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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图 ...
顾昭手指动了动,凑近烛火,将破洞处的宣纸折出一个纸梁,而后小心翼翼地捏着纸梁,把里面的宣纸整张抽了出来。
小胖墩见状,“咦”了一声,整个人倚到她背上,目光越过顾昭的肩膀看向她手里的纸。
“天——天子耳~目!”他发现自己认得纸上的字,兴奋地叫了起来,“母后!母后,我认得上面的字!天子耳目!”
天子耳目。
这张纸上远远不止这四个字。
顾昭倾身将纸平铺在金挑纹牡丹花样的地毯上,将手搓热了,覆上去,来回两三遍,纸上渐渐显出了平整的线条——
这是张地图。
小胖墩原本还疑惑她在做什么,此刻见她变戏法似的,不用墨就能在纸上写出字来,不由得惊讶地张开嘴,两只小胖手虚捂在嘴前。
顾昭转头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手绕到他背后,拢了这坨肉球入怀。母子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看,顾昭伸手将宫灯拿得更近了一些。
纸上的图样右侧,龙飞凤舞地写着“广布天子耳目,愿为君主快刀”两行小字。这上面的“天子耳目”便是方才小胖墩认出来的四个字。
她蹙眉盯着这两行单独列出来的字,心里千回百转,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假设出现在她心头。
很快她便摇了摇头,拂去这荒唐的假设。她把视线移向占据了大半张纸的图案,勾勒图案的线条明快工整,走笔四四方方,横平竖直,线边还有些小注,标写着例如“承天门”这样的地点。只是纸上的线色墨迹陈旧,有些模糊,辨认起来并不容易。
胖墩圆圆短短的手指往纸上一戳,扭着肉肉的脖子回过头来问:“母后,这是什么字?”
顾昭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突然发现他手指落处,正是用朱笔做批的“督察院”三个大字。
图上批注太多,图样模糊老旧,她原本并未发现还有这处不同。如今细看,这“督察院”三字,竟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透过走笔,仿若能看到一抹英姿跨马按剑、号令千军的豪壮模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当是一骑荡平乱世的大梁太.祖皇帝的亲笔。
方才按下的假设又浮上心头。她未入宫前最爱听评书,评书先生说每说起前朝事,总要插说几句皇帝隐军的故事。而最常用来指代这些隐军的词汇,便是“天子耳目”、“君主快刀”这一类,听起来忠君无情的名词。
难道真如她方才所想,大梁朝也有一支只听令于天子的暗卫?
小胖墩见顾昭出神,用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母后也不认得?”
顾昭低下头看着他,被他正经的样子逗笑,双臂一伸,将他重新搂进怀里,轻声细语道:“母后自然是认得的,这三个字叫‘督’、‘察’、‘院’。”
小胖墩仰起脖子,疑惑地问:“督察院是什么?”
“督察院呢,是个官署,是督御史每日都要去上职的地方。主要负责督察百官、弹劾非法,我们住在宫里,只有一双眼睛两只耳朵,看不见、也听不见外面的许多事情,就要靠督察院里的官员帮我们看和听啊。”
所谓广布天子耳目,应该在督察院的责属内。但“君主快刀”四个字,她还是颇为不解。
小胖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顾昭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夜已经深了,于是拱了拱胖墩,问:“这个时辰你不歇息,跑到母后宫里来做什么?身边侍奉的人呢?”
小胖墩闻言,讶声问:“母后你老福涂了吗?是你跟儿臣说卯时上朝,寅时便要起的啊!”
顾昭一下子笑了起来,又猛地收住:“现在都寅时了?”
小胖墩从她怀里挣出去,四肢并用地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伸出小小的手捧住她的脸,关切地问道:“母后,你没事吧?儿臣来的时候,德喜就说是寅时了。如果身子不适,儿臣一人也能去早朝的,他们不敢欺负我。”
他的手都是肉,捂得热热软软的,捧在顾昭脸上,触感十分好。顾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柔声道:“母后没事,你是帝王,他们当然不敢欺负你。”
哀家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这次一定不会了!
母子二人又说了会话,墨竹便在外头轻轻叫了声“主子”。
顾昭这才松开胖墩,撑着地板站起身,僵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等腿麻劲过去,弯腰把地上的遗诏仔仔细细收拾了放回原处,又把床座帘子掀盖下来,这才让她进来侍候。又嘱咐她旁的不用管,让小厨房上点儿暖身的甜汤,先将小皇帝领到偏殿去用早膳。
墨竹领命,半蹲着身,伸出手让小皇帝搭着,以免脚滑跌跤。小皇帝却不受,将手往后一背,昂首挺胸、装模作样地走在前头。
顾昭见他如此,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小皇帝和墨竹走远后,一直在廊下候着、等着顾昭擦面着妆、挽发更衣的宫婢才鱼贯而入,带进来一股料峭的细风。
顾昭猛得一哆嗦,让走在最后头的宫婢去把殿门拢上。那宫婢赶忙将手上拖着的太后衮服放在一旁,小跑了几步去将殿门关上,而后才又回来捧起衮服垂首侍立着。
顾昭身边一直只有墨竹一个大宫女侍候,原先还有一个的,却在侍满三个月的时候死了,也不知何故。她念着那宫女平时伶俐,又一时找不到称心意的,便不作再找一个的打算。
如今墨竹领着皇帝去偏殿用膳,余下的宫婢没人敢上前来指手画脚,一个个捧着东西垂着头,等着她发话。
顾昭便又指了方才去关门的那名宫婢出来,让她暂代墨竹侍候自己更衣。
那宫婢福了一礼,将衮服先挂到朝服架上,而后有条不紊地侍候她擦面上妆、挽发着衣,没露出丝毫惊慌或者是得意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她展着手,由着那宫女在她身后缕平衮服细皱。
那宫婢手腕一滞,连忙小步到她面前跪下,眼观鼻鼻观心地道:“回太后娘娘,奴婢菱花。”
“抬起头来。”
及至那宫婢听命抬起头,顾昭才发现她生得十分清秀,白面朱唇,顾盼之间竟有种江南女子的柔婉之美,菱花一名实配不上她的俊俏婉约。
“日后你便叫白烟,来我跟前侍候吧。”
白烟猛地抬头,惊喜地看向顾昭,又慌忙低下头去,伏额于地,道:“奴婢谢太后天恩。”
等白烟她们出去之后,殿里又剩下顾昭一人。她想了想,又把遗诏拿出来,取了“天子耳目图”又细看了一遍,发现除了督察院,并未有其他朱批作注的地方。
她眸光暗了暗,看来还是要到督察院走一趟。
她把图藏进袖里,去偏殿找了小胖墩皇帝一同用膳。一人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红枣银耳羹后,又用了几块桔皮梅糕,这才各自上了銮驾,天子在前,太后在后地朝太和殿去。
天寒地冻的,即便已经快到卯时了,天色也还同深夜一般。太和殿前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身着朝服的臣子,一个个缩肩搓手,冻得耳尖鼻尖发红。
等天子和顾昭到了,他们才纷纷持笏于身前,拾阶而上,进到太和殿内。却未曾想,殿里早已有几个大臣在谈笑风生,丝毫不惧上首的天子和垂帘的太后。
谈笑风生的这几个人如今重权在握,只手遮天,即便后来者中有人义愤填膺,也不敢声张分毫,只盼着太后和天子能给这些人些颜色瞧瞧,以正纲纪。
但总归也是指望不上的。自先帝驾崩,太后垂帘以来,她就不大管事,偶尔想打压朝臣却又不得其法,惹得这些人气焰更盛,连新帝都不放在眼里。
皇帝近前的德喜高唱“上——朝——”,众臣皆随声而动,文武大臣分两列,依照品阶次序站好。唯有站在最前头的晋王和太傅二人,动作是一致的轻慢,却又说不上懒散,对上不恭却又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顾昭隔着纱帘看见此景,眸色沉了沉,等众臣朝拜后,朝会正式开始之时,她才缓缓说道:“议天下事前,哀家想先问问许少师,究竟何为三纲五常?”
许少师闻言出列,执笏回道:“回禀皇上、太后,三纲乃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乃仁、义、礼、智、信五常。”又说:“太后拿这样的题来考臣,是否太瞧轻微臣了些?”
他如此轻蔑嘲讽,顾昭却不愠不怒,笑道:“说得极好,三纲之首,便是君为臣纲。”
紧接着,她声音陡然一沉,拍案大喝:“方才皇上与哀家落座,皆无言语,而你却仍阔口高谈、声谩太和殿,如此不将皇帝与哀家放在眼里,便是你口中所说的君为臣纲吗?”
她眯了眯眼,语速慢了下来,“还是说,皇帝和哀家要反过来,以尔为纲!”
“微臣不敢!”许少师心里猛地一悸,“扑通”一声跪在汉白玉地砖上。即便看不见顾昭的神色,他仍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就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紧紧摁压在他头皮上,令人头皮发紧。他有些后悔方才只顾着与首辅大人聊天了。
首辅大人位高权重,执掌内阁,许少师官职品阶虽高,却无实权,因而百般讨好首辅,只盼着这老头子能给自己一点有实际用处的权力,也因此得罪了太后。只是以太后的性子,必然只是敲打一番,如今正是竖立声望的时候,她必不会当真发落自己的。少师想着,略放下心来。
谁知顾昭一反常态,不再如从前那般忍让作好,也不见好就收,反而冷哼一声,“你不敢?哀家瞧你是敢得很!”
如此气势作派,让高阶之下的列位臣工心里俱是一惊。
“伦理纲常乃大梁立国之本,殿内不恭、御前喧哗,许重山你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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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杀鸡儆猴一下!
许少师:咯咯咯……
二萌:放心,黄焖鸡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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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长安 小可爱的留言,你的支持真的让我非常感动,再次超级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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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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