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黑色烟雾 ...
-
……
无穷无尽的恶意。
崛越真以未撑开的黑伞为器，站在严阵以待，带上护目镜的相泽消太身边，对每一个试图上来的Villain射出子弹。A班学生们除她之外，都被要求待在原地，不许乱动。13号就在其余学生们旁边，按照橡皮头之前的嘱咐，牢牢将少年少女们护在[个性]范围内。
“啧你们雄英的警备系统不行啊。”作为现场唯三可靠的战斗力，崛越真青烟火弹中拖长懒洋洋的语调，充满了戏谑道，“算上昨天那次，这都第二次被侵入了吧~”
相泽消太对她的讽刺挖苦无动于衷，暗自腹诽身边负责火力压制的少女在此之前，已经不计其数的侵入雄英校内，雄英警备系统自那时起就已经被所有在职教师们不信任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是他们能够料想到的手段，现下惊讶的只是竟然真的有Villain敢这么做。
毕竟雄英高中在职教师都是现役活跃又有名气的职业英雄，正面起冲突很难占到便宜，再加上作为培养大量出色职业英雄的老牌名校。如果结怨，等同于惹到一半多的职业英雄，代价太大，但凡有脑子，会利弊衡量的Villain都不会不自量力的选择来找雄英高中麻烦。
忌惮已经形成「集团」规模的Villain们，相泽消太此时连『崛越这家伙的黑伞竟然能够射出子弹』这种事情来不及去追究，将一腔疑惑和吐槽全部压下，眼睛透过风镜盯向站在凶神恶煞Villain集团中，最显眼又被众Villain围着，颇有头目气场的银发男子。
也是最初从那漆黑影洞中出现，面容和身体都布满断手的诡异家伙。身体纤细，黑色紧身衣和红色运动鞋。崛越真第一眼就认出来他，也算是老熟人了。那个隐身在神木市废弃大厦的地下酒吧，她家俊典的宿敌All FOR ONE的巨婴弟子——
不是死柄木弔，又能是谁。
“13号和…ERASER HEAD吗……根据昨天拿到手的教学计划来看，欧尔麦特应该也在场。那家伙人呢？难得带了这么一大帮人过来…「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竟然不在……”
还是老样子的神经质，说话神叨叨的。崛越真冷眼睥睨着不断搔挠脖颈，指甲划破肌肤制造出丝丝血痕的死柄木，一边抬手挥伞，又掀翻一只冲上来的不怕死杂兵。死柄木并没有立即认出她，毕竟她在春雨的时候，着装和现在有着风格区别，谈判时也没露出真容。
“昨天那场「闹剧」果然是出自你们之手啊。”
前因后果联系上了，崛越真将重点放在[死柄木是冲着俊典来的]，而相泽消太想的更深更远。昨天突发情况处理完毕后，在职教师们就开了内部会议，根津校长对此也作了很多预判。虽然料想到「暗处的肇事者」会再次发动针对雄英高中的破坏行动，但不想竟然就是隔天。
某种程度上，确实将已有了心理准备的雄英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连环计被戳破也不解释，目标明确为现役最强职业英雄欧尔麦特，死柄木无视了职业英雄「橡皮头」的质问。他状似天真无邪的稍稍歪头，被断手遮住的脸上浮现一弯阴鸷桀冷的弧度。
“不过没有关系——”
“只要杀几个臭小鬼，欧尔麦特就会来了吧？”
这话就像是战斗开始的讯号。
那么一瞬，下面的Villain全部行动起来。这些□□都是为了杀掉欧尔麦特而来的，血气冲天的杀意与恶意从他们贪婪性命的眼睛里，毫无顾忌与限制的举止中倾泻而出。崛越真抢断相泽消太打先头的决定，先他一步闯进了敌方阵营。
“近战还是让我来吧，相泽老师~”
认识一年多了，崛越真是知道相泽消太战力程度的。
ERASER HEAD的战斗方式是在消除敌人的[个性]之后将其拘捕，通过缠绕在颈上的那些如绷带的，白色碳纤维和特殊合金编制而成的「拘捕武器」。但他的[消除]个性只能对待变动系和变形系，天生异型性的个性是无法抹消掉的。因此大多数时候都会避免正面战斗，虽然这黑发男人体术不错，可和这种数目众多，个性类型的敌人交战，会吃大亏。
看在是俊典关系不错的同事份上，崛越真自认多出份力也是应该的。
地球特有的人情世故学了很多，崛越真觉得自己还挺体贴，完全将相泽消太以她还是学生，让她退下的喝斥抛在身后。别闹了！没有欧尔麦特在的现场，能找到一个比她能打的家伙，她……当然也绝对不会退下。这可是打架欸！哪里有不参与的道理！
眼下就是一场能让她痛痛快快，还能占据道德上风和正义立场的架可打。崛越真根本找不到任何视而不见，放弃参加的理由！总算找到机会活动腿脚的她非常开心，感觉之前低糖低血的难受劲儿都没了。天晓得一直憋屈平稳的生活，她的一切感官都要迟钝腐朽了。
拎着伞跳下大门所在的高台，崛越真以比俯冲鹰隼还要快的速度，目光难以捕捉，只可觑重重掠影，完全避开自Villain先头射击小队处而来的呼啸子弹。杂鱼的最佳归宿就是成为战场一捧尘土，崛越真手下难留活口，招招致命，肢体相触间，Villain们骨头被捏碎的声音清脆。
站在高台上，向下俯视的A班学生们与两位职业英雄被崛越真切瓜砍菜般收拾Villain的表现怔住。表情冷伐漠然的亚麻长发少女像是一台杀戮机器，黑衣白裤相衬的身影如兔起鹘落，少纵即逝矣。拳起腿落的发势间，周身皆有被带起的风尘，招数如何都来不及细看，惊鸿照影间Villain已鲜血汩汩横流倒地。仅以一人之力，就将对方集团军力完全压倒性的粉碎了。
断骨哭求之声不断，被崛越真所展示的强大而魇住，稍弱些的Villain被她骇的面色惨白，迟迟不敢进攻上前。在他们认知当中，职业英雄是以制服拘捕他们为目的而战斗的，但眼前娉娉婷婷，一身复古中华风的美少女却没有丝毫道德限制，在她那双幽冷无波的藏青双瞳中，在场除她以外，皆是死物。这并不是正常职业英雄，也不是菜鸟英雄后备役该有的。
崛越真确实没想要留活口。
在她认知当中，这些是敌人，是为了杀掉欧尔麦特而来的敌人。敌人是应当斩草除根的。而且这些人那么弱，她只是正常发力，因为扛不住力道而断气的家伙更入不了她眼。
13号看着混战中比Villain还要Villain的崛越真，几欲向旁边的橡皮头说些什么，最后都化作了将学生们引向安全区的保护动作。相泽消太完全不赞同崛越真的所作所为，可现在他的主要任务是在崛越真争取到的宝贵时间里，尽最大力量的保护学生们。
A班学生安全后，相泽消太就打算立即返回战场。尤其说是帮真正战斗的崛越真，倒不如说挽救可怜Villain的性命。崛越真现在完全脱离他计划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不可控的。至少不是相泽消太可控的。某种程度上，崛越真如此轻蔑生命，将人类视作蝼蚁蜉蝣，也是他早有心理准备的。人之初，性本恶，毫无疑问，崛越真就是这种恐怖存在。
如果不是因此，崛越夫妇、欧尔麦特、雄英高中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将「崛越真」特殊对待。太过危险了，如果要评判威胁等级，大概可归类为「核武」。强大又致命，无论对己，还是对敌。崛越夫妇倚仗着「崛越真对双亲的柔软」，将她约束在一张薄薄契约下；而欧尔麦特和雄英高中则是倚仗着「崛越真对欧尔麦特的迷恋」，想要重塑她的认知。
最起码，降低对社会国家的威胁程度也好。
“这家伙是什么人！资料上没有她的记载啊——”
“可恶！喂！死柄木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Villain集团这边苦不堪言，即便是[个性]强劲的□□也无法击败这绝对的暴力。高挑纤瘦的娇美少女体质悍然，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即便用利刃割伤了她的肌肤，炮弹破裂她的衣袂，也不能阻止她行动的流畅。就仿佛——她根本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或大或小的伤害连让她眨眼都不能。
“崛越同学……好厉害……”
“应对复数的敌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真、真酱……”
“阿真那家伙——”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分析战况的时候！”
“我们必须尽快去避难，快跟上——！”
A班学生们在橡皮头和13号组织避难时，会难以克制的关注下面战势。上鸣电气被要求用发电个性联系主校区，USJ内部的对抗探测器失效，Villain集团内很可能已经有人在用电波系的个性进行信号干扰。因此在远离主校区的封闭USJ空间内，没人知道Villain只是侵入了这里，还是已经入侵了整个雄英校园。
Villain的目标相当明确，这是一次计划周详的突袭行动。
“职业英雄逃避战斗，只让一个学生过来？啊啊……真是被彻底小看了啊。讨厌，恶心，光凭炮灰杂鱼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喂喂喂，这可不行的啊，我非常的生气啊——”
“黑雾！”
站在未涉战区域的银发头目，死柄木语调沉郁，口吻诡异。不断抓挠肌肤，血渍溅落的他似乎有些焦虑。断手缝隙露出的眼眸暗红，扭曲而古怪的突然展臂伸手。一直站在他身边，黑色眼珠无神，身体巨大却表情呆滞，大脑像是暴露在外部空气，双手长至膝盖的怪物稍稍动了手指。已经很难说这是人类了，个性异变让他与怪物无异。
崛越真瞥了一眼，但因这家伙身上并无杀气而又移开。
反倒是另一边，脖颈被铁铠遮着，全身被黑色烟雾覆盖而面容模糊的家伙先发声了。听嗓音是个男人。崛越真知道他，个性[传送门]，名字叫做黑雾。同All FOR ONE电联的时候，就是他作介绍引荐的。
存在感并不强，超能力倒是挺好使的。覆盖全身的黑色烟雾对物理攻击免疫，其中又包含着穿越次元的大门。应该就是他，将这庞大的Villain集团全部带到USJ。刚起冲突的时候，因为满脑子只想着打架，崛越真忘了先知会相泽消太他们多注意黑雾的个性了。
崛越真很中意黑雾的能力，一度想撬墙脚，挖他来春雨发展。不过道不同，难相为谋，崛越真最后没成功，也只得遗憾放弃了。现下站在对立面，黑雾就是比较棘手的敌人了。要是正面靠近，肯定会被他可以蔓延的黑色烟雾干扰；崛越真需要出其不意制服的机会。
稍事思考，崛越真耐下心等对面先行动。
“我们「敌联盟」，这次行动是为了让「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彻底咽气，才来到职业英雄的大本营雄英高中的。正常来讲，欧尔麦特应该在这里才对，是临时发生什么变动吗？”
一个两个都白长了张嘴，如果不会说话，她不介意教教他们。
听着已经无数次重复『杀掉欧尔麦特』『干掉和平的象征』这种白痴话，崛越真藏青瞳色越加发暗发冷，直至剥离了一切明亮，沉寂为如深夜撤烛的淀黑，连那自假想灾害事故空间上方敞亮通透的玻璃顶落下的日光都映招不入一丝光。
“也罢…反正与我无关……”
“毕竟这才是我的任务。”
在黑雾发动个性，黑色烟雾朝A班学生而去的同一瞬间，以始料未及的雷霆之势钳制住黑雾的脖颈，力道悍然到那贴着肉身的铁铠都变形扭曲。
仅以左手便轻而易举抓住了他，然后是完全不得抗拒的强大力道，黑雾眼前有一瞬间天旋地转，最后是耳边一道巨响和头皮发麻，脑仁发黑的剧痛。脑袋被砸进地面。做出这样暴力行径的人眉梢都尽是漠然，抬手又以黑伞伞尖刺透他的甲面，戳抵住他最为致命的咽喉，继而才慢慢的勾起唇畔弧度。
“敌联盟？All FOR ONE自己动弹不得，就派你们这些智障儿童来取欧尔麦特的性命？是谁看不起谁啊嗯？发动[个性]是要将欧尔麦特的学生传送去哪里？我很好奇呢？”
慢条斯理的靠近，崛越真不再收敛自己的杀意，比敌联盟还要无穷尽的恶意漫天遍地，黏稠浓郁的杀气完全实质化成她背后的巨大狰狞死神之镰影。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算得上什么，死在她手里的人没有千万也有百万。血流成河，白骨成山。你以为她是如何坐上那星际种族都肖想的王座之上，又是如何君临星河的近十年的。
无论何种时刻场地，说出口的杀意，释放出的恶意都是要从源头掐死。崛越真就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成人，这已经成为铁血原则，是和骨髓血脉一样与她的灵魂融为一体的。
“你是——！！！”
黑雾不明白，为什么春雨前任首领会在这里。崛越真幽幽说出口的话，和之前就觉得有些熟悉的战斗风格，黑雾并不难推测出她的身份。
他已经发动了[个性]将高台上不少A班学生分散到USJ各处，因为被偷袭而没能将原定计划顺利完成，此刻他也顾不上去懊悔失误了，因致命处受胁而不敢轻易动弹。伞尖将他脆弱的脖颈戳破，大概是血液的湿润液体在铁铠中慢慢淌下。使他这般屈辱，将他踩在脚下的复古中华风少女言笑晏晏，杀意却是铺天盖地的厚重。
冷汗瞬间浸湿了黑雾藏在烟雾中的衣衫。
即便他的身体总被[个性]保护，总呈现出难以捕捉而无实体的烟雾，可他到底是人类。脆弱易损的血肉之躯是存在的，并不会因为[个性]而消失，因此他会将没有办法被烟雾覆盖的身体部分用坚硬的铁铠保护，这是他的弱点。
黑雾毫不怀疑，眼前这个静好恬笑的魔鬼会下一秒扣动伞枪的扳机。
在这已经被崛越真毁坏差不多的广场，连同头目死柄木弔在内的Villain皆因黑雾被制服而停顿了一瞬动作。「进攻」与「撤退」的强大助力被擒，他们对人质在手的崛越真忌惮，而不敢轻举妄动了。眼前这个女学生一点也不像是职业英雄后备役，没人摸得清她比Villain还要Villain的套路。一时纷纷侧目向不远处的死柄木，等他的命令。
计划的每一步都在被破坏，心情极度糟糕，愤怒成虬在胸腔碰撞。死柄木被崛越真刺激的神经质程度加深加重，暗红如血的眼眸里偏执疯狂一涌而发。他要将原本留着对付欧尔麦特的最强武器现在就拿出来，所有阻碍他达成目的，完成夙愿的阻碍通通杀掉——
“脑(无)……！”
然他的发号施令还没说出口，莫名的白练突然而至，飕飕朝他面部袭来。原在高台上带学生们避难的黑发职业英雄，相泽消太带着护目镜飒沓如流星而来。拘捕武器同使用者的意志般坚硬如铁，死柄木没能完全躲避开攻势，仓促间拦截住的白练局限了他活动范围。
“你就是主力吧。”
不能够再帅气登场的职业英雄，橡皮头如此冷声判断。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36-黑色烟雾
，还差 