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好吗》东方桔雪

48、飞机救援

　　48、飞机救援
　　舒展瞪大了眼睛，道：“你要干什么么？这可是法治社会，你动刀子杀人是犯罪行为，是要偿命的！”
　　女人没有说话，舒展又把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女人愣了愣，就要举刀。张小英连忙跑了过去，张开双手，用身体阻止她，道：“潘玲玲妈妈，请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女人见到张小英，又怔了怔，道：“张老师，你让开！谁想带走我的女儿，谁就得死！”“他们可是警察！”“他们是来带走孩子们的！”“这些孩子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张小英大声道：“这里的孩子，还有我，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你们不让我和这些孩子们出山门，也不让外面的人来救我们，你们已经犯罪了，这时候还要杀警察，你们都是坏人！”
　　张小英虽然是老师，但毕竟见识不多，此时在这里把真话撂了出来，自然把自己也放在了村民的对立面。那些村民甚至认为这三个警察是张小英惹来的，都怂恿潘玲玲的妈妈把她给剁了。可是，孩子们不愿意。他们大呼小叫着：“不许打我们张老师！”包括潘玲玲在内的十几个孩子，一拥而上，包围了她的妈妈。潘玲玲两眼含泪，对手持着刀的养母道：“妈，你别杀人，好吗？我求求你，别伤害我们张老师，好吗？”孩子们一上来，那些男人和女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开去。邹俊趁人们不注意，冲上去砍断了捆绑陈磊和舒展的绳子。众人见到陈磊、舒展被邹俊解了绳子，又开始向他们攻击过来。孩子们的哭喊声，被大人们的打杀之声代替了。
　　张小英趁机夺下了潘玲玲妈妈手中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厉声道：“住手！谁对警察不客气，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潘玲玲和一帮孩子也站在张小英这边，大声道：“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不是我们的爸爸妈妈！”
　　男人和女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村小校长面露凶相，指着张小英道：“你怎么回事？这些娃娃，都被你教坏了！”
　　“你才是这个村子里最大的坏人！”她指着村小校长，又指着那些村干部道，“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坏人！拐卖人口是犯罪，你们这些罪犯！”
　　“张小英你这是找死！”其中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指着她狠狠道。
　　妇女主任替张小英着急，忙对她挤了挤眼，可惜天太黑，纵使有火光照耀，她也看不到她的眼神色。
　　“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们不就是会杀人吗？这些人，你们害了多少人命，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要不是这些孩子头脑比较聪明，你们觉得他们长大之后可以替你们赚更多的钱，还不早被你们弄成残疾去街上乞讨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青禾村，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这些人又都不出外打工挣钱，可家家都高楼大厦，吃香喝辣，不就是靠买卖人口赚了昧心钱么？”
　　张小英的话令邹俊三人惊骇不已。
　　这个村的情况比他们之前所调查到的，还要严重！
　　“警察同志，救救我和这些孩子们吧！我们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邹俊点了点头，可是，面对这一群凶狠残忍的罪犯，他们三个除了拼尽全力，也别无他法。就在这时，上空传来轰鸣之声，一架直升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敞坪上的人表情各异地望向天空！罪犯看到了绝望，邹俊三人与孩子们则看到了希望！
　　“我们是人民警察，请凶徒立即放下武器！”飞机上的人刚一喊话，敞坪上的人就跑掉了三分之二。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敞坪上，全副武装的警察从飞机里迅速整队而出。邹俊三人满脸是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带泪的微笑。安全感，立即涌遍了全身。张小英欢呼着对孩子们道：“警察叔叔是来带我们回家的！我们终于可以回家啦！”孩子们懂事地点了点头，和张老师紧紧拥在了一起。
　　飞机里最后走出来的是肖晨光。
　　“老师！”邹俊此时见到肖晨光竟忍不住哭了。
　　“你们不容易啊！能见到活着的你们真好！”肖晨光见到三人血肉模糊的样子，禁不住长叹一口气。
　　“那些人都跑了，怎么办？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他们全抓了！”张小英道。
　　肖晨光看了看张小英，又看了看邹俊。邹俊忙道：“这是村小的张老师，她也是被人从外面拐来的，这一次帮了我们不少忙！”
　　“哦。”肖晨光稍一沉吟，又道：“小张老师，你请放心！人民警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邹俊道：“这一次你放心，我们是空降部队！地面上的保护主义干扰不到我们！相信我们！”
　　肖晨光说完又去看陈磊，陈磊此时却连喊一声“老师”的力气也没有了。
　　“快！快送他们离开这里！他们需要治疗！”肖晨光对旁边的警察说道。
　　“是！”
　　“把我们也带走吧！”孩子们齐声道。
　　“当然！我们就是来带你们回家的！”
　　飞机起飞，在村子上空盘旋了几个来回，下面四处有火光闪起。一场捕捉“蝗虫”的战争开始了！
　　“老师，这飞机？”邹俊忍不住好奇，问肖晨光道。
　　“大腿跑不过你们的命！汽车轮子更加跑不过你们的命！你那两张照片——真是催命！”肖晨光说话方式有点怪异，可意思再明白不过，那就是：“为了救你们的命！必须使用直升飞机！”
　　“我的命不值钱！”邹俊大声道。
　　“胡闹！”
　　张小英一面安抚着孩子们，一面望向邹俊，眼神里有火热的东西在涌动。渐渐地火热的东西，变成闪亮的一束光，与光亮一起闪动的还有她脸上的红晕。
　　“张老师，我们真的可以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吗？”那个叫做潘玲玲的孩子眼神里充满期待，声音绵绵的。
　　“玲玲，相信警察叔叔！他们会帮你们找到你们的爸爸妈妈，也会帮张老师老到爸爸妈妈！”张小英对未来充满十足的希望。她的这种希望感，给了飞机上几名警察莫名的动力。
　　邹俊望向张小英，感激之情在眸子里闪烁。他朝她笑了笑，英雄般地，笑了笑。然后轻声问道：“你辛苦了，谢谢！”张小英摇了摇头，抿着嘴唇，低下头去。再次抬起头时，她指了指这些孩子，道：“我摸了底，这些孩子都是从外地拐来的，共有十五个。今天，见你到学校来，我就知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肖晨光听了，皱着的眉头展了展，搓搓手道：“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啊！”陈磊插话道：“是我，是我想得不够周到！”
　　顿时飞机内一片沉默。孩子们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看，到处是星星！”
　　这是他们第一次坐飞机。但他们并没有害怕，喜悦的心情，像那满天的星星一样，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
　　“张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邹俊摸了摸嘴边伤口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今天下午班上孩子吵架的事吧！”她笑了笑，又摸了摸旁边孩子们的头说，“那是我和孩子们配合表演的一场戏，你觉得孩子们的表现怎么样？很棒吧？”
　　邹俊回想着木瓜一路的表现，似有所悟。
　　“你是为了救我？”邹俊道。
　　张小英点了点头，眼里的那束光仍然闪耀着，发出持久的热能，道：“是的。也是为了救孩子们！包括我出外读书，回来当老师，都是为了救孩子们，但一直没有机会。”
　　“那，那个木瓜？”邹俊道。
　　“哦，你是说那个李小江啊！那孩子天生一个戏精，和他父母一样！不过，又很不一样！”张小英道。
　　“他也是被拐到山里面去的？”邹俊道。
　　“不！他是青禾村本地人。”张小英说着咬了咬嘴唇，神情有点不自然。
　　“他的父母呢？”邹俊道。
　　“他爸爸妈妈都是人贩子！”旁边一个小孩大声说道。
　　“刘双双，大人说话不许插嘴！”张小英轻声制止道。
　　“本来就是啊，老师，你不是说你是李小江的爸妈拐来的，我们都是他爸妈拐来的吗？”潘玲玲也说道。
　　“潘玲玲，你也不许帮腔！”张小英道。
　　“潘玲玲，”邹俊沉吟一下，又重复道，“玲玲。”
　　舒展突然抬起头来，对着这边道：“潘玲玲是不是就是‘宁宁’！”
　　陈磊与邹俊对视一眼，两人大张了嘴，似有所悟，随即异口同声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