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演技》冬眠眠

40、第四十章 再次回家的华子……

　　第四十章 再次回家的华子……

　　三级甲等医院的资源有限，病人却无穷无尽，到处是排队的人群和满了的病房。
　　华家兄弟找不到空病房，只好去了楼下的花园。
　　花园种满各式绿色植物，全是为了病患呼吸新鲜空气用的，很有安抚人心的妙处。两人的心情却无法因此变好，脸色看起来都颇为不满。
　　“你为什么要亲近李曼娜？”华溪庭率先开口了。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
　　“我娶她的原因，难道你猜不出？”华溪庭淡淡的反问。
　　华子当然能猜出，他是被威胁了，威胁他的人很可能是李博佑。

　　“那我亲近她的原因，你也总知道个大概吧？”华子学他的样子说话，将话题抛还给他。
　　“因为姐姐，是不是？”华溪庭试探性询问，在度假村他就有所怀疑，现在是来确认的。
　　华子明白独自复仇无望，既然哥哥的问的直接，干脆坦白道：“不错，就是为了姐姐。”
　　“你有什么事瞒住我？李曼娜和姐姐有什么关联？”
　　华子叹了口气，将李曼娜的项链与姐姐之死的调查说出了。他已不能接近李曼娜了，隐瞒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华溪庭的眼神顿时变化了，突地冷笑道：“你竟瞒我那么久？”
　　“你先前不是在军校么？”
　　“可我回来后，你也没有想说吧。”华溪庭缓缓道，“你是不是想自己处理，所以不告诉我？你这样有危险的，疯了么？”
　　“我……”华子哑然。
　　“你太不听话了，真让我失望。”华溪庭眉头轻皱，不再指责华子，可这句话对人刺激比责备更叫人难受。

　　华子揉了揉太阳穴，酒意混合了怒意一阵阵上来，烦。
　　华溪庭凭什么管他，凭什么高高在上的责备他。自己是独立的个体，无须按照哥哥的想法生活吧。
　　他反感哥哥凡事都管，凡事都要替他下决定，也反感哥哥过去的冷漠。
　　华子不满情绪上升，脱口而出：“你别对我有期望，就不会失望了。”
　　华溪庭显然未料到这答案，一时怔住了，转而道：“好，以后不管你，恢复小时候的态度，这是你想要的吧？”
　　“随便你。”
　　华溪庭本因保护他而心安，此刻听到这番话，无名火燃烧的异常旺盛，道：“哈，你倒是很好，事情做不成，又不许别人管。”

　　华子冷笑道：“呵，敢情你瞧不起我。”
　　华溪庭愣了愣，道：“没有，你在想什么？”
　　“呵，我差点忘记了，你从小就瞧不起我。”华子带了一丝报复的快感，笑吟吟的说话。
　　“你醉的太厉害，发热了吧。”华溪庭不是征询对方的答案，而是肯定了情况。
　　华子大笑，道，“我没有发热，我很清楚呐，都可以确切的说出，很小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
　　华溪庭哀叹一声，道：“那时，你没有救助姐姐，我是对你冷漠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冷漠，和瞧不瞧得起没关系。”

　　“哈，那这之前呢？你之前如何待我？你和姐姐答应，如果我考试考的好，就陪我出去玩一天。你知道的，我落下的功课很多，要多用心才能迅速补上。”
　　华溪庭当然知道那时候的事，于是抿着嘴不言不语。
　　“我好不容易考好了，正高兴你们陪我。你倒是好，前一天故意淋水吹风，姐姐为了照顾你，不管我了。”华子冷笑着回忆往事，将自己的不满道了出来。
　　“过去很久了。”那段过往，华溪庭几乎已忘却。
　　“是呀，很久了，可我就是记得。那时我才八岁，不过想要哥哥姐姐陪陪我，你都不给我一点机会，我想忘都忘不掉。”华子冷冷的述说，发泄了多年前的宿怨。
　　华溪庭真的茫然了，他一直以为华子是不记仇的，那番过往绝对不会长久记忆的，却不知华子记得一清二楚。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到你那天淋水吹风时，还以为你心情不好。我特地外出给你买了药想安慰你。几年后才知道，你的目的居然是，不、让、姐姐、陪、我。”
　　华溪庭实在听不下去，转身欲走。
　　华子呵呵笑了，道，“同样是亲人，你就那么喜欢姐姐，那么讨厌我么？”
　　不是的，华溪庭绝对不讨厌华子，只是想独占姐姐的关心。
　　可华溪庭不愿意解释其中的心思，有时说出关怀之情比揍人更需要勇气，而他实在是习惯了掩藏，没有表达情感的勇气。
　　原来，自己是个胆怯的人。华溪庭自嘲的想。

　　华子冷笑道：“无言以对了么？”
　　“我去看看娓娓。”华溪庭不回头看华子，向病房走去。他的背影清瘦颀长，看起来尤为的孤单可叹。
　　华子没有喊住他，他知道自己喊了也不会改变任何事。

　　华子只是凝视哥哥离去的背影，酒意慢慢的消散而去，伤感与惆怅油然而生。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那一番话，不明白这段话对哥哥造成的伤害，但清晰记得哥哥痛苦的表情。
　　他自觉刚才那一番言语确实伤人，很想追上前给哥哥道歉，可抬眼对上哥哥颀长的身影，又硬生生闭上了嘴。
　　哎，他们真是最失败的兄弟，难得正儿八经的聊天，就成了互相揭短。
　　希望哥哥别往心里去吧。

　　华子独自带着小背包，离开了医院，随意找了个旅馆过夜。他是乐观的性子，很快便忘记了与哥哥争执的事。

　　第二日，天蒙蒙亮，青年旅舍仍是灰色的。
　　华子起床时已不早了，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背上随身携带的小包，回去奢侈的李府，向李博佑说道别。
　　其实他尚未踏入李府，就开始紧张李博佑的态度。他不愿意面对李博佑的冷漠与愤怒，但道别是必须的。
　　他不能伤害了别人，拍拍屁股就装不认识。
　　华子走到李博佑跟前，怀着歉意，道：“昨天的事，麻烦代我向娜娜道歉，我先告辞了啊。”

　　李博佑抬首，略显不舍，道：“你要走了？”
　　华子未料到他竟是如此平静，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他叹服李博佑的掩饰功力，苦笑道：“对呀，打扰伯父多日了。”
　　“留下多做客几天，好么？”李博佑挽留他，竟然有点情真意切的意味。
　　“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打扰伯父了。”华子客气礼貌的说话，心想：李博佑究竟是装傻还是确实不在意？昨天我闹了他女儿的婚宴，他该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才是，怎么可能不在意？现在我不赶快溜，指不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
　　“伯父，我还有点事，最近确实需要去办。”华子想方设法走人。

　　“你执意要走，那我就不勉强了。不过华子你记得，我随时欢迎你归来。”
　　“谢谢伯父。”华子准备离开李府，扭头却正瞧见一个人。
　　她是艳丽的美貌少女，神情却像一只怒气冲冲的老虎。
　　华子算不上喜欢她，不过对她怀有深深的歉意。她的眼圈红红的，昨天的大闹婚宴肯定伤害到她了，那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都痛哭了。
　　华子心头一紧，说不出的愧疚。

　　“你还敢来我家！”李曼娜怒吼。
　　“抱歉，我喝醉了。”他确实不想得罪或伤害李曼娜，怪自己喝的大醉，光想着保护叶小娓，才会发生酒宴的一幕。
　　“你去死吧！你怎么不去死！？”李曼那近乎歇斯底里，冲到华子的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
　　华子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忍耐着，他对李曼娜的伤害更大，活该受罪的。
　　“你快去死啊！！”李曼娜疯狂地拉扯华子，拽住他猛打，毫不顾及淑女的形态了。
　　“别这样。”华子劝她。
　　“滚。”李曼娜又想给他一巴掌。
　　华子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挡住疯狂的李曼娜，道：“够了，如果不是你自己，我也不会那样做的。”
　　“你还敢说？！”李曼娜火气上来，力气竟大的惊人。
　　华子只好动了真格，架住她的拳头，虽不伤她，也不许再对自己挥拳了。
　　“娜娜，别闹了。”李博佑眼见情况不对，劝女儿放手。

　　“爹地，帮我杀了他，杀了他。”李曼娜带着哭腔，颇似撒娇的小老虎。
　　“娜娜，不要闹了，乖。”李博佑叹气。
　　李曼娜愤怒地嘶喊：“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走他。爹地啊，你看到了，他干了什么。”
　　“不能怪他的。”李博佑淡淡道。
　　李曼娜双眼发红，更为疯狂，质问父亲道：“不怪他，难道怪我么？是我活该么？”
　　李博佑痛苦地阖上眼，喃喃道：“娜娜，有时候，你真的太任性了。”
　　“好，是我不对，我任性。”李曼娜竟兀自跑出别墅，大有离家出走之势。

　　“哎？”华子看李曼娜气得离家出走，内疚感又升起，欲追她回来，却听到李博佑低沉的声音。
　　“让她出去一会，给她时间好好想想吧。”
　　“我……对不起。”华子垂头，不敢看李博佑的眼睛。
　　李博佑对他如此的慈祥温柔，可他不仅没有报答感激他，还大闹了他女儿的婚宴，弄的李曼娜都离家出走了。
　　华子如何能不内疚。
　　李博佑轻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
　　华子的头埋的更低了。如果李博佑狠狠的骂他，他反而会好过一些。李博佑的宽宏大量，越发显现出他的坏。
　　他害了李家，真是……烦躁。

　　大厅中，李天立静静凝视父亲与华子。之前他目睹了这不可开交的一幕，始终一言不发，心底却怀了极大的疑问。
　　父亲历来是手腕毒辣的人，对华子未免好的过度了，连女儿离家出走都不管不顾了，可见华子有很特别的地方。
　　他无声无息离开大厅，走向自己私密的卧房。
　　“去调查一下，华瑞这个人的背景。”李天立瞒着父亲，暗自吩咐自己的手下。
　　他隐约觉得，父亲对华子的好不是没缘由的，如果放任下去，对自己继承财产将不利。
　　他要先下手为强，先了解真相，也方便日后对付。

　　华子离开李家后，内疚和伤感情绪过了，也察觉这次的事件不对。李博佑和自己虽是莫逆之交，可不至于宽容到这种地步吧。
　　自己分明闹了他女儿的婚宴，拆了他的台，他如何不生气？
　　他却仍旧善待自己，该不是准备让自己羞愧死吧？他应该是有原因的，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
　　华子身边的人，大多心思深沉、表里不一，逼得他不得不去怀疑人。而他又清楚的明白，李博佑不是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不对他的心思猜测种种。
　　华子正边走边想，忽然接到叶小娓的电话。

　　“亲爱的，怎么了？”华子为了不让她担心，故意用愉快的口气说话。
　　“昨天，你和你哥哥说过什么了？”
　　华子没想到她是来兴师问罪的，随意应付道：“一点家里的事。”
　　“一点家事么，那你是怎么刺激到他的？”
　　华子几乎能肯定哥哥出事了，问道：“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他今天去找樊一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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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子简直想不通，华溪庭为何购买抗抑郁的药物。华子自认为昨天不算很过分，哥哥实在太经不起挫折了，这样就忧郁了。
　　他一边骂哥哥的内心脆弱，一边又懊恼自己昨日的话语。
　　真是吃饱了撑的，和他说那么久远的事。分明过去好久了的，自己怎么就如此小气，念念不忘呢。
　　他是愤怒哥哥过去的态度，可眼见哥哥因此受罪，他又第一个看不过去，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
　　真他娘的矛盾。
　　华子骂骂咧咧，带着满腹的牢骚，回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