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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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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快走。”副将纵身一跃,跳到了南凯风的船上,踢翻了几个正在变形的怪物,拿起手中的木桨快速划动,朝着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海水中弹射出更多的黑团,遮天蔽日,似乎决心要把他们吞噬。南凯风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发出耀眼的红光,震慑了巨大的黑雾靠近,眼见城关将近,南凯风立于船头,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响起一声惨叫。
船上余下的兵士已经完全变成怪物,扑向划船的副将,从脚上撕咬下几块鲜红的肉,副将咬紧牙关,双手划桨的动作丝毫不停。南凯风痛心疾首,驱长剑斩向了那几个兵士,没料到对方动作更快,猛地翻身跳进海中。
南凯风大喝一声,双臂猛然发力,神力爆发,将最后一个怪物的头颅在空中生生砍了下来。
就是这一剑,令南凯风后悔至今。
一阵深蓝色的血雾在空中爆裂开来,血污之中骤然出现的黑色小团似乎比之前胀大了数倍,除去密密麻麻的眼睛,还生出一些细长的触角,准确地跳到了副将的头盔之上。
副将双手执桨,躲闪不及,那东西就从他的耳朵里倏地钻了进去。
……
说到这里,南凯风戛然而止,双眼紧紧地合上,似乎不愿再去回忆之后的细节。
“你确定,这是你的副将?”司徒昴还是无法相信南凯风这段离奇的叙述,海里出现的魔物可以附着于人体,还能催动变异,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在宿主死亡的时候还可以继续寻找下一任宿主,这将是多么可怕的对手。
南凯风沉默了一会儿,将笼子上的黑布略略上提,仅露出下半部的笼子,可以清晰地看见那怪物的足踝处有被啃噬过后留下的伤口,还有,箭伤的痕迹。
“陈云以前受过箭伤,伤口就在同一个位置。将军如果还是不信,可派人去质询当日瞭望台上的兵士,还有在长城之上接应我的几人,他们亲眼看见了陈云变成这……怪物的过程。”
南凯风说完这些,看着震惊的司徒昴,沉吟片刻,“司徒将军,我知道贵国出现了白虎印记消失的事,我想说,十五年前南赤国发生的天塌,近期魔物的异动,也许是和朱雀印记消失有关。”他灼热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司徒昴,察看着他的反应。
司徒昴依旧岿然不动,半响,长叹一声,“南将军,你可知昆仑之虚?”
南凯风打起精神,表示从未听说,愿闻其详。
司徒昴正要开口,被门口侍从的数次低唤打断,走出房间,得知是林副将送来加急密报。
小姐,被陆尧光软禁了。
他竟敢!难道,他察觉到自己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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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俩,是不是把她当朋友?”陆培风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大喊了起来,四下一片寂静,只听见自己的回声在林中回荡,惊起几只麻雀。
陆培风气得一跺脚,朝沁竹院方向跑去。
“当真不理他?”挂在树梢的顾小易看着陆培风匆匆的背影,扭头问周麟。
“先跟着看看再说。”周麟揪着顾小易的衣襟,从树上跳了下来。
又揪?顾小易抖了抖脖子。
先前苏晓棠在陆培风离开马车的时候,冲他俩做了一个“快走”的口型,便施施然掀开布帘走了出去。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苏晓棠带走的机会,周麟当下默念口诀,指尖出现一道金色光芒,“破!”马车内一角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气流漩涡,他抓起顾小易就跳进漩涡之中。
待顾小易眼前一亮,他们穿过漩涡竟然跳到一处空地,不过距那一队人马咫尺之遥,周麟伸出手又来抓他的衣襟,顾小易立即甩开他的爪子,像猴子一样敏捷地爬上了旁边那棵大树。
拜托,我不要面子的吗?爬树谁还不会。
周麟一身不吭地出现在顾小易身旁,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趴在树枝桠上看着苏晓棠被带走。
这一出接着一出,到底谁在演戏?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尾随陆培风去看看情况。说是商量,就是周麟没有反对的意思。
“刚才那个大官是陆培风的爹。”
“嗯。”
“他开始喊苏晓棠月华,后面又喊郡主,怎么变得这么快?”
“嗯。”
“看起来陆培风和他爹不太对付,但苏晓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我看他当时明明有和他爹翻脸的架势……”
“……”
“你怎么不说话。”
“你直接问他不就好。”
谁?顾小易莫名其妙,刚抬起头,就看见正前方的陆培风背靠在一棵小松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好一个风度翩翩倜傥风流的公子哥。
如果他的半边脸没有肿得发亮的话。
“我就知道顾兄不会如此狠心。”陆培风扯动面皮,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顾小易摊开手,一脸无奈,“陆兄,你能不能老实点告诉我,你和苏晓棠筹划这一大摊子,到底图什么?”
陆培风听到这番话,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正襟危坐,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顾小易看着他嘴角的那片淤青,“陆兄你不说也罢,总之苏晓棠和我们朋友一场,她有难,我们不会见死不救。”后半句他想了想没说出口,只不过抓她的是你亲爹,你是不是真的想救人我们就不知了。
从很早开始,顾小易就从苏晓棠拙劣的谎话中猜出了七七八八。
第一,她肯定不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她爹赶出家门。先不说她那满满一包袱的护身宝物,一个从未到过南赤国的人把飞凌宫摸得那么清楚,哪里像是一个十六岁少女独自办成的?
第二,她和陆培风是不是冤家对头不清楚,但自从见到陆培风,他的每一步都在帮苏晓棠打掩护,而且竟然还公然抢在圣驾前带他们撤离,若是情根深种……也说得过去,但陆培风对自己身上的图不是一般地感兴趣,借着各种机会抓他的手就不下七八头十次。
这两个人,究竟做戏给谁看?
陆培风伸手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好像没什么知觉,然后摇了摇头,“顾兄,你等我擦点药酒,再同你说罢。”
苏晓棠竟然专程说了药酒,那药酒必然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