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神明的过去 ...
-
神无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上已经大踏步走开的大背头，回过头去和止水挥手，止水和她微微点头，看着她在白雾里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
不知道会议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神无神的神器，”大背头的神器拉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名字，“落舞。”
“我没有字，名字是宇智波止水。”
“我明白了。名字对我们是很重要的东西，如非必要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至少在分清敌友之前。”
落舞的手指向大殿的另外一个方向，示意止水跟上，这里的神器众多，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她带着他一路上行，竟然绕到了像山间小路的地方，小路的尽头有一个凉亭，凉亭的中央是一方矮桌。
“招待不周。”落舞坐下以后直切重点，“你是自杀的灵魂？”
“嗯。”
“自杀的灵魂不可成为神器，所以定位比较模糊，这对神无神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请问神无神有别的神器吗？”
止水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月器的事情，落舞看出他的顾虑，把大背头的神器挨个介绍了一遍，他们以‘舞’为族称，分别以“落，英，萤，火”为名，落舞便是其中的道标。
“另外我家主人是七福神之一的大国主大人，同时也有大黑天的名字。”
神明传说在忍村之中较为稀少，很多人都只有一个大概知道的程度，但是在忍村之外的平民大陆却非常盛行，七福神便是当中最有名的福气神明们，因为有七位且掌管不同的祈福方向，所以也有“同拜七位”的一说。
“我家主人，好像是个没有神社也没有名气的八百万末端的…小神明。”
“这我知道。”
“她还有一个神器，是一把长枪，名为……月器。”
止水敏锐地察觉到落舞在听到月器的时候眼睛微不可查地睁大了一下。
“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落舞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恭敬地说道，“神无神的过去我不方便多说，但还是想提醒先生一句，‘月’是造成神无神换代的原因。”
神明换代，很少但是只会出现在有名神当中，神明是依靠人的愿望和记忆存活下来的，有名神不需要担心信奉的人会断绝，所以即便是死亡也能换代重生，但是无名神不同，信奉的人本就少之又少，神明又难以长久地留在人们的记忆当中，所以除了自然消亡以外，无名神如果发生意外被神器或者妖怪杀死，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一定有人在锲而不舍地信任着神无神，才会在她死后又重新聚集愿望把她催生出来，这个人的愿望是好是坏，我们不得而知。请务必小心。”
“我明白。但是刚才说的‘月’造成她死亡是怎么回事？”
“我唯一能说的是‘月’犯了错，前代神无神……选择了包庇。”
“包庇？”
“嗯。神无神是一位很温柔的神明，而且，她没有做出错误的判断。”落舞的眉间舒展开来，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久远的美好回忆，“另外，‘祸津神’这个词你应该也听到了，前代神无神的确是在战争中诞生的，但是神所做的一切都是善，我们口中所说的对错在他们看来是没有概念的，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而和主人产生隔阂。”
“知道。”
“但是现在的神无神似乎多了一些从前的‘月’的影子，具体原因主人并不清楚，如果真是如同他猜想的那样，还请先生小心‘神器犯错’这件事情。”
神器犯错，因为神器本来是人，到底会被七情六欲所驱使，加之神器和神明一心同体，神器如果有不良的情绪，神明也会感到痛苦，神器如果犯错，神明也会堕落。人类在现世会因为空隙被妖怪引诱，神器也会，而服侍神明的神器一旦被妖怪同化，会刺伤主人，最严重的后果，则是神器和神明，一同被妖怪吞噬。
落舞最后还提醒了止水一件事，关于“神明隐秘之事”，“神器得到名字以后必须忘记生前所有的事情，才能保持自我立于一线之前，那些记忆说白了就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因为它而死亡，所以因为它而绝望。”
“月器之死，是和‘神明隐秘之事’有关吗？”
“嗯。”
神无的死极有可能是因为有心人利用了月，她的死后重生更有可能是阴谋的延续，可是他为什么会放任她在木叶，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忌惮。
止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地陆总是一副不得不面对的样子，他能想到的，‘天’当然想得到。地陆是被派去监视神无的，与其说木叶算是神无的管辖范围，不如说木叶是困住她的天然牢笼，牢笼之外有火之寺，牢笼之内……有宇智波。
“宇智波一族，你知道吗？”他试探地问道。
“这次的神议，就是为了宇智波灭族之事召开的。写轮眼的危险性你应该比我清楚，那是对神明都可以使用的瞳术，人类做到这样，已经威胁到神的地位了。”
“那！”
“与‘天’无关。宇智波一族是‘天’默认的隐藏神使，这次的灭族对‘天’来说也是一大损失，所以，‘天’一定会对神无神进行处罚。”
神无跟着大黑天来到神堂，被告知必须把身上所有神器全部去除，就连月器也被召唤出来存放在一边，他们说会议结束以后会还给她。
神堂的内部和外面完全不同，外面虽然也是高耸入云的建筑，却可以看到顶端，神堂的里面没有天花板，仰头看去，光亮一直随着高度上升直到黑暗。黑暗的下面是空荡的地面和几根直立的水晶柱，是给地位高的神明或者是主要干事的神明坐的，他们高高在上地注视着矮了不知道多少截的神无，几人抬起手划线，把她锁在一个极其窄小只能容纳一人的三角区域。
一线划出来的屏障和月器展开的结界一样，是她不可能穿过的墙壁。
“什么意思？”
进来神堂的神明很多，可是此时除了高柱上面的却见不到多少人，但她能感觉到他们就在白光的后面，躲在暗处观察着她，就连那几个神明头上也蒙着白布，绝对不让别人看出他们的身份。
“神无神，此前发生于木叶的宇智波灭族事件总的来说，是你疏忽了木叶引诱妖怪的可能性，最终造成宇智波一族近百位族民死亡，在死后还被妖怪吞噬，连灵魂都被杀死。”说话的神明停了一会，“因此，现在对你实行‘天’的判决。”
“什，等一下！你凭什么认定这是我的错！难道宇智波一族会遭到灭族我能提前知道吗？就算是提前知道了，也不是我说阻止就能阻止的吧！”
“这就是你的能力问题。”另一个神明附和，“身为守护神，居然连危险都无法预知，实乃失责。”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妖怪是从他们心里衍生出来的，如果要追究我岂不是应该在他们被引诱之前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众神一片哗然，有人说她心狠，有人指责她不配为神。
“果然是祸津神，思考方式都不一样。”
“……什么祸津神，什么是祸津神我一点都不懂，既然你们那么能说，怎么不说个最优解出来？”
“这是你管辖范围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最开始那位神明说道，“你的犯错毋庸置疑。”
“……凭什么！”
神无只觉得有口难辩。现世发生的事情都有定数，灭族的事情她也很难受，可是如果一切都要归咎于她身上未免也太不现实，人，本来就应该为自己负责。
“我不服。”
“由不得你。”
高柱的神明全都凌空飘起，在她的上方围成一个圆，他们的脚下亮起一个巨大的光圈，光圈的花纹和文字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法阵，法阵的下面垂挂着一个圆球，正对着她头顶。
“喂，在这里用神薙之阵也太过了吧？”
“只是小小的惩罚而已。”
“神薙之阵怎么能算小惩罚，雷神，你别太过分了！”
“这是‘天’的指令，有不满的话，你和‘天’去说！”
神明的指令不容置噱。
神无用力捶打屏障，想要争取不一样的结果，那个光球打下来会不会死她不知道，可是他们连一丝辩白的机会都不想给她，只怕连宇智波的灭族也只是一个理由。那些议论是真的，她是犯错被‘天’抹杀的祸津神，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一点有把她再次去除的可能性。
可是，她什么也没做。
所以，凭什么。
“……放我出去！！”
“反抗到最后不过是害人害己，为了你的神器，我劝你还是乖乖接受。”
“我不接受！用神器来威胁别人，你们这些所谓神明也只会做这种小人行为！”
“小人行为？看来你真是在人世呆得太久了，那可不好，明明是神明却离高天原如此之远……好吧，”男人把手收起来，重新坐回高柱上面，“神无神作为神明却疏漏大意，想法过于偏激，现用神薙之阵对其小惩大诫，禁闭数日，以期后反思己过，再作观察。”
法阵的球缓慢地降下，压力震得神无说不出话，只能被迫等待惩罚结束，她的心里全是不甘和愤懑，浑身发抖，挺直背脊，目光直直地穿过屏障和白布，看着对她下了指令的神明。
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刻。
“一线！！”
神堂的门被破，少年的身影从高处落下，他的手指作出矛状，划出白色的线刃飞速击中光球，打偏它的线路，不得已，原本躲着的神明只好共同召唤出神器，打破光球。
所以，是只有她不被允许带神器进来。
神无紧抿着嘴唇，只想一拳把那个蒙着白布的男人打趴下。
“神器闯入，神无神，看来不止你，连你的神器也无法无天啊。”
“小孩子叛逆很正常，起码他不虚伪。”
“挺好，实在是优秀的神器。”男人鼓着掌从上面跳下来，走到神无面前，指着自己的白布，“这块布你很想揭开吧？但是，做不到呢。”他突然召唤出一把大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砍下去，“‘天’的指令不可违背，神无神犯的错终归要得到惩罚，关闭神力与神位，”他勾起嘴角，“不需要多，一个月即可。”
这次的会议果然是因为灭族召开，宣布完处罚以后就结束。
屏障破开，神无手忙脚乱地追上去，“等一下，等一下！”她撞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前面的大黑天，“让开！”
“神无神，处罚已经结束了，你追上去也没用。”
“有没有用是我说了算！”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建立在她是神明之上，关闭神位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不追上去，就是放任他们把她的所有全部夺走，这样的现实，她不想接受。
“不可能的，他们是不会听你说话的。”
“你很烦啊！他们听不听也不关你的事，走开！”
“神无，”止水急忙按住她，“你冷静一点。”
神无呼吸一滞，唤了止水的名字，“水器。”
大黑天眯起眼睛，“你要在这里跟我打吗？”
她捏紧拳头，“……不要。”
止水没有响应她的召唤，大黑天也是第一个对她释出善意的神明，而且，那些人已经走远了，正如他所说，处罚已经结束了，她现在再反抗也只是无用功。
“你真的变了，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神无神了。”大黑天转身离开，“小子，带她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神明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