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神明的丢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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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紧急的时候，似乎总是很容易忘记自己最快速度的方法，也许是不记得，也许是害怕所以下意识地放慢，但是不管哪一种，于现在的神无来说，都是噩梦。
从出生以来一直注视着的木叶，此刻充满了陌生的气息，融入自然的能力消失以后，剩余在人们眼中的只有警惕和疑惑，门口的出云和子铁不认识她，平常总是拉着她东扯西扯的明子阿姨像遇到疯子一样看着她，就连伊鲁卡老师，也是友善地询问她要到哪里去，隐藏着眼里的防备。
面对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神无无法回答，只能逃也似地离开学校，飞奔回去那个她最熟悉的地方。她喘着粗气，慌张又小心地拧着门把，平时总是一扭就开的门现在就像跟她开玩笑一样，不管她怎么扭动，紧锁的大门就是没有打开的痕迹。
“姐姐，姐姐……”
她惊慌失措地敲着门，回应她的只有邻居的大石阿姨。
“喂喂喂你这个小孩子，怎么随便搞人家的门啊，等手打回来我要告诉他你在这里调皮哦！”
“大，大石阿姨，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我是……神无啊……”
“神无？听都没听过，你这个小孩是从哪里来的哦！天都黑了，再不回去小心家里人揍你哦！”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哎你这个小孩，凶什么凶哦！”
大石阿姨后退一步关上房门，她听到她在后面骂了一句，“神经病哦……”
神无沿着墙壁蹲到地上，把脑袋埋在膝盖之间。自从她跟着菖蒲回家以后，一乐的收摊时间就提前了，现在这个饭点不在家的话，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
是啊，她的到来，才是不正常的。
止水看着在夕阳里沉默的神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灭族过后，佐助也在医院沉默了很久，那天，他也一样无法靠近，只是当时还算求助有门，现在，这扇门被关闭了。
“神无……”
“我饿了。”她把脸在手臂摩擦干净，抬起头，“我要去吃饭。一个人去。”
神无说完以后走出居民楼，抬头看着只余下没有光亮的云层和云层旁边刺眼的光线，蓦然地眼睛发酸，她努力地睁大，努力地深呼吸，才再次抬起脚步朝着一乐走去。
对了，去一乐的话，应该去找鸣人，虽然他现在大概率会叫上佐助一起去。
神无尝试着走到公园，果然看见只有鸣人一个人落寞地坐在秋千上，他身上的缘分，再没有和她连接的，连问都不用问了。
鸣人正无聊地坐在秋千上，饿得肚子一通乱叫，却突然来了一个女生，说请他去一乐吃面。他激动得站了起来，“你在跟我说话？”
女生轻微地点头，“一起去吧，去点豚骨叉烧。”
“……哇，你怎么知道要点这个？”
“因为豚骨的汤底是每天不到天亮就起来熬制的，选的都是市场最新鲜的猪肉骨头，小火慢煮，把白色的浓汤一点一点熬出来，到最后收火的时候，加上一勺味增，把猪肉的香味彻底勾出来。”
神无别过眼去，机械地说着每天手打在做的事情，他在跟她说的时候，总是一副自豪又得意的样子。
总是一副，自豪，又得意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
女生的眼泪突然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吓得鸣人不知所措，他挠挠头，“那个，那个，去吃拉面？”
本来是她说要请他吃的，结果到最后是他带她去。他清楚看见，她听见菖蒲声音的时候，浑身一震。
他还没见过一个人吃拉面能吓成这样。
“……喂，你，还好吧？”
“豚骨叉烧。”
女生自顾自地坐上座位，菖蒲一如既往地和他打招呼，悄悄用手指着她，用口型问道，谁？
女生的头低得更低了。
“我也不知道，菖蒲姐，我也要豚骨叉烧。”
“好。爸爸——”
菖蒲朝着后面大叫，丝毫没有发现女生偷偷看着他们，她低头继续在柜台后面整理账本，一直到拉面做好了才和女生对上眼神。她微笑了一下，又转身把拉面递给鸣人。
鸣人实在是饿坏了，今天早上起来他才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出过门，一直在家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夹起面条几下就吃完，别过头去，发现女生在发呆。
“喂，面泡软了就不好吃了。”
她后知后觉地拿起筷子，好像在把食物塞进嘴里一样，一口一口吃下去。
“你这样，何必啊！”他伸手想阻止女生吃面，她却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下汤汁，还别过身去不让他碰到。
“你这种吃相会让人有心理阴影的！”
“鸣人。”菖蒲对他摇摇头，随后温和地和女生说到，“别着急，不够还有。”
女生放下汤碗，一只手拿着纸巾捂着嘴巴往下咽，一只手在身上掏钱，可是她翻遍了所有口袋，一分钱都没有。
对啊，她刚从高天原回来，怎么会有钱。
“你，你不会，忘记带钱了吧？”
“嗯，对不起。”
“啊……真是的，那你就不要说请我嘛，今天月末都没有钱了，完蛋了，火影爷爷还没有给我生活费，菖蒲姐，”鸣人苦恼地抬起头，发现菖蒲担心地看着女生，女生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哭得一抽一抽，“对不起。”
“不，不要紧啦，我先欠着，没关系的！”
“对不起。”
女生还在说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惨，哭得好像全世界都丢下她了一样。
“没关系，这顿我请，你别哭了，”菖蒲递给她一杯水，拿着纸巾想要帮她擦眼泪，她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菖蒲，跑了出去。
“我我我，我去，我走了！”鸣人扔下这句话跟着跑了出去，他跑了几步，看见她蹲在电线杆旁边继续嚎啕大哭，引得过路的人频频侧目。
“不是，你哭什么呀？我都没……如果我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我跟你道歉嘛，别哭了！”
鸣人真的觉得她麻烦死了，但这么丢下她好像又不太好，“那个，你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结果女生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加大声，她酿跄着爬起来，用手臂在脸上发狠地擦拭着，边哭边走到河边坐下，然后躺在地上。
“额……你，你不想回家吗？”
“我家到了。”她蜷缩成一团，看着远方的景色，“这里就是我睁开眼看到的地方，”她哽咽着，说得断断续续，“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被风吹着，很冷的地方。”
鸣人挠挠头，也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繁星点点，“还好吧，我家更冷，又黑，每天放学都只有灯泡发出的‘滋’的声音，安静得吓死人。”他的眼神也暗淡下去，回忆着家里的四面墙壁，转过头去，“你也是……一个人吗？”
“……嗯。”神无转过身去，“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喂！你这个人的态度，怎么那么讨厌啊。”鸣人自言自语地爬起来，“我才不想跟你待在一起呢！哼！”
河边又只剩下神无一个人，一如从前，被风吹醒。
止水远远地跟在神无后面，等鸣人走后才走过来，坐在鸣人刚刚那个位置，安静地呆着。神无也不说话，把手捂在眼睛上，往他的相反方向挪动了一点，赌着气不看他。明明只剩下他和她还有联系了，就连地陆也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要继续‘天’的任务，可她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和他做一样的人，她不想再和他有联系，她不想再站在他的背后，她不想再看见关于彼岸的任何事情。
神无想得呼吸一阵急促，烦躁地爬起来，径直走到河边的垃圾桶，打开盖子钻了进去。
止水冷着脸看她做完这一切，躺到地上睡觉。
反正她不想看见他，他管她去死。
可他低估了神无闹脾气的程度，或者说，他没想到她这么能耐。她已经在垃圾桶呆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河边虽然不是时刻都满人但是垃圾真的不少，因为她每次跟鬼一样吓得丢垃圾的人心脏骤停，搞得原本整洁干净的河边现在堆满了垃圾。在看见第一次来河边收垃圾的大叔吓得飞起以后，止水终于忍不了了，强行把神无从里面拉出来。
“你在干什么！”
神无一言不发，又打开盖子坐进去。止水气极，一般来说他真的很少有气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他知道她很不开心，可这一不开心就钻垃圾桶是怎么回事？
“你打算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别告诉我是一个月。”
她默认了。
“好，一个月以后呢？你再散发着浑身臭味到处去跟人说你是神明？有人信吗？还是你希望逃避掉这一个月以后菖蒲就会重新觉得你是她妹妹？断了的联系怎么可能再连起来！”
他的话仿佛戳中她的痛处，垃圾桶狠狠地发出哀鸣。
“你踹破了也没有用！”
神无终于从垃圾桶里站起来，顶着个盖子，脏得像刚从井底爬出来，“我在融入自然！”
“这叫融入自然？融入自然会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吗？”
“就会！”
“不会！”
“会会会就是会！”
“不会不会不可能会！”
两人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视线在空中擦出火花，神无盯着盯着就觉得难过起来，现在，连她的神器，都不待见她。
“宇智波止水！”她大叫他的名字，“吾将夺汝之名，将汝解放……”
“我的名字本来就不是你给的解放什么解放！”他打断她的念白，心里咯噔一下，如果逼急了她还随时有可能抛弃他，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神无神，”他本来想凶巴巴地回她一顿，可是，说出抛弃别人话的人，反而用一种被抛弃的眼神看着他，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出来吧，你又不是垃圾，怎么可能融入自然？”
神无还在咬着牙，止水又继续说道，“缘分缘分，断了就重新连起来啊，这个世界能把缘分实体化切断和连接的，可只有神明。要相信自己。”
“好了，”他把她抱出来，“现在，先去澡堂？”
“我没有钱，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嗯……”他想了一会，“我还知道一个地方。”
宇智波止水带着神无潜入了已经封闭了的宇智波族地，现在佐助已经搬走，这里可以说是空无一人。
“他不会回来么？”
“回来也不会来我家啊。”
由于灭族发生在午夜，很多人还在睡梦中就离开了，但因为止水早死，反而他家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作为男生来说，很整洁。”
“当然，我可是宇智波。”止水的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落寞，触景生情，他没办法忽视这里发生的一切。
“找到了！”他从柜子里翻出来好几年前的衣服，“幸好没扔掉，应该合身，”他递给她，“你应该会自己洗澡的吧。”
“我又不是弱智。”
神无抢过衣服，走进浴室。浴室里面也有一面大镜子，她从以前就很喜欢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肩膀上的文字，这次去高天原才知道，会在身体留下名字的只有神器，可她却保留在了肩膀，再加上从一开始就跟着她来的月器，真是有说不出的怪异。
“无所谓了，反正我是神，我是，神无神。”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神明的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