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该废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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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就要过年，府里也已经开始置办起来，大夫人登门本是想问他们两口子要添置什么大件的物什，却瞧着两人皆一副病样，看着有些不忍，这才个把月的光景，怎么病到一起去了。
“劳大嫂挂念，我们也没什么需要添置的，一切都由大嫂看着办就好。”
“我让人来帮着打点，你们只管安心养身体就好，等过完这个年一切病痛全都不见了。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让人来找我，咱们是一家人。”
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送来的银子绸缎都比平时多，尤其是对二爷来说最重要的那几味药，像是不要银子似的。也不知老夫人得了什么喜事，竟然这般大方。
老夫人有什么喜事她不知道，倒是娘家的兄长不知道寻着什么味儿找上门来，偏巧大嫂送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周珠一看他那副喝花酒纵欲过度虚的像鬼的模样就知道这人心里存着什么心思，脸上连一抹敷衍的笑都不愿意挂着，她可没忘原主没给银子时这个男人差点动手。
“大哥怎么来了？听说府里有不少事情要张罗，大哥也不帮着些。”
那天魏姨娘只带回去那么点银子，分到他手上压根没多少，他不信周珠对她亲娘都那么小气，打了那老婆娘一顿才又吐出些来。
周正总觉得魏姨娘肯定和周珠说了什么，不然她没这个胆子，眼睛盯着桌上的首饰，笑着说：“有阵子没见了，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这不过来瞧瞧。这首饰成色不错，正好你嫂子的全都旧了，我拿回去给她戴。”
周珠看他说着就要不客气地往兜里装，冷声说道：“大哥怎么也是周家的大少爷，怎么跟个几辈子没见过好东西的乞丐一样？这会儿只有我你不用担心笑话，万一一会儿顾家的下人进来瞧见了，你这张脸可就别要了。这儿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能拿，嫂子缺首饰，你周大少爷去买，我要是缺了一样，老夫人过问，我怎么交代？”
周正最看不得她这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笑得狠辣又惹人厌恶：“你不就是运气好顶了我亲妹妹的名儿，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和你那老不死的娘一样只不过是朱家的奴才。这东西我不光拿这几样，你还得给我准备一百两银子，要不然我带着家小天天来你这里过年。”
周珠硬是被他给气笑了，这人从哪儿来的脸竟然敢说这种话。
真是为了达到目的连脸都不要了，亏得口口声声天天念着周家祖上是当朝大功臣，总有一天皇上会念先祖功德重新器重周家的。单凭这种无赖德行，唯有做梦更快一些。
“我从哪儿拿一百两银子？既然觉得我抢了姐姐的好日子，你不妨去同老夫人说你们后悔了，将我和她换回来。说不定姐姐有本事不光能掌顾家的家，还能让你跟着加官进爵。”
周正脸色瞬间大变，当初不只是他们不愿让周冉嫁进周家，周冉自己也不想守活寡，这才便宜了周珠。
他们本想给周冉说一门胜过顾家的好亲事，哪儿知道全城上下都对他们周家避之不及，三年过去了周冉还没定亲，硬是从娇俏的黄花大闺女等成了老姑娘，为此成了京城的笑话。
周正怒气冲天，手快过脑子，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求于人，快步走过去冲着周珠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守着个等死的病秧子还真敢把自己当主子，别说不过个小小的顾家，就是你真能耐成了王妃照样是我周家的下人。”
周珠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眼花，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原主身后所谓的亲人都是这种人，她又何必在意。她会避让顾家人，但是对这些人可不会心软，她低低地笑起来。
她站起来走到那一盒首饰旁，带着魅意的狭长眼眸中冷意渗人，抬起手在周正的注视下将那些即便拿出去也能换不少的银子的首饰打翻在地，露出一抹轻蔑地笑。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既然敢对我动手，那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宝贝我宁肯毁了也不会给你。你们再怎么自诩高贵……这顾家二夫人叫周珠。希望你周大公子有骨气，往后没我帮衬你们照样能过好日子。”
周正刚开口想说什么，只听周珠高声道：“来人！”
“往后但凡是姓周的上门，一概给我撵出去，若是胡搅蛮缠不必客气。若旁人问起为什么，说我周珠只是他们眼中的奴才，实在不配入这些主子的眼。”
周正瞬间慌了神，赶忙道：“你总不能连你娘和弟弟都不管吧？阿珠，是哥哥不是，刚才猪油蒙了心，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妹，你定然不会怪哥哥的。哥哥没本事，实在是没银子穷疯了，你别这样，要是给爹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周珠不顾疼的发麻的半边脸，嗤笑一声：“可别呀，刚才怎么对我的回去了告诉爹一声，敲锣打鼓地朝大街上嚷嚷几声更好，让世人知道我周珠是如何忘恩负义不顾你们这些好手好脚躺着等伺候的人生死的。我不怕，将他给我丢出去！”
周珠没想到进来的会是顾明朗身边的青山，青山虽然嘴笨不善言谈，但是有一身吓人的力气。本就被青楼女子掏空了身子的周正宛如一滩烂泥，眨眼间就从屋里被丢到屋外去了。
周珠刚想笑，却不想撞入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里，看了眼趴在地上许久都爬不起来的人，想说什么，听到顾明朗略显低沉地声音响起，声音不高，却能让人听到：“既然瞧不上我顾明朗的夫人，那些送往周家的新年贺礼便放回去吧，我顾家庙小装不下大佛，恕不远送。”
顾明朗从周正恶狠狠骂她是奴才的时候就站在外面，那响亮的巴掌声落在了他的心上，他心里瞬间升腾起漫天的怒火，原来从对周珠生出好奇的那一刻，他就将这个人放在自己心上，别人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许。
顾明朗缓步走进去，看着那白皙娇软的脸上留着一个醒目的巴掌印，伸出手却又不忍心摸上去，生怕她会觉得疼。
“怎么这么傻？由着他打？怎么伺候夫人的？还愣着等赏？”
站在一旁的丫头被吓了一跳赶紧打热水。
周珠无奈道：“让二爷见笑了，若是不闹得大一点这个年别想消停了，周正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我倒是不怕，顾家没道理跟着受人指指点点。”
丫头腿脚利索，很快端了热水进来，拧了帕子还没走到夫人身边，就被二爷接过去。
“你下去吧。”
周珠看了眼地上碎了一地的首饰，有些尴尬地说：“他想拿了那些首饰去卖，我不能便宜了他……有些可惜了。”
顾明朗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无妨，不过是几件身外物，不会在母亲面前失了身份。心里是不是委屈？我帮你讨回来好不好？”
周珠怔楞在那里，她第一次从顾明朗的脸上看到了心疼，这种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情绪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呆呆的。
“他用哪只手打了你，我就让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来。”
周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我爹最宝贝他这个儿子，哪怕他再怎么过分都没舍得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你这样……万一他撕破脸找上门来闹怎么办？还有我娘，她……”
顾明朗笑起来，伸手在她樱红的薄唇上摸了摸：“别怕，我这个病秧子虽没什么用处，也没人敢得罪我，谁让我是老爷子的心头宝，他们最怕没法和父亲交代。”
周珠想到等老爷从外地回来，只怕他已经……
周珠知道他是真的对自己好，只可惜缘分尚浅，人岂可与天争命？
脸很痛，他好似不嫌累一样半蹲在那里为自己敷脸，好看俊朗的脸上带着淡又温柔的笑容，让她不觉间迷失在这份笑意中。
顾明朗一直陪着她，她的脸到底还是肿起来，连吃饭都变得费劲，上了药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眼下她只觉得窘迫。
多次劝他不用陪着自己了，他却笑着说：“我怕我走了你开始忍不住掉泪珠子，我逗你开心好不好？”
周珠的眼睛蓦地发酸，如果他要是一直这样，她真怕自己的心没办法坚硬如铁。
从同情变成喜欢怎么办？到最后只能面对失去的伤心该怎么办？
周珠垂下眼帘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周正在顾家院子里那一摔是脸朝地，大冬天的地面异常的结实，就那一下脸上便多了剐蹭了几道伤口，哪知被丢出门外还没完，顾二爷身边的那个青山居然下了死手地揍他，浑身上下竟没一处完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将他送到周家去。”
青山看着那个软成一滩泥的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忍不住想那只手应该废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该废了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