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不吃鱼

2、第 2 章

　　“有人晕倒了！”

　　“是学生，保安快过来！”

　　耳边传来其他人的呼喊，楚怜迅速回神，低头发现自己手里端着一个自热火锅。

　　楚怜：“？”

　　来不及想为什么，她就迅速冲到自己身边，提住企图抱起自己的男生的后领子，朝后一甩。

　　顺手把自热火锅塞进他手里，楚怜头也不回道：“一边儿去。”

　　“你这什么态度……”

　　男生抱怨了一句，忽然看见这女孩冷淡的眼神，闭嘴默默走到一边观望。

　　楚怜还是第一次以外部眼光看自己，却没有过多欣赏的心思。

　　直接抹开眼皮看了看，她确定自己瞳孔对光还有应激，又试了颈部脉搏，才彻底松一口气。

　　幸好，只是晕了。

　　系统十分乖觉地沉默着，楚怜差点被它吓死，见它装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快让我回去！”

　　“……（*#@￥”

　　系统叽里咕噜说出一堆乱码。

　　自己的身体一直躺在这里也不是事儿，校保安已经过来询问，楚怜只好用这个姜小烟的身体负起自己搭在肩上，对校保安说：“我送她去医务室。”

　　“扶得动不？”保安关心地伸手，想要接过去。

　　楚怜忙一躲闪，笑道：“没关系的，我扶着就好。”

　　此时，身后一个女生忽然小声喊道：“姜小烟！”

　　喊了好几遍，楚怜才反应过来，这个被自己穿了的女孩叫姜小烟。

　　回头一看，是另一个女孩，瞠目结舌看着自己。

　　楚怜不记得她，但也不妨碍对她平静地点点头：“我先送她去医务室。”

　　身后女生急得跳脚。

　　医务室是个年轻的女医生在值班，一看这情况就问：“是低血糖了？”

　　“我不知道。”楚怜没法说，并把自己身体扶在床上躺好。

　　帘子另一边忽然窸窸窣窣地响。

　　稍微检查了一下，医生就把楚怜喊出去，看了一眼胸口学生名牌，问：“姜小烟，这个同学晕倒的时候在做什么？怎么晕倒的？”

　　“呃。”楚怜犹豫了一下，“我没看见，好像……”

　　此时，一个男生从休息室那边走了出来，散漫的视线遇到楚怜时，忽然停顿几秒。

　　楚怜没有看他，因为系统忽然道：“宿主，我问题修复了！我带您回去！”

　　又是两秒黑暗。

　　醒来时候，楚怜恰好听见外面医生喊：“姜小烟？姜小烟，你去哪儿！”

　　看样子那个女生也换回来了……

　　这大起大落让楚怜摸不着头脑，对系统怒道：“你怎么回事！”

　　“我就是，好像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嘛……”系统委屈道，“不要丢了我。”

　　楚怜失笑，跟这个系统简直没法说，只好撑起身子，手心忽然却被硌了一下。

　　“咦？”

　　她拢着手里的东西，举到眼前。

　　一颗奶糖，正静静地躺在手心里。

　　*

　　二十分钟后。

　　南华中学国际班里，三个女孩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姜小烟坐在中间，低着头。

　　周悦：“姜小烟，你在发什么蠢啊？明明是让你去校门口堵楚怜的，你倒好，看见她晕了比看见亲妈晕了都担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还为了保护她差点和一个男生打起来！就让男生把她抱起来去医务室又能怎么样？”秦宛梦目睹了一切，此时心里一言难尽。

　　姜小烟陡然震惊，茫然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仔细回忆，她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一见楚怜倒下，她就毫不犹豫就冲上去，却被挨得更近的男生给挡住；本来可以礼貌让对方让一让，可自己却一把揪住对方后领，把他朝旁一丢。

　　男生撸起袖子骂骂咧咧，自己居然还冷冷地让他一边儿去。

　　神奇的是，对方还真的滚了。

　　姜小烟回忆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所有事情都隔着一层纱，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难道……她内心其实，并不是很讨厌楚怜？

　　想到这个可能，姜小烟浑身都僵硬了。

　　秦宛梦不快道：“下次你再这样，自己看着办。”

　　姜小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又无奈又恐惧的撇着嘴，一脸苦相。

　　周悦看她那样子都不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道：“我们先回实验班了，今天的计划泡汤了，等会我去跟雅雪说说吧。”

　　说完，周悦拉着秦宛梦离开。

　　只留下姜小烟低着头一声不吭，心中天人交战。

　　几分钟后，预备铃响。

　　楚怜从门外进来，一眼就发现把头埋成了鸵鸟的姜小烟。

　　头顶小电灯泡一闪，楚怜嘴角勾着促狭的弧度，笑眯眯走到她身边：“谢谢你早上送我去医务室，姜小烟。”

　　姜小烟瞬间抬头：“我不是，我没有……”

　　楚怜毫不吝啬甜言蜜语的夸奖，见姜小烟却不断疯狂否认，差点绷不住大笑。

　　身边同学都看不下去了，一拍姜小烟的肩：“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啊！”

　　姜小烟：“我真的没有……”

　　见到姜小烟都快哭了，楚怜才高高兴兴寻了一个空位，直接坐下。

　　转身将包放背后时，她却蓦然对上了一双清明透彻的眼睛。

　　这个眉心一颗朱砂小痣的男生将下巴搁在胳膊肘上，明明一副睡大觉的姿势，眼睛却是睁开瞧着楚怜，仿佛她脸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

　　嘴角还藏着隐隐约约的笑。

　　……看什么？

　　楚怜也对他笑。

　　之后，秉着“我不尴尬，你就尴尬”的原则，她施施然回身坐好，支着下巴开始走神。

　　刚才来教室的路上，楚怜忽然想起姜小烟是谁。

　　这人是许雅雪在学校的玩伴，总是替许雅雪冲锋陷阵。

　　同样的还有周悦和秦宛梦，她们三个平日里听多了许雅雪倾诉楚怜有多么嚣张跋扈，都对楚怜没有什么好印象。

　　高一时候楚怜跟许雅雪在一个班，这三个人就老找楚怜的茬。

　　虽然许雅雪总是会温温柔柔地制止她们，但其实和放纵也没区别。

　　上辈子也是在校门口，姜小烟手里捧着一碗自热火锅，直接撞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下马威，楚怜吃得结结实实，顶着一身火锅味度过了高二报道第一天。

　　这辈子同样是一碗自热火锅，姜小烟还没来得撞上来，楚怜就把她给穿了。

　　现在姜小烟看她的眼神很惊恐，仿佛她有什么能蛊惑人心的妖法一样。

　　“宿主，有一枚节点被点亮了。”系统赶紧报告。

　　楚怜心满意足，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之前那枚奶糖打开。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楚怜被清甜的奶香味充斥了整个思维，并未注意，反倒盯着姜小烟的背影继续发呆。

　　那边姜小烟时不时战战兢兢回头，都能看到楚怜正在看着自己。

　　她心里一边害怕，一边冒出了一个令她悚然的念头：

　　楚怜好像没事了。

　　等等，她这是在关心楚怜吗？

　　为什么会这样！

　　再次回头，姜小烟发现坐在楚怜身后的那个男生也开始盯着自己了，好像在研究什么一样。

　　那少年有着标志性的眉心朱砂痣，还有惫懒的神态——是一直在国际班的沈从云。

　　关于沈从云的传说，在南华中学数不胜数。

　　传说他蒙着眼都能认出从身后经过的是谁，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喜怒哀乐，还毫不留情的揭穿。

　　他虽然只穿黑白色衣服和校服，样貌却比起女孩也不遑多让，家世更是全南华数一数二的，可女生缘却一点都不好：谁会喜欢一个一眼就能看穿你所有矜持和伪装的男生呢？

　　对于后桌身上的这些传说，楚怜是一个都不记得，直到班主任老程上台来了，她才收回盯着姜小烟的视线。

　　与此同时，她听到身后男生叹气，好听的声音说：“……好玛丽苏哦。”

　　什么鬼？

　　楚怜下意识转头看，见他已经埋下脑袋，还特地拨了拨刘海，挡住阳光。

　　然而此时，一直面壁思过的系统忽然道：“就是他。”

　　“嗯？”

　　“医务室里的时候，就是他在，我才恢复正常。”

　　楚怜一愣，又回头看一眼：“他？！”

　　“对，宿主，你……”

　　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俊美男生——好吧，不止普通俊美。

　　刚才一眼，称作惊鸿一瞥也毫不欠妥，此时视线继续往下，少年的衬衣被线条漂亮的脊背绷起，阳光下仿佛透明。

　　哇哦……

　　楚怜砸吧砸吧奶糖，嘴角浮现出自己也没察觉的笑。

　　“宿主，宿主？”系统战战兢兢，“宿主，你在想什么，我的数据快要溢出了……”

　　楚怜回神，让系统闭嘴，因为老师已经上讲台了。

　　国际班班主任老程一进教室，就把姜小烟好一通夸奖。

　　“这是我们开学以来第一件好人好事！帮助同学，是好榜样，大家要向姜小烟学习。下周一晨会，学校也会重点提起这件事，到时候姜小烟同学，你准备一个演讲稿，说一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楚怜正襟危坐，嘴角微笑的弧度十分精准。

　　结果老程看到了，立刻说：“楚怜同学也很开心，你有没有好好谢谢姜小烟同学？”

　　姜小烟同桌：“谢了，进门就谢了，姜小烟还谦虚呢！”

　　国际班难得有这种值得夸奖的好事，老程十分兴奋：“真是好孩子，没什么谦虚的，骄傲起来！”

　　姜小烟心如死灰。

　　本来她还可以期待一下周悦和秦宛梦不把这件事告诉许雅雪，结果现在要全校通报——她原本只是去用自热火锅砸楚怜的，谁知道，事情竟然变成这样了呢？

　　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信啊……

　　姜小烟很绝望。

　　老师已经开始讲其他事情，等全部安排结束，老程道：“都解散，下午发书，楚怜跟我来。”

　　师生两人到了走廊，老程就再次问了一下楚怜的身体情况。之前老程就去医务室看了楚怜，但因为开学事情多，交代了医生帮她好好检查就离开了。

　　楚怜当然都答没问题，老程确认她活蹦乱跳，之后就说起住宿的事情。

　　他拿了条子给楚怜，让她自己去交给宿管阿姨，随口道：“国际班还是第一次有住宿的学生。”

　　楚怜笑眯眯道：“那我就是第一个了，真荣幸。”

　　老程被她逗得大笑。

　　“不过也好，你可以一个人住，老师给你批了个单间。”老程看着楚怜的眼神十分慈爱，这么坚强自立的女孩子，在国际班很少见。

　　楚怜再次道谢。

　　转身，她就情不自禁地蹦跶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骄傲起来啊，小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