一下存款，发现竟然已经达到了十几亿。

　　我对钱财看得不是特别重，父母的故事让我明白，就算有钱也挽救不了所爱之人的生命。没有什么比在乎的人都能好好地活着，过得幸福更重要的事了。
　　所以这笔钱拿出来给朋友短时间内用来救急也不算什么大事，钱用完了可以再赚。况且现在我有了猎人的身份，赚钱比从前更加容易了。
　　小杰和奇犽分别向我郑重道了谢。我看着小杰亮晶晶的眼睛和奇犽略带别扭的神色，忍不住笑了。

　　虽然很想继续和小杰他们一起轻松愉快地讨论赚钱的事，但我临时接到了一通重要的电话，只好先行告别离开。

　　我之前通过猎人专用的网站找到了可靠的情报，花钱联系到了一个今晚在□□拍卖会场工作的人。虽然拍卖会开始后，会场所有人都不被允许带武器和通讯设备，但在拍卖会开始之前，这个人可以给我提供一些信息。
　　现在是傍晚，这个人告诉我，今晚的拍卖会有四个□□重要人物忽然通知不来了，安保也临时加强了。

　　我直觉有点异样，就把这条信息发给了酷拉皮卡。
　　过了一会儿，酷拉皮卡回了一个电话给我。
　　“我知道了，谢谢你，菲罗。”他顿了顿，“今晚请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靠近拍卖会的大楼。”他声音沉沉，透出一种莫名的危险感，像是已经根据这条信息分析出了什么结果。
　　我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心情沉重地答应了。

　　事实上，我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有见到他了，总觉得他的语气又变得冷漠了一点。
　　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对我的态度有了什么改变，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也不知道他在雇主家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
　　“酷拉皮卡……”我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可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又说不出来了。
　　我只好轻声叮嘱了一句没什么用的废话：“酷拉皮卡，要小心一点……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告诉我，我随时都在。”
　　他沉默了，隔着话筒我能听到他细微清浅的呼吸声。
　　片刻后——
　　“好。”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和从前一样温柔。我不禁松了口气，心脏刹那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夜幕降临，带着寒意的夜色包容着所有发生在这座城市里的血腥和罪恶。
　　远处灯火辉煌，友客鑫被称为不夜城，这座庞大的城市真是喧嚣得过头，无数人为了金钱和欲望在灯光下沉浮，各自遭遇着人生中的挫折和绝望、辉煌和幸福。

　　在离拍卖会大楼能订到的最近的酒店，我通过望远镜看到豪车一辆接一辆停在大楼旁，西装革履的暴徒们在这一晚进行地下交易。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有条不紊。直到所有人都进了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分神看了一眼怀表，拍卖会应该已经开始了。

　　然而，不久之后，也不知道会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我看到不少□□成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其中就有酷拉皮卡。
　　而此时，我注意到，有一个热气球从大楼顶上起飞，正缓缓远去。

　　这个时间点在楼顶上乘坐热气球？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起身离开酒店，向着热气球飘远的方向赶去。

　　19

　　为了节省体力我租了一辆车。
　　在一路跟踪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不少车辆都和我是同一个目的。
　　或许酷拉皮卡也在。想到这里，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通得很快，而且背景很安静。应该是在车里。
　　我讲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酷拉皮卡认真地听完，然后告诉我不要再跟了。
　　这明显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还不等我询问，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是谁？酷拉皮卡。”
　　我猜测这人应该是酷拉皮卡现在的同事。
　　酷拉皮卡没有回答那人，继续对我说道：“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正要赶去处理，今天晚上我可能不会再接电话，但是请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异常坚决。

　　我踩下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开到了城市郊外。远离了城市灯火，夜色变得更加深沉，路旁树木的暗影在月光下摇曳。
　　我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我努力扬起微笑，但分明感受到有无形的、冰凉的的空气挤压着心脏。
　　和如今的酷拉皮卡说话，我时常会有这样短暂而频繁的窒息感，就好像落入河底溺水一般。

　　他重视感情，珍惜每一分对他的善意，却又刻意想与朋友疏离断绝。
　　他逼着自己冷漠，逼着自己摈弃所有的柔软心肠，小心谨慎地做着不喜欢的工作，每一分每一秒都机关算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但是，尽管他身上充满了孤寂，因为背负着巨大的仇恨和责任而自我隔绝，仍然依靠着本性中的温柔牵连着这个世界，回报所有对他的善意。
　　即使回报的方式是远离，是隔绝，这种保护，这种脆弱又决绝的矛盾感，让他的温柔也变得残酷起来。

　　挂了电话后，我趴在方向盘上，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有些消沉。

　　在能够成为他在乎的、想要保护的人的满足感之余，我感觉到了淡淡的哀伤。
　　因为我明白，现在的我和他之间依然隔着厚重的沟壑，他独自一人站在遥远的彼端，我难以触碰。
　　一种近似痛苦的情绪盘踞在胸腔里，带来难言的苦涩，但又带着几分隐约的甘甜。

　　小时候的我从未想过，爱情是如此煎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