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不吃鱼

3、第 3 章

　　楚怜一走，姜小烟也低头起身离开。

　　国际班就剩下这些高一就一起升上来的学生，顿时炸锅。

　　“咱们班来了两个妹子，简直太好了，男女比例终于平衡了一点！”

　　“那个黑长发的姑娘是谁，长得挺好看，胆子也大，居然坐在云哥前面，要不要让她换个位置？”

　　“等等，云哥睡着了没？”

　　“睡了，但是咱们小声点。”

　　唐文林坐在桌上，手指间一支钢笔飞转，笑道：“是高二特地跑来咱们国际班的。”

　　现在留在班上的人大部分都是高一升上来的，到高二，只来了两个新人，分别是楚怜和姜小烟。

　　这两个人里，只有楚怜最让他们感兴趣。

　　没啥特别原因，就是她好看。

　　“叫楚怜，乌乌，名字也好听。”

　　“之前好像还有她的帖子来着。”一个人想起来了。

　　“呃，想起来了，许家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

　　“就是那个……”

　　“好像去年高一的班花许雅雪说过，这个姐姐比她大一岁吧？那不就是十八岁了。”

　　谈话声小了下来，又突然安静，众人悻悻。

　　国际班这群少年眼里，只有“我是你爹，你是我儿”的关系，没有“姐”。

　　算了算了，散了散了。

　　直到身边安静下来，沈从云才稍微动了动，转了一下脑袋，眯着眼一双眼尾略挑的凤眼，看教室里的同学。

　　世界是黑白的，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或深或浅的光晕，也是黑白的。

　　只有刚才坐在他前面的那个女孩，身上的光完全不一样，是柔和的彩色。就像那篇童话一样，她的肌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一样，眼睛里却映出身上彩色的光，也像是彩色的。

　　她灵魂的光是彩色的。

　　这是沈从云第一次在某个人身上看到这么多的色彩，他记得，之前这样色彩，是出现在那个姜小烟身上的。

　　那时候他也在医疗室，见到躺在床上的楚怜时，还吓了一跳。

　　躺在床上的女孩，居然浑身一点光芒都没有，沈从云以前也见过这种，但对方是死者。

　　可是试了试手腕脉搏，又是跳动的。

　　听到医生问是不是低血糖，沈从云便放了一颗糖在她手心。

　　教室里学生都走空，沈从云才起身懒懒地抻了一下腰，却见唐文林转着钢笔守着他。

　　“唔？”

　　“走啊，云哥！”唐文林兴奋。

　　沈从云伸出手指按住他额头：“别凑我这么近。”

　　身上的光太瞎眼了。

　　……

　　姜小烟在高二走廊徘徊了会儿，还是不情不愿地走进了实验班。

　　许雅雪正温温柔柔地侧耳听秦宛梦讲早上的事情，听完皱起细眉，道：“姐姐也真是的，早上她一声不吭的走了，也不吃早餐，电话也打不通，总这样让一家人操心……”

　　姜小烟悄悄在一旁空位坐下，没敢说是自己把楚怜送去医务室的。

　　但许雅雪很快就看见她，还道：“小烟，我还要谢谢你。”

　　姜小烟勉强笑了笑，她真的不想听这些关于楚怜的话题，只好含糊地应了，再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走廊上，许苑阑的身影一闪而过。

　　“咦？”

　　“雅雪，你二哥好像来了。”姜小烟下意识脱口而出。

　　许雅雪一下想起早上许母说让二哥教训一下楚怜的话，双眼一亮，急忙起身：“在哪？我去看看。”

　　姜小烟：“好像是去我们班了。”

　　许苑阑今年高三，学习成绩是实验班顶尖，长得也帅气，初中部都有他的小迷妹。此时从高二走廊穿过，免不了引起一片芳心。

　　他现在就是去找楚怜的。

　　早上他打楚怜电话没打通，也不知道她怎么去学校的，心里有点不得劲。

　　以前上学，楚怜总是要和许雅雪争一下谁坐他的机车，但如果搭楚怜，下车她却是一副脚步虚浮将吐未吐的模样。

　　问起来，她就强撑起笑脸，说“二哥好厉害”。

　　许苑阑自然知道自己开车有多放肆，他也不喜欢楚怜这种安慰式的笑脸。

　　不能坐就不坐呗，倒是许雅雪从小被他放在车上来去，一点都不怕，还会求许苑阑让她开一下。

　　对于这个刚来家里一年的妹妹，许苑阑总是很挑剔。

　　大步流星走到国际班门口，许苑阑朝里边一瞧，教室里没几个人，都走空了。

　　倒是班主任老程还在讲台上对坐位号，见许苑阑往里边瞧，依稀记得是学校的学生，于是问：“同学，你找谁？”

　　“我找楚怜。”许苑阑说。

　　老程推着眼睛走过来，眯着眼不信任地打量着许苑阑。

　　许苑阑哭笑不得：“我是她哥哥，亲的。”

　　“亲的？”老程更诧异了，“今早楚怜在校门口晕倒，也没见她家里人过来啊，还是我们班的姜小烟送她去医务室的。”

　　说完了，他又嘀咕：“原来有兄弟在学校，怎么也没去看看她。”

　　之前还是老程在医务室等楚怜醒过来的呢，问楚怜家里联系方式，楚怜就摇头。

　　见她这般模样，老程只好依了她没喊家里人。

　　幸好后来楚怜看着活蹦乱跳的，也没什么大事。

　　许苑阑听见老程的嘀咕，表情略微僵硬：“怎么会晕倒？”

　　“这我也不知道，你是家里人，也不知道？”老程反问。

　　就在此时，许苑阑身后响起许雅雪的声音：“二哥，你怎么来了？你找到姐姐没，今早她一声不吭就走了，害得我们那么担心。”

　　许苑阑回头见是她，“唔”了一声，没多说。

　　老程却又想起来，一拍脑门：“对了，许雅雪，你和楚怜不是姐妹吗？”

　　一年前楚怜入校时候，许母特地找了每科的老师都叮嘱，说楚怜以前在小地方读书，进度可能跟不上。

　　老程是教物理的，也带过高一的课，那时候楚怜和许雅雪一个班级。

　　每次楚怜课上问题答不出来，许雅雪就要起身解释一下她这个姐姐刚从乡下过来，学习跟不上，不要怪她，再安慰楚怜，最后表示这个问题她来回答。

　　一来二去的，所有人都知道许雅雪有个笨得要死的村姑姐姐。

　　看见许雅雪，老程就想起来了。

　　老程的语气忽然严肃：“怎么回事你们一家人，小姑娘家家一个人在医疗室，也没人去看一下她，正好，你们俩回家记得把事情告诉你们家长，让他们带楚怜去检查一下身体。”

　　被老程一通说，许雅雪顿时想起早上姜小烟做的“好人好事”。

　　她立即惊慌道：“怎么了，姐姐晕倒了？她没跟我们说啊，我们打她电话也打不通，总是这么任性让家里人担心她……”

　　老程显然觉得这几个小孩不靠谱，说话也直起来：“以前在实验班，你和姜小烟不是朋友吗，怎么没告诉你？”

　　说完，他又嘀咕：“自己的亲人，怎么还要外人替你们关心。”

　　许苑阑一时不自在起来。

　　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来不知道楚怜平时身体怎么样，只知道她偶尔会生病。平日里母亲说得最多的就是雅雪身体不好要多让着她，但却从提起过楚怜的身体其实也不好。

　　因为一般这些事情，都会交给佣人处理，他们没有关心过。

　　但是许苑阑不由自主反驳：“以前都是家里佣人……”

　　老城摇头，语重心长道：“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家里条件好，可是十个八个佣人，也比不过家人的关心爱护。”

　　许苑阑闭嘴，许雅雪见状急忙赞同：“老师说得对，小烟你怎么不告诉我？”

　　姜小烟：“……”

　　姜小烟又生无可恋。

　　“就是，你怎么不跟我妹说这事儿？”许苑阑也说。

　　姜小烟看着这对兄妹，心里隐隐崩溃。

　　许家兄妹俩，一个甩锅一个扣锅，那叫一个干错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