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不由命》袖里糖

6、宠物店

　　“你没有必要非送我回家不可。”严瀼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想送你。”被成功驳回，好吧，意料之中。
　　南霑上车，严瀼无奈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南霑看着严瀼系好安全带，“我想知道你住在哪儿，这是最好的机会。”
　　严瀼：“……”
　　这人对自己的目的还真是不加掩饰。

　　“你问我不就行了。”严瀼不是很明白，南霑好像并不太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可。
　　“不行。”南霑直白地说：“就凭你今天对我无意识透露出来的小表情和小情绪，感觉你不是很喜欢我，万一错过了这次，以后你再也不来找我了，也不接我电话了怎么办？”
　　严瀼：“……”
　　他活了二十四年，今天无言以对的次数堪称有史以来的峰值，再说了，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表情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信啊？一点都不像担心的样子好吗？

　　南霑意识到身边的男人又对自己无语了，他倒是落落大方丝毫不介意，“我是真的能帮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林叔，如果整个西安我都不能帮你，就再没人能帮你了。”
　　“你说这话，是在要挟我吗？”严瀼挑眉。
　　“不，是劝说。”南霑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劝说你不要一到家就删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把我拉到黑名单里。”
　　严瀼终于忍不住翻白眼了，“知道会被人讨厌，就不要什么话都放到明面上来说啊，弄得对方尴尬，自己也不舒服不是吗？”

　　南霑耸了耸肩，“我这种人，就是什么都藏不住，从小就这样，但是总好过那些明明对你有意思，却假装战友悄悄渗透，等你恍然大悟无奈撕破脸皮的男人要好吧？”
　　这人，说起这些反而头头是道了。
　　严瀼干脆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南霑却明显不想在这个短途行驶期间放过身边的人：“我是认真跟你说，我人还不错，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严瀼眼皮都不动一下：“友情提示，一般这种话，像王婆卖瓜一样自己说出来，可信度非常低。”
　　南霑“嘿嘿”一笑，开始扯别的，严瀼实在没什么精力应对，只用单字节回应他。

　　严瀼没有说谎，他家距离南霑的家的确不远，车程二十分钟，到小区门口，严瀼让南霑停车，说自己在这里下车就好，被南霑义正言辞地拒绝：“我停到车库吧，送你到你家楼下。”
　　“……”严瀼耐心劝说，：“我不是女孩子，你不需要用追女孩子那套方法来追我，送到这儿就行了。”他今天真的有些疲累。
　　但是说完，严瀼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知道这话一说出口，对方跟他理解的一定不是同一个意思，再看南霑，从片刻的愣怔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的，以后我会以追男人的方式追求你。”
　　严瀼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霑表示不想再听他的解释，而且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非常好：“回去吧，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联系。”
　　严瀼丧气地下了车，心灰意冷到不想再说任何话。

　　他家很安静，不像南霑家，没有小动物迎上来叨扰，也没有小动物“哒哒哒”走来走去的微小动静。
　　而且当时因为楼下就是马路，这附近晚上经常有人飙车，所以装修的时候还刻意加厚了玻璃，严瀼本来很喜欢这样的环境，最近却觉得静得可怕，他不看电视，却整晚整晚都开着。
　　严瀼还没开空调，就先走到窗户边上往楼下看，南霑竟然还没走，甚至靠在车边，等着他似的，在他拉开窗帘看出去的时候，向这边挥了挥手。
　　离得很远，严瀼看不清南霑的脸，但也能想象到那张俊脸上那副兴高采烈的表情。
　　严瀼叹了口气，“唰”地一下，把窗帘一把拉上。
　　他有些后悔之前透露了自己的单元号楼层以及窗户朝向。

　　把一身臭汗洗干净，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严瀼才拿起手机，发现南霑给他发了信息，还以为又是什么不疼不痒的话，结果打开一看，对方给他推了个软件。
　　严瀼不明所以直接发了个问号过去。
　　对方很快回复了一段语音过来：“这个APP有助于你深度睡眠，身心放松，尤其是里面那个2.5Hz的选项，以你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不稳住，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严瀼心软了一下下，只是一下下，因为下一秒，对方又发来一段语音。
　　“当然，如果你发现自己心理上出现了任何问题，也可以第一时间向我求助，千万别客气。”
　　……啊呸。

　　当严瀼躺在床上以后，才想起来还没开电视，这一个星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屋子里没有一丁点儿声音，他会害怕。
　　一个大男人，硬生生被逼上了像小姑娘一样胆小。
　　准确说起来，也不是胆小，就是……恐惧，人类与生俱来对未知生物的恐惧。
　　起身的一瞬间，突然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南霑说可以帮到自己，那严瀼自己是否也需要进行一些改变呢？
　　干脆从在安静中入睡做起。

　　严瀼重新躺下，下载了南霑推荐的APP，找到了2.5Hz的选项，打开，定时十五分钟，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竟然一夜无梦，第二天是自然醒的。
　　严瀼心情好了不少，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还出门吃了顿早饭，连在马路边的满面是血鬼，看着都可爱了不少。
　　果然，睡眠是人类第一生产力。

　　严瀼吃完早饭在路上逛了逛，看着行色匆匆赶着去上班的人群，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但是是好的那一方面。
　　他刚辞职，可以休很长一个假，有了很多时间做其他的事，虽然，严瀼还没想好这段时间应该做什么。
　　怎么之前只会往坏的那方面想呢？
　　只看反面的时候，就完全看不到正面。

　　做什么好呢？
　　父母有各自的家庭，可以去探望，但是不能常住，这个城市里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朋友都忙着工作，扒拉不出来一个能约出来吃顿饭的，基本都在瞅年假，还很遥远。
　　严瀼突然想起南霑……家的宠物。
　　要不……养个宠物好了？

　　刚好不远，严瀼走过了一个街区，找到了他记忆中恍惚存在的一家宠物店。
　　店员是个年轻小姑娘，而店里的小家伙们看到有人来了，纷纷叫嚷起来，严瀼颇有兴致地弯下腰观察笼子里的猫猫狗狗们。
　　湿漉漉的眼睛，狗狗们还纷纷摇着尾巴，看起来比人类好相处得多。
　　“你好，想看什么种类的？小猫？小狗？”
　　严瀼直起身子面对店员：“猫狗可以混养吗？”
　　店员恭敬地回答这位客人的问题：“一般来说我们不建议猫狗混养，但是从小养也不是绝对不可以，或者您可以先接回家观察一段时间，看它们两个会不会有应激反应。”

　　严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继续低头观察小动物们。
　　店员觉得这位客人有戏，显得比较卖力：“是考虑小型犬还是大型犬呢？”
　　严瀼思考了一下：“中型犬或者小型犬吧，我家不是很大，不适合养大型犬。”
　　“哦，那你看这只柯基，还有这边的比熊，或者，您喜欢泰迪吗？”
　　“……泰迪就算了。”严瀼想起传说中泰迪日天日地无法无天的模样，觉得招架不住，他看了看，指着笼子里一只小短腿对店员说道：“能把这只柯基抱出来让我看看吗？”

　　店员应了一声，打开笼子把那只无辜的小短腿抱了出来，小狗到了陌生的怀抱里，呜咽了两声，严瀼轻轻给它顺毛。
　　大概是因为才两个月大，手下的毛柔软地不可思议，光是这样抱着这个小家伙，摸了摸，就觉得心情愉悦且十分满足。
　　严瀼觉得人类这种生物，可能天生对绒毛没有抵抗力，触摸到了柔软的东西，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店员喋喋不休地介绍，讲述柯基有多么多么好养，多么多么治愈，严瀼基本上没听进去。

　　他轻轻举起手里的小家伙，看着这只小短腿无辜的黑漆漆的大眼睛，竖立起的耳朵，身上的毛色很柔和，小狗又呜咽了一声。
　　严瀼笑了：“你想跟我回家吗？”
　　好像听懂了，也不知道是同意了还是拒绝，又呜咽了一声。
　　严瀼重新抱在怀里，转身面对店员：“多少钱？”

　　等他选好了店员劝说他买下的所有宠物用品，拿出手机准备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有十来个未接电话，全是南霑。
　　“不好意思，稍微等一下，我先回个电话。”
　　店员点了点头，没有介意。
　　严瀼站在门外回电话，隔着玻璃门，看着店员手里抱着的小家伙，忽然开始反思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做得太草率了，怎么就突然想养动物了呢？
　　自己的人生还没弄明白，就真的要决定跟这么个小家伙相依为命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隔壁的《和NPC恋爱》入V，看过的就不用买了，没加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