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晓之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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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人类的五官是会变的灵敏，还是变的迟钝？
璆明从房间里潜出，跃过墙壁，落在花园的另一边，这边已经是条小巷，没了夜明石的光亮，一片漆黑。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得到两位同伴传来的消息，窗外的天空已经泛红，他无法再安静的待下去。
“真的要走？”身后的声音让璆明猛的转身，瞬间拔出匕首。
“你变的躁动，暴力，血腥，是那人给予的？”黑暗中，说话的人并不带恶意。
璆明收回匕首，略微无奈的笑了下，这样的笑容应该是明朗的，至少站在他对面的人如此认为，但……只是曾经。
“我无法给出解释，但是我必须离开……这个世界在变化。” 璆明说道，对着这个曾经的好友，好兄弟。
“我明白。”璆思说道。
“你不明白……” 璆明猛的打断璆思，“你见过那些因为你们的错误而不得不变成龙的焦姓人吗？你见过流着眼泪，却不得不杀掉变成龙的焦姓人吗？这种无法摆脱的宿命感让他们无法真正的快乐，贵族们的孩子能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快乐成长，而焦姓孩子们从一出生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我没见过，但是看见你如今这个样子，我心里很难过，为你，也为他们。”
“你……还是不明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但这是最后一次。” 璆明转身离开，握匕首的手掌紧了几分力道，不为杀戮，只为道别，跟过去真正道别。
璆思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默默的看着璆明离开，其实他可以再多说点什么，不为别的，只会安慰，安慰自己。
不久后，他不曾一次的这样思索过，可是往事如烟，只留下淡淡的痕迹让你无限的感慨，悲伤！
璆默几次欲出声阻止，因为他已经能感觉到铁蹄撞击地面发出的的震动，可惜这两人完全不给他机会，他只得更加警惕的留意四周，希望在军团发现他们之前，有一方倒下。
“你在害怕什么？你在退缩什么？你看看你的匕首是多么的软弱无力。” 璆鹰将匕首一次又一次疯狂的挥向这个弟弟。
璆仞渐渐有些无力，他至今才发现这个哥哥原来是如此在意这个世子之位，可他从未在意过，是否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态度才让这个哥哥如此疯狂？璆仞无法理解。
隐约而来的兵仞声传入璆洌的耳中，他寻声而至，只觉空中黑影一闪，遂追了去……
韦鲼军团接到消息，前来支援，沉闷厚重的铁蹄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应都人，他们透过窗子，好奇的望着外面，这里不是龟都，他们还未经历恐惧的洗礼，所以只是好奇。
原本安静的应都在这个夜晚开始变的躁动，空气中火红的光线能映射出空中漂浮的灰尘颗粒，时而聚集，时而分散。
皇家图书馆的穹形顶上，立着一个异常兴奋的人，他一手拉着尖针，一手随意的垂在，因为身体无规则的旋转而肆意晃动，此刻他双眼望着远处的红光，因为士兵搜索范围的扩大，火把发出的红光也在不断扩大，虽然在他这里光线要昏暗的多，可并不阻碍他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哈哈哈哈哈哈……”压抑而怪诞的笑声从他的喉咙处发出，“搅动，搅动，好痛……一定好痛！”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这里，潮湿腐臭；这里，秘密再向她招手。
寻明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朝下走去，因为没有光线，没有指甲的手指扶着湿滑的墙壁，一切都让人觉得恶心，可她还是朝下走去……
今夜异常躁动，寻明不像往常一般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卡利姆多虽然不拒绝这位美貌而聪慧的公主，但是距她上次来这里，是多久前，寻明已经不记得了，她害怕来这里，她害怕看见那位银发男人，她更害怕的是自己心中生出的嫉妒让岸不再看她……
而今夜，她来了，她需要勇气，希望岸能给她安睡的勇气，可她只看见一个黑暗的地下通道入口。
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寻明急速朝前冲去，因为害怕，她反而回头看了一下来时的路，一切如常，只是两边的地面略有一些光亮，原来是水。寻明放心不少，因为刚才一路伴随的隐约水声让她心惊胆战。
确实有了光亮，只因她进入一个匝道，干燥的墙壁上悬挂着夜明石，穿过匝道之后，道路并没有变的宽敞，奇形怪状的房间出现在她的眼里，有的如同牢房一般，整齐划一，有的则没有任何栏杆围护，只有粗重的铁链，那链子不像锁人，更像锁一头怪兽……寻明开始不安，伴随着恐惧，可她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
璆洌终于追上这个将他引开的人，他也只是在半路才意识到，可是那时候若折身返回，可能一头都抓不到。
“谋杀者？”璆洌望向前面这个背对着他的男人。
“……即将！”璆默的话一向很少，虽然在马菲亚里，他偶尔会情绪外露，也因此话多了几分，可并不影响他在另两人眼里既定的印象，为此，那两人常常打趣他，而他只会在暗地里勾起嘴角——因为快乐！
……
到处都是士兵，到处都是火把，离开的璆明无法寻找璆仞和璆默，他正欲冒险使用银魂……虽然这东西是马菲亚发现并开始使用，但是不代表贵族们不会，特别是那些屠龙武士。
“族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璆明望去，正是他们的荣誉者艾丽，一位仰慕璆明并且告白又被拒绝的姑娘。
“跟我来！”没等璆明开口，艾丽转身潜入深巷，她总能明白璆明想什么，且在璆明开口前把一切事情准备妥当。
“其他人呢？”飞速前行中，璆明问道。
“无法进入，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
“是谁引起的这场躁动？” 璆明不认为璆仞跟璆默是如此冲动的人。
“不知道，但是一个门的士兵全部被杀了。”
“……”璆明有那么一会儿想到隐，但是很快便否决了这一想法，因为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思绪被刀仞碰撞声打断，璆明认出了陷入苦战中的一人便是璆仞，此时他已经伤痕累累。
“璆默呢？” 璆明问道，艾丽摇摇头，显然她是在离开这里时，璆默引开了璆洌。
“艾丽。”璆明转过身来，望向艾丽。
“我会用生命保护他的安全，你去吧！”艾丽说道。
璆明本想摸摸这个姑娘的额头，这是马菲亚男人对姑娘们的宠爱，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不能让这位即将战斗的姑娘变的柔弱，因为艾丽一直爱着的人是——璆仞。
璆仞腹部中了一刀，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挥舞着匕首。
艾丽的出现让局势发生了逆转，璆仞可以退至一边处理腹部的伤口。
“马菲亚女人？” 璆鹰略带嘲讽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艾丽，这个女人居然穿着男人般的裤装，短裳，她还能被称为女人吗？
“正是。”艾丽的声音嘶哑，大喊大叫时略显粗鲁，喃喃低语时，却如秋雁呢哝，动人心扉，只是她还从未低语过，因为只要看见璆仞，她就会大叫着冲上去打这位族长一顿，而时常阴阳怪气的璆仞却不得不对这名女人头疼不已。
“马菲亚的男人都是废物吗？所以需要女人出来战斗，若这还能称为战斗的话……” 璆鹰仰头大笑，艾丽趁机刺去，割破了璆鹰的衣裳，鲜血渗出，可他的目光却落到了五米外的璆仞身上，渐渐的，越发下手狠毒。
这是……
它疼吗……
它死了吗……
寻明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伤心的蹲了下来，伸出的手指快要碰到那些腐烂的□□时，又缩了回来，并非觉得恶心，只是害怕对方因为她的碰除而疼痛。
似乎感觉到人的存在，青龙微微睁开眼睛，它的眼睛很漂亮，琥珀色，只有近看才看的见那种珍贵的琥珀色。
曾经有个孩子爱它的这双眼睛，说这双眼睛给了他勇气，虽然它总爱欺负那孩子，可却是爱极了对方的原因。
而如今，一双同样的琥珀色眼睛正满是悲伤的望着自己，玻璃般纯净的瞳孔里尽是一条奄奄一息的龙，若还能称其为龙的话……如潮的思绪向它袭来，渐渐清晰的灵魂开始感受到身上严重的伤痛，这种疼痛让它窒息，模糊不清的低鸣夹杂着撕裂声，让听见的人落泪。
一滴，两滴……
细微而清脆的声音坠入地面，如泉水叮咚，美妙动听！
青龙略微艰难的再次睁开眼睛，晶莹惕透，一颗颗圆润光泽的东西正从那人的脸上落下，四下弹开。
“沧海月明珠有泪……韦，小王说有个世界的人，流泪时，眼泪会变成珍珠，你相信吗？”
“为什么我一办正事，你就要胡扯？”伟岸的男人略为不满的抬起头来。
“你不觉得很神奇吗？眼泪会变成珍珠。”少年微红着脸，一双眼睛不知该放在何处，皆因两人赤诚相对。
“……嘿嘿，我马上就让你的眼泪变成珍珠！”男人坏笑几分。
“啊……不要呀！”
青龙也开始流泪，一滴，两滴，将地面上那些圆润光泽的东西浸泡起来，让寻明与青龙之间这片小空间明亮了几分，发出淡淡的荧绿光……
“啊……”失声痛哭在青龙渐渐失去光泽的琥珀色眼睛中渐大，在昏暗深邃的地下室里无尽的回荡……
匕首默入胸膛的声音怪异，却又容易让人上瘾。
璆仞压下再刺入一刀的冲动，随之而来的罪恶感让他无力拔出匕首，因为……他们是亲兄弟。
“懦夫，竟然连杀我的勇气都没有。” 璆鹰靠着墙壁滑落在地上。
“……”璆仞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有杀死亲人的勇气。
艾丽蹲了下来，反手一巴掌，打在璆鹰的脸上，
“他并非懦弱，而是他还知晓什么叫爱。”
“哈哈哈哈哈……” 璆鹰低声笑了起来，片刻后，“还是不行吗？这就是命运吗？该怎么才好？”
“你在说什么？” 璆仞转过身来，望着这个哥哥，一直以来，他都不了解这个哥哥，在他看来困难的事情，这个哥哥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办到，他不知道这个哥哥还有什么好嫉妒的。
“我们家族的命运，算了，该来临的时候迟早会来临。” 璆鹰略为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巷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快走！”艾丽扶起璆仞，可是两边都传来脚步声，两人四下看了看，只见角落里有几堆柴火，木桶，便赶紧走了过去，或许是徒劳，但是他们还是要赌上一把。
“大人？”领头的侍卫显然有些吃惊，作为元老的璆鹰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恩！”璆鹰冷漠的哼唧了一声，缓缓朝前走去，他的伤口并不严重，只需好生休养一番即可。
“大人遇刺了？”侍卫问道。
“恩。”
“他们在哪儿？”侍卫紧张的问道，一群人警惕的望向四周，璆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到了这堆柴火上，躲藏在里面的两人已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
“他们去了那里……” 璆鹰手指一抬，越过柴火，指向黑暗。
“你们去那边看看，其他的人跟我送大人回去。”侍卫一指挥，大家忙碌起来，柴火里的人放下心来，随至而来的腹部伤口让璆仞险些晕厥，艾丽替他又捂紧了几分伤口。
士兵渐渐转过巷口。
嗵呲！嗵呲！嗵呲！
因为匕首插入某样东西而发出‘嗵’的音，匕首上的金属因为碰撞到这样物体而发出‘呲’的音。
璆仞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透过柴火，他睁大眼睛想要将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男人倒了下来，拐角的墙壁线挡住了男人鼻子以下的部位，一双眼睛望着柴火的方向，带着笑意……
“知道怎么说吗？”是刚才那名侍卫的声音。
“璆鹰大人死于马菲亚之手。”手下回道。
这是权力斗争中常有的事情，久处朝堂的璆鹰深知这一切，所以他需要把这场戏导演完，他原本是放弃了的，可在侍卫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原来准备放弃的家族使命在向他召唤，他有很多种方式来逃过这场杀戮，可他没有，反而让其继续下去，因为……他是兄长，他在教会璆仞如何在这个残忍的世界上真正成长起来，并且接受家族使命完成他们家族本应完成的任务……
因为这个家族使命只有璆仞能完成。
“睡吧！”低语呢哝如同魔咒让璆仞缓缓闭上眼睛，艾丽再次捂紧了这个男人的伤口，这样看着死亡，这样近的看着亲人死去，他已经是极限了吧！
……
少女坐在面具男人的肩头，望着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她没有再哭泣，而是双手抱着男人的头，十指抓着男人的面具，十根指头诡异般的穿过男人的面具，伸到里面……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53章 晓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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