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故事10］白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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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加涅作为奥特古斯星的一员大将，肩负开拓星际地图的重任。为寻找更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他率领精英部下与人工智能前往天鬼系。（记载于星历193年）
目前，天鬼系已发现三大主要的行星。按行星的发现顺序，依次以ABC命名。据调查发现：A星和B星物资丰富、各项数据较为稳定，适宜人类居住；而C星的各项数据浮动过大，存在不确定性因素。因此，加涅将军安排大部分人类居住于A星与B星，少部分人类及人工智能居住于C星。（记载于星历195年）
在一阵长达22秒的巨大爆炸声中，C星消失在原来的运行轨迹。专家对星球能量数据监测分析，发现在爆炸发生前，C星内部能量极速耗尽。据推测，C星疑似受到过外宇宙的影响。（记载于星历231年）
【01】【结局】
星历250年。
高科技时代，人类已掌握研发仿生器官、人造血管等技术。类似于很久以前的移动设备用电量，人类可通过对仿生器官的数据勘测，了解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同样，关于人工智能的技术和相关法条也在不断发展和完善。
人工智能陆眠熄在被制作出来后，通过数据演算发现：在五十年后，自己将会通过数据考古，喜欢上研发自己这一批人工智能的研究员徐蛰。
于是他准备提前行动，寻找未来的心上人。
在人工智能研发基地，他第一次见到正在记录实验数据的徐蛰。
但徐蛰似乎遇到了什么心理问题。
在陆眠熄的观察中，徐蛰每间隔两小时就会掐手指，目光呆滞长达三分钟，经常流泪，注意力不集中……
作为一名高级医疗型人工智能，陆眠熄认为自己此刻有必要出场一下。
陆眠熄：“所谓的心理疾病，都是来源于人类的保护机制。不要被现世的思想观念所束缚。我拥有心理医生资格证，可以帮助你进行心理治疗。”
徐蛰：“不需要。我花了十年建立出来的保护机制，你不可能几个小时就推翻它。”
陆眠熄：“不是几个小时，而是很多研究者们共同的努力，更长时间的积累，远不止你的十年。”
徐蛰：“我没病，我不需要被治疗。”我只是有点想念你。
【02】【发展】
星历240年。
一名代号为X009的研究员从A星出发，驾驶飞船前往B星执行医疗型人工智能实验数据采集任务。在行驶途中，他意外发现了一个未录入系统的空间，但飞船屏幕却显示他无权进入。
作为最高级别的研究员，X009拥有天鬼系绝对自由的出行权。“无权进入？是出什么故障了吗？”他认为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在向A星总台报备后，X009向该未知空间发出强行探测的请求。
紧接着，飞船屏幕上出现一串代码，拼接成了两个大字“白洞”。紧接着，X009就像被一股细小的电流击中了心脏般，全身麻痹了一瞬间。
飞船失去平衡，旋转着向未知的轨道高速冲去。这一切令人猝不及防。
在濒临失去意识的间隙，一道白光闪过，X009好像看到有人抱着一捧花向他走来……
……
X009睁开眼，刺目的光让他有些不适。他犟着眉，正想抬手遮挡强光，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他闭上眼，又睁开，想努力看清自己的处境。可是周围只有一片白。
“你醒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语气中仿佛带着些遗憾。
X009很想问对方，这是哪里、自己是否还活着。却意识到自己不仅四肢被禁锢、还被噤声了。
那人看穿了他的急切，却仍然用冷冰冰的语气说：“不管你是谁、是怎么来的，总之，你掉到了C星的机要信息勘测室。按照C星的律法，你已被逮捕，现在正关押在电子控测器内。”
“C星？不是消失了吗？”X009心存怀疑。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发出“咔嗒”一声，随即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岳珩！快把他放了！不是说过没有我的指令，不要随便关人吗？”
“好的，执行长。”那个叫岳珩的，依旧用冷冰冰、不情不愿的语气答应着。
刺眼的白光暗下来，X009动了手指，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因为他是改装人，体内装有部分金属设备，估计这会儿那些机械内脏都产生了电流互感。
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银发，一个黑发。
黑发男人见他能动弹了，很高兴的样子，立即朝他走来，并上前紧紧抱住了他：“徐蛰！你终于来了！”
X009处于呆滞状态，迷迷糊糊中恢复了理智，他用干哑的嗓音说：“你认错人了！”
那人一愣：“你不记得我了吗？”
X009摇头。“我并不认识你，也不是什么xuzhe，我是A星的研究员X009，正在出太空任务。这一切都是一个意外。”
“好吧。”那人松开了他，“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还是有东西想给你看。”
说着，那人按下心脏处的一块机械按钮。测控室的白色墙壁全部切割为不规则的立体方块，悬浮在半空中。每一块三维立体小方块里，都呈现出彩色画面，就像在播放电影一样。
……
“嗨你好，我叫白洞。我是陆眠熄的意识形态投影。”
“星历231年，C星球遭遇外宇宙的攻击。外宇宙领袖判定天鬼系的能量趋于落后，于是开启了一场针对天鬼系的‘回收计划’。为抵御这次进攻，C星期的全体人工智能都利用自身能力，进行了顽强的战斗。”
“可惜双方能量悬殊。在爆炸前，陆眠熄提前开启了‘白洞’系统。‘白洞’系统是建立在宇宙全息投影之外的一个系统点，超脱了四维空间。”
“你可以理解为，C星球已经不在了，白洞是陆眠熄的幻想，是不真实的。”
“而你现在正处于白洞的中心地带。”
“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白洞：“你可以选择查看陆眠熄过去的记忆。”
“也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离开后，你会回到飞船里。你在这里的经历就像一场梦，并不会对你造成真实的身体伤害。”
……
X009其实对自己的身份一直存有怀疑。
星历231年，加涅将军为延长人类的寿命，进行了一场改装人的实验。希望能将人类改造成半机械化的改装人，即移植可随时更换的仿生器官、血管等。
X009就是第一批改装人。难怪他隐约记得自己是某一天突然来到A星的。而且和他一起的很多改装人，几乎都想不起自己曾在A星生活过的经历。那么，很可能自己的记忆曾被删改过。
在听到白洞的提议后，X009几乎想都没想就作出了决定——他选择了前者。
白洞望着他若有所思：“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
……
看完所有记忆碎片，X009百感交集。理智告诉他，这是别人的记忆，与他无关；情感上却好像控制不住般，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真是难以理解。
X009：“你能和我一起离开吗？”
“你说我吗？”白洞摊手，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见过谁能把画里的人带出画卷的？”
X009：“我是研究员，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
白洞幻化成的人型走上前，摸摸了X009的头，说道：“我们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我只是想象的投影。”
“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能重启白洞意识的人类。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奇迹了，你快走吧！”
【04】【开端】
十九岁的徐蛰被“流放”到C星。
身边所有人都说，被派遣到C星的人类，都是被遗弃者，就像被筛掉的劣质能力者。
徐蛰起初不以为然，但他现在隐约相信了。徐蛰刚下飞船，看见的就是这番景象。
一望无际的荒漠中，建造着一片大型的红色人工湖泊，湖边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树木。树木的枝干扭曲、盘旋而上，枯黄的藤蔓缠绕在主干上，不断延伸至看不见的天空，叶子半灰半透明。
其中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黑发男人，他身穿白衬衫、西装裤。一看到徐蛰，就抱着一捧花高兴地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陆眠熄，是你的人工智能管家。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徐蛰皱眉：“我不需要什么管家，你走吧。”
“好吧！我明天还会来找你的！”说着，陆眠熄轻轻地把花放在了树边。
……
之后的每一天，那个叫陆眠熄的人工智障都会准时出现在徐蛰面前。
“想不到吧！又是我！”
“今天的你开心吗？！”
“徐蛰！你不要成天板着脸啦！C星很好玩的！我可以带你去看古斯拉沙漠的稀有昆虫展，其中有紫色的大翼赤角，它们的翅膀足足有一个人类那么大！”
“……”
“徐蛰！出去玩吧！我学会了开车！我们去沙漠风暴化的边缘，那里有我们这里最古老的占星师，她能够预测每颗星星的命运！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
“塔嗒！听音乐吗徐蛰！咳咳这里是360度环绕立体音效，原声音乐大碟制造者陆新星！您可以随意点播任意曲目，不管是汉语英语日语韩语爱斯基摩语拉丁语！我都不会！”
“……”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蛰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对陆眠熄产生了依赖感。
从人类的评判角度来看，陆眠熄作为一名人工智能管家，离合格线还差十万八千里。陆眠熄做饭竟然会糊掉，炒菜和菜谱例图完全就像两道不同的菜，唱歌总会跑调跑到不着边际，开车永远都会撞到树（还基本都是同一棵……
陆眠熄的技能点似乎全被点错了。
他能察觉到徐蛰所有的情绪变动，会在徐蛰沮丧时，突然跳出来给他唱歌，告诉他只要保持乐观的心态、再难听的歌也能起到治愈人心的效果。
会在徐蛰遇到毒蛇、巨型蜥蜴、食人花、尖足虫等危险时刻，第一时间从天而降、赶到徐蛰面前“保护”他，手持驱蚊花露水，背对徐蛰，一副英勇献身的姿态：“徐蛰你快走！我殿后！”
但是不知不觉中，徐蛰已经默默在心里把他划分到了朋友的范围内。
……
星历230年年末。
徐蛰已在C星居住了三年。
冬天的C星格外安静，没有先前的火山爆发、地震频发，也不会黑夜白昼无规律。仿佛终于闹腾够了、要停歇一阵子般。
那天，陆眠熄很反常地整天都没有出现在徐蛰面前。次日上午，徐蛰见到他时，发现他身上竟然带着些酒味。
“所以人工智能也会喝酒吗？”徐蛰好奇地想着。
他好像头一次看到陆眠熄好像露出了纠结的表情，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徐蛰没有过多地询问原因。因为他向来崇尚自由，所以他的人工智能也应该拥有自己的隐私权。
不久后的一天，徐蛰和所有在C星居住的人类都收到一封来自A星的密信。加涅将军在信上隐约地透露出对C星与人工智能有防备之心。于是，想召回C星的人类。
徐蛰烧毁了密信，因为他暂时不愿意离开。
可事情的发展总是令人意料不到。当天下午，徐蛰的家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红发女人，异域风的穿搭，面上蒙着一层黑色纱布。
她趾高气昂地问：“陆眠熄在吗？他还欠了我酒钱，说好今天还钱的，人都不见了。你是他的朋友吗？还是负责人？我是来讨债的。”
“你是？”徐蛰一头雾水。
“玛格丽特，沙漠边缘的占星师。这是陆眠熄的欠条，一共四百五十万星币。”红发女人不耐烦地说道。
徐蛰讪讪接过欠条，仔细看了看签押的是一只睡着的梅花鹿，果然是陆眠熄的作风。于是爽快地将钱支付给了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接过钱，向徐蛰挥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一个善意的提醒：你的管家可不像你想象中那么乖！他来找我之前还和别人打架了，浑身都是伤！所以长点心吧！小家伙！”
星币通货膨胀得快，所以这点钱对于徐蛰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郁闷，不知道是因为玛格丽特说的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决定下次见到陆眠熄，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可是“下次”遥遥无期，陆眠熄仿佛爽约般，一直没再出现。
直到一天，徐蛰在那棵奇形怪状、老是被陆眠熄撞的古树下，看到另一位身着西装的银发男士极度自然地接过了陆眠熄递来的花。
徐蛰是被气走的。
他以为陆眠熄只会给他送花。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在回A星前，徐蛰的确想过欲擒故纵这招。他觉得陆眠熄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等事情处理完，就会像从前的每一天那样，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徐蛰没能计算到，等他回到A星，迎接他的却是加涅将军发起的改装人实验。
而在不久后，外宇宙也发动了“回收计划”。
陆眠熄作为“白洞”系统的唯一管控者，只能开启防御系统与外部攻击进行对抗。后因能量消耗过大，导致C星内部爆炸，散落在宇宙中的残骸化作了最后的光芒。
“白洞”系统在设计之初，一直与管控者陆眠熄的自我意识实施绑定。当下一次被开启，外宇宙的放置点就会接收到投影请求。由于能量耗尽，白洞只能被开启一次，而开启者仅限陆眠熄指定的那个人。
他将这份复杂的情感存放在遥远未来。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不管多久，都希望有人能打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故事10］白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