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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第三十六章

      安倍晴明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他被禁锢在千年前的一场大梦中,看着梦中的自己为了救出梦山之主与鬼童丸交易,看着自己为了方便鬼童丸闯入源氏,故意引走源赖光。

      正直万物复苏的春季,不仅仅是万物生灵,连妖怪也在这场春风中骚动起来。

      近日,京都中离奇出现群妖暴动的迹象,大大小小的妖怪们频繁袭击人类,阴阳寮每日接收到的委托与日俱增,刚刚被藤原道长举荐入寮的安倍晴明每天都要处理很多类似的任务。

      为了给鬼童丸制造机会,安倍晴明趁着源赖光又一次犯病说自己与他多日未见时,顺势开口邀请了他跟自己一起去做退治任务。

      尊贵高傲的源氏少主少见的愣了一瞬,随即竟很好说话地同意了。

      安倍晴明看着记忆中的自己,将源赖光带离源氏主宅最远的地方。

      万物萌发,生机盎然,源赖光在春樱盛开中静静跟着安倍晴明,看着他退治妖魔,为百姓捉住喜欢捣乱的灯笼鬼,给小贵族处理成精了的付丧神。

      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白狐之子犹带青涩,却已拥有另一半血统给予的绝世风采。

      与其他同等年龄的阴阳师一样,安倍晴明目前还没有与什么厉害的妖怪签订缔约。他名下的妖怪们都是目前接受任务时,从委托人家中被驱赶出来无家可归的小妖怪们,看着他们坐在路边大哭,白狐之子瞬间就心软了,与其契约带了回去,带不回去的小妖怪也被他找地方安置好。

      就这样白狐之子的名声在小妖怪中也越来越高,妖怪缘也越来越好。

      他们穿过桃林,本应避开阴阳师的小妖怪们见到有安倍晴明,纷纷冒出头来与他打着招呼。

      源赖光看着走在自己身前带路的背影,开口:“我听说你最近开始收服妖怪了?”

      “是。”安倍晴明放缓脚步,与源赖光同行。

      “但是都是一些实力低微的小妖怪们。”
      源赖光看了一眼脚边石头后,睁着大眼睛高兴看向安倍晴明的小妖怪们:“是因为这些繁杂零碎的任务,才没有时间去收服大妖怪吗?”

      安倍晴明听言笑笑:“我只是还没拥有与大妖怪契约的实力而已。”

      “贺茂家的那个鬼子,我听说就是你抓住的。”
      源赖光似笑非笑地看向身侧的白狐之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吗?那个鬼子就是藤原道长为了拉拢你,送给你的大妖怪。但是我听说你把他给封印了?”

      “鬼童丸...他是老师的养子,是我的师兄弟。”
      安倍晴明展开折扇,轻柔接住了一只从桃花枝头不小心跌落的小花怪,又伸手送了回去:“我不能这么做。”

      源赖光道:“但我想,贺茂忠行是希望你这么做。沾染了人血性命的妖魔,下场不是死就是连死都不能解脱的封印。与其这样,身为同门的你将其契约,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好的下场。”

      “……”
      安倍晴明扭头看向源赖光:“我会好好考虑的。”

      源赖光伸手,抚了一缕安倍晴明的白发在手中,笑起来:“真乖。”

      被禁锢在回忆中自己身体的深处,安倍晴明动弹不得,无法对外做出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记忆被这场梦一页页翻阅。

      源氏被神秘妖魔入侵,损毁不多,却遗失了一部分捕获的妖怪,源氏震怒,派出大量阴阳师出京都追击。

      安倍晴明也趁此机会离开源氏,自己在土御门大道上住了下来。

      搬进新家的第一天,白狐之子身边出现了一只京都贵女姬君们常养的白狗。

      小白狗啪塔啪塔地晃着小短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领着安倍晴明之前收留的小妖怪们很快就在新家里称王称霸。

      安倍晴明发现自己的记忆像是一本书被人快速翻过,时间开始往后快速推移,眨眼间,安倍晴明就发现自己取代了记忆中的自己,坐在了一场觥筹交错的宴会里。

      源赖光接替上任家主,成为了源氏新任家主。

      身为曾经被他亲自教导过的安倍晴明受邀参加接任宴会,已经成为京都新贵阴阳师的他在宴会上,也总收到他人派仆人递过来的帖子。

      源赖光穿着武士常服,身后放着五把散着凌厉妖气的刀剑,那是他已经完成的五把绝世除妖之刀。

      源赖光在自己接任源氏家主之位的宴会上,傲然发出自己将要诛杀大江山的宣言。

      在场众人惊愕哑然:“这,这,这是要正式与大江山开战吗?!”
      “不可以啊!大江山是现在最强大的百鬼夜行组织,与其正式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啊!”
      “源赖光大人——”

      而源氏中以年轻人为首的阴阳师们则早就被他收服,反而应和其志。

      “……”
      安倍晴明没想到自己刚能动,就是在这种场景下。

      安倍晴明看着宴会上气势逼人的源赖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就是……”

      一个灰衣仆人来到源赖光的身边,向其低声耳语。

      “各位,刚刚大内传来消息,大江山已经毁坏十三座村子,我已得皇令。”
      源赖光站起来,朗声道:“有我源赖光在一日,大江山不存!”

      安倍晴明:“???”

      源赖光说出话竟然与安倍晴明记忆中有所差别。

      反正这梦是源赖光的手笔,安倍晴明便耐心等着宴会结束,去看看那个与记忆中不一样的源赖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廊缦回,风轻月淡,烛灯引路,寂静无声。

      安倍晴明跟着仆人,见到了源赖光。

      此时的源赖光与上一段记忆中的他并无多大变化,距他搬出源氏也仅仅只是过了两年。

      源赖光坐在庭院前的走廊上,身后卧室里的通明烛火将小院照亮了大半,明暗光影在他线条凌厉的侧脸上投下莫测的交叠。

      他坐在走廊上,就着月黑风高的夜晚冷风,打量着手中的妖刀,身后是恭顺跪坐的鬼切。

      听到脚步声,源赖光回头,看着安倍晴明的眼睛,开口:“我就知道你会来,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为什么来?”

      “为你。”

      听言,源赖光反而笑起来,心中的阴郁激涌而上,透过掩不住的眼神潺潺流出,他轻轻道:“你总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如果是为了大江山,那你的话就留着对藤原道长说吧。”

      安倍晴明闻言,转身:“那算了,当我没来。”

      “等等。”
      源赖光手中妖刀射出,插进了安倍晴明脚边的模板里,锵然作响,入木三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今晚不许你离开源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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